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人…………
被這么多人圍觀,依舊面不紅氣不喘的撒著謊。
謊稱這些魚是他們自己在河里撈的。
「除非你給出證據,證明這些魚是那個老頭放生的,不然的話,我撈的這些魚跟你們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這個中年男人盯著秦牧,面色有些不善。
旁邊的四個婦女也跟著附和道:「說的不錯,我們平時沒事就在河里面撈魚,這些魚都是晉河里面的,跟你們有什么關系?」
「老家伙,我告訴你,別倚老賣老,我們不吃你這一套!」
「別說這些魚不是你的,就算這魚是你的,你都放生了,就是大自然的,你有什么權利要讓我們放生?
「我們不可能放!」
眼前七人態度十分強硬。
一人說一句。
根本沒有還魚和放魚的意思。
「你…………你你…………你們也太不要臉了!」
李衛國被七人氣的滿臉通紅,指著幾人就想開罵。
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身旁的秦牧,求助道:「小秦,你看下這個事」
秦牧點了點頭示意李衛國先冷靜一下。
隨后盯著眼前面色不善的七人。
淡淡說道:「你們是想要證據是吧?」
為首的中年人半瞇著眼,點頭道:「不錯,除非你們能拿出證據來!」
他名叫齊亮磊。家就居住在附近。
其余六人....
都是他的七大姑八大姨之類的親戚。
平日里。
他們閑的沒事,就喜歡在晉河的下游區域溜達。
因為......
晉河的上游不遠處,經常有人會放生大量的魚。
這種魚.....
基本上沒什么野性。
被圈養久了失去了活力。
一撈一個準。
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干這只事了,以前也被那些放生的人發現過。
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別人根本無可奈何他們。
他們一沒偷,二沒搶。
就是在河水下游撈了幾條魚而已。
價值也不大。
他們七個人,每個人桶里的魚加起來也才百來斤不到。
換算成金錢....
最多一兩千塊錢。
最后事情都是不了了之了。
因此。
他完全不虛秦牧。
「等等,二哥,我咋感覺......這小伙有點面熟咧?」
突然間。
他身后的弟妹拉了拉他的胳膊,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面熟?」
齊亮磊愣了一下,忍不住問道:「你.....難道認識他?」
如果認識的話。
那就更好辦了。
他弟妹搖了搖頭:「不是,我總感覺以前在哪里見過他一樣,這張臉......太熟悉了。」
齊亮磊翻了個白眼。神特么的熟悉。
既然不是自己人,那他就沒必要客氣了。
他盯著秦牧,冷聲道:「趕緊讓開吧,我們馬上要回家吃飯了,沒時間跟你們在這里浪費時間。」
可秦牧卻站在他們的面前,紋絲不動。
嘴角翹起。
淡淡說道:「不急,你們今天的晚
飯肯定有著落的。」
說完。
拿起了手上的手機,撥打了110報警電話。
「喂?110報警中心,請問你有什么事?」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是這樣的,我現在在晉河的放生點這里,發現了七個人非法捕撈水產品,撈的數量有點多,我已經將他們都攔了下來,人贓并獲....」
「對.....好的,我不會放他們走的,請盡快過來....」
當著七人的面。
秦牧直接將他們給舉報了。
這一幕....
讓齊亮磊七人徹底傻眼了,和他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以往他們碰到的那些人.....
最多是跟他們胡攪蠻纏,然后就自認倒霉離開了。
也沒見哪個人沒事就報警啊。
警察叔叔日理萬機。
為了這么點破事就去麻煩人家....
他們覺得完全沒必要。
「二哥,這......這可咋辦?」
其余六人都有些慌了神,緊張的看著齊亮磊。
「先別慌!」
齊亮磊死死盯著秦牧,強行冷靜下來。
自顧自的分析道:「我們就是在河里撈的魚,他們沒有證據,就算警察來了也不可能把我們的魚給掌走!」
雖然秦牧完全沒按照套路出牌。
但想要從他手上把魚拿走,幾乎不可能!與此同時。
旁邊圍觀的人群也越來越多。
不少人聽說報警之后,干脆不走了。
站在原地。
也跟著耐心等待了起來。
「好家伙,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報警,這幾個人估計嚇傻了吧?」
「他們都是慣犯了,估計是老油條,關鍵是警察來了好像也沒用吧?」
「這魚.....確實沒辦法證明是放生的,晉河的魚那么多,也沒法做DNA啊。」
「不對勁你們剛才沒聽到那人的報警內容嗎?說的是非法捕撈水產品,這個是啥意思?」
「兄弟們,小點聲,你們難道沒認出來那人是誰?我可算是第一次見到活人了!」
圍觀的人群壓低著聲音,竊竊私語。
生怕聲音太大被秦牧給發現了。
他們之中....
