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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和門市。
一處建筑的大廳內,凌遜坐在首位,看著一旁滿面堆笑的伍鯊,沉默不語。
座位上的軟墊很舒服,到這個世界以來,還沒坐過這樣舒服的椅子,但是,凌遜卻是如坐針氈,如果可以的話,他可不想和伍鯊碰面,與“西和會”的人扯上什么關系。
如果被“西和會”的人,發現他的真實身份,竟是一個16歲的少年,再聯想到那天救下伍鯊的表現,對于一個二星曜士的少年來說,太過匪夷所思。
到時追究根源,凌遜很擔心,自己會成為被圈禁的小白鼠。
在黑市大棚門口,凌遜很想斷然回絕伍鯊的邀請,徑直離去。
可是,被“西河會”一群膀大腰圓的大漢堵路,再面對伍鯊那魁梧的絕對身高優勢壓迫,凌遜慫了一下,就被請來了這里。
真后悔啊!為何要聽簡室長的建議,喬裝打扮來西和門市,直接以一個少年的真面目過來,不就沒這么多事了么……,凌遜暗中懊惱,表面上則是強裝鎮定,一言不發。
“閣下,上次您救了我,就那樣匆匆離去,我可是找了您好久,想要報答您的救命之恩呢!”伍鯊目光熾熱,笑著說道。
這說辭和你這大塊頭的性子明顯不符啊……,凌遜兜帽下的眼睛,瞅了瞅伍鯊,這文縐縐的感謝語就不是他能說出來的。
但是,伍鯊卻說得如此順溜,就好像提前背了幾百遍一樣,凌遜怎么聽都覺得怪異。
壓低嗓子,凌遜盡量讓聲音更加成熟,道:“那天的蝕魘事件,我也收了賞金,咱們是兩清的。”
“那怎么行,那兩頭二級蝕魘本就是您擊殺的,賞金是您應得的。而您救的是我的命啊!我伍鯊怎么能不報答……”伍鯊一下子激動了,一拍桌子,震得桌面傳出一聲“咯吱”聲。
好大的手勁,這個伍鯊強化的身體部位,應該是手肘吧,為何手上的力量也如此驚人?凌遜嚇了一跳,當即對伍鯊的實力,又有了新的認知。
“抱歉!抱歉!閣下,我太激動了。”伍鯊隨即反應過來,連忙道歉。
凌遜沉默不語,從伍鯊的言行舉止中,這魁梧大漢的許多言辭,明顯都是事先背過很多遍的,這些說辭與其自身的性子明顯不符。
“這些說辭,是專門為了再次見到我時,而提前準備的……”
凌遜敏銳把握到這一點,這也令他相當疑惑,伍鯊的種種表現,似乎是有事相求。
畢竟,那天在鷹喙賣場,凌遜在短時間內,擊殺兩頭二級蝕魘,如果不和16歲的二星曜士聯系在一起,人們最多聯想到是一位高手。
輕松秒殺兩頭二級蝕魘,高階曜士就能辦到,何況一頭二級蝕魘重傷,另一頭二級蝕魘尚未完成侵蝕。
對于“西和會”來說,能在西和門市布置那樣一座曜能勢陣,說明這個組織不乏曜能師這樣的強者,根本不需要對一名高階曜士如此禮遇。
“你有什么事,就直說吧。”凌遜壓低聲音,聲音沒有起伏,平靜說道。
聞言,伍鯊頓時喜形于色,粗大手掌搓了搓,連忙道:“閣下,那我就直說了……”
張了張嘴,伍鯊忽然頓住,似是因為激動,腦袋卡殼了,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瞧著這雄偉男子抓耳撓腮的樣子,凌遜不禁有些好笑,道:“怎么?忘詞了?”
“閣下……”
伍鯊兩眼瞪大,露出被揭穿的尷尬,而后“嘿嘿”干笑,從口袋里取出一張紙,遞給凌遜,“閣下,這是我,也是我們‘西和會’想請求的事情。”
凌遜差點失笑出聲,接過這張紙,看了一遍,不由露出驚訝之色。
這張紙上的說辭,大致內容是,想請來到風曜市的神秘“驅魘型曜能者”,出手救治“西和會”的一位重要人物。
“‘驅魘型曜能者’,說得難道是我……”
凌遜驚愕之余,思緒急轉,已是明白過來,那天救下伍鯊的異常表現,讓“西和會”以為他是所謂的“驅魘型曜能者”。
至于什么是“驅魘型曜能者”,凌遜當然不知是什么意思,但是,從“救治”等等字眼來看,應該有治療的相關能力。
見這位神秘的閣下沉默不語,伍鯊懇求道:“閣下,如果你不愿意,我們‘西和會’也絕不會勉強,但是,‘驅魘型曜能者’不是以祛除侵蝕人類的‘蝕魘’為己任嘛……”
這家伙……
凌遜聽到這話,不禁啼笑皆非,將那張紙放在桌上,指了指最后一句,伍鯊說的這句話,正是這一句。
“嘿……,閣下,你不要見怪。不過,我真的懇求您,出手‘救治’咱們組織的那位重要人物……”伍鯊撓了撓頭,尷尬笑道。
看著伍鯊,凌遜思緒起伏,他當然不想答應。
他又不是“驅魘型曜能者”,哪里會有什么治療的能力,但是,若是拒絕的話,“西和會”真的不會為難他么?凌遜可不相信。
彼此轉換一下身份,若是凌遜的家人需要救治,他肯定會不遺余力的去懇求,甚至采取一些極端的手段。
現在的情況,接受“西和會”的請求,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到時即便凌遜無法治療,也能推說能力不足,這樣省得“西和會”再來糾纏。
“你這家伙就是話多,一開始直接說就可以了,何必繞這么大圈子。”凌遜淡淡說道。
“閣下,您同意啦!”
