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晚霜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青玄劍宗…
由于她作為鎮天司督統的身份,想要進入宗門之中并不算難。
只是她沒有一上來就找江青憐撕逼講道理,而是選擇先去見了寧清暫居在這里的生母。
寧清的母親還有妹妹如今被江青憐安排在了一處仙居中暫住。
環境山清水秀的靈氣充盈,普通修士光是看了都艷慕不已。
可惜在寧晚霜造訪寧清的生母時,她臉上的表情卻看不見絲毫快樂的神色,反而帶著澹澹的憂愁。
這點寧晚霜也能理解,雖接觸得不多,可在寧晚霜的記憶中寧清的母親是一位無時不刻都想著振興自己家族的女性。
只可惜寧母在平日里將這倆孩子拉扯長大就已經拼盡全力了。
而前段時間寧清好不容易榜上了鎮山候王府家的女兒,結果后來鎮天司過來和她說這是騙婚…
‘那鎮山候王府家的女兒其實是我們通緝在桉的一位魔女假扮的,你兒子能平安的回來就已經算萬幸了。’
還有什么…
‘為了防止那妖女來報復你們一家,青玄劍宗愿意接納你們一段時間暫避風頭’之類的云云。
讓寧清的生母一下子就泄了氣,雖青玄劍宗安排的地方山清水秀的,可她還是不由得連連嘆氣。
“寧大娘你家孩子如今已經貴為…青玄劍宗的宗主親傳弟子,為何還要在此獨自唉聲嘆氣啊。”
寧晚霜今天像是專門來造訪寧清的生母一樣,還帶了不少京城的點心和茶品來到了這家庭院之中。
“原來是寧督統。”寧母看見造訪者是寧晚霜之后趕忙站起身來行了一禮。
“這次造訪不為其他,就是來聊聊家常。”
寧晚霜見寧母那警惕的樣子,像是在提防鎮天司以寧清和妖女私通為理由,把寧清給緝拿歸桉。
可惜寧晚霜這樣套近乎的方式并沒有讓寧母放下警惕心來。
但就算沒放下警惕心來,來自鎮天司的‘訊問’寧母還是要在她能接受的范圍內老老實實配合的。
“寧督統硬要是說的話…寧清他娶了一位好媳婦和他有一位好師傅,所能給寧家帶來的東西各不相同吧。”
寧母說到此臉上的愁容突然轉變為了一絲絲欣慰的笑容說。
“不過他有一位厲害的師傅關照他確實是一件值得慶幸的好事。”
“那寧大娘…我再告訴你,寧清他的那位好師傅也對寧清他有意思呢?”
寧晚霜這句話一出寧母臉上的表情很明顯愣了一會,在愣神的期間她回頭看了一眼在遠處玩水的小女兒寧秋。
寧秋她很敏銳的感知到了自己母親的目光,像是在問‘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沒告訴我?’
可寧秋現在可是堅定的站在任水心那一派的人,而且她也堅決反對自己的兄長和江青憐在一起,原因就是太累且太危險了。
所以寧秋一直都沒將自家老哥和江青憐真實的關系,告訴自己的親娘。
以免自己的親娘真對江青憐有什么壞心思。
“這…那寧督統你可知寧清那孩子和江宗主發展到什么地步了?”
寧母一瞅自己小女兒那裝鴕鳥的態度,瞬間就猜到了寧晚霜說的是實話。
“雖離江宗主愿意和你家孩子成婚還有一段距離,可只要寧清的條件讓那位江宗主足夠滿意的話,兩人結為夫妻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寧晚霜說。
“江宗主她究竟看上了寧清那孩子什么地方…還有滿足條件具體指的是?”
寧母還是不愿意相信那位天下第一的宗主大人,竟然會看上他們家的孩子,可比起這個寧母更在意的是江青憐她現在要讓寧清做什么。
“那就是在江宗主飛升到上界的時候,寧清需要陪著她一同前往。”
寧晚霜直接告知了寧清的生母,寧清真想和江青憐在一起的前置條件說。
“江宗主她掌握了一種能讓人在元嬰之期就飛升至上界的秘法,所以寧清若想真和江宗主在一起,那就要等他修煉到元嬰之后再與江宗主去上界,兩人方可百年好合。”
寧晚霜這句話都不需要陰陽怪氣,寧母在聽見自家的孩子竟然要跟著江青憐去上界時她的表情頓時微變。
“這可不行!”寧母立刻搖起了頭想要去找江青憐理論說“光是元嬰修為去上界無外乎是尋死!就算寧清他真喜歡那位江宗主,我也不能坐視他這樣去冒險!”
