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出這筆錢的時候，也沒有甚么壓力。
同一時間。
晉城。
某寵物店。
面對店里絡繹不絕的客人，楊云謙正忙碌著向每個客人介紹狗狗的品種。
“這個是小金毛，才三個月大，性格很溫順的，絕對不會咬人。”
“看得出來，您非常有愛心，平時上班之余，完全可以在家里養一只狗狗，試想一下，回家的時候，家里的狗狗歡迎您的場景。”
“這條狗不貴，也就七千。”
看著這些充滿愛心的客人。
楊云謙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他在晉城開了這家寵物店，生意非常好，人流絡繹不絕。
“對了，這是我們店的寵物群，大家都可以掃碼進群，以后在養寵物到時候遇到什么問題，隨時可以在群里問我，也可以和其他有愛心的人交流養寵經驗。”
在客人購買了寵物之后。
他會讓這些人掃碼加群，以便日后交流經驗。
而這一次……
作為他家寵物店的大客戶。
程楚瀟和他私聊了彬彬死亡的事件。
他第一時間站了出來，表示會盡一切所能，幫助彬彬討回公道。
在送走了一撥客人之后。
他回到了店里，點開了寵物交流群。
卻發現群內已經是沸騰一片。
在上班之前。
他將程楚瀟給他發送的故事文案，發送到了群中，請求大家擴散。
沒想到……
居然引起了這些寵物愛好者這么大的反應。
聊天記錄已經是999。
“臥槽！文章中的故事是真的嗎？這狗死的也太慘了，血淋淋的，死之前一定很痛苦吧？”
“這個養老院居然也在晉城？支持曝光，大家都告訴家里的親戚，千萬別去這家養老院！”
“但凡有點人性，也不會這么對狗吧？狗能對他有多大的威脅？”
“要是誰敢這么對我家的狗，我一定會跟他拼命！”
群里的人都表示愿意盡一份綿薄之力。
開始發動親戚朋友轉發這篇文章。
踴躍相應。
無比積極。
“現在的這家養老院……應該后悔了吧？”
楊云謙放下手機，冷笑了一聲。
他雖然只是寵物店的店主，但在晉城寵物圈子的影響力并不小。
無論是寵物的進貨渠道，還是那些潛在的意向客戶……
他都一清二楚。
只要稍加傳播，晉城的人很快會知道這家養老院的“惡性”。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經過了這么久的傳播，他估計養老院現在已經忙的焦頭爛額了。
其實。
彬彬這條狗，就是程楚瀟從他這里買的。
他經營了寵物店這么多年。
深知什么人的錢最好賺。
這些養寵物的人，要么是興趣愛好，要么是愛心泛濫。
對付興趣愛好的……
他一般會傳授養寵經驗，交流技巧，回答一些問題。
而對于愛心泛濫的……
則是利用寵物，將他們拉攏，狠賺一筆。
這類愛心泛濫的人，十分舍得在寵物這塊花錢。
有的人對寵物甚至比親人還要好。
程楚瀟就是其中一個。
為此。
他沒少花時間維護兩人之間的關系。
想到這里。
他再次拿出手機，給程楚瀟發了個消息：“程姐，我已經將對方的惡行傳播出去了，您看……彬彬都死了，您要不要再來店里挑選一只狗狗？”
“狗死不能復生，彬彬的媽媽剛給它生了個弟弟，長得和彬彬很像。”
在消息的后面。
他還附帶了幾張剛滿一個月大的狗狗的照片，非常可愛。
這次聽說彬彬死了之后。
他立即在店里挑選了一只長得比較像的狗。
就是為了將其高價推銷給程楚瀟。
而數分鐘之后。
程楚瀟給他回了個消息：“等有時間了我再來你店里看看吧，彬彬現在死了，我只想還它一個公道，讓它能在天堂安息。”
文字里透著幾分悲痛。
楊云謙看到這行消息，不由撇了撇嘴。
就是一條狗而已。
可這個程楚瀟……
卻如同死了親人一般。
雖說普通人養的寵物死了，會難過一段時間。
但程楚瀟的反應未免太過了。
不過……
正因如此，他才能從程楚瀟身上不斷的薅羊毛。
晉城。
某大學。
魏遂是一名大四學生，即將畢業。
在大四的下半年。
幾乎沒有課程。
所以。
他在閑暇之余，自己整了個公眾號。
分享一些寵物的有趣小知識。
沒想到玩鬧之舉，公眾號的粉絲卻突破了幾十萬。
吸引了一大批喜歡寵物的同道中人。
平時借助公眾號發文章，他也獲得了不小的流量主收入。
但更重要的是……
看到世界上有這么多的人喜歡寵物，他由衷的感到高興。
直到……
程楚瀟向他投稿，講述了一件令人發指的事情。
憤怒之下。
