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守城郊外。
寧清最后還是以先天元嬰的分身狀態,跟著那位刀狂閣下顧三癡…還有任水心的分魂一路來到了此地。
還別說寧清真適應了這個先天元嬰的分身之后,才深刻的體會到這玩意兒的可怕之處。
雖寧清的先天元嬰沒任何戰斗力可言,可這只先天元嬰有無法被探查的能力。
它沒有任何生命氣息,沒有任何靈力氣息,關系和寧清不熟的話,再強的大能閉上眼睛也察覺不到這只先天元嬰的強弱。
而且某種意義上的不死不滅,被拍死之后寧清就能以一半靈氣再重新凝結出一個。
這簡直是外出探查,還有裝神弄鬼的絕佳媒介!
因為對修仙界的一眾大能來說探查不出底細的存在就代表…高深莫測。
這也是在殘酷的修真界中公認的生存法則,就是先天元嬰這手辦大小的樣貌看起來沒任何威懾力。
“我們現在要往哪走?”
寧清現在正坐在‘任水心’的肩膀上,要是任水心本人的話她可能從生理上就抗拒這件事,然后一巴掌把寧清拍下來。
可現在幫這位小魔女上分號的人是丈母娘,所以寧清就算坐在她肩膀上蹭那小魔女的臉,她也只能難受得牙癢癢的在旁邊看著。
“墜龍山這處山脈深處應當有一伙盜匪,不知人數能不能滿足刀狂閣下天道試煉所需。”
這位長公主雖已身死數百年的時間,可她依然對鎮州城周邊的環境極其熟悉。
不止對鎮州城周邊的環境…恐怕她對埋藏在大離王朝繁華盛景之下所有的陰暗血腥之事都一清二楚。
“上仙…這國都周邊怎會還有盜匪?”
顧三癡他并非是大離神州之人,所以他問了一個在長公主看來有些天真的問題。
“那離天帝真能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有盜亂之事發生?”
“那若我說這盜匪就正是大離的官匪呢?”長公主用著意味深長的語調低聲說。
“懂了,世人皆傳大離王朝乃九州第一上國,可看來這國力再強,國勢再繁盛,終究還是會有仙閥貴族,世家權貴四處作亂。”
顧三癡嘖嘖感嘆著說,他作為魔門中人卻是屬于那種江湖豪俠的類型。
雖他強大的修為讓他有草芥人命的資格,可平日里都忙著和同輩的大能們闖蕩各種上古秘境和古墓,或是找人比武快意恩仇,壓根就沒時間去禍害百姓。
“可前輩…離天帝默許這臨近國都的官匪在此是有何意義?”
寧清在鎮州城生活十來年,還是第一次知道墜龍山里有匪患。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應當是這里。”
長公主在一棵樹旁邊輕觸碰了一下一道符篆的印記在樹身上亮出,寧清這才注意到這片森林被布下了一座迷陣。
陣法極其玄妙別說尋常百姓,就連筑基修士來此恐怕也會被這陣法給引到山外。
在寧清踏入了這處追龍山內部之后,就聞到了一種難以忍受的惡臭味,這應該是尸體腐爛之后堆積而成的味道。
“好濃厚的死氣,這當真是繁華的皇都郊外?”
顧三癡連帶著將手抵在了自己的刀柄之上不敢再輕視周圍的環境。
寧清在長公主的指引下向著墜龍山深處走了數里路…然后一座宛如采石場一般的深坑暴露在了寧清眼前。
只是在深坑中存放的不是什么礦物,而是尸體成片成片腐爛的尸體被人整齊碼好排在了礦坑的低沉。
“這…這是…”
寧清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震撼的場景,眼前的這一幕稱之為尸山也不為過。
“大離境內百姓因疫病或者意外早亡,死囚被殺,尸體都會被大離的獵魂司帶至此地。”
長公主用指尖輕輕揉了一下寧清的小臉,用這種方式來緩解寧清看見這場景從生理上的厭惡。
“這…在下得知大離皇室的道承又非鬼修或者尸修,為何要聚集如此之多的民眾尸體與魂魄?”顧三癡也有些不解的問。
“大概是離天帝為了嘗試…”
長公主用平靜的語調說了一個讓這位刀狂也不由得臉色一變的野心。
“能否在這人間界自立六道輪回,切實的掌控眾生百姓的生死吧。”
“在人間界自立六道輪回?離天帝他是想做閻王嗎?”
