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庭數螞蟻:、、、、、、、、、
營地里,一片大亂!
密密麻麻的人頭攢動,無數的勞工們在睡夢之中被驚醒,一個個驚慌失措、連滾帶爬的。
便逃出了各自的房間,齊齊涌到院子之中。
看守們的宿舍那邊,烈焰沖天、火光四起!
借助著那璀璨煙花的光芒,只見院子里的人,不管男男女女,幾乎都是赤果著身體。
頂大也就是在要害之處,有一塊都檔布。
事發太過于突然,誰也沒有防備。
剛開始那聲巨響,將所有的人猛然驚醒,地皮都在劇烈顫動!
有人覺得是天空在打雷。
還有的人懵懵懂懂之中,以為是地龍翻身。
但隨著伴隨著巨響聲而來的,還有滔天的烈焰,和滾滾的濃煙!
直到此時,
才有腦子稍微好使一點的勞工、總算反應過來了:這是...炸了?!!
炸...炸的好啊!
炸死了自己算倒霉,同時也是一種解脫。
若是能夠炸死幾個,那些作惡多端、惡貫滿盈的看武裝看守們...那就太好了!!
“給你槍。”
羅旋將奪來的m16丟給老刀,“省著點開槍,那里面就20發子彈。要是打完了,就得靠你自己去搶那些、武裝看守門的彈夾了。”
老刀接過槍,“這槍造型真怪!哎,咋開槍啊?”
羅旋瞪他,“都一樣!拉開槍栓,三點一線,瞄準就干。”
“砰——”
看守們的宿舍,早已坍塌成了殘垣斷壁。
但其中有一個家伙,命真大!
只見他七竅流血,正在從倒塌的墻壁之中,歪歪扭扭的掙扎著站起身來。
剛剛得到了槍的老刀,便急不可耐的對準那個家伙,毫不猶豫的就開了一槍。
直接將他一槍了賬!
“你倒是心好,給他來了個痛快!”
熊英不滿的撅起嘴,“那家伙,已經被震的內臟受了重傷,哪還能活得下去?
誰讓你朝著這種活死人開槍的?簡直就是浪費子彈!”
熊英的話,
倒是提醒了羅旋:熊英和自己一樣,從小都要接受民兵訓練的。
先前,自己還沒有想起來這一茬:人家熊英也是會打槍的!
不僅如此,
就連基本作戰技能、和戰場生存技巧這些東西,人家熊英并不陌生!
此時,
整個營地之中,如同被扔進了一顆鞭炮的螞蟻窩。院子里鬧哄哄、亂糟糟。
無數赤身露體的男女勞工們,如同受驚的火蟻一般:這里撞一撞,那里涌一涌。
又像玻璃后面,那些被逼急了的綠頭蒼蠅,乒乒乓乓到處亂撞亂跑...
“砰砰砰——”
突然!
槍聲大作!!
在宿舍里睡大覺的武裝匪徒們,被突如其來的璀璨煙花爆竹。
瞬間就結伴同行,送去山神那邊接受懺悔。
而在營地大門處,還有3道大門。
在那3道崗亭之中,還有6個武裝匪徒。
由于他們距離宿舍,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因此這6個家伙,沒有來得及接受煙花爆竹的洗禮。
眼見院子里人頭攢動、勞工們都逃出了他們各自的宿舍。
駐守在大門處的、那6個武裝匪徒。
其中有人,比較聰明一點。
眼見大事不妙,趕緊提上自己的槍,撒開腳丫子就往大門外面逃!
他這是打算,趕緊逃離這是非之地...
而他的同伙之中,自然也有笨人。
眼見自己的同伴跑了,那家伙舉著槍,便在那里扯著嗓子吼,“臘胛韋,你跑啥?還不趕緊來把這些該死的豬仔們,給朕牙[意會]下去?!!”
“砰砰砰——”
一邊吼,這個不知死活的看守舉槍,朝著院子里黑壓壓的人群,就是一通亂打!
