觀規塔入口暗河岸邊。
丁煒取了個蒲團放在地上,盤膝而坐。
他估算著宓八月返回的時間,“以她的天賦應該能多待幾日,不至于一進入就暈回來。”
藏書閣那邊他已經安排了代理人暫替自己的位置,比起去和那些普通弟子交接,還是看著宓八月這邊更重要。
一天沒等到宓八月回來,丁煒毫不驚訝。
兩天、三天沒等到宓八月回來,丁煒點頭滿意。
四五天還沒動靜,丁煒感概宓八月果然天賦異稟,無愧于點靈犀的唱名。
他從蒲團上起身活動下四肢,心想宓八月應該就這一兩天出來了,手里也不知道會有幾張規則。
不光他好奇這點,其他人也好奇。
這兩天丁煒不止一次收到傳訊,都是向他詢問宓八月的情況。
丁煒在這里等得無趣,修煉之余也和他們交流,幾人還開了個賭盤,賭宓八月出來的時間,以及解獲了幾張規則。
大家猜測的數字相近,時間都在就近,規則猜最少的是三張,最多的是八張。
猜八張的是丁煒,裘一劍說:“你對她也太有信心了,別忘了她就算再天賦異稟,解規需消耗魂識,極靈體的靈力再充沛也影響不了魂識,等她魂識消耗過度,就算學分依舊夠她在里面的消耗,也會被小舟自動遣返。”
丁煒不在意說:“我選個八就討個吉利,輸了也高興。”
周海說:“能叫你這鐵公雞自愿輸錢,看來你對那孩子是真喜歡。”
丁煒大方承認,“反正這幾屆弟子里,就屬她我看得最順眼。”
一個賭盤就這樣成立了。
幾位師長話題逐漸聊偏。
“宓八月不在這幾日,外門從弟子到怪談的笑臉都多了。”
“弟子笑臉多了我能理解,畢竟換誰天天看著一個比自己天賦好還比自己努力的人都倍感壓力,怪談的笑臉又是怎么回事?”
“一聽就知道伱沒關注外門怪談的情況,你可知道短短一個月宓八月投訴了多少只怪談,又破了多少怪談的規則?”
“我只知她抓搗墨童是一把好手,給你們說一個有趣的事,有一日我收到童子送來的墨條裹著一張紙,紙上竟是洗墨工留下的一段話,請求禁止宓八月進入洗墨池幫工。”
一陣靜默。
到底是做到什么程度,才能令怪談向外求助。
“說到求助,公義書已經開始對朱青那群人下手,他動起手來沒個輕重,一人差點被廢掉了根基。”
“廢了便廢了,外門的規則就擺在那里,打不過還躲不過,就是沒實力又沒腦子。”
“只能說這兩屆的弟子倒霉,偏偏碰上這兩位,本來以他們的資質就不該在外門久待,偏偏一個走戰道,一個又如此勤奮好學,苦了與他們同期的弟子身心俱疲。”
“你這語氣我看著不像是可憐他們,反而是在幸災樂禍。”
外門的弟子們并不知道被他們敬畏的師長們,也會像他們平時一樣聚眾八卦,八卦的還是他們這群可憐的外門弟子們。
不過值得一說的是,因為宓八月多日不見身影,公義書又盯著朱青那些老生中的佼佼者,反倒讓兩屆新老生的普通弟子們這幾日過得很舒心。
多日沒有宓八月制造的心理壓力,也沒有公義書的虎視眈眈,一身輕松的他們連平日互相看不順眼的恩怨都淺了。
互相碰上面依舊誰都不搭理誰,卻也不會故意找茬引發矛盾。
如此又過了一周,時間早就超過了師長們賭盤里的時間,宓八月還沒出來。
暗河岸邊。
丁煒已經不止一次站起來,神色驚疑不定的遙望觀規塔的方向。
“十三天了。”
他不可思議的喃喃。
詭噬谷。
公義書一刀將群涌而來的詭物劈散,身影如雷霆追上逃出去的一名青年。
在青年驚怒的視線下,笑著將他腰斬。
卻見被砍成兩段的青年突然變成一個草人。
公義書目光閃了閃,看見已經往出口快速逃竄的身影。
“替身怪談么?總算有點意思了。”他咧嘴笑道,沒有直接斬殺青年這點并沒有令他失望,反而因為難度的倍增讓他愈發愉快。
公義書追上去。
青年一回頭就看到他逼近的身影,驚恐的臉色蒼白,嘶喊道:“我認輸!公義書,我不是你的對手,我們無冤無仇,你何必對我窮追不舍!”
公義書笑道:“你設計以詭物圍殺我的時候,怎么就沒想到我們無冤無仇。”
青年怒道:“那是因為你先追殺我,我為保全自己自然要反抗。”
“那我們現在有怨有仇了。”公義書邊說,又近了青年一段。
青年表情扭曲,“我們是同門!”
公義書無所謂道:“這里死的同門還少嗎,有力氣說這些廢話,不如把所有本事都拿出來,說不定我打高興了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這話讓青年燃起一絲希望,下一秒就感受到那要命的雷刀灼風向脖子襲來。
他滿目絕望,公義書則充滿期待的看著他,希望他再用出類似剛剛逃出生天的怪談來。
可惜青年身首異處到底,并沒有滿足公義書的期待。
“嘖。”公義書撇嘴,往周圍看了一眼。
恰巧就在不遠處的弟子被他看到,就像是看到兇神般逃跑。
公義書沒有去追,他又不是見人就殺的瘋子,挑對手也是有要求的好吧,那些普通弟子打起來不過癮還給不了自己一點靈感啟發,純粹就是浪費時間。
“第三個。”公義書眼里戰意隱沒,笑容也消失不見,有點煩躁的收起雷火橫刀,“前面兩個一個是法修一個詭修,今天這個總算是個書修,可才覺得有點意思就沒后勁了。”
“剩下一個丹修,躲在生生閣不出來,另外幾個叫什么名字?”公義書回憶著,過了幾秒就才把記憶中朱青那幾人的臉和名字對上號,而這幾個也很會鉆空子,利用月榜所獲資源的由頭待在他暫時不方便動手的地方。
公義書有點懊惱沒有在宓八月去觀規塔前跟她換點學分了。
他原想著一個個來也不著急,誰知道這一個個慫貨竟然躲起來。
不過已經十多天了,他們不可能一直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