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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他們難道就打算這么算了?這口氣我可咽不下!”薛癲憤恨的拍著桌子怒道。
馬三眼里也閃過一絲不忿,那一晚他可是真切游走在死亡邊緣,那些黑衣刀手跟他平日里打擂臺可不一樣,刀刀都是朝著他要害去的,一招不慎就很有可能會命喪黃泉。
“師父他們是一代宗師,氣度大,一切以大局為重,我們這些當徒弟的,可沒那么好說話。”秦浩一聲冷笑。
薛癲聞言眼珠一亮,看向秦浩:“師弟,你想到該找鄭山傲那老王八蛋的晦氣了?”
馬三忍不住提醒:“可是,師父說不讓咱們去找鄭山傲的晦氣.”
“明面上不可以,不代表私底下不行。”
見秦浩胸有成竹的樣子,薛癲立馬瞪了馬三一眼:“你要是怕了就在家老實待著”
受到鄙視的馬三立馬急了:“我怕什么,大不了就是被罰,師父待我恩重如山,這口氣說什么我也得替他出了!”
薛癲滿意的點頭,隨后看向秦浩靜待下文。
“鄭山傲他們為什么要買兇殺人?”秦浩低聲問道。
薛癲有些不耐煩的道:“哎呀,師弟你就別賣關子了,我們倆的腦子加在一起都沒你好,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
“因為他們怕了,一旦師父跟師叔合并了形意、八卦兩門,就有能力重新整合中華武士會。”
“嗯,有道理。”
秦浩話鋒一轉:“但是,如果僅僅只是擔心宮師叔入主中華武士會,影響他們武館聯盟,也不至于派殺手來。”
“好像是這么回事。”薛癲跟馬三對視一眼,相繼點頭。
“人一旦鋌而走險,說明背后有讓他們無法割舍的利益,哪怕為此犯下殺頭的罪過。”
“你是說,禁煙?”
津門當局嚷嚷著禁煙也有一年多時間了,可效果卻并不好,那些明面上的煙館確實是不見了,可那些暗地里的煙館反而更加猖獗,畢竟,賺錢的買賣都寫在刑法里。
明面上的煙館還要交稅,私底下開的煙館省下這么一大筆錢,打通黑白兩道的關系,照樣是暴利。
“師兄,你在津門也算是老江湖了,應該找得到那些煙館吧?”秦浩淡淡的道。
薛癲嘿嘿一笑:“放心,這點事我還摸不透,那不是白混了。”
入夜,月影搖曳,繁星點點。
津門碼頭。
一群手持鋼刀的壯漢嚴密監視著正在搬運貨物的苦力們。
“欒爺,這點小事兒還勞您過來一趟,兄弟們都盯著呢,絕對萬無一失。”一個混混笑呵呵的沖著一名留著辮子的中年男子獻媚。
欒爺不置可否的瞥了他一眼:“這些貨可都是值錢的玩意,少一兩都夠咱們喝一壺的,讓你的人都給我盯緊點,別讓被那幫苦哈哈給你摸走了都沒發現。”
“欒爺您就瞧好吧。”
就在混混說話間,碼頭深處昏暗的路燈下,走來三個戴著面罩的身影。
欒爺跟那個混混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看不真切,盯了好一會兒,才高聲警告道。
“站住,這里是鄭家拳館的買賣,識趣的趕緊離開。”
薛癲嗤笑著撇了撇嘴,三人對視一眼,立即飛快的朝著碼頭疾馳而去。
欒爺就算是再遲鈍也知道來者不善,趕緊叫小弟們抄家伙,不過他并沒有把這三人放在眼里,除了那個高個子之外,其余兩個雖然戴著面罩,但明顯還是半大孩子,特別是最矮小的那個,看著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
開玩笑,他這里可是有十幾個手持利刃的武館拳師保駕護航呢。
然而,很快,欒爺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十五對三,原本在他看來,應該是壓倒性的優勢。
結果剛一接觸,立馬就被打趴下一大片。
那個高個子就不說了,兩拳就將兩名身手矯健的拳師砸飛出去幾米遠,那個半大小子也不遑多讓,一招空手入白刃,奪過一個拳師的鋼刀,瞬間就砍倒兩人。
更加讓他不可思議的是,那個小個子,在他手底下,就沒有能撐過一個回合的,他那個步伐十分詭異,三個拳師揮刀一通劈砍,愣是連他衣角都沒碰到就被他直接干翻,效率甚至比那個高個子還要快。
“形意門的朋友,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們鄭館主可是中華武士會的副會長”欒爺自知不敵,趕緊自報家門,想要憑借鄭山傲的威名嚇退來人。
然而,他不提鄭山傲還好,一提起這個名字,對方下手更狠了。
短短不到三分鐘時間,碼頭邊上就躺倒了一片。
欒爺跟那個溜須拍馬的混混嚇得直往后縮,卻被薛癲一手一個直接掐住脖子提了起來。
二人在空中亂蹬,欒爺趁著還能呼吸,趕緊求饒:“好漢饒命,我們也是討口飯吃。”
“哼,回去告訴鄭山傲,讓他洗干凈脖子在家等著!”薛癲隨手將二人一丟,隨后便大跨步朝著碼頭走去。
欒爺生怕對方反悔,顧不上屁股的疼痛,一溜煙爬起來就往回跑。
這邊打斗的時候,那些碼頭苦力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見三個戴著面罩的人朝這邊走來,嚇得一動不敢動,生怕對方把他們也當成拳館打手給揍一頓。
秦浩三人直接越過這些苦力,砸開其中一個箱子,里面滾出一顆顆黢黑的固狀物體。
“啊,是鴉片膏?”