“寧大娘莫急…我此番前來正是為了和江宗主商討此事的。”
寧晚霜在探聽到寧母的態度之后,總算是拿到了一份能在明面上壓著江青憐的‘將軍令’。
“不如先讓我去和江宗主交涉一番,若無結果…在讓寧大娘親自出面怎樣?”
“……”寧母看著這位七公主毛遂自薦的樣子,還是出于警惕的問了一句“寧督統何故要對我家那孩子如此…殷勤?”
“大概是為了我那癡情的傻小妹的未來爭取一個好結局吧。”
寧晚霜這么一說寧母就瞬間明白了,她對這位七公主的好感全都源自于過去…經常來他們家玩的寧紅音。
這樣來看寧晚霜是出于將寧清和她小妹湊成一對為目的似乎也說得過去。
“那就先拜托寧督統了。”
寧母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介‘普通’的婦人,真想要去和江青憐這一級別的兒媳談是沒絲毫勝算的。
寧晚霜就這樣成功的得到了寧母的‘支持’,頓時感覺有了不少的底氣。
可是沒等這位七公主去上門找江青憐撕逼,那位宗主大人反而是提前知曉了寧晚霜的到來…還專門去見了寧清的父母。
正巧江青憐幫寧清凝結金丹的第一階段結束,讓寧清暫且靜養休息也有時間專程來會見這位七公主。
于是這位宗主大人在不知不覺間就已現身于這座仙居的門口。
“寧大娘您先進屋…我先和江宗主談談。”
寧晚霜將寧母給請進了屋,寧秋更是跑得飛快一眨眼整個人就不見了蹤影。
寧清一家像是躲避瘟神一樣的在躲著自己的這一幕,江青憐她當然看在眼中,明明剛來的時候寧母對她還不是這種態度的。
可以江青憐她身上那少得可憐的‘煙火味’來說,她還真不在意寧清的家人對她是什么看法。
就是很好奇這位大離七公主此次來造訪寧清家人是有何目的?
難不成真想用寧清和那妖女私通為理由…給寧清定罪?
“江宗主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寧晚霜先是面帶微笑的和江青憐打了個招呼。
“說正事。”
江青憐此刻并無心情和寧晚霜閑談,可這位七公主卻懂得該如何留下這位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宗主大人。
“我這次是為了和江宗主您…商討有關于寧清未來人生走向相關的話題而來。”
寧晚霜在道出了自己的來意之后,江青憐臉上很明顯的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可江青憐沒讀懂這位七公主的心思,但旁聽的鳴秋卻聽懂了…
“寧督統…此事不該是由您來和我家主人說吧?”
鳴秋立刻在江青憐身旁現身,害怕這位七公主的話又把自家這個傻主人帶到什么深坑里去了。
如果真要說的話,在鳴秋心里自家主人這段感情糾葛中,威脅程度最高的還真不是任水心。
任水心那小魔女對寧清和江青憐之間關系帶來的傷害簡直不痛不癢,反而會讓江青憐更加關心寧清。
可眼前這位七公主不同,她是真正有威脅性的對手…
不過之前寧晚霜她一直都是作為旁觀者的身份并沒有入局,可今天看來這位七公主半只腳已經踏入了這場爭端之中了。
“正巧我剛取得了寧清生母的準許,替寧大娘來談談…你家宗主和寧清之間的情感問題呢。”
寧晚霜卻毫不畏懼的亮出了剛得到的軍令狀。
鳴秋還想說些什么繼續對峙下去,江青憐卻抬手攔下了自己的劍靈后看著寧晚霜問。
“你想和我談有關于寧清的什么?”江青憐直接問。
“江宗主你可想過你與寧清一同飛升之后,寧清他今后的人生將會是怎樣的?”寧晚霜直接一上來問起了江青憐正事。
“還能怎樣?如在下界一般本座協助他修煉,然后……”
江青憐說到半途中…可能都不需要寧晚霜點出其中的問題,她自己就先一步愣住了。
“然后?寧清他又能幫你做什么呢?”