遠處,
已經逃遠的那兩個家伙,高聲喊,“朕牙個屁!你狗日的,不長眼的家伙!
沒見大老板那邊,也是炸的個乒乒乓乓?
咱們是來拿工錢的,不是來真玩命的!你傻呀,能鬧出這么大動靜來的隊伍,人家沖過來的人,會少了?”
正忙著開槍的武裝看守,還有4個。
他們一聽,
頓時也反應過來了:對呀!營地后門那邊,大老板和大總管他們的住處。
連續那么多聲劇烈的爆炸,哪還活得下什么人來呢?
就算大老板他們,不被當場炸不死。
震也被震死了!
既然老板都死翹翹了...那在自己在這里,再怎么賣命。
誰給付工錢??
“跑吧!要想賣命,也得有人給錢才行啊。”
其中一個匪徒提著手中的槍,扭身就跑。
老刀舉槍:“砰——”
扭身正準備逃跑的武裝匪徒之中,其中一個家伙應聲倒地...
戰場上決定生死的,往往就是那么一瞬間。
現在才想起來跑...晚了!
與此同時,羅旋也舉起了手中的騎步槍。
“砰砰砰——”
3槍撂翻2個匪徒。
只剩下最后1個匪徒,雙腿打顫,渾身如同打擺子一般。
多多嗦嗦呆立在原地...腿軟了,實在是跑不動。
“打死他!”
憤怒的勞工們,苦這些看守們久矣!
眼見這個家伙站在大門處,一副驚慌失措、茫然彷徨的樣子。憤怒的勞工們,“呼啦啦”就涌了過去...
“去把槍都收了。咱們逃亡的路上,用得著。”
羅旋領著老刀、熊英就往大門口跑,“誰要是敢私自把槍支藏起來,不愿意上繳的話...干掉他!”
營地里面的匪徒,已經被徹底肅清。
但接下來,還得面臨漫長的逃亡之旅。
山高高水迢迢。
在逃回天朝的路上,肯定還得面臨著不少的、未知的巨大風險。
光靠自己一個人,去保護那么多人,未免也太費勁了!
既然老刀的槍法不錯,熊英的戰術素養也還過得去,那自己就相當于,身邊多了兩個得力助手。
又何樂而不為呢?
營地里的勞工已經逃光了。
以前吵吵鬧鬧的營地大院里,如今靜悄悄的,只是原本干干凈凈的地面上,現在已經變得凌亂不堪。
——這些勞工們被關押的久了,啥東西都饞。但凡是吃的,喝的,用的,穿的。
沒有一樣,是他們不搶的!
甚至就連被打了死的、那4個武裝匪徒身上的衣服、鞋子。
都被如狼似虎的勞工們,給剝了個精光...
站在院子里。
眾人的心中,不禁涌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早些時候,
受到礦上那些,毫無人性的武裝匪徒們的欺辱、打壓。
勞工們天天只能吃個半飽,卻要干著繁重的體力勞動。
但即便如此,
時間久了,已經熟悉了這種環境、適應了這種生存條件的勞工。
他們反而在骨子里,對這個款營地里的日子,還充滿了一點點的依戀情緒。
而他們之所以,
有這樣的感受,其實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只因為人,是很不愿意去面對改變的。
絕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去面對未知的風險、和陌生的環境。
無論營地里的生存,是多么的艱難。
可那些,在這里待的太久了的勞工們。他們的心中,會逐漸對這里產生一絲絲的依戀。
更主要的是:他們失去了在這個營地里面的、熟悉生活之后。
大家都將踏上一段,漫長而未知的逃亡之路...
所以他們的心中,才會百感交集:既想逃離這里。
可又對以后的未知,產生了一股莫名的恐懼...
羅旋微微嘆口氣,“熊英,你想好了嗎?你真的不愿意,跟著我們一起回國?”
熊英臉上,兩行清淚緩緩流下...