已經有人認出了秦牧的身份,情緒十分激動。
在擔心秦牧的「霉運」影響自身的同時,也想要知道這個事件后續會有什么樣的進展。
「小秦,警察來的話,他們也不一定說真話啊.....」
李衛國眉頭緊鎖,忍不住望向了秦牧。
在秦牧報警之后。
齊亮磊七人的確沒再走了,而是站在了原地。
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很顯然。
即便面對警察,他們也沒打算說真話。
「他們會.....說真話的。」
秦牧聳了聳肩,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他剛才報警的案由.....
是有人非法捕撈水產品。
其實。
這項行為,是記錄在了刑法中的,屬于刑事犯罪。
全稱是非法捕撈水產品罪。
刑法第三百四十條規定,違反保護水產資源法規,在禁漁區、禁漁期或者使用禁用的工具、方法捕撈水產品,情節嚴重的行為。
它的構成需要滿足兩個條件。
一是違反
了保護水產資源法規,在禁漁區、禁漁期或者使用禁用的工具、方法捕撈水產品。
二是行為主體達到刑事責任年齡。
而現在正處于晉河的禁漁期。
前不久。
相關漁業部門剛剛發布了晉河水生生物的產卵場、索餌場、越冬場和洄游通道,規定禁止漁業生產作業或者限制作業的一定期限。
在此期間。
任何人在該河段從事對野生水產品的捕撈,都是犯法的。
而在立案標準上。
有六種情況,符合其一便屬于情節嚴重。
第一,在內陸水域非法捕撈水產品五百公斤以上或者價值五千元以上,或者在海洋水戰非法捕撈水產品二千公斤以上或者價值二萬元以上的。
第二,非法捕撈有重要經濟價值的水生動物苗種、懷卵親體或者在水產種質資源保護區內捕撈水產品,在內陸水域五十公斤以上或者價值五百元以上,或者在海洋水域二百公斤以上或者價值二千元以上的。
第三,在禁漁區內使用禁用的工具或者禁用的方法捕撈的。
第四......
量刑標準則是處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罰金。
這個罪判的其實不重。
齊亮磊七人桶子里的魚加起來,也構不成情節嚴重。
最多是沒收非法所得,并處罰金而已。
十五分鐘后。
」嗚嗚嗚——」
伴隨著警笛聲。
一輛警車從遠處駛來,趕到了現場。
幾個民警從車上下來。
圍觀的人群立即讓開了一條道路。
「是誰報的警?」
其中一個民警掃了眼四周,開口詢問。
秦牧立即舉了舉手,打了個招呼。
「又......是你。」
來的這個民警正是沈島以前帶過的幾個年輕民警,沒少和秦牧打交道。
自然也認識秦牧。
幾個民警干咳了一聲,正色問道:「說說吧,具體是什么情況?」
秦牧指了指一旁的齊亮磊七人。
將七人在這個河段撈魚的事情說了一遍。
至于捕撈的是不是放生的魚.
他只字沒提。
「禁漁期還敢下河撈魚?!」
民警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些年。
晉城的水生資源瘋狂消耗,枯竭了大半。
自然水域中的野生水生物數量銳減。
其中最大的功臣....
自然是那些拿魚雷炸魚的,用絕戶網撈魚的,用新能源釣魚竿電魚的,下藥藥魚的。
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
不得已。
才有了非法捕撈水產品罪這條刑法的專門規定,就是為了懲治這種現象。
但這種事情還是禁之不絕。
「這位警官,我們撈魚.....也沒用漁網啊,用的就是這種手提式的撈網,這難道也不行?」
齊亮磊見狀,連忙亮出了手中的撈網。
與其說是撈網,不如說是抄網。
他們用這工具,根本不可能對水生資源造成什么破壞。
「你們這....已經屬于捕撈行為了。」
幾個民警對視了一眼,沉聲道:「在法律上,使用捕魚工具下河捕撈,便屬于捕撈行為!」
來之前。
他們還特地了解了一下相關的刑法條文。
在非禁漁期。
是可以使用這種撈網的,它不屬于禁止使用的工具。
但在禁漁期。
使用任何工具下河撈魚,都屬于非法捕撈!
「啊?」
齊亮磊聽后,滿臉的不服氣:「那些釣魚佬還圍著晉河釣魚呢,他們也天天釣,那應該也算是非法捕撈了吧?」
他們就是拿著抄網在這里撿漏而已。
結果...
卻招來了一個非法捕撈水產品的違法犯罪行為!
那些釣技高點的,每天釣的魚比他撈的還多。
「釣魚和捕撈能比嗎?」
民警冷哼了一聲。
但還是耐心解釋了一句:「釣魚是國家認證的休閑娛樂活動,并非是牟利性質的捕撈,而且一人一桿能釣多少條魚?」
「你們一撈就一桶,河里的魚還不被你們撈滅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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