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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二樓,緊急通道的門打開些許,泛著涼意的風吹入,燈光下,男孩的身影在地上拉長,那身影似是有些扭曲。
瞧著男孩的笑容,阮柯注意到緊急通道半掩的門,莫名想到不久前的可怕遭遇,她心中莫名一窒。
“你……”
阮柯張嘴,剛想說些什么,卻覺右腕一緊,已經被凌遜一把扯到身后。
下一刻,阮柯精致臉蛋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驚恐起來,她看到男孩包著厚厚繃帶的右臂,一下子伸長,如同蛇一樣隔空襲來。
砰砰砰……
一根根繃帶裂開,露出里面黃褐的顏色,以及黏糊糊的表面,伴隨著無比濃烈的酸味彌漫開來。
凌遜的特殊視野中,則是看到一層灰黑霧氣,籠罩著男孩長蛇一樣的右臂,在半空中打著轉,迎面襲來。
指揮那些蛔蟲蝕魘的,是這個男孩……
腦海中閃過這個驚悸的判斷,凌遜帶著阮柯,朝后側方閃去,同時,他一推小護士,喊了一聲:“從那邊下樓。”
阮柯被推的一個踉蹌,淚汪汪的瞅了眼少年,連忙沖向走廊另一端的樓梯。
“不準逃……”
男孩發出一聲吼叫,聲音不似人類,有著一種詭異的沙啞。
凌遜則是左手一抬,對著隔空沖來的長蛇般手臂,撒出一片曜能砂。
早在發現男孩的那一刻,凌遜就取出了備用的一瓶曜能砂,倒了一點在手中。
然而,那道長長的影子一晃,竟是縮回去一段,而后,又是前突,繼續朝著兩人沖了過來。
此時,繃帶完全斷裂,露出男孩右臂的真面目,赫然是一頭更加粗長的蛔蟲蝕魘,前端裂開三角形的大嘴,發出嘶嘶的叫聲。
“凌遜,你那邊怎么了……,不會又遇到意外……”
凌遜的曜能腕表還沒掛斷,另一端,傳來簡室長焦急的問詢。
這個時候,凌遜哪有時間回應,深吸口氣,身體一側,抬起右掌,斜著拍出,目標是這頭蛔蟲蝕魘的身側。
可是,那裂開的三角嘴,忽然一晃,朝著凌遜前拍的右掌就咬了過來。
果然,這頭蛔蟲蝕魘好靈活……,是因為同時侵蝕了這個男孩么?
凌遜想起了市郊的那只水晶變色龍,他右掌一翻,又灑出一片曜能砂,堪堪丟進裂開的大嘴中。
嘶……
隨著曜能砂丟進大嘴里,這頭蛔蟲蝕魘如同吞了一鍋開水,劇烈抽搐起來,滋滋的噴出青煙。
凌遜則是右掌一縮,邁前一步,左手扣著曜能匕首,順勢刺了出去。
噗嗤噗嗤噗嗤……
連刺三下,凌遜右掌又是拍出,與蛔蟲蝕魘黏糊糊的身體碰觸,一記彈掌狠狠釋放出來。
凌遜身體彈飛出去,落地之后,立刻貼地翻滾,躲在走廊的公共座椅后面,窺探男孩的情況。
嘶嘶嘶……
呼呼呼……
燈光忽明忽暗的走廊里,蛔蟲蝕魘,男孩的聲音交替響起,讓凌遜的精神越發緊繃。
憑著開啟的特殊視野,他仔細觀察男孩的情況,尋找其致命弱點所在。
走廊盡頭,男孩右臉上的紗布也在碰撞中震落,露出密密麻麻,細小蜘蛛般的瘢痕,那是相當嚴重的“侵蝕傷”。
凌遜目光微凝,這男孩臉上的“侵蝕傷”,和姐姐凌瓊相似,因為蝕氣殘留,這種瘢痕很難祛除。
男孩的右臂,則是依附著那頭蛔蟲蝕魘,交接的地方由一根根細長的觸手相連,不斷蠕動著,有著密集恐懼癥的驚悚感。
“你們風曜西院的護士,都是因為你們,爸爸媽媽,還有哥哥才會死的……”
“還有我的臉,都怪你們,我要把你們都殺光……”
男孩聲嘶力竭的吼叫著,到后來發出和蛔蟲蝕魘一樣的嘶吼,他的右眼迅速變大,充斥著鮮紅,眼珠子也隨之凸了出來,以詭異的方式轉動著,搜尋著凌遜的蹤跡。
但是,男孩的左手,則突然捂著額頭,猙獰的左臉肌肉抽搐,半邊臉呈現一種痛苦之色,淚水從左眼滑落,他哭喊道:“不,我不要被蝕魘侵蝕,快殺了我?!快……”
隨著男孩的異常情況,那頭蛔蟲蝕魘則是躁動起來,一個勁的扭曲黏糊糊的身體,似是也陷入了一種狂亂狀態。
見此情景,凌遜屏住呼吸,握緊手中的曜能匕首,朝著后側一個翻滾,朝著不遠處的樓梯沖去。
這時候不逃,更待何時……
背后,一聲刺耳的咆哮傳來,男孩揮動蛔蟲蝕魘的右臂,以三角裂口吸附墻壁,以此為支點,一躍數米,飛快追了過來。
“你這個狡猾的大哥哥,竟然不上當,過來殺我?!”男孩低吼著,寶石般的深褐眸子里,有著狩獵的殘忍。
就知道是裝的,這小屁孩真的被蝕魘侵蝕了么?
