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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看看、西瞅瞅。
三個蟊賊在過道里,并沒有多做停留,而是徑直走到羅旋旁邊、也就是先前被陌生漢子,給莫名其妙的啵了一口的小年輕跟前。
隨后三個蟊賊裝作擠過通道費勁,走到這里的時候,感覺到走累了,此時正想停下來歇歇氣的樣子。
三人駐足。
一前一后那兩個家伙,率先面朝羅旋這邊,背靠著椅背,手腕上搭著薄薄的外套,在那里裝作歇氣。
但他們的目光,其實都是投射在羅旋身上的。
只因為羅旋所處的這個位置,正好就在那位瘦高猴子的背后。
接下來等到他們的同伴動手的時候,其實最能看的清楚所有情況的人,也就只有羅旋這邊了。
在羅旋所坐的座位上。
1男4女,總共是5個人,而此時白粉霞頭枕著安紅的大腿,睡得正香。
而那位假小子安紅,則直直的坐在卡座上,仰著臉、張著嘴,睡的連二師兄見了,都得說一聲佩服...張著嘴睡覺的大姑娘?
紅彤彤的櫻桃小嘴,就這么仰面朝天的...
實在是有礙觀瞻吶!
從車窗玻璃上反射回來的鏡像來看,此時緊緊隔著火車過道的、旁邊三人座上。
那4男2女,估計全都是些毫無社會經驗的小白。
他們6個人當中,居然沒有選派出來一位負責防盜之人,一個個趴著的趴著,仰面八叉的仰著頭,鼾聲四起,一個個的都睡得跟頭豬一樣的。
像他們這樣毫無警惕心,毫無防備心理的人出門在外,別人不偷他們偷誰?
3個毛賊各自選好了站位。
只見中間那個瘦高個子,右手微微一動。
內功深厚,聽力超凡的羅旋,分明聽見「呲」的一聲清響,想必是那位蟊賊已經用手中的刮胡刀片,把一剛開始特別喜歡演講、特別喜歡唱高調那個小年輕的褲子口袋,給劃開了。
只見他右肘微微往后退了2寸。
隨后這家伙的左手手肘往前推進,羅旋估計這位毛賊,用右手負責劃開受害人的口袋,隨后就會用左手伸進去,開始偷東西。
瞟一眼前后兩個、死死盯著自己目露兇光的敗類,羅旋一臉的淡定。
裝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很是淡然的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那兩個家伙見狀,不由嘴角上揚,神色之間頗見藐視。
「唉,要收拾你們這些人渣,還用得著我動手?」
羅旋心里冷哼一聲,隨后意念微微一動!
「哎呦...我曰!」
「嘶...嘶,疼死老子了!!」
突然!
負責掏包的那個瘦漢子,猛然發出一聲痛呼!!
隨后他的左手如同遭遇了毒蛇親吻一般,「嗖」的一下子,猛的往后一抽...
不告而取,謂之偷。
也就是說偷東西的時候,最是忌諱發出聲音,最怕被別人發現。
只有在別人毫無察覺的時候,把自己想要的東西取到手,那才能叫做偷。
要不然的話,那就叫「明搶」了。
搶東西歸搶東西,偷東西是偷東西,現在這家伙一聲凄厲的叫喚,明顯已經驚動了目標對象。
那就不能再繼續下去了,要不然就屬于「跨界」,后果將會很嚴重。
聽到這一聲慘叫,那位瘦高個漢子的倆同伴齊齊皺眉:這是要搞哪樣?
二人同時轉動脖子,將視線投向自己那位滿臉痛苦的同伴,眼神中帶著七分不滿,還有三分疑惑。
只見瘦高漢子縮回的左手,此時已是鮮血淋漓,傷口深可見骨!
按理說,
那些合格的、有資格上路動手找飯吃的小偷,在忍受痛苦方面確實是有個人的本領的。
只因為當初他們拜師學藝、勤練技藝的時候,忍受痛楚,是他們學習妙手空空的必修法門。
長時間用棍棒敲打自己的身體,可以提升當小偷之人,他們以后被人抓住了挨打的那種疼痛。
沒辦法,
不要以為小偷天天都吃肉,其實更多時候,小偷經常性的也會挨揍。
要是身為一名合格的小偷,被人抓住了,遭到圍毆,到時被人揍的滿地打滾,哭天搶地的?
那以后他在道上的名聲,可就徹底毀了。
——出來混社會、撈偏門的人,最是講究一個義氣、講究一個面子。
假如被道上的同伴們談論起他,大家都會一臉鄙視的評論那家伙:哎呦,那孫子,被別人兩巴掌扇下去,就滿地打滾、哭爹爹喊奶奶的求饒...
