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1997年7月11日,也就是香港回歸后的第十天,小院里又迎來了一件大事。
經過多年的奮斗,向鵬飛在蘇州最貴的小區買了兩套房子,一套他自己住,一套則是等父母退休之后接過來住。
按照這兩套房的價格,向鵬飛其實是可以直接去上海買的,主要是莊樺林一輩子的愿望就是回蘇州,對于她來說蘇州是承載了所有童年記憶的地方,其他地方再發達,再好,那也不是家。
向鵬飛的喬遷宴只請了小院的兩家人,按照向鵬飛的話來說,只有這些人才會由衷為他高興,其余人嘴上說著恭喜,背地里恨不得捅他兩刀。
“鵬飛,這房子真好,采光、通風都好,裝修得也好,比我們那強多了。”黃玲到處摸摸看看,簡直比莊圖南買房還要激動。
向鵬飛含笑道:“大舅媽,您要是喜歡,這套房子就送您了。”
“這孩子說什么傻話,你都二十好幾了,現在婚房也有了,趕緊找個女朋友把婚結了,這樣樺林也能少操點心。”
“我媽又跟您嘮叨呢?”
“你也別嫌樺林嘮叨,她也是為了你好。”
向鵬飛壓低聲音:“大舅媽,其實我有對象了。”
“什么時候的事?樺林怎么從來都沒跟我說過?”黃玲滿臉驚喜。
“我也沒跟我媽說,這事就浩哥還有大舅媽你知道。”向鵬飛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
黃玲追問:“是蘇州本地的姑娘?”
“嗯,她家條件還挺好的,比我們家好多了……”
黃玲這才知道,向鵬飛談的這個女朋友父母都是機關單位領導,一開始他還有些自卑不敢跟姑娘聯系,后來秦浩讓他放膽去追,最近剛剛見了女方父母。
“她爸媽對你感覺怎么樣?”
“還行,說是讓我盡快安排想見一下我爸媽。”
“這可是雙喜臨門啊。”黃玲是由衷替他高興,她早就拿向鵬飛當自家孩子看待了。
一個禮拜之后,雙方父母會面,八月十五中秋節前一天向鵬飛跟周曉莉舉辦了婚禮。
轉眼又是三年過去,步入21世紀后,莊家的日子更加難以為繼,莊爺中風癱瘓臥床,需要大量治療費,莊超英的工資跟老兩口的退休金基本都搭進去了。
莊趕美一家也沒好到哪里去,自從莊振東莊振北兩兄弟下崗后,就跟著一些不三不四的街溜子鬼混,后來雖然運氣好沒有被判刑,但名聲臭了,每天游手好閑不務正業,好人家的閨女怎么可能瞧得上這兩兄弟。
眼瞅著就要到三十歲了,莊趕美夫婦掏空家底給兄弟倆說了親,結果人家女方卻要求得有房子。
莊趕美夫婦一咬牙,就把莊爺莊奶給趕了出來。
莊超英實在看不過眼,跟莊趕美理論,結果兄弟倆一言不合打了起來,莊超英哪里是莊趕美的對手,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最后還是警察到了才把莊趕美拉開。
莊超英這時才知道,原來父母那套房子早就過戶給了莊趕美。
從法律上來說,莊趕美才是房子的戶主。
“你個天殺的不得好死,怎么能用這么下三濫的手段對付你們親生父母。”莊奶匍匐在地上又哭又鬧。
莊趕美滿不在乎的道:“媽,這些招可都是從你們身上學到的,你們不也是這么對付我大哥一家,只不過我大嫂沒讓你們得逞罷了。”
“造孽啊,我們怎么生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莊奶嚎啕大哭,莊爺中風半身不遂,但從他的鐵青的臉色就足以看出有多憤怒。
“老太太,你也別一口一個畜牲的罵,我們也是為了孩子,振東跟振北不是你們的乖孫嘛,你們為了他犧牲一下,也是為了莊家能夠延續香火嘛。”
雖然街坊鄰居對莊趕美夫婦的行徑,大為不恥,但誰都沒有為莊爺莊奶出頭的意思,一方面莊爺莊奶惡名已久,一方面莊趕美家不好惹,兩個混不吝的街溜子,萬一鬧起來吃虧的是他們。
最終,莊超英只能找了輛板車,給莊爺莊奶找了間房子住下,重新過上了“一家三口”的日子。
只是這樣一來三人的日子就更難過了,原本莊爺的中風藥就夠他們喝一壺了,現在又多了租房的費用,莊超英只能拉下臉,在下班后去街上賣茶葉蛋。
向鵬飛知道后,每天都會讓人去買五十個茶葉蛋帶到公司請下屬吃。
妻子周曉莉好奇的問:“幫人為什么還偷偷摸摸的?”