寧晚霜先一步替這位宗主大人道出了,她心里一心一意的想要回報寧清,還有完成天道試煉飛升成仙時徹底忽略掉的東西。
“寧清他隨你飛升到上界之后,他是能繼續逗你開心呢,還是能與你一同并肩作戰幫你勸退強敵,成為你可靠的依靠呢?我想寧清能做的就只有前者吧?繼續逗你開心,就像是一只寵物一樣。”
江青憐聽到這里果然意識到了自己‘和寧清一起在上界快快樂樂生活’這個美好幻想的漏洞所在。
“主人…”
鳴秋想出聲讓江青憐不要再聽下去了,可江青憐卻直接用手搭在了鳴秋的小腦袋上,示意她先不要說話。
“就算光憑本座和寧清在一起時足夠舒心…或者用你的話來說是開心還不夠嗎?”
江青憐這樣一問,更加讓寧晚霜確定了這位江宗主強行將寧清帶到上界之后,和寧清的關系絕對會有裂隙。
因為…
“江宗主您仔細想想,您真的是會在意這些的人嗎?”
寧晚霜再次一句誅心,讓江青憐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這句話說出來的瞬間就連鳴秋都找不到什么反駁的理由了。
因為鳴秋知道…自家的這位主人,青玄劍宗的宗主大人她的性格本質上,就不會在意那些什么能逗自己笑,哄自己開心的東西…
當初寧清那么努力的想要讓江青憐喜歡上她,想方設法的試圖逗江青憐開心,換來的卻依然是江青憐決定和寧清和平分手,各走各路的決然決定!
在這位一心一意的將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撲在追尋仙道,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強的宗主大人眼中…
凡間所有的凡塵俗事在她眼中都只是‘消遣’罷了,并不會走到她的心里,也不會讓她有任何留戀的想法。
江青憐這樣仔仔細細的一想,她好像還真不得不認同一件很殘酷的事情。
那就是‘就算將寧清帶到上界之后,她的這位小師弟還能給她帶來什么?’
像是之前在田園牧歌生活之中那樣,寧清一心一意照顧自己師姐,想方設法的逗自己師姐開心嗎?
問題在于沒了天道試煉…不對,就算有天道試煉,江青憐她也壓根不在意寧清的良苦用心啊!
就算江青憐想要欺騙自己的內心,師弟這樣是為了讓自己開心,他已經很努力了…
江青憐發現自己的心思也提不起對寧清的半點興趣,因為她的性格就注定了她不需要‘開心’,也不需要他人逗自己開心。
她要的是尋仙問道,哪怕是到了上界,江青憐也必然會想方設法的登上天庭第一的位置!
用最直白的方式來說‘她可是要成為天界第一劍的大仙,男人什么的很礙事!’
“主人,主人!”
鳴秋見到江青憐這迷茫的樣子,直接擺頭甩掉了江青憐搭在自己頭上的手后趕忙說。
“主人!你想想寧清他如今的修煉速度!”
鳴秋這樣一提醒,像是點醒了江青憐一般,她趕忙對寧晚霜說。
“寧清他的修煉天賦與速度…是本座這千年來都少見的天才,若將他帶到上界,有本座相助的話他一定能成長為本座的得力弟子。”江青憐說。
寧清在這短短的一年半時間里,就從練氣二重問鼎了金丹之位,這可能是九州有史以來修煉得最快的修士了。
所以江青憐有充足的自信,只要寧清一直追隨著她修煉的話,不出數百年的時間寧清絕對能問鼎大乘之境!
“但那要等多久?”
寧晚霜繼續深挖著江青憐對寧清期盼中不現實的地方,還有那些美好期望背后的漏洞問。
“百年…就算寧清他在百年內有實力修煉到了大乘,可在仙界大乘期可什么都不算,別說剛步入大乘的強者了!
“更甚于能參與進江宗主您這位…宛若地上神人般實力強者之間的斗爭,寧清需要耗費多長時間?而你又要等寧清多久?三百年?五百年?一千年?”
“江宗主您有這個耐心嗎?在沒有天道試煉的維系下,有這個耐心等到寧清對你有用的那一刻嗎?”
“這樣一想你難道不覺得,上了天界還帶一個拖油瓶就顯得異常礙事么?”
有這個耐心等到寧清對自己有用的那一刻嗎?寧清上了天界之后將會變得異常礙事,而不是那位能讓她舒心的小師弟!
這句話像是一柄利刃直接刺入了江青憐的內心,將這位宗主大人對和自己師弟今后在天界生活時,所有美好的幻想全部都撕碎殆盡…
全都變成了像是如同婚后生活一般,從熱戀的喜悅與歡快之中抽離了出來,變成了乏味枯燥兩人之間漸行漸遠讓人想要掙脫逃離的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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