不是條漢子!
咱們羞于與之為伍,就連提起他的名字,咱都覺的污了嘴...丟人,實在是太丟人了!
軟蛋,慫包,沒點骨氣...
所以說但凡能夠出師、能夠上道去討生活的小偷,他們一般都具備很強的忍受疼痛的能力。
現在自個兒家的同伴,卻突然發出這樣子的痛呼,這讓另外兩位兇狠家伙,又如何不吃驚?!
等到兩人看清楚了那個瘦高漢子,他左手上鮮血淋漓、皮肉外翻的傷口之后,兩人不由大驚失色:
自家這位同伴技藝精湛,在道兒上是有名的「快手劉」。
快手劉這家伙手指修長,他在行竊之時,向來以動作精準且敏捷而揚名。
今日這種意外,還是三個壞家伙合作這么長時間以來,頭一次見到。
兩人的目光,越過疼的呲牙咧嘴的那個瘦子交匯,他們的眼神之中都帶著強烈的疑惑之情:這是怎么了?
難道快手劉,他左手伸進去的時候,摸到目標身上暗藏的的刀片了?
這倒霉催的...
「嘶——」
受傷的瘦高漢子顧不上解釋,只是嘴里倒吸的涼氣,伸出右手握著受傷的左手指,轉身就走!
今天這買賣,鐵定是做不成了。
座位上那6個原本睡的死氣沉沉的家伙,如今正瞪著12只驚恐的眼睛,直杠杠看著自個兒呢!
由于剛才瘦高個的痛呼聲不小,整列車廂里面的乘客此時都醒了,全都不明就理的往這邊看了過來。
眾目睽睽之下,哪還能繼續干這見不得人的勾當?
其實,別說那兩個兇巴巴的漢子,搞不明白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就連快刀劉他自個兒都沒想明白:剛才自己分明用刮胡刀片,順順利利割開了睡得死豬一樣的、那個年輕人的褲子兜。
那里面鼓鼓囊囊的。
根據快刀劉多年所積累下來的經驗,他估計這個毫無社會閱歷的年輕人,是把他身上絕大部分的現金和糧票都放在這個兜里了。
粗略估計,小年輕身上的現金應該不會低于7,80塊;糧票另算。
這可是一只妥妥的肥羊了。
可當快刀劉縮回右手的刮胡刀片,同時伸出左手,正準備掏兜的時候,
自個兒的右手,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發了神經,居然用鋒利的刀片猛然滑向自己的左手指!
特喵的!!!
事發突然,這讓快刀劉吃驚不小,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呢,只覺得
從自家左手指上,傳來了一股鉆心般的疼痛!
這股疼痛,真的是來的太劇烈了,疼的快刀劉的冷汗,當時就流了下來。
被銳器劃傷,本來就很疼。
若是換做別的利刃,不小心劃破了快刀劉的手指頭,相信他還能忍受得住那股痛楚。
問題這是刮胡刀片吶!!
要知道,
刮胡刀片割傷人體肌肉組織的時候,會帶來一種遠超其它銳器,所帶來的那種疼痛感。
不僅如此。
剛才快刀劉的右手,朝著自個兒左手來一刀的時候,那是真算得上下了死手的整啊!
也不知道這兩只手之間,究竟有什么樣的深仇大恨?
捂著傷口倉皇而逃的快刀劉,甚至都在懷疑:自己的左手食指和中指里面的手筋,此時恐怕已經被活生生的割斷了!!
若不在最短的時間內,趕緊找到一家擅長接駁經脈、和肌肉纖維組織的大醫院,對快刀劉的左手指頭進行緊急手術的話。
那就完犢子了...
挺著兩根殘廢指頭的快刀劉,從此以后,就休想再吃偷摸扒竊這碗飯了。
干脆找個破碗,然后再把兩條腿打折,屁股下面墊塊廢舊輪胎。
到天橋下去擺攤吧!
