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計劃與現實
第21章計劃與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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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城區，44號環形樓444號，凌遜搬進這里的第三天。
與市郊提心吊膽的日子相比，城內的生活節奏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唯一不變的，則是破曉時分，“十字光痕”準時的灼疼。
清晨，凌遜坐在床上，凝神靜坐，感悟曜識，雙手伸出，窗外一縷縷金輝照射進來，朝著手掌匯聚。
在曜之塔的光輝下，進行曜能修煉，效率會提高不少，這是城內的常識。
也正是如此，造成了外城區、內城區各個方面，比如物價、房價、交通費用等等的懸殊。
此時，雙手掌心處，一團金輝如水般滾動，驅散了房間里的黑暗。
與十多天前，凌遜初步感悟曜識時相比，他的雙手有了明顯的變化，手指更為修長，手骨也粗大了一圈，與手腕以上的膚色，都有了一些變化。
隨著曜之塔光輝消散，破日升起，掌心金輝斂入體內，凌遜收起雙手，睜眼嘆了口氣，無奈搖了搖頭。
起身，走到書桌前，從抽屜里取出一冊筆記本，這是凌遜用來記錄日常開支，以及計劃的本子。
翻開筆記本，第一頁是計劃表，第一行的計劃：刻苦修煉曜能，爭取一年內突破。
凌遜拿起筆，在第一行涂抹掉了，這條計劃徹底破碎。
“低曜感的修煉速度，也太慢了吧，有沒有曜之塔的金輝沐浴，感覺沒什么區別。哦，不，還是有一點區別的，至少曜能有了一點點增長……”凌遜靠在椅子上，心中失望，大受打擊。
兩天來，白天凌遜和姐姐忙著清掃、整理房間，到了晚上，他則是全力修煉曜能。
每次凌晨，被“十字光痕”的灼疼弄醒，他便一直修煉到天亮。
市郊近一個月的經歷，凌遜清晰認識到，提升曜能的重要性。
即便現在進城，有曜之塔的光輝守護，民眾遭遇蝕魘的概率極大減少，但是，并不代表沒有。
風曜市一年的傷人、死亡、失蹤案件，有三分之一都與蝕魘有關，這還是平時的統計。
現在，風曜市外的黑潮剛剛穩定，代表著與蝕魘相關的案件，會成倍的爆發。
以凌遜現在的曜能水平，對付一級蝕魘都無比兇險，更別說二級蝕魘。
可兩天來的修煉，事實如同一記無情鐵拳，讓凌遜清醒過來，想要快速提升實力，恐怕還需要獵殺蝕魘。
身上這外掛對于曜能修煉速度，就沒有一點加成么……，揉了揉額頭，凌遜嘆了口氣，沉淀心神，將注意力聚集到背部。
隨后，背部一陣灼疼，“十字光痕”浮現在身前，除了上端的“十字柄”，其他部分很模糊，籠罩在光霧之中。
“十字柄”最上端，右側的珠子閃爍金光，左側的珠子則剛凝成。
凌遜抬手，手掌從“十字光痕”中穿過，依然是虛幻的。
“‘十字柄’右側的珠子徹底點亮，按照之前的計算，大概需要吸收25頭1級蝕魘。在還差67頭1級蝕魘的時候，一頭二級蝕魘就徹底點亮。這樣換算的話，45頭2級蝕魘，就能徹底點亮第一顆珠子。”
凌遜觀察著左側珠子的光弧，心中估算著，“但是，左側珠子吸收了一頭二級蝕魘，怎么才充能了這么點，按照這樣的程度，恐怕需要20多頭2級蝕魘，才能徹底點亮。該死，20多頭2級蝕魘……”
吐了口氣，凌遜微微皺眉，尋思140150頭1級蝕魘，也能將第二顆珠子點亮。
“一個才開啟第一曜識的菜鳥，就想著幾十，近百頭的擊殺蝕魘，真當這些可怕生靈是弱雞么？”凌遜自嘲。
