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吟晨鳴:、、、、、、、、、
剛踏入十二月,一場初雪就讓臨安告別了深秋,宣告冬天到來了。
說起來杭州初雪的時間跨度挺大的,近五十年最早的可以追溯到1955年,十一月中旬就下了,后來的1969年和1976年兩年也是同樣的日期,最遲的晚雪則要拖到四月中旬,至于大雪,往往出現在隆冬的一二月。
相較全國各地的初雪,臨安算是比較晚的了。
據老馮說他們黑省哈市通常十月中就開始下雪。
臨安的初雪來得晚,大雪并非年年有,平均降雪日還少,五十年代那會還能半個月的雪天,到了二十一世紀只剩下十天,至于是不是受全球氣溫上升的影響,這就不得而知了。
寒流和初雪的到來,302眾人的反應各有不同。
馮仲良就像個沒事人般,比起哈市動輒最低氣溫零下三十多度,現在這天氣就不算個事。
其他人衣服穿得厚了點,但是還好。
最夸張的就曾開平了,這小子全副武裝,毛衣羽絨服帽子圍巾手套整套保暖裝束齊備,坐在電腦前還裹了張被子,包得嚴嚴實實的就像個大粽子,依然冷得瑟瑟發抖,口中不住地詛咒著。
“瑪德,這什么鬼天氣,不讓人活了是吧!”
臨安確實比粵省要冷一些,但也不至于太離譜,然而精神小伙對于溫度貌似特別敏感。
一年四季當中,他最討厭的就冬天,冷不說,還得暫時告別自己心愛的大短褲和人字拖。
天氣再熱倒是沒關系,就算汗流浹背,吃個冰鎮西瓜和汽水也能很爽,上火大不了就喝涼茶。
“阿平,這才剛零度呀,你這就受不了,要去我們黑省不得像進地獄!”
老馮都被他給整笑了,心說這小子也太不耐寒了吧。
“別別別,老馮,咱們先說好了,畢業后你如果冬天有什么喜事,結婚新居或孩子滿月什么的,我就利是到,人可不到呀!”
曾開平哆嗦著回應。
嘴上雖然這么說,但前世老馮結婚還真的是在冬天。
哈市每年都會舉辦國際冰雪節系列活動,不少新人都會趁該節舉辦冰雪婚禮,還挺浪漫的。
愛人堅持那個時候完婚,馮仲良自然不可能為了遷就曾開平改期。
原本以為精神小伙會缺席的,不料他還是冒著嚴寒來了,回去后他就稱以后打死也不冬天來黑省,誰知老馮孩子滿月又是冬天,結果曾開平依然來了,在口是心非這塊也算是得了師傅蘇澤林的真傳。
和五賤客打屁一會,蘇澤林就走出宿舍走廊抽煙了。
地上一根利群,百無聊賴地看著外面的小雪花從天而降,確切地說只能算是雪仔,或者冰屑,因為它們壓根就不成花型,也看不出任何的美感。
不過混子還是想起了上年的初雪,自己奉太后之命去浙大送羽絨服,誰知秦詩晴到手穿上后才發現竟是情侶裝,后來還被秦詩晴拉去食堂吃了頓飯。
現在他身上穿的就是那套鴨鴨中長款羽絨服,其實老媽的眼光還是不錯的,上身舒適且暖和,不過蘇澤林通常只在財院穿一下。
在走廊抽了根煙,這可憐的初雪也沒什么看頭,蘇澤林正待回到宿舍,這時有人從樓梯間走了上來,卻是小學妹。
今天的黃盼盼穿了件厚厚的連帽羽絨服,把毛絨帽子也給戴上了,纏了條毛巾,幾乎遮住口鼻。
臨安的冬天盡管不算很冷,然而戶外吹著凜冽的北風,她從女生宿舍那邊大老遠跑過來,還是被寒風吹得小臉蛋紅撲撲的,呼吸間口中便呵出陣陣白霧,雙手也快速搓動著取暖。
受到深夜情感熱線磚家曾老師的策略影響,上大學后的小學妹已經沒高中那么纏人了,但短信每天都有,而且每隔幾天都必到302宿舍一次,風雪無阻。
“學長!”
見到廊道外的蘇澤林,黃盼盼的大眼睛瞬間亮了,小白兔般蹦蹦跳跳地小跑到他面前,把手中的袋子遞過來:“喏,給你的!”
蘇澤林看了下,是幾袋薯片和兩包華子。
天氣暖和的時候,小學妹過來都習慣帶幾杯奶茶,不過天氣冷了就不送奶茶了,因為沒一會就凍了,不好喝,于是換成了別的。
零食是給蘇澤林室友的,黃盼盼清楚混子不怎么吃零食,但不妨礙賄賂其他人,華子就當然是給蘇澤林的了。
“盼盼,你別給我買煙了!”
