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義書作為新生弟子第一人,連他也解決不了的事,讓還在書院的新生弟子們慌了。
眾人經過協商之后,一致決定找宓八月幫忙。
想要找到宓八月并不難,她的日常活動路線太明白了。
新生弟子們分為幾路在書院在各個宓八月會去的學分任務點蹲守,然后宓八月就被這一支外出找尋她的弟子找到。
聽完面前弟子的講述,哪怕他們明里暗里表示對公義書的關心,表情神色也滿是焦急擔憂,宓八月卻不覺得他們對公義書的真心有多少。
擔心焦急肯定是真的,但未必都出于對公義書的生命安全,更多是怕少了公義書這個新生第一人的招牌,讓他們好不容易能和老生弟子叫板的地位局勢發生變化,從而又落入一開始被老生弟子打壓的弱勢局面吧。
“時間拖得越久,公義書的處境就越危險。”見宓八月沉吟不語,弟子急道:“他身上的學分一向不多,多日不去課學,又沒有完成課業的話,一旦學分結算成負數會被書院除名。”
宓八月只是淡淡看了說話的弟子一眼,后者被看得頭皮發麻,有種一切心思被看透的不安,原先還有更多道德仁義的話語不自覺憋回去。
公義書沒那么容易被除名,也不可能死在一個外出任務上。
這是宓八月心中明了的答案。
她并不擔心這位靈晶大主顧真出什么大問題。
身為雷火域的嫡系,出門在外不可能沒攜帶救命的玩意兒。
她只是在思索到底要不要去參一腳,這個能絆住公義書的外出任務顯然有些問題。
按照她目前規劃的步驟走,不去參合這個不明情況的任務也沒什么。
新生弟子的處境如何影響不了她的日常,公義書肯定不會死在這里,就算真有個萬一,最后也是書院高層出面處理,與她而言只是少了個靈晶賺取的門路。
思索的時間并不長,也就幾秒的功夫,她面前的幾名弟子卻如度日如年。
“去看看。”
聽到宓八月這樣說,幾人臉色顯而易見的變好。
外莊失竊案的地點位于山下城西城門外,屬于渡厄屬于的一個外門產業中轉站,平日里就用于暫時存放貨物,以及給人休息的地方。
宓八月站在莊子幾米遠外,目光打量著這座看似平常的建筑。
從莊子的外墻可以看出來這座莊子的建齡已經有些歲月,雙開大門的漆面有些斑駁。此時大門緊閉,門外有個穿著深灰色老人守著。
老人看見宓八月等人,隔著一段距離就彎腰恭敬給他們行禮。
幾名弟子將殷切的目光投向宓八月。
宓八月向老人走去,卻沒有直接進莊。
她對守門的老人問道:“你是這座莊子的門房?”
老人應道:“回仙子的話,是的。”
宓八月說:“這幾日進這莊子的弟子都沒出來?”
老人又恭敬的點頭應是。
宓八月又問:“莊子出了這些事,里面辦事的人呢?也沒有出來嗎?”
老人回答:“有些出來了,有些沒有出來。”
宓八月:“那些出來的人在哪?”
老人搖頭,“老奴不知,出去后就再沒回來。”
“那你為什么還在這里守著?”
“老奴自小就在莊子做事,莊子便是老奴的家,就算走也不知道走去哪里。反正年紀大了,也沒多少時日可活,便想守著。”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
后面跟著的弟子聽得著急。
終于見宓八月不再問話,以為她是問完打算進去救人,誰想到宓八月轉身就走。
幾名弟子驚愕,一人忍不住喊道:“宓八月,伱不打算進去嗎?”
“嗯。”宓八月淡淡道,腳步沒停下。
他們追上去。
“你要去哪?”
