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坤寧宮里發了瘋一般大發雷霆，亂砸東西。
“娘娘！您這樣被陛下知曉了，可如何是好。您想想寧二爺！寧二爺才剛剛從大牢里被放出來！娘娘！”
嬤嬤拼盡全力勸阻了半晌才讓皇后終于平靜下來。
此時，皇后的手心里已是一團血肉模糊，方才瓷片劃破了她的手。
“娘娘，您這是何苦……還愣著做什么，趕緊去叫太醫啊！”
嬤嬤轉頭對著小宮女大聲訓斥。
勤政殿的偏殿里，汪公公趁著皇帝休息的空檔將早上皇后發脾氣劃傷了手的事情說了說。
皇帝端著茶碗，瞧著墻上掛著的自己跟大孫子的肖像端詳半晌，說了一句沒什么關系的話：“可惜那時候沒能給昭兒娘留一副這樣的畫像。”
汪公公背上忽然沁出一層冷汗，小心翼翼地道：“聽聞大理寺有畫師能通過人的描述把人給畫出來，要不陛下將畫師招來試一試？聽聞有幾個跟晉王妃學過畫術。”
皇帝嗯了一聲，忽然看向汪祿恩：“之前讓你去查的事，可有眉目了？”
汪祿恩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陛下，二十幾年前伺候晉王殿下的仆婦下人都不在了，奴婢去找，竟然一個都找不著，搬的搬，走的走，去向一時半會也查不到。當初的兩個奶娘也都已經病死了。這事兒……怕是查不出來了。”
皇帝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道：“好一個死無對證。朕從前只知曉她嫉妒心強，她那時候不過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不曾想到心腸能如此歹毒！”
說著啪地一聲，將手中的茶盞狠狠摔在地上，茶葉隨著茶水撒了一地。
“陛下息怒！”
汪祿恩趴在地上，滿心憂慮，直覺這事很是蹊蹺。但是大殿下能記得三四歲的事情就很是不可思議，為何自己沒得到消息，王府里的老人也全都一點印象也無？
大殿下當真落過水么？當年那些仆人當真都消失了么？若是被人故意藏起來了呢？
不過現在看樣子，皇帝已經認定皇后害過大殿下。
皇帝心里對寧家早有積怨，皇后又是那樣的性子，事實究竟如何，好像已經不重要了。
下人們匆匆忙忙又換了一盞茶來，皇帝喝罷了茶水，緩了好一會，才吩咐一句：“朕要知道皇后還有寧家的一舉一動。再有，找個日子讓那幾個大理寺的畫師來一趟吧。”
潛邸。
宋清月穿好衣裳打算去皇帝交給自己的二十幾處宅邸一一視察一番。
想不到啊，穿越一遭也還能體驗一把京城發改委主任的感覺。
沒成想，光是看完這些宅子就花了整整七日，當然，其中有三日她得照常去科學學院上課。
這次一等獎的獲獎者里，有三位的分數特別高，基本上只有一道微積分不會做，其余都做了出來。
宋清月建議這幾位可以直接留在科學學院授予九品博士的職位，并且讓他們嘗試給學生授課。
所以，最近宋清月、梁君淮、以及蕭進榮上課的時候，這三位都會跟著旁聽。宋清月打算讓他們旁聽三個月就開始上課。
不過這三位最想聽的還是大皇子的課。若能入了大皇子的眼，日后指不定什么造化呢。
且不說這人是個什么心思，宋清月滿腦子想的卻是怎么好好利用皇帝給的二十幾座宅邸。
是要都當成未來的官邸空著呢，還是怎么著？
宋清月知道的，皇帝后來賞給帥季誠住的官邸乃是這些宅邸里頭最小的一間的，只有三進院落。女眷住最后面，他跟兒子住第二進，第一進就用來用餐、待客什么的。