蘇澤林有點無奈地道。
女生給男生送煙,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這個日常細節也能看出秦詩晴和黃盼盼對待自己的不一樣。
秦詩晴雖然拿自己抽煙沒轍,但每次見到了就會把煙搶走,她會管著自己,無論學習還是生活上的壞習慣,以前還曾當過老爸老媽的小特務,上下學路上負責監督,絕對不讓自己鉆進街機廳跑馬什么的。
你不要抽煙,對身體不好!賭博是絕對不行的,我要盯緊你!每天早睡早起身體好,學習也得積極點,爭取高考盡量考好!
這就是秦詩晴的態度。
至于黃盼盼就完全不一樣了。
學長你高興就好,干什么都可以。喜歡抽煙沒事,我給你買!落榜了也沒關系,反正咱們有錢!你想泡夜場,想去大寶劍那就去吧,沒關系,反正怎么開心怎么來!
一個監管,一個放縱。
兩個人其實都對自己好,只不過方式有些不一樣。
甚至很多男生會更喜歡小學妹這種,因為她能給你更多自由,放縱得甚至有點過分。
“學長要戒煙了嗎?”
黃盼盼高興問道。
其實她也不能說完全放縱蘇澤林抽煙,心里還是希望他別抽的,但是小學妹不會像秦詩晴那樣開口希望混子改變自己的壞習慣。
“那倒沒有,我只是覺得,女生給男生送煙不太好。”
蘇澤林也說不出太好的理由。
不過這個理由也很正當,除了黃盼盼之外,確實從來沒見過送煙的女生,包括前世也一樣,不僅限于自己。
“好吧,其實我打算少抽點,但是看到手頭有煙,就會忍不住。”
蘇澤林又補充了一句。
“那……行吧!”
黃盼盼歪著腦袋想了一下,就點頭答應了。
她認為這是好事。
不過這樣問題又來了,這種天氣送什么好呢?
“外面冷,進去再說吧!”
蘇澤林主動把黃盼盼迎進了宿舍,小學妹最近不纏自己了,有時候來了呆的時間都不多,所以混子也就不擔心她像牛皮糖那樣。
進入室內,關上門果然暖和了不少,至少沒有寒風了。
“盼盼學妹來了呀。”
五賤客和黃盼盼都是老熟人了,見到她出現也不意外,紛紛打著招呼。
小學妹一一回應,見到曾開平的時候不由得笑了:“阿平學長,有沒有這么冷呀,你這也太夸張了吧!”
“哎,盼盼學妹,你別說,我是大暑前幾天出生的,特怕冷!”
曾開平裹著被子,瑟瑟發抖。
在天氣變暖之前,我都不會見網友了,系統任務進度得被耽擱呀,煩死了!
這時蘇澤林倒來一杯開水:“盼盼,喝點熱水吧,你剛才吹著風過來的,別著涼感冒了!”
“嗯,謝謝學長!”
小學妹接過熱水,咕嚕咕嚕地小半杯下肚,渾身都暖和了許多。
把羽絨服的拉鏈拉開,里面是件羊絨衫。
這是真正的內蒙鄂爾多思上好山羊絨制作,和大街地攤上那些開著大喇叭“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正宗鄂爾多思羊絨衫”完全不是一類貨色,這種真羊絨衫后世動不動能賣上萬一件。
就算在2001年,真羊絨衫也不便宜,小學妹身上這件是她老爹托人從內蒙那邊寄回來的,得一千多塊,買了好幾件。
這個是真的驅寒神器,極其柔軟暖和,蘇澤林前世也喜歡穿,所以他是了解的,忍不住多瞧了幾眼。
這色澤和細節,確實上好羊絨無疑了。
然后混子還發現了一件事,小學妹緊身羊絨衫下包裹著的胸脯脹鼓鼓的。
意識到不對,他連忙收回了目光,同時心中嘀咕。
盼盼上大學后貌似還在發育呀,看來還沒到上限呢……
這次來見蘇澤林,除了日常刷存在感之外,黃盼盼也是有正事的。
小坐一會,和混子閑聊幾句,她就轉入正題:“學長,我想進學生會!”
“學生會?”
蘇澤林微微一怔。
前世的黃盼盼可沒在大學進過學生會。
看來自己對她的影響發生了些小小的蝴蝶效應。
“這是好事呀!”
混子為她感到高興,不過又奇怪地問道:“盼盼,為什么你突然會想進學生會呢?”
“在剛入學那會,學長不是和我說過嗎,大學生活是豐富多彩的,得盡情享受,所以我就按照學長的話來做了呀,這兩個月我加入了芭蕾舞社,但是社團的集會不多,還有很多空暇時間,于是就想著進學生會增長見識,順便磨練一下自己了!”