將獵殺蝕魘的作死念頭拋諸腦后，凌遜觀察著“十字光痕”，看著左側的珠子表面，若隱若現的那道鮮紅光弧，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十字柄’右側的珠子徹底點亮，開啟了第一曜識，左側的珠子顏色，卻是鮮紅色，與修煉的曜能體技有關么？”
這時，凌遜才想起來，他開啟了第一曜識，已經能夠修煉相應的曜能體技了。
“該去哪里修煉曜能體技呢……”
凌遜沉吟，看到打開的抽屜里，放在一角的學生證，陡得想了起來，在市郊第四曜能學院，他還差一年畢業。
依照規定，他能轉到與原來學院相關聯的，外城區曜能學院繼續學習，拿到畢業證，同時，也能在那里修煉曜能體技。
“市郊第四曜能學院從屬的，外城區曜能學院是……”凌遜取出學院手冊，一頁頁翻找，眼睛一亮，“銀鎧曜能學院！就在十字大道上，離這里不遠。”
打開筆記本，第一頁，第一行，凌遜將就讀銀鎧曜能學院，寫了上去。
確定了這一計劃，他還盤算著，上午辦理完入學手續。
之后，還要到審訊會去一趟，從市郊來的居民，要到那里提交相關證明，報備檔案。
下午回來時，要到附近商場、店鋪看一看，有什么招聘，晚上不修煉曜能，那就去打零工。
至于獵殺蝕魘的高危勾當，那是不可能去干的……
“慢慢來……”合上筆記本，凌遜舒了口氣。
有了明確的計劃，一步步進行，他相信在這個世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當破碎太陽的光芒，透過窗戶，爬上書桌的時候，凌遜起身，從床頭的柜子里，拿出衣物換上。
這是一套類似中山裝的休閑衣物，也是外城區年輕人習慣穿的款式，適合各種場合。
穿上這套衣物，凌遜又取出一件寬大的圍裙，帶袖套，高領，能將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那種。
這是他昨天特意買的，專門用來在家吃飯的用餐衣服。
這樣一來，吃完飯后，就不會被姐姐逼著，換掉一身衣物，姐姐也能省點事。
拿著小鏡子，看著自身的裝扮，凌遜滿意點頭，而后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卻被門外，客廳里光潔如鏡的地面，晃得有些目眩，遲遲不敢踏上去。
“遜弟，你起來了么，換上鞋套，來吃早飯吧。”客廳一側的廚房里，傳來凌瓊的聲音。
凌遜愣了愣，從門邊的架子上，取出一個鞋套換上，暗中嘆氣，姐姐終究還是姐姐……
環形樓的新居，除了地址、樓層、門牌號不那么吉利，其他方面都相當不錯。
實際面積75平，兩室一廳一廚一衛的布局，還自帶一些基礎用具，剛搬進來的時候，凌遜覺得真的賺到了，預付一年房租著實不貴。
如果可以，他可以在這里住上十年。
要知道，外城區最低的房租，是2000曜幣每月，能住到這樣的房子，凌遜覺得這個世界的房產商真良心，
新居的廚房，雖然小了點，但是，卻有一個小餐桌，平時可以翻轉靠墻，不占面積。
坐在餐桌前，穿著寬大圍裙，套著鞋套的凌遜，扒了一大口炒飯，面龐僵硬了一下，嘴巴頓住，而后又緩緩咀嚼起來，將堅硬的飯粒，夾著粗鹽，咸肉粒，還有發焦的蔥花，緩緩咽進肚子里。
姐姐的廚藝，還是一如既往啊……，凌遜艱難的咀嚼著，瞅了瞅一旁，以平穩的速度，一小口一小口進食的姐姐，從她臉上，沒有看到絲毫食物難吃的表情。
凌遜斟酌了一下，道：“姐，我聽說安置中心那邊，有發市郊居民的物資補助。我下午領回來，晚上的飯也由我來做，等你打工回來。”
“你……”凌瓊看過來，從她的目光中，凌遜看到了不加掩飾的不信任。
“做完飯后，我會把廚房打掃干凈。”凌遜連忙補充一句。
“不用打掃，我到時回來一起收拾。”姐姐說道。