“書院。”
“你不打算救公義書了?”這句話的口氣,已經帶著幾分譴責。
宓八月神色平靜,并不把這幾個弟子的話語放在心上。
她一路返回書院,任由身后弟子越來越不滿的目光注視,去了總務閣找林欺接了外莊失竊案的外門任務。
林欺依舊是她要接什么任務就給她辦理,只是在職務范圍內給她提醒,“這個任務不好做,這幾天已經有不下于兩位數的新生弟子接了這個任務卻沒有回來。”
他隱晦看了眼周圍的弟子們,接著用玩笑的口吻說:“而且看你們不斷在這個任務上栽跟頭,老生們統一決定不接這個任務,就看你們什么時候能這個任務解決了。對了,昨天公義書也接了這個任務,今天他回來了嗎?”
“沒有。”宓八月微笑道。
林欺多看她一眼:那你還接這個任務?
宓八月看懂他眼神的意思,沒有解釋。
林欺則自動腦補了:也許宓八月和公義書的關系真的不那么簡單,哪怕沒到傳言說兩人有一腿那個程度,但情誼肯定有些的,至少比她和那三位鄰居多。
畢竟三位鄰居才是最初做這個任務的倒霉蛋,好些天沒回來了也不見宓八月有動靜,現在公義書一天沒回來,宓八月就動了。
有這樣想法的不止林欺一人,還包括了得知宓八月接了這個任務的其他人。
尤其是三個最先找到宓八月,然后跟著她一起回來的三名新生弟子心情最微妙。
“原來不是不管公義書,而是要先接了任務再去救。”
“宓八月對公義書還是有情的。”
“有是有,卻只有一點。”
接了任務的宓八月沒有馬上下山,而是繼續她的日常節奏,該刷的學分還是繼續刷,該做的買賣繼續做,讓關注她動靜的新老生弟子們心情略復雜。
夕陽落下,天色漸晚。
宓八月才動身。
她租下騎獸正要下山,一名弟子趕來將一份情報交給她。
原來并不是沒有新生弟子從外莊逃出來,不過逃出來的弟子修為全無,靈覺消失,連記憶也出現問題,變成徹徹底底的廢人。若非這名弟子的模樣沒變,被一名剛好和他相熟的新生弟子認出來,怕是沒人知道這曾是渡厄書院的外門弟子一員。
情報里提及,這名成為廢人的幸存弟子靈智受損,對外莊記憶更混亂,性子變得偏激嗜賭。經過推斷,只知外莊不是詭物噬人,而是怪談作亂。而這只怪談的致死規則和賭相關。
雖說她這趟去的目的并不是解救公義書,但新生弟子小團體給出的這份情報也算有些作用,比一開始找到她就喊她去外莊救人的幾個弟子靠譜。
宓八月將看完的情報收起就坐著騎獸下山。
到了山下城把騎**給驛站的仆人。
這會兒天色已經徹底黑了,正好方便宓八月用影匿行動。
穿梭在黑夜中,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她戴上夜游詭戲化身陰神,四面八方詭怪盡在感應之中。
面具后,宓八月眼睛微瞇,適應著龐大的信息流,同時她外在身形也在發生變化,高了十來厘米,衣著變了個樣式顏色,包括發型。
宓八月將手放在眼前,細節到指尖都有著改變。
很好。
這效果來自她前段日子買下的低階雞肋詭器之一的幻化。
之所以說它雞肋的原因在于它的作用只能給使用者幻化一部分外形,這個幻化的外形是虛假的,除了蒙蔽普通人的眼目之外再沒其他作用。而由于是詭器幻化,本身就附帶詭氣,放在普遍開靈通竅的靈師界,一眼就知道你披了層假皮……再加上詭器才一星,正式靈師揮揮手就能打破你這層假皮。
也就說,這件詭器在靈師界形同玩具。
然而作為司掌詭怪的陰神,再貧困也總算沒愧對這個‘神’的身份,玩具到了她的手里也有變廢為寶的機會。
在善惡書給出[幻變是個愛美的搜集狂]這樣的評價后,這場信徒收服之旅就變得容易了許多,宓八月對癥下藥的威逼加利誘。
愛美就物理威脅將其變丑。
收集狂就承諾日后的好處。
兩兩相加后。
她多了個渺小的信徒以及一個不渺小的神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