“大舅舅這輩子最看重的就是面子,要是直接給他錢,他只會覺得抬不起頭來。”
“可我聽說黃阿姨跟大舅舅……”
“大舅舅的確有許多對不起大舅媽的地方,不過大舅舅沒有對不起我,當初二舅跟爺爺奶奶死活不讓我回蘇州,是大舅舅冒著跟大舅媽離婚也要把我接回家,之前大舅媽跟大舅舅抗爭,我得向著大舅媽,現在他們早已離婚,大舅媽也已經釋懷,我得還當年大舅舅的人情。”
不過莊超英很快就注意到這個“大主顧”,一番旁敲側擊追問下終于得知是向鵬飛在背后買他的茶葉蛋,不由抱頭痛哭。
那天之后市場上就再也沒見到一個落魄中年人推著小車賣茶葉蛋的身影。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已經是2008年。
這一天莊圖南跟莊筱婷同時收到了莊超英寄來的信,此時他們才知道,原來莊爺莊奶已經在2002年、2005年相繼離世,而他也得了胃癌即將不久于人世。
醫院病床上,莊超英骨肉如柴躺在病床上,莊圖南跟莊筱婷站在病床前,內心五味雜陳。
“圖南、筱婷,爸爸這輩子虧欠了你們很多,也不奢求你們的原諒,只是希望能夠在臨死前再看你們一眼,于愿足矣。”
莊超英的葬禮上,秦浩給莊超英送上花圈后,直接站到一邊,腦海里忽然響起一個機械冰冷的聲音。
叮,檢測到系統完成“小巷人家”世界主線劇情,是否載入下一世界。
“下個是什么世界?”
下個世界:九重紫,是否載入。
“載入。”
載入中……
等秦浩再度睜開眼時,已經置身在一處富麗堂皇的居所,身下一張雕花紅木大床,床幃選用蜀地織就的錦緞,繡工精湛,上面繡著的花鳥魚蟲活靈活現。床邊的矮幾上,一爐熏香正悠悠燃燒,裊裊青煙升騰而起,一股清正典雅的香氣撲面而來,如此上等的香料堪比等重黃金。
“看樣子這次給安排了個權貴人家?”
一股記憶從秦浩腦海深處翻涌而出。
一個好消息,這次系統在“九重紫世界”給他安排了一個皇子的身份,壞消息,這個皇子是個不得皇帝寵愛,并且被萬皇后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存在。
原主名叫朱佑浩,乃是皇帝一次偶然之下跟宮女結合的產物,直到秦浩穿越過來,原主總共也就見過皇帝不到五次。
萬皇后寵冠后宮,同時野心勃勃一心想把自己親生兒子朱佑霆扶上太子的寶座,多虧了皇帝子嗣不豐,只有三個兒子活下來,要不然原主說不定哪天就死于非命了。
當然,最主要是有太子這個靶子在,萬皇后為了彰顯自己的雍容大度,不僅沒有苛責原主,反而給了原主不少優待,這也是他一個不受重視的皇子,能夠住在這般豪華居所的原因。
按照原主的記憶,此時是澄平八年,而原主是澄平元年出生,也就是說他今年是八歲。
“不受待見的皇子,有意思。”
皇帝被萬皇后下毒身體每況愈下,太子是個毒舌且沒有手段的蠢貨,慶王志大才疏,一把好牌被他打得稀爛。
秦浩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這是逼著他造反啊。
不對,明明是奉天靖難,兒子造老子的反,那能叫造反嗎?
“陛下駕到!”
一個尖銳的聲音從殿外傳來,穿透力極強,隱隱有種“虎豹雷音”的感覺,很明顯此人是個內家功夫練到極致的高手。
“浩兒,聽說你近來身體抱恙,已有十日不曾去過文華殿了,如今恢復得如何?”