“不回去啦。回國...我又能到哪里去呢?”
熊英淚流滿面,“羅旋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我這個身體條件、這副長相...即便是回國了,我又能做什么呢?”
羅旋勸解她,“其實你也不用想的太多,現在...不是流行鐵娘子嗎?
到時候你好好工作,爭取當個突擊手啊什么的。真到了那個地步,還愁沒有崇拜者來追你?”
熊英緩緩搖頭,“回不去了。在紅星公社、在榮威縣,我的名聲...已經徹底毀了。”
“而且,我被騙來這邊之前,正面臨著下鄉插隊。”
“最終我卻不告而別...你知道,這是什么性質的問題嗎?
這是對抗知青插隊的行為,這是逃避下鄉的問題!很嚴重的....”
熊英抹干眼淚,“既然生我養我的故土...如今我已經回不去了,那我就當自己死了吧!
我打算出去闖蕩一番,如果不能出人頭地的話,我絕不回國!”
羅旋嘴唇動了動,知道自己實在是沒法再勸了。
熊英說的,其實也有道理:
她這么逃出來的人,回去也沒什么好果子吃。
如果再加上余貴軍那家伙,鐵了心要整死熊英的話。身上背著如此大罪名的熊英。
她是萬萬逃不過、余貴軍的魔掌的...
“羅旋,你回內地之后,一定要防備著余貴軍那個人。”
熊英擦干眼淚,凝神著羅旋,
很鄭重的囑咐道,“那個人官癮很重,而且六親不認、行事心狠手辣。
而且打小他就一直在嫉妒你、暗恨你!
你千萬不要去招惹他。能躲遠一點就躲,盡量躲遠一點吧。”
羅旋微微嘆口氣,“恐怕是躲不掉了。在榮威縣、在紅星公社,還有那么多我放不下的人,還有我那么多的牽掛。
恐怕我遲早,得和于貴軍那個家伙來一場生死對決。”
“不過...你放心吧。”
羅旋拍拍熊英寬闊、厚實的肩膀,咧嘴笑道,“論拳頭,他打不過我。論人脈,他還差得遠。
論玩陰謀詭計,靠著喊口號、占據道義高地。
就這一套玩意兒...就憑他?8個余貴軍都不是個兒!”
熊英哈哈一笑,“倒也是!你在榮威縣提前布局那么多年。以余貴軍的實力,真還沒資格與你抗衡。”
“要不,你和營地里的其他人,如果有同路的,你們一起走吧。”
羅旋一點擔憂熊英,她以后一路上的人身安全,“畢竟在異國他鄉,這里又是地廣人稀的地方。你這樣一個人一路向南,會很危險的。”
“嘭嘭嘭——”
熊英拍拍自己的胸脯,“你覺得,我需要擔心自己的安全嗎?”
羅旋嘆口氣,“好吧,我這里還有一些抗生素什么的,你帶上一點。祝你一路順風!”
說著羅旋掏出一些藥品,一把從被打死的看守那里、搶過來的手槍。
交給熊英。
然后又掏出一點綠鈔幾兩根金條。
作為熊英出去闖蕩的路費,和啟動資金。
“保重。”
熊英的眼中,
兩滴晶瑩凄然滴落,“或許我這一走是10年?20年?或許....就是一生。走了...我的老友!”
“一路珍重...”
羅旋朝著熊英擺擺手,“到了那邊,安頓下來之后,給我這里捎一封信,把你在那邊的聯系地址給我...記住,哪怕是多花點代價,讓人私底下捎給我。
千萬千萬不要走郵政!
等我以后有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會告訴你,怎么給余貴軍,寫上幾封情真意切的信...”
熊英呵呵一笑,“放心吧!那里面的作料,我會多多的放進去...保證讓他酸甜苦辣咸,樣樣俱全。”
說完,
背著一支M16的,腰間藏著手槍、綠鈔金條的熊英。
毅然決然的,往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