雖說三進院子，但那仨院子都不大，完全沒有假山小湖什么的，更遑論亭臺樓閣了。
就是三個四四方方的小院子，比從前方便的地方在于第一進院子里有一口井而已，比一般縣衙后面被縣太爺們準備的官邸都不如。
倒不是皇帝不愿意給帥大人個大些的，而是給了帥季誠大宅子對帥大人來說是個負擔——他雇傭不起那么多仆人為他打理宅子。
別的官員哪家沒有個幾百畝上千畝地呢？多數人都是有別的收入來源的，偏他真就一窮二白。
皇帝甚至想要幫帥季誠拓寬一下收入來源。當官的，太窮不是好事，尤其是他這個職位。奈何一時半會的想不到好主意。
大約半個月后，大兒媳婦遞了折子來，是對那二十幾座宅邸的處置計劃。
皇帝一瞧，好家伙，大兒媳婦還真是不客氣。
其中城東、城西，她要各留下一間宅子造小學。還說現在昭月小學的規模太小了。
至于城北，因著那里依山傍水，乃是權貴的聚集區，還有一座皇家園林，所以城北就不再建小學了。
城東的一間靠近外城墻的大宅子，老大媳婦說想要再造一間醫院綜合性醫院，方便城外的百姓來瞧病。
再有，一間在城西太液池邊上的宅子，乃是這二十幾座宅子里最大、最精美的一座宅子，她說打算推掉幾間屋子，留下園子，改造成“公園”。
她貼心地解釋了一下什么是“公園”，就是向所有人開放的園子。
另外老大媳婦還說，這個公園里頭會建公共茅房，并且她會代替內務府雇傭清潔工和花木工人維護院子的清潔，然后將院子里的屋子當鋪子一般對外招租，開上茶館或是小餐館。
剩下還有一間靠近柳泉居、仙客來等高檔酒樓最近的一間宅子，老大媳婦說，打算把那個宅子重新裝修一下，專門出租供人宴請、待客使用。
比如，若是帥季誠大人日后有了宴請的需求，他就可以跑去這個院子里開宴會，廚子可以直接從御街八大樓請，用自家的廚子做也成。
還有一間在城東離皇城極近的寨子，老大媳婦說她打算建一座專門聽戲的戲園子。
請個唱得好的戲班，專門在此駐唱。
嗯，這年頭戲班子們還是東奔西跑地到處開演唱會呢，宋清月想做的，就是跟拉斯維加斯賭城簽約一些駐唱歌手一樣，讓他們安定下來，就呆在一個地方唱。
皇帝愛聽戲，宮里養了倆戲班，可現在皇帝不是忙么，一年到頭也聽不了幾場，只偶爾被后妃們請去唱幾出，實在閑得要長蘑菇。
老大媳婦還說，不止那些伶人，宮中的常年閑置的舞姬歌姬也可以借來演出什么的。
到時候按人頭、座位遠近什么的收門票，茶水費另算。
看到這里，皇帝頻頻點頭，還是老大媳婦腦子靈，知道如何賺錢。
最后，宋清月還把主意打上了皇帝后宮的豹房！說白了就是皇帝的私家動物園。
宋清月說，那些動物關在皇宮里，陛下一年也去不了幾回，還是太浪費了，不如把其中一座宅邸變成動物園，收門票，供所有人參觀。
害怕皇帝不答應似的，宋清月少有地找了這么干的歷史依據，特意在折子提到：北宋東京四苑之一的皇家林苑“玉津園”其實就是個動物園，當時玉津園內豢養著番邦諸國進貢的珍禽異獸。而玉津園雖然是個皇家林苑，卻是會定期對外開放，供普通民眾游覽的。
現在不同之處在于，現在的動物園，會常年對外開放，收取門票錢，若是宮里的皇帝或是后妃想去參觀，可以提前定好日子，到時候閉園，提前打掃，專供皇帝后妃們游樂。
至于剩下的宅邸，三座改造成旅店，空三座宅邸作為預備官邸，剩下的全部出租。
宋清月洋洋灑灑寫了一堆計劃，看得皇帝有點眼花繚亂，不過，這些計劃的確叫人心動。
當晚，宋清月收到了皇帝的批注，沒有廢話，就倆字：“預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