“原來讓咱們搬的是鴉片,怪不得要晚上偷偷摸摸的卸貨呢。”
“這幫喪天良的,早知道是這樣,給多少錢我都不搬。”
秦浩沖著眾人一拱手,隨后從兜里掏出一把現大洋丟給苦力們:“勞煩各位幫我們把這批貨搬到那邊,咱們一把火燒了,省得讓它們害人!”
苦力們原本以為秦浩他們是黑吃黑來搶這批貨的,沒想到居然是要把這批貨給燒了。
遲疑了一下,看在大洋的份上,一個個干勁十足,飛快的把船上的貨物全都搬到了碼頭中央,堆放起來。
馬三拎著一盞煤油燈,丟在上面,堆放的大煙瞬間燃起熊熊大火。
“趕緊走,這煙有毒。”
秦浩招呼一聲,苦力們一個個拿了錢也全都一溜煙跑了。
過了半個小時,一行十幾輛馬車呼嘯而來,當前一輛車里,走出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目光陰冷的盯著已經被付之一炬的貨物。
“挖地三尺,也要把我給他們三個找出來!我要他們不得好死!”鄭山傲抽刀將碼頭一個木樁劈成兩半,卻也難消自己的心痛,這么大一批貨被燒,他得損失多少錢啊!
然而,這還僅僅只是開始。
接下來的半個月里,每天晚上,都有焚燒鴉片的事情發生。
有的是在碼頭,有的則是在私煙館。
關鍵這幫人賊得很,鄭山傲在被燒了好幾批貨后,聯合了八家武館,設下重重埋伏,想要將這三個膽大包天的混蛋一網打盡,結果人家就像是事先知道有人埋伏一樣,完全不上當,反而是趁機襲擊他們的煙館。
一連半個月時間,鄭山傲損失的可不僅僅是貨那么簡單,煙館被砸,貨的供應也出了問題,他背后的那些人可就急了,給他下了最后通牒,要是貨再被劫,就取消跟他的合作。
這下子鄭山傲是真的急眼了,立即發動了所有關系,還在黑市里發動了巨額懸賞,勢要把搶他貨的人找出來。
可惜,這三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之后再也沒有出現過。
倒也不是秦浩三人已經解氣,準備放鄭山傲一馬,而是他們的行動被李存義跟宮寶森發現了。
老爺子把他們教訓了一頓,并且下了禁足令,除了秦浩可以去向孫祿堂學習太極聽勁之外,薛癲跟馬三一步都不準離開院子。
“這三個混賬小子,一不留神就惹出這么大事來!”宮寶森搖頭苦笑。
李存義卻笑呵呵的道:“幾個孩子還不是想替咱們出口氣嘛,他們能有這個心,說明咱們這徒弟沒白收!”