他選擇了幫助正義發聲，將程楚瀟的這篇文章轉載到了公眾號。
果不其然。
公眾號文章一發，閱讀數直接破了十萬！
成為了他近半年內發布的爆款文章。
而且。
點贊數、留言數、轉發量，都突破了新高。
轉發的人數，高達數千人！
在他公眾號的后臺里。
還能看到許多愛心網友的留言和建議。
“太讓人寒心了，建議將虐狗虐貓寫入刑法！”
“文章已經轉發了，我表姐就是晉城的，看來我以后要讓她小心一點了，見到這家養老院千萬要躲著走！”
“這篇文章我反復看了幾遍，也沒有發現狗狗有什么問題，不牽繩也不至于打死吧？”
“真心的希望大家能夠愛護狗狗，狗狗是我們人類最忠實的朋友！”
看到這些留言。
魏遂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這說明……
他干的事情是對的。
雖然曝光了對方，但這是為了給對方一個教訓。
讓對方向狗主人道歉。
他現在所做的事情，是替天行道！
正義，終將戰勝這群倚老賣老、毫無下限的無恥老人們！
緊接著。
見到公眾號的發文有效果后，魏遂又登錄了公眾號后臺。
給所有關注的粉絲群發了一條短消息。
“為了促成此次維權行動，我專門建立了一個群，想要幫助狗狗的人速進！”
消息之后。
附帶了一個群號。
這個群是他新建立的，屬于兩千人的大群。
而消息發出沒多久。
加群的人……
便如同過江之鯽一般，人數從一飆升到了數百人。
并且還在源源不斷上漲。
這些網友加群之后，第一句話問的就是“我們該怎么做”。
可以看的出來。
這是一群和自己一樣富有正義感的人。
“大家稍安勿躁，我們這次維權并非是散兵游勇，而是有組織、有紀律的維權。”
想了想。
他在群中發布了一個公告：“我們核心成員有十七人，每個人都組織了許多志同道合的愛心人士，為慘死的彬彬鳴冤！”
“而我們現階段的任務，則是迅速將這條消息擴散開。”
“讓身邊的朋友、親戚知道彬彬的慘死，以及這家養老院的惡行！”
“只有將他們暴露在陽光下，我們才能贏得這場戰斗的勝利，逼迫他們向狗狗道歉，向狗主人進行賠償！”
公告發出后。
進群的網友們紛紛響應，表示支持。
“早就轉發了，看完文章我都快氣炸了，希望對方能夠得到應有的懲罰！”
“這種老人我見得多了，仗著自己七八十歲了，有許多優待，胡作非為，簡直是不要臉！”
“我也有個公眾號，只有幾千個粉絲，我可以轉發這篇文章嗎？”
“我姐是個小平臺的運營，我去聯系聯系她，讓她把這個新聞重點推送一下！”
這批進群的群友們正義感爆棚。
完全沒意識到他們所作所為的違法和危害性。
都在各抒己見，提出各種“建設性”的建議。
大范圍傳播這篇文章。
將狗狗慘死的新聞，傳播到世人皆知的地步。
他們覺得。
只有如此，養老院和那個無恥的老人才會屈服，才會道歉！
晉城。
某別墅區。
程楚瀟靠在沙發上，望著空蕩蕩的別墅。
心情依舊十分沉重。
好在隨著反擊號角的吹響，她手機里的好友頻頻傳來捷報。
核心維權人員群。
這個群是她親自創立的，拉了十六個好友進群。
所有的計劃……
都是在這個群里商討出來的。
“程姐，我已經把公眾號消息發布出去了，響應的人很多，我拉群了。”
“程姐，我這邊寵物店的客人也都愿意出手幫忙。”
“我在各個平臺用新聞號發布了這篇新聞，流量曝光很大，許多人都在下方評論，說是建議死刑。”
“程姐，我看現在網上發酵的差不多了，咱們是不是該進行下一步了？”
群聊里。
其他人陸續匯報了一下各自的戰況。
程楚瀟見狀，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這十六個人聽說了她的事情之后，都很積極，愿意幫忙。
這也足以說明這件事情她沒有做錯！
錯的，是養老院，是那個張姓老頭，是那個法律顧問！
養老院推卸責任，當起了縮頭烏龜。
老人則是異常囂張，打死狗了拒不賠償。
最讓她氣憤的……
是那個法律顧問，居然還倒打一耙，要求她賠錢！
“辛苦大家了，大家再努力一下，重點針對一下這個法律顧問。”
程楚瀟想了想，在群里回復了一句。
她交友廣泛。
朋友來自各行各業。
有的是大學生，經營了公眾號。
有的是寵物店老板。
有的是……
但每個人都非常有能力，關鍵時刻站了出來幫忙。
所以才能取得如此驚人的成果。
現在的網上，許多人都知道了養老院里一名老人打死狗狗的事情。
網絡上的正義之士，也紛紛涌現了出來。
