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隊里,尤其是在特種部之間很容易暗自較勁。
倒不是什么惡意的,而是天性如此。
尤其是突擊隊這種變態地方,能留下來的更是過關斬將剩者為王。
可以說在這種作戰單位里,不管每個人的性格如何,一定有某一個點是極其一致的,那就是——不服輸!
雖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只不過要特種兵接受“輸”這個字,跟大庭廣眾之下扇被扇耳光沒啥區別。
尤其像范平這種班長,年輕氣盛,血氣方剛,之前的失敗是不可容忍的,何況是輸在一群菜鳥的手里。
因此這臉無論如何都得拾起來。
這次初選只不過是一次粗篩,后面還有更嚴格的總部集訓。
這半個月的時間并不像尖子集訓隊或者獵人集訓隊那樣高強度往死里練,這里的訓練并不高強度,更注重的是彼此之間的配合默契度,還有就是考驗心理上的健康度,也看中個人特長,比如外語,比如技術等等。
至于單兵素質嘛,現在又不是去參加國外特種兵比賽,只要最后考核優秀能通過即可。
所以早上出操的運動量并不大,第一天出操,本來安排的是五公里,不過負責集訓的教員剛宣布,下面的范平就起哄了。
“我說教員同志,五公里都不夠塞牙縫的,整長點。”
那教員姓王,當了那么多年教員,啥兵都見過了。
尤其是特種兵,身上總有那么點傲氣,別的部隊只要不是等級比自己高的特種部隊,說氣話來鐵定略帶輕蔑,讓人很是不爽,但不爽又不行,因為這幫子特種兵野,風格也悍,隨你來個什么科目,人家都能輕松整出個讓你目瞪口呆的成績還不帶喘氣的,不服不行。
“那你們想跑多少個公里?”王教員心想,五公里不夠,那就十公里唄,你當我不知道你們特種部隊的規矩?
他本以為范平肯定說十公里,不過就是為了顯示一下能力而已。
“來就來一趟20公里武裝越野!”
范平的話,就像投進了隊伍中的一顆炸彈,頓時就將人炸糊了。
當然,吃驚的是李正他們,而不是血狼旅的兵。
這都是事前商量好的,早有準備了,因此一點不意外。
20公里武裝越野?!
李正感覺自己的腦瓜子都嗡嗡的。
五公里試過,八公里試過,十公里也試過,就是沒試過二十公里。
那還能教武裝越野?
那叫長途奔襲了吧?
魏胖子忍不住脫口而出:“這是要一路跑下來?”
他的話,讓血狼旅的老特們哈哈大笑。
“不跑,難道爬?”
一名血狼突擊隊的下士說完,其他老特都笑瘋了。
教員老王的臉色也不好看。
他也感到匪夷所思。
這幫老特,真把自己這當成了獵人集訓隊還是地獄營了?
來這里的人是甄選去參加維和任務的,不是去慘叫什么杯的國際特種兵比賽的,搞太猛,練出點什么幺蛾子來,自己怎么解釋?
“20公里我看就算了。”他說:“范平,這不是地獄營,獵人基地。”
范平說:“教員你是不是怕訓練事故?你放心,我們經常這樣折騰,沒事,你要真怕呀,我們給你寫個生死狀,自己訓練,后果自負。”
王教員有些不高興了,說:“上午還要進行摸底筆試,還是不要搞太猛了,你們這些屌兵……能不能省點心!”
這時候,血狼旅帶隊的副連長沈軍開口了:“王教員,沒事的,他們這幫小子每天都要跑,這是我們的日常訓練量,我就拿個主意吧,跑!我們自己負責。”
說完,沒等王教員開口,立即轉向了一旁的佟志。
“佟排長,一起跑嗎?”
佟志沒搭話。
沈軍立馬又道:“哦,我差點忘了,你們剛組建時間不長,不敢跑也是正常的。”
李正聞言,心中立即明白,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
這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呀!
說來說去,不就是記著前幾天那一次的對抗失敗之仇?
這是來找回場子了。
一連這頭,沒人敢吭聲,也沒人敢接茬。
因為是真不敢。
20公里武裝越野,他們是真沒跑過。
你說行軍一天走幾十公里也就算了,這一大早的剛起床,武裝越野20公里?
瘋了這是!
佟志心里跟明鏡似的,沈軍想啥,他一清二楚。
這幫子血狼旅突擊隊的人中哪個的底子他都清楚,不少是自己一手一腳帶出來的,幾斤幾兩心中有數。
大多數的都參加過國外特種兵比賽,參加過總部組織的特種兵集訓。
那強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這也是當時在叢林里侯軍他們為什么感覺跟蹤都跟到自己要斷氣的原因。
這些家伙就是野獸,進了林子就不知疲倦,跑個十公里就當活動身體。
跟他們比,自己排里的這些新兵——別說是新兵了,就連侯軍這種老兵恐怕都接不住這茬。
“你們跑吧,我們就跑五公里。”
他終于開口了。
可這話讓沈軍有些一腳踩空的感覺。
印象中,佟志是誰?
那可是鼎鼎有名的血狼突擊隊教頭,以前人家都叫他佟魔頭,訓練場上的猛男,不要命的典范,練不死就往死里練的貫徹執行者。
他本以為按照佟志以往的尿性,肯定咽不下自己這口氣,死活都要讓他的兵跟自己的兵來一次對抗,輸了也要接招。
沒想到他居然縮了?
我艸!
這還是佟志?
“佟排長,真不跟我們一起活動活動?”
佟志瞥了他一眼,翻了翻眼白說:“老沈你真當我傻啊?!讓我的這些兵跟你們死磕?我又沒病,不需要你來給我上眼藥!愛跑你們自己跑去,跑五十公里越野我都沒一點意見。”
說完,轉身對自己的兵下令。
“目標,大操場,向右轉,齊步走!”
這一點不帶猶豫的,帶了自己的兵就離開了,只留下沈軍自己在原地風中凌亂,一地雞毛。
血狼旅的兵眼睜睜看著佟志帶著自己的排走了,愣了老半天,范平這才走到沈軍身旁,撓了撓腦袋,問后者:“副連長,我這老班長他轉性了呀?這都能忍我們?”
沈軍越想越是氣餒,就像憋足了勁,一拳揮出卻打在棉花上,差點閃了自己的腰。
“走!”
他轉身離開。
范平問:“那還跑不跑20公里了?”
“跑個屁!”沈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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