“若只是想做閻王就沒那么多繁雜之事了,好了…刀狂閣下,下面一眾行尸之人全都是繪生宗殘黨,就算不是繪生宗殘黨…也是一群獵人魂魄,辱人尸首的該死之輩。”
長公主用手指了一下礦坑下面蒙著面正在往礦山深處搬運尸體的身影說。
“你盡管動手即可,但請動靜小一些,雖探究如何將大能尸體煉為活傀的獵魂司總部在大離皇都境內,但也不排除這里有獵魂司和繪生宗的大能在,真惹來他們會很麻煩。”
顧三癡現在的修為還處在化凡之中,雖只有筑基七層,但他實際的戰斗力完全能媲美元嬰一級的高手。
小魔女的這一個分魂實力也有比合道更低一個大境界的洞虛初期…
這處礦場的面積大到了夸張,寧清放眼望去甚至一眼望不到頭,懷疑這里是布下了什么擴張空間的陣法神通。
所以顧三癡潛入其中偷偷的殺上個一千名繪生宗的教眾,又或者是獵魂司的捕快應當不是問題。
“那在下去去就來!”
顧三癡見此也不再留情,今日就在本就已經尸堆成山的地方大開殺戒自然是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寧清看著顧三癡潛入了下方的尸堆礦場之中然后小聲的問了一句丈母娘。
“前輩…這事大離的鎮天司不管嗎?”
在寧清的印象里大離百姓的日子過得不錯,全都仰仗由七公主寧晚霜所統領鎮天司的部門,四下緝拿追查那些貪官污吏。
可從眼前尸山血海的場景來看,大離確實藏著超出寧清預想中的另一面。
“鎮天司?晚霜那小丫頭統領的鎮天司…她當然管不了,因為負責此事的同樣是由大離三皇子所統領的獵魂司,兩個統司的權能是相當的。”
長公主看在寧清好奇的份上好心的向寧清科普了一下…大離王朝下一代的權力斗爭現況說。
“不過晚霜那丫頭的性格也讓她不甘這樣受人擺弄,所以一直都在和她另外的八位兄長族弟斡旋,想削弱他們的勢力。”
“但怎么說呢…獵魂司奉的是皇上的圣旨,就算做得是再傷天害理的事,大離也無人敢管!”
寧清一聽大概就能腦補出一大堆宮廷斗爭劇的劇情了,可還是略帶試探的問了一句。
“那…七公主就未曾想過奪了離天帝鳥位嗎?”
寧清這話一出,就連丈母娘在看寧清時表情都有略微的驚訝。
要知道在這古代社會之中,百姓都不敢直言皇上的名諱,寧清這則是直接將自己想造反的意思寫在話里行間了。
但丈母娘在短暫的驚訝之后臉上露出了澹澹的‘孺子可教也’的贊許神情。
“我雖無法正面回答于你,可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鎮天司雖最大限度的保障了尋常百姓的民生,可對你們寧家旁支而言,應當畏懼鎮天司的存在。”
“畏懼?”
寧清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當時在妙心宗掌門月玲道人對自己的提醒,那就是自家妹妹的王血似乎與尋常的王血有些不同。
“你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不過也不急。”
丈母娘說著用指尖再次撓了一下寧清的下巴說。
“今日我來此就是為了驗證你所擔憂之事,等那位刀狂閣下完事,我再去這群繪生宗殘黨手上取一件東西,就能弄明白你擔心的事是否屬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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