“師兄,不能再讓他們胡鬧下去了,鄭山傲背后那幫人非同小可,武功再高,難道還敵得過槍炮不成?”宮寶森搖了搖頭。
李存義眼里也閃過一陣唏噓,武功練到極致又怎么樣,面對訓練有素的軍隊只要一梭子子彈射過來,照樣成馬蜂窩。
“不過,這幫孩子在外面搞風搞雨的,倒也幫咱們吸引了不少鄭山傲的注意力,讓他沒精力繼續搞風搞雨。”
這些天,李存義跟宮寶森自然也沒閑著,趁著謠言四起,形意、八卦兩個門派人心惶惶的當口,拉攏一批分化一批,再度提起合并兩派,阻力比第一次就小了很多了。
“接下來只要咱們讓程派八卦這一門點頭,并派的事,基本就成了。”李存義說道。
宮寶森搖頭苦笑:“要想勸服他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八卦掌公認的祖師爺是童海川,不過流傳下來的主要是兩個流派,一個是宮寶森所學的尹式八卦,另一派則是程廷華的程式八卦。
宮寶森本身就是尹式八卦這一派的掌門,這一派自然是聽從他的安排,可程式八卦作為另一只八卦正宗,向來是跟他不對付的,勸服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要不,我去試試看,怎么說當年我也跟程師學過藝,多少有點香火情。”李存義道。
“那就只能麻煩李師兄跑一趟了。”宮寶森抱拳拱手。
“師弟說的哪里話,要不是我把你拉來趟這趟渾水,你也不至于這么勞心勞力的。”
“津門是個更大的舞臺,我也不想一輩子縮在東北那一畝三分地里。”宮寶森抬頭望向天邊的一輪明月。
“當年我拜入師門時,師父曾經跟我說過,練功跟做人一樣,有三個境界: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
“這些年,我一身功夫不說臻至化境,但也強過很多人了,自功成之日二十年從未落敗,又集各家之所長,自創宮家六十四手,也算是見過自己了。”
“現在,到了我見天地的時候了,跨不過這一步,我這輩子也就再無寸進了。”
李存義看向師弟宮寶森堅毅的側臉,由衷的道:“師弟,你的境界已經超過我了。”
此時李存義所說的境界,不是武學的境界,而是做人的境界,他這一輩子沒有那么多的理想抱負,一切都是由心而發,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年輕時好武,跟人爭雄斗狠大打出手,也是家常便飯。
后來帶著弟子阻擊俄國人,也只是看不慣洋鬼子燒殺擄掠欺辱國人,一腔熱血僅此而已。
秦浩也大概猜到了李存義對他們禁足的真正用意,倒也沒有拒絕他們的好意,見好就收,畢竟他身體屬性再強,也還是肉體凡胎。
來到孫祿堂的居所,是一個胡同里的小院子,里面就兩間房,陳設也十分簡陋。
孫祿堂見到秦浩笑了笑:“來啦,跟我來吧。”
秦浩躬身行禮后跟著孫祿堂來到院子的一小塊空地上。
“我們就先搭搭手吧。”孫祿堂說話間已經扎起馬步,伸出右手。
秦浩見狀也沉下身子,伸出右手搭在孫祿堂胳膊上。
別看對方已經六十歲高齡,手臂上的肌肉依舊緊繃,只是皮膚老化得厲害,已經有些蛇皮紋。
“不要用蠻力,去感受我的勁道,嘗試去化解它。”孫祿堂淡淡的說道。
秦浩點點頭,他聽李存義講過,太極聽勁練到極致,能夠僅僅只是接觸皮膚,就能感受對方如何去用力。
“當年太極楊露禪有鳥不飛的絕技,所謂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說的淺顯一點就是搶先感知對方的動向,后發而先至,靠的就是這一手太極聽勁的功夫。”
孫祿堂一邊講解,一邊讓秦浩發力。
僅僅只是剛一接觸,秦浩就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力道被帶偏了,雖然他利用更大的力量,的確可以強行完成攻擊,但他并沒有這么做。
“嗯,果然天資聰慧,再來。”孫祿堂眼里也閃過贊賞的神色。
一連好幾天,秦浩每天都會到孫祿堂居住的院子里,練習太極聽勁,按照孫祿堂的說法,太極聽勁的功夫,只能兩個人對練,因為任何器械都是死的,只有人是活的。
太極聽勁的確是一門十分復雜的功夫,復雜到就連阿爾法狗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幫助秦浩融會貫通。
殊不知,這樣的成績放在孫祿堂眼里,已經是驚才絕艷了,要知道,太極十年不出門可不是說著玩的。
這太極聽勁的功夫要想練到家,普通人沒有時間苦功還真下不來。
另外一邊,李存義跟程式八卦一派的會面并沒有取得他想要的結果。
宮寶森沉吟良久:“既然說服不了,那就只能打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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