伍鯊瞪大眼睛,差點又激動地拍桌子,在凌遜沉默的注視下,這彪形大漢才反應過來,生生忍住了。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就在這里進行‘治療’,我不想去你們‘西和會’的總部。”
凌遜抬手,敲了敲桌子,“行了。你別愣著了,時間不早,把‘病人’帶過來,順便來一個說話條理清楚的人過來。”
聽到這樣的話,伍鯊立刻起身,行了一禮,飛快沖了出去。
這特么的……,這算是裝起江湖郎中么……,凌遜感到一陣頭疼,關于“驅魘型曜能者”的治療手段,他是一無所知,又怎么能裝得像呢?
思緒急轉,凌遜想到風曜西院的醫生,在診療時的一些治療手段,還有詢問話術等等,再加上在蝕魘研究所的相關研究報告,他膽氣頓時足了不少。
“再怎么說,我在蝕魘研究院工作,也算專業人士,忽悠一下外行人,應該問題不大。”
凌遜這樣給自己的打氣,突然他臉色一變,“糟了!既然是進行治療,肯定要診療床啊!我怎么忘了提,這個漏洞太明顯了,太不專業了……”
一時間,凌遜又有些忐忑起來,只能等到待會,伍鯊將“病人”帶過來,再想著如何忽悠了。
與凌遜所在的建筑,相鄰的隔壁的隔壁,一座相同裝修風格的大廳內。
同樣的長桌兩旁,坐著兩名男子,穿著相同款式的制服,唯一不同的,白面無須的男子袖章是數字“五”。
而長桌右側,靠近大廳門口位置,袖章上是數字“七”的中年男子,赫然是“西和會”第七行動組組長·荊群。
那名白面無須的男子,從其袖章“五”來推測,自是“西和會”第五行動組的組長。
兩人沉默不語,耳朵微微抖動,曜能化為一圈圈的微光,朝著隔壁的隔壁的方向擴散,將伍鯊剛才的對話盡數聽去。
隨著伍鯊的對話結束,兩人的表情各不相同,白面無須的男子嘴角扯動,在努力憋著笑,而荊群的臉色則是越來越黑,嘴角的八字須微微抖動。
突然,白面無須的男子終是忍不住,拍著桌子笑道:“這個伍鯊啊!把我準備的說辭忘了就算了,還能把紙條拿出來,直接交給這位先生。真是……”
“行了。柴羽組長,你別笑了。”荊群黑著臉,沉聲道。
“西和會”第五行動組柴羽忍著笑,道:“荊群組長,我沒有嘲笑的意思,只是這個伍鯊確實有趣,我其實是相當欣賞的。”
荊群哼了一聲,沒有說話,說到嘴皮子功夫,他自是比不過以智謀著稱的第五行動組組長的。
此時,大門打開,伍鯊快步沖了進來,一進門看到荊群,立時叫道:“荊組長,好消息!那位閣下答應出手救治……”
話未說完,荊群已是抬手,照著這大塊頭的腦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組長。你怎么見面就打我,那位閣下已經答應出手救治了啊!我算是立功了啊!”伍鯊捂著腦袋,疼得齜牙咧嘴,很是委屈的說道。
荊群臉色黑得像鍋底,八字須亂顫,瞪眼呵斥道:“閉嘴!事情進行的如何,要你來說么?我和柴羽組長難道聽不到么?你……”
指著這名得力下屬的鼻子,荊群訓道:“我就不該把尋人的任務交給你,讓柴羽組長看笑話。真能把那紙條,直接給別人看,你真做的出來!”
看著一臉懵懂的伍鯊,荊群不知該怎么罵這個下屬,這家伙頭腦簡單也就算了,記憶力不好,記不全那么多說辭也就算了。
但是,在記不全說辭的情況下,能把那說辭的紙條,直接給那位“驅魘型曜能者”,讓后者自己看,這樣的操作差點讓荊群暈倒。
“啊……,荊組長……”
伍鯊轉頭,這才看到大廳里,還坐著的第五行動組組長,干笑道:“還有柴羽組長,我倒是忘了,兩位組長是曜能師,自然聽得一清二楚,不用我報告了……”
說到這里,伍鯊才意識到,為何荊群組長發那么大的火。
剛才與那位神秘先生的交談,伍鯊自己事后想想,都覺得太傻缺了,竟被第五行動組長也聽去了。
在其他組面前,丟了這么大的臉,難怪荊群組長大發雷霆。
“我錯了。荊組長。”伍鯊立刻低頭認錯。
見狀,荊群嘆了口氣,這個得力下屬就是這樣,認錯認得比誰都快,但是下次,他還能再犯。
“荊群組長,你沒必要發脾氣。”
柴羽笑了笑,看向伍鯊的目光,則是相當欣賞,“伍鯊這樣的性子,明顯很對那位先生的胃口,不然怎么會如此輕易答應出手治療。”
這般說著,見荊群依然余怒未消,柴羽話鋒一轉,又道:“不過,這位神秘的‘驅魘型曜能者’,到底是真心出手治療,還是隨便敷衍,還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