「大爺,大娘,行行好...」
剛才這恐怖的一幕發生之時,整節車廂里被驚醒了的乘客們,一個個都不明就理的看著這邊。
等到其中有些反應快一點的人,開始明白這是遇到小偷之后,乘客們個個都裝聾作啞,不敢吭聲。
甚至其中有些膽小的人,連眼睛都不敢往朝著這邊看了。
而是悄悄低下頭去,裝作什么都沒發生。
等到那三個毛賊慌慌張張的走完過道,都快走到兩節車廂的連接處。
此時旅客之中,才有人開始伙伴起來,只聽他們小小聲聲的向身邊的同伴炫耀:「剛才這三個家伙進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他們就不是正經人!」
「就是!當時你們都睡著了,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還在桌子底下偷偷踢了你兩腳,提醒你要提高警惕?」
也有人說:「小聲點,這些賊都還沒走遠...小心他們回來報復。」
原本想在自己同伴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警惕性的那個人,頓時嚇得一縮脖子,再也不敢說話了。
車廂里嗡嗡聲四起。
但由于他們誰也不敢高聲討論剛才發生的事情,所以誰也聽不清楚,他們究竟在說些什么?
整節車廂之中,唯有羅旋揚起手,「哎,咋就走了呢?」
這下子!
車廂里的人不高興了:這是個神經病吧,吃飽了撐的,好不容易送走了那三個瘟神,咋還故意去挑逗他們呢?
就是嫌自己的頭上不夠癢,非得找幾只虱子來咬咬,是不是?
神經病!
精神病!!瘋子!!!
已經走到2節火車車廂接頭處那3個毛賊,聽到這聲吆喝,不由猛的停下腳步,扭頭朝車廂里看來...
3個家伙走的急。
如今驟然停下腳步,他們之間相隔的距離,此時已經不足半米。
而瘦子右手之中,這那件薄薄的外套下面、習慣性的還捏著有血跡斑斑的刀片。
在猛然停步那一瞬間,瘦子因為要轉身往后看,他的右手也本能的隨著慣性,往前猛然一劃!
這下子,杯具了...
沖在最前面那位刀疤臉,突然感覺到自己屁股上,有股被蝎子叮了一口的疼痛感傳來。
緊接著,皮肉外翻的傷口,猛然飆出一大灘血跡!
「嘶...哎呦!你踏馬在干啥子名堂?!!」
隨著鮮血狂飆,那股如同刮骨一般的鉆心疼痛感陡然劇增!
刀疤臉勃然大怒,頃刻間化作一尊怒目金剛。
讓他用一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屁股上的傷口,另一只手順手一個耳光便朝著快刀劉扇了過去!
「我肝尼涼!居然在背后,朝著老子下死手?!」
這一巴掌,可扇的不輕。
刀疤臉本來就是身高力不虧,他平時在這個合作互助組里,一來就是擔任開路先鋒、兼頭號打手的角色,所以這家伙的戰斗力真還不是蓋的!
如今他含忿出手。
那一巴掌的力道便可想而知!
「啪——」
五個手指印浮現在快刀劉的左臉上,很是清晰。
順帶還把對方的鼻子,給打成了二師兄那種鼻子形狀!附帶還損失了三兩鼻血...
「我...我踏馬沒,沒想偷襲...」
莫名其妙挨了一巴的快刀劉說到這里,就說不下去了...畢竟自家同伴褲子上那個大口子、還有花花花直往外冒的鮮血,已經說明了一切。
事實在這里擺著呢!
此時快刀劉無論用什么樣的語言去解釋,都是顯得那么的蒼白無力。
「我...我本來是想看看后面,到底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家伙,在那里亂喊亂嚷。」
快刀劉委屈的轉身,伸出手去指向身后的車廂。
在這一瞬間,其實他忘了一個事情:快刀流的左手指已經受了重傷,所以當他往身后指、想向自己的同伴解釋一番的時候。
那只舉起來的手,自然而然的就是右手。
而他右手之中,依舊還捏著那塊鋒利的刮胡刀片!
于是,又杯具了...
站在快刀劉身后那個矮壯漢子,他本來距離快刀劉就不遠。
剛才因為走在最前面的同伴,莫名其妙的被人干了一刀,所以這個矮矮壯壯的漢子,他正想湊上前來,一探究竟。
快刀劉轉身,揮手...
他右手中握著的刮胡刀片發出閃閃寒光,甚至連「嗖」一聲的聲音都沒有。
「呃...」
矮壯漢子緩緩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口那道裂開的T恤口子,嘴里發出一聲,如同怕疼之人、被練手護士猛然扎了一針的叫喊,「呃...疼...疼死老子啦!」
一股鮮血,如同不要錢一般的,從傷口處噴涌而出。
矮壯漢子蒙了:這是為什么?為什么要朝著我,來上這么一刀?
快刀劉更懵:今天晚上,我這是咋了?先干自己,然后再干大塊頭。
如今卻又莫名其妙的,把小鋼塔給開了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