加入了他們。
一起聲討。
聲勢愈發浩大。
只是……
她對現階段的成果，并不滿足。
現在的養老院和那個張姓老人，都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
還有那個法律顧問！
居然專門鉆法律的漏洞，還是她不牽狗繩屬于過錯方，對方不用賠錢！
這一次。
她要用自己的行動，讓對方后悔當日的所作所為！
“大家辛苦了，接下來將重點放在那個為虎作倀的法律顧問身上，千萬不要遺忘他了。”
想到這里。
她在群聊里回復了眾人一句。
“好嘞，程姐，您就放心吧，我已經在群里安排下去了。”
“收到，我群里的兩千人蓄勢待發，已經有人開始人肉這個法律顧問的信息了。”
“這個法律顧問的做法，其實比老人和養老院更加可惡。”
“程姐有個事情，剛才有個晉城的粉絲告訴我，說這家養老院的法律顧問似乎不簡單。”
沒多久。
眾人陸續回復，表示已經著手安排下去了。
可是……
其中一條消息，卻讓她有些沒看明白。
“程姐，是這樣的，我粉絲說這人叫秦牧，然后就退群了，連帶著還有好幾個人一起退群了。”
這個人接著說道：“我然后又去搜了下秦牧的相關消息，結果發現……他的新聞太多了。”
緊接著。
這個人將有關秦牧的一條條新聞鏈接發布到了群里。
這些新聞的標題……
一個比一個嚇人。
《觸目驚心！這個小伙子吐了口痰，卻被判了六年！》
《晉城最不能得罪的人之一，得罪他的人下場盤點，最慘的判了二十年！》
《這家4S店不開眼，替換零配件居然替換到了他的頭上！》
《因為他，這家銀行倒閉了！》
看著這些新聞標題。
程楚瀟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這實在是太驚悚了。
不知道的……
還以為秦牧是個什么法外狂徒，殺人狂魔呢。
“這個人……我以前好像也聽說過幾次。”
看完這些新聞，她忍不住喃喃道。
她生活在晉城。
以前偶爾幾次的時候，聽到了秦牧的相關傳說。
據說這是一個很精通法律的人。
經過他的手，送進去的被告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曾經轟動了晉城的三千名被告大案……
就是秦牧親自促成的！
而群聊里。
其他人看到了這一個個觸目驚心的標題，紛紛發言。
“好家伙！我剛也搜索了一下，這人到底干啥了？咋這么多新聞？”
“殺人犯也不過如此？這么一個猛人，怎么去養老院當法律顧問了？”
“這些新聞是真的假的？我不是晉城的，誰能跟我說說。”
“應該是假的吧？哪有人這么喪心病狂？連銀行都能干倒閉？”
程楚瀟看著其他人的發言，臉色有些難看。
其他人都不是晉城的。
更多的震驚和好奇。
而她……
心中已經浮現出了一絲恐懼。
盛名之下無虛士。
秦牧的名頭，實在是太大了。
她一直生活在晉城。
耳濡目染之下。
也曾聽過秦牧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的傳說。
那次三千人判刑，據說造成了法院的極度擁堵，判處了足足五天才結束！
“要不……現在讓大家停下來吧。”
沉默了足足十分鐘。
她才拿起手機，艱難的在群里打字回復眾人。
秦牧這兩個字。
壓迫感和震懾力實在是太大了。
雖然她目前針對的是養老院和那個打死了狗的老人。
但秦牧畢竟是這家養老院的法律顧問。
必然不會袖手旁觀。
雖然她也很想幫助彬彬報仇，但再搞下去……
她可能會成為這些新聞里的下一個案例！
即便是彬彬活著，肯定也不希望她去坐牢。
然而……
她消息發出之后。
群聊里的另外十六個人，卻表示了不理解。
“程姐？不至于吧？這個人有什么可怕的？就是一些吹捧的新聞而已，我搞SE0的，分分鐘給你造出幾百條來。”
“程姐，彬彬的血海深仇，你難道忘了嗎？我可是看了你的文章才決定幫忙的，沒想到你居然臨陣脫逃，突然打起了退堂鼓！”
“程姐，你不會是葉公好龍吧？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很有愛心的人，可彬彬都死了，你卻說得出這種話！”
“我查過了，沒啥問題的，我們就是傳播一下事實真相而已，現在全網的人都在罵他們，難不成他還想告全網？”
“告全網應該不現實，要預先墊付的訴訟費是個天文數字！”
群聊里。