黃盼盼隨口解釋了一番。
主要是上次的中秋老鄉會直面大魔王慘敗,激起了小學妹的好勝心,然后深夜情感電臺磚家曾老師又給她灌了一通心靈雞湯,比如“你若盛開,蝴蝶自來”之類的東西。
反正就是小學妹自身得提升,變得更為優秀,才有資格和情敵較勁。
對于曾老師的話,黃盼盼深信不疑。
再說了,蘇澤林如今也成了財院公認的才子男神。
自己除了有錢長得漂亮,其他的好像什么都沒有,不夠般配。
于是她就有了自己的計劃。
大學四年,我要破繭為蝶,變得更美麗!
立下flag后,黃盼盼很快就開始行動了。
先是社團招新那會進了芭蕾舞社。
選擇這個社團是有原因的。
跳芭蕾舞能夠提升女生的氣質,并讓練習者的動作變得更為優雅美麗。
黃盼盼甚至還打算回家后學鋼琴,以前黎娟希望她學這東西,但是被黃盼盼拒絕了,但如今小學妹卻主動想多些充實自己。
除此之外,那就是學生會了。
學生會除了能鍛煉個人能力之外,掛個學生會干事的頭銜,也能提升身份。
總之,小學妹希望全面提升自己,縮短和秦詩晴這位大魔王的差距,在這場蘇澤林爭奪戰中才有機會。
蘇澤林微微頷首,又問道:“盼盼,那你打算進學生會哪個部門呢?”
大學學生會的機構組成可不簡單,大多可分為主席團、秘書處、學習部、組織部、文藝部、外聯部、宣傳部、衛生部以及紀檢部。
主席團可以說學生會的核心了,一般情況會設主席一人,副主席兩到三人。
秘書處是主席團的副手,負責整個學生會活動的經費,以及會議記錄等一系列事情。
再往下是各個部門,分工也有所不同。
學習部顧名思義管理學校的學風建設,開展學術活動,籌辦學術講座等。
文藝部則負責組織各種大小型文藝活動,晚會或校園歌手大賽等。
宣傳部是學校的門面,校園風采通過這個窗口展示出去,比如節日橫幅或者黑板報就宣傳部出的。
外聯部是校園和外界聯系的橋梁,幫助學生會提高對外知名度,同時需要拉贊助。
剛進學生會的人,得從各系分部的基層干事做起,也有極個別特別出色特有名的能直接進院級,比如秦詩晴就跳過了系級,被院學生會招攬。
其實蘇澤林也有機會直接進院學生會。
不久之前,院文藝部主動向他拋出了橄欖枝。
為什么文藝部這么積極呢?
第一,蘇澤林足夠優秀。
上五四青年節文藝晚會后,因為一首《情非得已》,蘇澤林在財院名聲暴漲,成了校園明星。
混子才藝出類拔萃,人氣也是極高,關鍵他的舞臺感還相當牛掰,整活效果超好,所以沒意外的話,未來幾年他都會是文藝晚會的常客。
光是憑著這點,進系文藝部就綽綽有余了,甚至不需要面試就能特招進來。
當然,你要想在學生會更進一步的話,除了才華,還得有別的東西。
蘇澤林的管理能力也是沒話說的,財管一班大一上下學期都拿系里頭的先進班集體,這就是管理能力最好的說明。
憑著這兩點,一只腳已經能踏進院學生會的大門了。
而且蘇澤林的優勢可不只這兩點,他還有個非常重要的能力,也是院學生會非常看重的能力——鈔能力!
很多人都知道如今的混子已是新世紀數碼店的主管經理,這家大型數碼旗艦體驗店財力雄厚,是學生會拉贊助的重點對象。
而要不要給學生會的活動贊助,眾人都知道大權在握的混子說了算,這就成了最大的殺手锏,所以蘇澤林沒跑去學生會面試,院外聯部和院文藝部的會長都主動過來找他了,兩個部都打破腦袋想搶人。
盡管學生會機構名義上負責拉贊助的功能部門是外聯部,然而每個部自己也會拉贊助,光靠外聯部是不足夠的,而且還得看那幫大爺臉色,自己系就有個隨時能贊助活動的成員他不香嗎?更何況拉蘇澤林進文藝部也名正言順,他是文藝晚會上大放光彩的校園明星,當然更應該進文藝部!
