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醫院里,馬三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
宮寶森難得柔聲安慰道:“能進前四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成績了,男子漢大丈夫,又不是輸不起,大不了明年再贏回來。”
馬三卻知道,他已經沒機會了。
11月11日,世界格斗大賽總決賽如期打響。
擂臺上,葉問陷入了苦戰,黑人拳手皮糙肉厚,步伐也相當靈活,他的進攻就像是打在鋼板上毫無作用,而對方的拳頭勢大力沉,即便是他使用詠春攤手提前反應格擋,也感到一陣刺痛。
“爸爸打敗他!”
張永成原本發誓不再來現場觀看比賽的,可是兒子葉準卻硬要拉著她來給葉問助威,拗不過兒子只能過來,此刻,她也只能在心里乞求菩薩能夠保佑丈夫平安。
葉問額頭上不斷冒出細汗,他知道這是體力持續消耗的表現,像這樣高強度的對抗,普通人兩分鐘就要累趴下,而他跟對方已經糾纏了兩個回合。
“要速戰速決了。”葉問知道,再不下定決心,下個回合他就徹底沒機會了。
念及至此,葉問眼神一沉,開始調整呼吸節奏,身體重心漸漸放低。
黑人拳手認為葉問已經體力不支,無力抵抗,攻勢變得更加凌厲,沙包大的拳頭朝著葉問面門砸過去。
葉問雙手猶如兩扇門,面對黑人拳手狂風驟雨般的進攻,咬牙支撐,伺機尋找破綻。
終于,在黑人拳手連續一分半鐘的快攻后,就在現場裁判已經在看表時。
“就是現在!”
葉問趁著黑人拳手收拳的喘息的間隙,突然一個箭步貼了上去。
黑人拳手并沒有驚慌,雖然他之前練的是拳擊,但經過連續兩年的高強度訓練,對于各種近身肉搏的技巧,他自信不會輸給任何人,何況,在身體素質上,他明顯比面前這個矮個子東方人要強得多。
然而,讓黑人拳手沒想到的是,對手并沒有跟他貼身肉搏,而是在二人相差只有一個身位時,猛然一記手刀直直刺向他胸口處。
黑人拳手猝不及防之下,也沒有慌張,胸口肌肉幾乎是下意識的繃緊,而且在他看來這么短的距離,根本無法發揮出多大力量,以他的肌肉強度,完全可以硬吃這一記攻擊,然后利用近身肉搏將對手直接絞殺。
葉問心頭一陣冷笑。
“詠春寸勁!”
右手猶如利刃直接插入黑人拳手的胸口,一陣鉆心的疼痛讓黑人拳手面容猙獰,然而這還沒完。
“一掌四式!”
這一招是猴拳的經典招數,以指尖、指節、拳面和手背四次發力攻擊對手,再加上詠春寸勁的加持,威力無窮。
黑人拳手只覺得胸口處接連遭受重擊,接連的重擊讓他胸口繃緊的肌肉防護瞬間撕碎,勁力傳導之下,他只覺得大腦一陣缺氧,短暫失去了思考能力。
高手之間,勝敗只在一瞬間,葉問敏銳的捕捉到了黑人拳手的破綻。
“日字沖拳。”
葉問雙手就像是裝了馬達,不斷朝著黑人拳手面部砸落,速度實在太快,在臺下的觀眾看來,葉問的雙手已經在空中形成了幻影。
“砰。”
隨著黑人拳手應聲倒地,現場爆發出熱烈的尖叫與歡呼。
“爸爸贏了,媽媽爸爸是冠軍!”
張永成聽到兒子的歡呼,這才發現剛剛跟丈夫打架的那個黑人已經倒地昏迷,不禁流下激動的淚水,雙手合十,向菩薩還愿。
“漂亮!”宮寶森見葉問奪冠不禁拍手稱快。
王超看著擂臺上葉問享受全場觀眾的熱烈追捧,萬丈光芒,不禁暗暗下定決心,明年自己也要站在那個舞臺上。
“要是想拿冠軍,就留下來,踏踏實實準備一年,明年沖擊冠軍。”秦浩拍了拍王超的肩膀道。
王超有些猶豫:“師父,我想留下來,可是王凱他.......”