眾人都對程楚瀟臨陣脫逃的行為表示了不滿，認為她是個虛偽的人。
一番激將法下來。
程楚瀟滿臉通紅，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
人是她組織起來的。
可現在……
她無意中發現了對方陣營中的一個大Boss，想要撤退。
但隊友們卻已經殺瘋了。
或者說，他們都被彬彬的慘死觸動了，想要為彬彬討回一個公道。
但只有她才知道……
再這樣繼續下去，他們可能要全軍覆滅。
起訴全網這種事情，秦牧又不是沒做過。
“大家……要不要先去網上搜索下秦牧的相關新聞，再決定是否要繼續下去？”
她咽了咽口水，再次小心翼翼的提醒眾人。
她覺得。
只要他們真正了解了秦牧，估計所有人都會做出和她一樣的抉擇。
然而……
“沒必要看這些虛假的新聞，一看就是標題黨，怎么可能吐口水就讓人家幾年的牢？”
“程姐，你就說一句話吧，這個事情你要不要繼續做？”
“這個秦牧估計全是吹噓出來的，程姐，你沒必要被嚇破膽吧？”
“程姐，我說句實話，現在已經停不下來了，網絡上都知道了這件事，我們就算停了，那些網友也不會停下來。”
群聊里。
其他人卻對此嗤之以鼻，沒有一個人愿意花時間了解這些新聞。
都先入為主的認為這些新聞是假的。
甚至還勸說她繼續帶隊。
堅稱勝利就在眼前。
程楚瀟這些發言，臉色愈發難看。
的確。
現在的局勢……
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他們前期的擴散工作做的極為到位，幾乎各個平臺、朋友圈、公眾號等都知道了這件事。
不少網友已經開始自發對這些養老院進行抨擊了。
就算他們停止……
也影響不了什么。
局面，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掌控的了。
想到這里。
她的臉色一片慘白，突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若是她搜索養老院相關資料的時候，詳細了解下情況，也不至于鬧到現在這個地步。
現在的她……
收手也不是，不收手也不是。
收手的話，她的這些朋友都會認為她是葉公好龍，只是名義上愛狗。
甚至覺得她虛偽。
這對她的名譽將造成巨大的損失。
不收手的話，事情可能會演變到難以收拾的地步。
次日。
晉城。
養老院。
“他娘的，到底是誰在網上罵我，小秦你快幫我查查，我兒子說我又被人網暴了。”
一大清早。
院子里便傳出了張清源罵罵咧咧的聲音。
秦牧剛進養老院，便被張清源給攔了下來。
讓他幫忙查看具體情況。
“小秦，你是不知道啊，我好端端的得罪誰了？我兒子大早上給我打電話，說網上很多人在罵我。”
張清源揉了揉額頭，頗有些郁悶。
當然。
更多的是則是氣憤。
秦牧見狀，也沒再隱瞞。
將現在網絡上針對他們院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本。
他是打算事情解決后，再告訴老張的。
“什么？！”
而張清源聽后，卻是瞪大了雙眼。
站立在當場。
顯得有些激動：“我……我我……我被網暴了？”
激動的神情里，還帶著濃濃的喜悅。
數秒后。
他緩過神，不由開懷大笑道：“好哇！”
“總算輪到我了！”
“上次老李被網爆，給我好一頓羨慕。”
“沒想到我也有這種運氣！”
“小秦，快，來給我說說，他們在網上是怎么罵我的？”
他抓著秦牧的手，接著追問了起來。
秦牧見狀，老臉不由一黑。
神特么的總算輪到他了。
別人聽說自己被網暴之后……
估計是各種愁眉苦臉，抓心撓肺。
可老張的反應……
卻是喜上眉梢，無比興奮。
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自己看吧。”
隨后。
他拿出手機，隨便點開了網絡上的一篇文章。
文章里。
將張清源形容成無惡不作的老人，倚老賣老，無法無天的那種。
而評論區里。
更是罵聲載道，各種污穢之詞都有。
ps：今天又有點事，只有這一更，昨天欠的那章明天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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