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樹林子里的所有人都在捂嘴笑,433旅旅指和導演部演訓綜合大廳內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旅指里,已經和李正匯合的汪偉看著屏幕上的一幕,忍不住眉頭擰成了一團。
“這個……太……”
他欲言又止。
想說“太侮辱”了。
但又沒好意思說。
畢竟都說練為戰,這是模擬實兵演習,也就是真正的模擬實戰。
戰場上,別說拿個大聲公用英文勸降了,打輸了,更難堪的事都會發生。
何況石明遠勸降的話里,也沒什么刺耳的詞。
連《日內瓦公約》都提到了,要多文明就有多文明了。
李正倒是沒發表自己的意見,只是靜靜地看,啥也沒說。
汪偉說:“老李,我看你就聯絡一下石明遠,讓他別搞這些了,大首長們都在導演部看著呢。”
李正說:“我說過不干預石明遠的指揮。”
汪偉:“……”
在導演部大廳內,龍剛忽然站了起來。
周圍的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了。
后面413和422旅的程勇和喬鵬倆人嚇了一跳。
喬鵬說:“龍部要發火了。”
程勇說:“應該不會,那么多人看著呢,不要風度了?”
大廳里,靜得針落地都能聽見。
許久,龍剛拿起面前的帽子,扣在頭上,轉身離座。
經過嚴肅和莊嚴面前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嚴肅看著他,等他開口。
莊嚴也看著,等著龍剛說話。
到臨了,龍剛才道:“李正很不錯,很優秀,不過咱們之間還會有機會見面的,師兄,后會有期。”
嚴肅朝他點頭,笑了笑道:“隨時歡師弟來我們戰區指導工作。”
龍剛再沒說什么,匆匆離開。
莊嚴看著龍剛的背影,最后有些失望道:“你師弟心情不好啊,跟我都沒打招呼。”
嚴肅說:“要是這里沒人他能跟你捋袖子單挑你信不?你的兵這么對他的愛將。”
莊嚴一聽這話,精神頭就起來了:“好啊,我倒是有興趣領教一下,就是不知道你師弟敢不敢。”
嚴肅呵呵笑了幾聲,然后道:“我就是拿個玩笑當例子,說到軍事科目上的單挑,他真不如你。”
然后指指屏幕:“你的兵是一點面子沒給他留。”
莊嚴說:“我就喜歡這樣的兵。”
嚴肅道:“他說后會有期呢。”
莊嚴說:“隨時歡迎。”
最后,嚴肅收起笑容,認真說道:“李正這個苗子不錯,老首長之前跟我談過,說怕我因為他的關系額外照顧李正,看來現在他不用擔心這檔子事了,先讓李正在433旅多磨礪一年吧,之后我要用他。”
“你要把他調哪?調到我集團軍里當副參謀長嗎?”莊嚴說:“給我當參謀長?”
嚴肅神秘道:“你猜呢?”
兩位首長在大廳里悄聲商量著對李正的后續使用時,白鷹旅旅所在的旅指里,溫朝暉終于忍不住了。
那口音極其蹩腳的英文就像唐僧念的緊箍咒,每念一次都如同重錘砸腦門,嗡嗡的……
溫朝暉的臉色在變。
一會兒白,一會兒黑,一會兒紅,一會兒又成了紫色。
政委常澍田在一旁忍不住罵道:“這433旅真是……他李正也不管管自己的兵!這算怎么回事嘛!殺人不過頭點地,何況是演習呢!”
一邊說,一邊道:“要不,沖出去跟他們拼了,反正都這樣了,輸了就輸了吧!”
此時,的確沒任何機會可以做他想了。
十分鐘前,主攻部隊全軍覆沒的消息傳來。
這還不是最打擊的。
最打擊人的是,李正用俘獲的電臺給白鷹旅旅指的電臺聯絡上了,在電臺里指明找溫旅長對話。
以其人之道還治彼身。
之前白鷹旅是這么對待萬向東的,這一次,新任的代旅長李正也用這種方式回敬了溫朝暉。
溫朝暉認為李正這是在故意羞辱自己。
所以他很憤怒。
他很憤怒的時候,又聽見了指揮所為李正的兵在用蹩腳的英文一次次在喊著那句“Brigadier
Plea色
這整句話里最刺耳的莫過于那句“Brigadier
其實按照軍銜來說,溫朝暉只是個大校,還沒到“Brigadier”的級別,不過按照鷹醬的編制,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Brigadier”。
石頭在外面發羊癲瘋一樣重復這句話,并且把“Brigadier”這個軍銜加重了語氣,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在故意諷刺自己。
曾幾何時,溫朝暉對自己這個白鷹旅的模式非常自豪。
招兵招的都是大學生居多,并且很多都是找英文成績較好的學生,進了白鷹旅又按照鷹醬的標準訓練,日常都用英語軍事術語進行溝通,通個話張嘴“NoRoger
that”,閉嘴“Copy”,妥妥把自己當成了巴頓。
這回可好了。
巴頓沒當成。
倒是成了巴豆——一瀉千里。
這怎能不讓他抓狂?
換做從前,他不會這么不淡定。
但今天,他真的不淡定了。
“寧可站著死,也不能讓跪著生!”
溫旅長怒發沖冠,拿起步槍全副武裝,一揮手。
“都跟我上!咱們跟他們拼了!”
說完,很是悲壯地領頭就往出口處沖去。
殺身成仁,舍生取義。
何等豪邁……
此時的溫旅長是悲情的。
此時的溫旅長又是英勇的。
此時的溫旅長更是豪情萬丈寧死不屈的……
但是……
等等……
這是什么?
溫朝暉帶著旅部的一干人等沖到門口,還沒來得及沖出去,突然從入口處左右兩側竄進幾顆黑溜溜的東西,落在地上后滴溜溜地滾到了眾人腳下。
他娘的,這準頭。
沒誰了!
下意識里,溫朝暉還以為是手雷。
霎時間,豪情萬丈又成了出師未捷身先死。
“來吧……”
他雙眼一閉。
好歹是成全了自己犧牲的愿望了。
正當他已經徹底放下希望,閉眼等死的時候,周遭傳來數聲很是特殊的悶響。
嘭——
嘭——
嘭——
嘭——
刺眼的白光之間,溫旅長雙眼若盲,感覺胸口如遭重擊,差點沒一口黃膽水吐出來。
雙耳中頓時嗡的一聲,啥都聽不見了。
接著身不由己地雙腳一軟,人一下子就癱在了地上,靈魂仿佛被震出了竅……
然后是刺鼻的催淚瓦斯味道像倒灌的海水一樣涌入鼻腔,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恍惚間,他尚存的一絲意識告訴自己。
“我艸,……狗日的……李正……”
接著,在周圍的一片哀嚎聲中,幾名戴著防毒面具特戰隊員出現在濃煙里,用最快的速度發現了他和政委常澍田。
“在這里!”
有人大喊。
“找到他了!”
“這里還有個大的!大校!”
最后,入口外面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喊:“還啰嗦個毛啊,帶出來!”
幾個孔武有力的突擊隊員如狼似虎地撲上來,七手八腳架手的架手抬腿的抬腿,抬豬一樣將溫朝暉抬了起來,像一群食人族抓到了獵物一樣嗷嗷叫著一陣風似的卷出了指揮所……
演習結束了,求月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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