這應該是一級蝕魘,被侵蝕后不該有這樣的智商才對,怎么如此狡猾……
凌遜心中怒罵,瞧著瞬間靠近的男孩,他腦海中只剩拼死一搏的念頭。
左手撐地,凌遜身體順勢側翻,躲過蛔蟲蝕魘凌空咬擊的同時,右手順勢拍出,又一次與這黏糊糊的惡心身軀,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這一次的彈掌,比之前更加熟練,反震力傳來的瞬間,凌遜調整身體,如同炮彈一樣,直沖向男孩。
“就算能操控蛔蟲蝕魘,你這個身體,能跟上這個速度么?”
與男孩身體交錯的瞬間,凌遜揮動曜能匕首,刺入其額頭。
噗嗤一聲……,鮮血飆起……
凌遜跌落在地,卻不敢停留,連續朝著前方翻滾,又躲到一排公共座椅后面。
同時,還有一道重物落地聲傳來,以及走廊兩端的樓梯里,傳來一陣陣腳步聲。
“在這里?!”
“這頭蝕魘已經被重傷了……”
凌遜靠在墻邊,聽著警衛們的聲音,繼而響起的搏斗聲,直至看到一團光霧飄來,沒入體內,他才放松下來。
終于安全了么……,凌遜抬頭,看著走廊頂端,一閃一閃的燈光,視野忽然有些模糊。
這倒不是累了,而是汗水滑落……,抬手抹了抹臉,凌遜才發現,臉上浸滿了冷汗。
噔噔噔……,樓梯口處,警衛隊長三步并作兩步,沖了上來,看到靠墻的凌遜時,他不由一愣。
“警衛隊長,又看到你了,真好……”凌遜無力笑了笑,說道。
警衛隊長聞言,露出尷尬的笑容,不知該說些什么。
東邊的天空浮現一抹亮色,黎明將至。
急診部休息室,凌遜趴在桌上,閉目養神。
這一晚的經歷,他的身體倒是沒有多少疲倦,精力還很充沛,但是,精神著實太疲倦了。
連續經歷兩場生死時刻,精神如同被拉滿的弓弦,驟然放松之后,那種疲倦使得腦袋沉重無比,隨時輝栽倒一樣。
至于阮柯,則是躺在一旁的診療床上,在連番的驚嚇后,她不敢一個人回家,寧愿待在休息室,與護士長、凌遜一起。
咯吱……
休息室的門打開,簡室長走了進來,瞧見凌遜,立時豎起拇指,道:“辛苦了!好樣的!”
“簡室長,你只會說這些虛的么?昨晚,凌遜、阮柯差點被蝕魘給生吞了……”護士長冷聲道。
簡室長一陣干笑,撓了撓腦門為數不多的頭發,張了張嘴,竟是不知該說些什么。
這位地中海室長平時能說會道,八面玲瓏,現在怎么一個字都蹦不出來,難怪單身到現在……,凌遜暗中搖頭,昨夜值班時,從阮柯口中,他已經知道簡室長的個人狀況。
五年間,相親無數,卻是一次沒成……
誠然,簡室長外形有些欠缺,但是,其他方面可是半點不差,相親能一次沒成,關鍵就是面對異性時,簡室長就沒了工作時的從容。
“護士長,這也不能怪簡室長,本來就是正常的值夜班,誰能想到發生這樣的事情。”凌遜說道。
“是啊……,我也是沒想到啊!”
簡室長立刻附和,并向凌遜投以感激的目光。
護士長嘆了口氣,喃喃道:“也是,幸虧有凌遜,阮柯在,換做其他人,恐怕也和阿琳一樣的下場。”
診療床上,聽到“阿琳”的名字,對著墻側躺的阮柯,身軀動彈了一下,肩膀微微抖動,發出輕微的抽泣聲。
休息室中,氣氛瞬時凝滯,在場四人都沉默了。
為了沖淡沉重的氣氛,凌遜開口問道:“簡室長,這蝕魘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個男孩是什么時候被侵蝕的……”
“這場蝕魘事件的原因很復雜,那個男孩并不是‘被’侵蝕的……”
簡室長嘆息開口,其余三人聞言一愣,并不是“被”侵蝕的?
“那個男孩難道是主動接受蝕魘的侵蝕?”
護士長發出一聲低呼,“天吶!又出現這樣的事情……”
顯然,這樣的事件,護士長并不是第一次遇到。
診療床上,阮柯則是翻身坐起,與凌遜一樣,齊齊看向簡室長。
對于年輕的兩人來說,這樣的事情則是聞所未聞,竟然有人主動接受蝕魘的侵蝕。
“這種蝕魘事件,定性為特殊,你們不知道也正常。”
“這一類蝕魘事件根源,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一向不對大眾公開……”
簡室長搖了搖頭,看著凌遜、阮柯,作為經歷這類特殊蝕魘事件的人,則是有權利知道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