“放心,我會把王凱接過來的。”
隨著世界格斗大賽的盤子越來越大,秦浩也需要一些信得過的人來幫自己管理,另外兩個合伙人都是資本家,資本家為了利益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的,不值得信任。
葉問奪冠的消息很快引起了國內外媒體的廣泛關注,特別是國內媒體,截止11月,日本已經接連取得了平津戰役、南口戰役的勝利,眼見淞滬會戰已經打了兩個多月,中國軍隊傷亡慘重,正是需要鼓舞國民士氣的時候。
“號外號外,佛山葉問勇奪世界格斗大賽冠軍,打破東亞病夫論調,華人不輸任何人種!”
報童走街串巷著叫賣。
一間茶社門口。
“小孩,來份報紙。”
“好嘞。”
很快茶社就開始熱鬧起來。
“這葉問真是好樣的,給咱們華人長臉了。”
“是啊,最近就沒好過,難得有這么個好消息,哥幾個中午上我那喝酒,我請。”
“那可不行,難得這么高興,匯豐樓,我請客,誰都別跟我搶,走著。”
“話說,這個世界格斗大賽究竟是個什么性質的比賽?該不會是國民政府自己弄來,騙咱們玩兒的吧?”
此話一出,茶室里心情激動的眾人像是潑了一盆冷水,畢竟,這種事國民政府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不過很快,就有人反駁了。
“你們看報紙就只看個標題嗎?這里邊兒不是有詳細介紹嘛,世界格斗大賽主辦地點在美國,那國民政府手再長能伸到美國去?”
“是嗎?我看看。”
“嘿,還真是。”
“老哥,報紙上怎么說,這個世界格斗大賽究竟什么成色?”
“哎喲,這世界格斗大賽還真不得了,不僅比賽地點在美國,而且還已經舉辦了六屆,今年是第七屆,知道人家冠軍獎金多少錢嗎?”
“多少?”
“一百萬美元。”
“這美元值錢嗎?”
“值錢嗎?把嗎給去了,那值老鼻子錢了,比袁大頭都值錢。”
“嚯,那拿到冠軍豈不是發財了?”
“那可不,而且你們想想啊,這么多獎金,但凡是會兩手的不得拼了命的去打啊,能拿到這個冠軍,多不容易。”
“原來是這樣,那看來這頓酒咱們可以放心喝了。”
相較于國內民眾的歡欣鼓舞,日本人可氣壞了,當初他們可是揚言要在三個月之內滅掉中國的,結果淞滬戰役就打了兩個多月,更讓他們頭疼的是,即便是占領了一些土地,當地老百姓對他們依舊十分仇視。
“八嘎,這個葉問究竟是哪里蹦出來的,國內武術界這幫廢物,這么多年了,一個世界格斗大賽冠軍都沒拿到,他們都應該切腹自盡!”
“崗村閣下,抱怨是沒有用的,不如讓這個葉問為我們所用。”
“哦?內田君有什么妙計?”
“據我所知,這個葉問家里是佛山大族,他肯定會回來的,到時候咱們完全可以收買他。”
“要是收買不成呢?”
“那就殺了他,武功再高,難道還能抵擋得了子彈?”
“喲西,內田君果然足智多謀。”
內田平一郎收獲贊賞后滿臉興奮:“崗村閣下,我還有個好消息向您匯報。”
“哦?什么好消息?”
“這屆世界格斗大賽的季軍已經答應成為我們東北地區維持會的會長。”
“嗯,不錯,內田君的工作我十分滿意,那這個葉問也交給你了。”
“嗨。”
11月11日,淞滬會戰以國民軍堅守失敗而告終,日軍進駐魔都,但全國民眾的抗日情緒卻與日高漲。
此時的馬三已經回國,剛下飛機就被內田平一郎接到了東北。
而此時宮寶森還沒有回國,原本他是打算跟馬三一起回去的,不過宮若梅的懷孕,讓他留在了美國。
宮寶森老來得女,又只有這么一個孩子,在秦浩的挽留下,他也就順理成章的住到了家里,宮若梅也舍不得父親離開,每當宮寶森提出想要回國,她就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把宮寶森留住。
當宮寶森得知馬三投靠日本人,已經是1938年的事情了。
“這個混賬!他怎么能投靠日本人呢!”宮寶森恨鐵不成鋼的道。
宮若梅見父親滿臉痛苦,她知道父親為了這個關門弟子花費了多少精力,只能勸解道。
“爹,馬三當漢奸,那是他自甘墮落,跟您有什么關系,您放心,這人做了惡,早晚有天收他。”
宮寶森也不忍心女兒懷著孩子還替自己操心,無奈嘆息道:“唉,想不到我宮某人精明了一輩子,卻是有眼無珠,看錯了小人。”
把宮若梅安撫好之后,宮寶森偷偷把秦浩叫到院子里。
“宮家雖說不算什么名門正派,但也容不下漢奸,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馬三造孽禍害鄉民,我得回國清理門戶!”