于是升職后的蘇澤林就成了香餑餑,引起了兩大院部的哄搶,文藝部甚至還派出了混子以前江瀾二中的校友顏清藝打感情牌,可惜兩個部都被蘇澤林拒絕了。
進學生會好處還是有的,這份履歷對于畢業之后找工作確實有幫助,很多大公司很看重這個東西,有些和校領導關系好的,甚至有可能留校搞行政,不過通常得主席級別才有這種機會。
除此之外,普通會員更多的就是提升膽量,口才,交際和辦事能力了。
然而這兩個東西蘇澤林恰好都不需要。
混子都自己創業當老板了,畢業后當然不會去單位應聘或留校。
至于個人能力和經驗,重生前的他在商圈摸滾打爬十多年,老江湖一個,整個學生會包括主席在內在他面前都沒人能打的,這種地方的磨練也是多余。
就算在財院有什么事務,直接找戴創興不更快,學生會能量再大,能比得上戴副院長不成?
所以學生會這趟渾水蘇澤林就沒興趣了,純屬浪費時間和精力。
“文藝部!”
黃盼盼毫不猶豫地道。
她早就做出了決定。
在那么多部門當中,她也就對文藝部感興趣。
最重要的是,蘇澤林會是文藝晚會常客,不時會和文藝部打交道。
“過幾天系文藝部那邊就要招聘新人了,學長到時能陪我一起去嗎?我怕自己去會緊張,演講時發揮不好。”
小學妹滿懷期待地提出了請求,這也是她今天的來意。
“呵呵,當然可以!”
蘇澤林笑道。
這么簡單的事,混子自然不會拒絕。
進學生會對自己沒用,但對盼盼還是挺有用的。
在那個地方,她能進一步磨練自己的心智,受到學生會風氣和身邊其他干事的影響,久而久之,她自然也就不會再任性妄行或思想偏激了。
實際上,現在的小學妹脾氣就比前世正常得不要太多,尤其近段時間改變更為顯著,估計前世給我下藥那種事是不會再發生了……
蘇澤林心中暗暗想道。
“太好了,學長,有你陪著,我上臺講話就不會緊張了!對了,還有演講稿,學長,你當了班長,還是數碼店的領導,演講一定很在行吧,我寫演講稿的時候,你能否指導一下!”
“沒問題,小ca色!”
蘇澤林很是爽快。
“嗯,謝謝學長,有你幫忙,我進學生會的希望更大了呢!”
黃盼盼一下子高興了。
當下把文藝部的招新時間和地點告訴了蘇澤林。
聊完正事,這次她在男生宿舍也沒呆太久,又坐了會就告辭了。
小學妹這一離開,蘇澤林心中就思索了起來。
盼盼希望進學生會,我必須全力支持。
光陪著她去系文藝部招新現場打氣或指導寫個好演講稿恐怕還不穩。
她高中那會沒當過班干,大學也只是普通學生,履歷不足。
至于才藝的話,雖然選了個芭蕾舞社團,但也只是興趣,算不上什么加分項。
進學生會的概率,應該不會超過三成。
不過有我在的話,那盼盼就百分百能進!
瞬間蘇澤林就有了主意。
他拉出QQ,看了一下好友列表,找到其中某個人,打開對話框。
一歲就很帥:“哇,太好了,活捉一只小可愛流口水”
敏敏穆特爾:“學弟,我在線很久了,你才發現呀生氣”
這個敏敏穆特爾的本尊就是陶敏,皖北妹紙個性颯爽能干,頗有《倚天屠龍記》中的郡主趙敏之風,她也很喜歡這個角色,于是取了個挺特別的網名。
一歲就很帥:“啊哈,學姐,不好意思呀,我一直掛Q,剛剛回來吐舌”
敏敏穆特爾:“行吧,我原諒你了,找學姐干嘛?”
一歲就很帥:“是這樣的,學姐,我想和你談下學生會的事!”
敏敏穆特爾:“學生會?你不會想進系部吧?我倒是隨時張開雙臂無限歡迎,不過就怕小廟容不下大佛呀!”
陶敏半開玩笑地回復。
據她所知,院文藝部和院外聯部前些日子為搶蘇澤林都快打破頭了。
原本是外聯部先找蘇澤林的。
誰知文藝部不甘示弱,后腳也拋出了橄欖枝。
兩位部長據說還為此鬧了矛盾,當眾在院學生會高層會議上撕比。
然而很可惜的是,最后他們都被蘇澤林婉拒了,這件事才算是平息下來。
院文藝部蘇澤林都沒興趣,陶敏當然不會覺得他找自己會打算進系部,混子提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她也就有點奇怪了。
一歲就很帥:“呵呵,學姐,我既得管財管一班又得管數碼店,學生會那邊就實在沒時間了,好意心領了呀。不過,就算并非學生會成員,我也是財院的學生,也希望能能為校園和學生會出一份力,所以我想和學姐談談贊助的事。”
贊助?
女生宿舍的陶敏眼睛一下子亮了。
這或許是學生會高層最敏感的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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