一個身穿明黃龍袍的中年男子踏入殿中,語氣里透著不悅。
秦浩這才想起來,原主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尤其不喜舞文弄墨,一次被文華殿劉學士責罰后,干脆就稱病不去了,沒想到今天被便宜老爹逮了個正著。
“父皇,其實孩兒沒病。”
皇帝明顯一愣,隨即眉頭緊皺:“你好大的膽子。”
“父皇,恰恰相反,孩兒就是膽子太小了,所以才不敢不稱病不去文華殿的。”秦浩裝作小心翼翼的回答。
皇帝板起臉:“荒謬,今日若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朕一定重重罰你。”
“父皇,聽聞在孩兒之前,一共有七位哥哥,為何如今卻只剩下兩位。”
皇帝的臉色瞬間陰沉如墨,眼神瞬間銳利如鷹,聲音低沉而威嚴,仿佛裹挾著滾滾雷霆:“你小小年紀,莫要在此胡言亂語,妄議宮廷之事!”
“父皇難道不覺得奇怪嗎?民間幼兒夭折也不過五五之數,父皇富甲天下,名醫、藥材、伺候的宮女、太監、嬤嬤都是各中能手,皇子夭折怎會如此頻繁?”
皇帝的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震驚與憤怒,那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大膽逆子,竟敢誹謗皇后,你可知罪。”
“父皇,孩兒可從未提及過皇后娘娘,您可別冤枉人。”秦浩裝作一副惶恐的表情,卻把皇帝給氣樂了。
“這么說,還是朕的不是了?”
皇帝并沒有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追下去,而是話鋒一轉:“這么說來你不去文華殿上課是怕泄露才華,惹來殺身之禍了?”
秦浩剛要回答,皇帝立馬一瞪眼:“你若是再跟朕虛以委蛇,朕就狠狠治你的罪。”
無奈,秦浩只好昂首挺胸,自信滿滿的道:“回稟父皇,確實如此。”
“哦?這么說倒是朕錯怪你了?”
“孩兒不敢。”
“哼,筆墨紙硯伺候,朕倒要看看你有何驚世之才,藏拙于此。”
秦浩緩緩起身,穩步走到書桌前,伸手穩穩地拿起毛筆,在硯臺中飽蘸濃墨。只見他屏氣斂息,手腕輕輕轉動,筆鋒在潔白的宣紙上如龍蛇游走。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好詞,蘇軾的詞每每讀來都有新的體會,這字嘛……”皇帝原本還想找些缺點挫挫這小子的銳氣,可那一手精湛的顏體著實是讓他找不到任何缺點。
“也是好字,不算辱沒了這首好詞,只是朕記得你平日里的字……”
話還沒說完,秦浩就左手握筆,故意寫了幾個很潦草的字。
“滑頭。”
皇帝越看越覺得這字實在是漂亮,不過依舊是板著臉:“哼,以后再莫被妖言蠱惑,你貴為皇子,身在皇城,普天之下最安全的地方,若是還要擔心自身安危,豈不可笑?”
“從今日起,你要更加勤奮學習,不可再有絲毫懈怠。”皇帝神色嚴肅,目光炯炯地看著秦浩,“若是再有欺瞞朕之事,定不輕饒!”
“孩兒遵旨。”秦浩假裝無奈。
皇帝想了想,對身邊的汪公公道:“馬上這一屆科舉就要放榜了,就從中為浩兒選一位德才兼備的老師吧。”
“父皇,孩兒能自己選老師嗎?”
皇帝都氣樂了:“怎么,父皇還能害了你?”
“父皇,前有太子哥哥寬厚仁慈,后有慶王哥哥才情橫溢,我這輩子就想安穩茍活,還是不要太出挑的好,父皇若是替孩子選老師,最好還是避開進士及第那幾位,選個中不溜的就成。”秦浩裝作一副“我很慫”的樣子。
“哼,慣會耍些小聰明,是該給你找個老師,好好治一治你這自以為是的毛病!”
“恭送父皇。”
望著便宜老爹離去的背影,秦浩嘴角微微翹起,想必這樣應該能在這便宜老爹心里留下點深刻印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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