凌遜笑著點頭，暗中松了口氣，晚上可以吃一頓正常的飯了。
吃完早飯，凌遜將圍裙、鞋套脫下來，放到大門旁的簍子里，打開門走了出去。
“寶貝女兒，晚上早點回來啊！現在晚上可不安全……”
走廊一側，電梯口的位置，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走在一位長發及腰，背影滿分的女孩身旁，親切的喊道。
凌遜快步走了過去，卻看到中年男子轉身，還聽到電梯關閉的聲音。
這趟電梯趕不上了……，凌遜有些失望，腳步放緩，看清了迎面走來的中年男子。
白色背心、大褲衩，微微鼓起的肚子，方正白凈臉龐上松弛的臉頰，這些中年男人典型發福的特征。
“小兄弟，你是新搬來的吧？我住443，你對門。”這個男子很健談，熱情的和凌遜打招呼，自報家門的同時，也告知姓名，他叫林池。
“大叔你好，我叫凌遜，剛從市郊搬過來……”
凌遜笑著回應，從舉止神情，能看出林池的熱心，可惜，他身上濃烈的酒味，讓人不想靠得太近。
不過，拋開林池身上，那些中年男人發福的樣子，依稀可以看出，他年輕時相當英俊，難怪能有一個背影滿分的女兒。
“你是從市郊來的啊！唉，黑潮爆發，也沒辦法……，小遜，有什么困難，盡管來找我。”林池笑著說道。
凌遜笑著點頭，從林池的神情中，他看到了一絲同情，一絲憐憫，還有身為外城區的居民，那種優越感。
這時，電梯來了，凌遜和林池道別，走進了電梯。
叮……，電梯停在一樓，凌遜走了出來，并沒有選擇從正門出去，而是朝著一側的小門而去。
搬到這里兩天，一直在整理新居，還沒有四處逛過，凌遜想花點時間，熟悉一下周遭的環境。
44號環形樓的小門外，凌遜剛出來，腳步猛地一頓，眼前一花，特殊視野開啟，看到不遠處綠化帶的樹叢中，有一道半透明的影子掠動。
隨即，吼得一聲咆哮，就見樹叢里，一頭大黑狗竄了出來，狗頭從中劈開，露出顱內蠕動的灰白物體，還有凸起的鮮紅眼球，裂到耳根的大嘴，以及分叉的舌頭。
凌遜更是看到，匍匐在裂顱大黑狗身上，一頭蝕魘的身影。
這……，出門撞蝕魘？！
尚未等凌遜有所動作，兩名穿著執法隊制服的男子竄了出來，端著手中的曜能槍，對著大黑狗開火。
砰砰……，兩聲沉悶的槍響，凌遜的特殊視野中，看到兩顆曜能子彈的軌跡，貫穿了那頭無形的蝕魘，也打爆了大黑狗裂開的狗頭。
咚……，裂顱大黑狗倒地，那頭蝕魘隨之消散，卻沒有一團霧氣飄起。
站在三米外的凌遜，握著口袋里的曜能匕首，如果這兩名執法隊員晚一點出現，他就能補上一刀，吸收這頭蝕魘的能量。
“小兄弟，嚇到你了吧，現在沒事了。你可以離開了……”
一名執法隊員走了過來，看著凌遜發愣的樣子，以為這少年嚇傻了，笑著安慰道。
另一名執法隊員，則蹲在裂顱大黑狗的尸體旁，對著腕表，匯報道：“第44號環形樓黃色警戒區，擊斃1級蝕魘一頭，請醫療后勤小隊來清理現場……，收到請回答……”
黃色警戒區？！
從小門退了回來，凌遜腦海中轉悠著這個詞，他從正門出來，走到不遠的十字大道上，看到路邊站臺的城市地圖。
地圖上，整個外城區，由高聳環形樓圍成了一圈，形成了外城區獨特的環形樓圈。
環形樓圈和城門之間，在地圖上標注為紅色，地下是曜能電網。
一瞬間，凌遜明白過來，外城區的環形樓圈，其實就相當于第二道城墻。
看著城墻外，黑壓壓一片，處于靜謐狀態的黑潮，凌遜臉色很難看，他明白“黃色警戒區”的意思。
外城區的環形樓，一旦黑潮涌進外城區，首當其沖的就是環形樓的居民。
這樣的危樓，也敢收2000曜幣每月的房租，這群該死的奸商……，凌遜暗中怒罵，看了看時間，不想花錢坐大巴車，步行朝著銀鎧曜能學院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