秦浩趕緊勸阻:“師叔,清理門戶也不用您親自出馬,還是我回去一趟吧。”
“不行,你在日本人那里已經掛上號了,現在回去那不是自投羅網嘛,再說若梅現在又懷著身孕,萬一你有個意外.......”宮寶森一聽就直搖頭。
這些年秦浩可沒少發動在美華僑給國內捐款,而這些錢都變成武器跟藥品運到了國內,要不是秦浩在美國已經形成一定影響力,日本人怕引起美國的不滿,宮若梅也不會這么安穩的在家里養胎了。
一旦回到國內可就不一樣了,到時候隨便編制一個意外,就能讓美國無話可說。
“師叔放心,我會讓人把馬三引出來,到咱們的地盤上再處理他。”
“這,還是太冒險了........”
“師叔恕我直言,馬三上次拿了世界格斗大賽的季軍,他的戰斗力我是知道的,以您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很難在他手上占到便宜,如果一定要清理門戶,只有我能穩壓他一頭。”
“這.......”
最終,宮寶森也只能答應留在美國,秦浩原本以為要做通宮若梅的工作并不容易,沒想到宮若梅一聽是要清理門戶,立馬就同意了。
“我們宮家不出小人,馬三當了漢奸,宮家的東西就必須得拿回來。”
于是,秦浩悄然登上了回國的軍用飛機。
抵達廣州之后,秦浩就聯系上了薛癲,自從平津戰役國軍戰敗之后,他也帶著門下弟子去了南京。
“師兄,馬三的事你都聽說了吧?”
薛癲一拍桌子,義憤填膺的道:“馬三這個王八蛋,幫日本人做事,殘害抗日同胞,早知如此,當初在津門我就該一刀結果了他!”
“這次我回來就是清理門戶的。”
“這,恐怕不容易,現在馬三可是小日本的紅人,就連津京的維持會都歸他管,出入都有日本憲兵隊保護。”
“所以,得想個法子把他引出來。”
“引出來?恐怕不容易吧。”
“據我所知,日本人已經在準備攻打武漢,如果師兄這個時候跟馬三傳個話,透露出投靠日本人的意思,讓他引薦.......”
“好,那我試試看。”
“那就拜托了。”
1938年3月,武漢的天氣有些陰沉,陰雨連綿。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一間茶樓門口,下來幾名黑衣人,上樓搜尋了一番。
“三爺,沒發現異樣,那位也沒帶人來。”
馬三揮了揮手。
“內田先生,沒問題了,我們上去吧。”
內田平一郎滿意的笑了笑:“這次要是能策反薛癲,馬先生居功至偉。”
自從宮寶森去了美國,南京國術館就交給了薛癲,他手底下可是不少人都在軍隊里當教官,要是能成功策反,對將來進攻南方其他城市都有極大幫助。
“良禽擇木而棲,以內田先生開出的條件,我相信任何人都拒絕不了。”
二人在十幾名黑衣人的簇擁下進了茶樓。
二樓包廂當中,薛癲端坐主位,在見到馬三推門的那一刻,眼底不自覺的涌現一抹殺意。
馬三忽然心頭一緊,常年習武,他敏銳的察覺到了薛癲那稍縱即逝的殺意。
“難道有詐?”
不過內田平一郎并沒有察覺到異樣,笑盈盈的走了進去。
“能夠見到薛先生,真是三生有幸啊。”
薛癲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是嘛,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對了,我還有一位朋友也想跟二位見上一面。”
“哦?是哪位拳術名家嗎?”
“拳術名家?算是吧,馬三,這人你應該再熟悉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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