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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潮水退去,誰在裸泳一目了然


更新時間:2022年08月07日  作者:攜劍遠行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攜劍遠行 | 都督請留步 


“太子不幸逝世,還真是件令人悲痛的事情啊!”

劉益守裝作很難過的說道。說完就停了下來,目光灼灼看著蘭欽,言外之意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你們梁國的太子完蛋,跟我這個無情的鴿子有什么關系呢?我畢竟現在還不是蕭衍的女婿對吧?

劉益守心里很明白,在蕭玉姈未婚先孕的事情傳出去之前,他跟蕭氏宗室是沒有任何關系的,純粹就是個局外人。

作為一個局外人,有必要對誰是梁國太子那么關注么?

“劉將軍有所不知,太子突然去世,造成的影響極大!其他的先不說,下一任太子是誰,才是最要害最要命的事情,這個道理,你應該是再明白不過的。”

蘭欽用手指在酒杯中蘸酒,不動聲色在桌桉上寫了個“孫”字。當然,這個孫不是說姓孫的人,而是說蕭統的兒子們。

“蘭將軍倒是深謀遠慮啊。”

劉益守感慨道。

“拖家帶口,蘭某實在是無法像劉將軍這般灑脫。”蘭欽苦笑道。

“所以呢?蘭將軍話還沒說完吧?”

“的確。”

蘭欽微微點頭,沉聲說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個道理,劉將軍應該是明白的。太子不幸逝世,下一任太子是誰,則是關乎梁國未來二十年國運的事情!”

他這話正確到無可辯駁,劉益守也只好點頭,臉上帶著神秘微笑,讓蘭欽不明所以。

“蘭將軍繼續說吧,劉某洗耳恭聽。”

“按梁國禮法,長幼有序,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太子蕭統與三皇子蕭綱,都是嫡出,一母同胞。

而已故太子的長子蕭歡為嫡長孫,今年十八……”

怕劉益守不理解,蘭欽補充了一句:“跟劉將軍年紀不相上下。”

這下明白了!

蕭統的兒子蕭歡,今年十八歲,已然成年了。劉益守不比他大多少,已經是手握重兵呼風喚雨,誰敢說這個年紀就是挨打受欺負的貨色?

所以朝中很多人都勸蕭衍:蕭歡也不算小孩了,立為太子并無不可!

但很顯然,目前處于悲痛之中的蕭衍,對嫡長孫并不滿意,他更屬意于自己的三子蕭綱,同樣也是嫡出,跟死去的太子同母。

蕭綱今年二十八歲,從年齡上說,比蕭歡要更有優勢。而且更重要的是,蕭綱有自己的一套班子,一旦要繼位,可以迅速繼承權力。

可是蕭歡卻未必能繼承他父親蕭統的班子!最起碼從權力過渡的穩固性來說,蕭歡是遠不如蕭綱的。

這也很好理解,比如說劉益守如果對手下的人無法掌控,那么現在淮南鬧騰的那幫人,肯定已經推出了新領袖!而不是叫囂著要梁國放人了!

而掌控人心是一件很復雜的事情,恩、威、禮、仁、信缺一不可,并不是說對你父親死心塌地的人,就會對你也死心塌地。

蘭欽覺得跟其他人說是對牛彈琴,但是劉益守肯定是懂這個道理的。就憑這個人能跟蕭衍談論佛法,還能穩穩壓住蕭衍一頭,就知道眼前這位年輕的劉都督,智商情商都是不缺,天生就是做大事的。

更可悲的是,目前梁國還真見不到類似的同齡人,所以蘭欽不得不冒險求助。

當然,以他對劉益守的了解,事情談成的可能性不大,談崩了的可能性同樣不大。

“天子今年已經六十有七,太子早薨,心灰意冷也有可能。人到七十古來稀,我就冒犯的說一句,三年之后如何?

劉將軍認為,是三皇子更有能力,還是嫡長孫更可靠?”

蘭欽壓低聲音問道。

其實不怪蘭欽說這話,也不是他居心叵測,而是每個人都生活在現實之中,所有的理想與忠誠,都是建立在現實與利益的基礎上,不可能是空中樓閣。

蕭衍本來就是不惑之年登基的,執政將近三十年,也該退位讓賢了。沒錯,你是可以不退,但是你的親信怎么辦?

假如蕭衍明日就因為悲傷過度而駕崩,你能說一個六十七歲的皇帝駕崩是件稀奇事么?說句難聽的,這個歲數已經超過了歷史上大部分皇帝的生存時間了!

試想如果蕭衍明日就駕崩,那蘭欽這種單純依靠蕭衍的禁軍統領怎么辦?還有陳慶之也是面臨一樣的局面。

他們并沒有像夏侯氏那樣盤根錯節的世家勢力,沒有在老家橫行無忌,只手遮天的實力,退一步,那就是萬劫不復,根本無法東山再起!

在這樣的情況下,蕭衍怎么能指望麾下親信不尋找新靠山呢?

那么蘭欽今日來的目的已經很明確了,他在跟劉益守商量,或者叫咨詢,也可以說是規勸。

梁國下一個“靠山”會是誰?目測能保家族二十年平安的那個“新主”,究竟會是誰!是和已故太子一母同胞的三皇子蕭綱,還是嫡長孫蕭歡?

歷史上明初某位開國皇帝也遇到了這個問題,他的選擇是嫡長孫!結果他的叔叔最后造反,奪了皇位。

這足以見得蘭欽今日來此,絕不是胡思亂想!

“我才來梁國不久,要不是聽蘭將軍你說,我都不知道嫡長孫叫什么名字。你問我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些唐突了呢?在下其實不過階下囚而已。”

劉益守微微一笑,并沒有回答蘭欽的問題。

“而且在下馬上就要當駙馬,蘭將軍說的這件事,我實在是不便參與。當然,此事我也會守口如瓶,不會對外透露半點風聲,這個蘭將軍可以放心。”

他這么打馬虎眼,顯然不是蘭欽想要的。

“劉都督,貴部在淮南橫沖直撞,梁國并非不能騰出手來應對。貴部再強,也比不得當年魏軍南侵。梁國傷得起,輸得起,可貴部卻輸不起。

現在只不過是朝廷對此投鼠忌器,心存念想,認為你娶了公主之后就是自己人,現在不過是你的部下脫離掌控嘩變,到時候你孤身入營就能平息戰事,他們不想徒耗錢糧罷了。這樣的事情,不說是梁國,就說前朝的宋、齊乃至(東)晉,也是數不勝數,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劉都督如果愿意交蘭某這個朋友,那蘭某也愿意在天子面前為都督說幾句話,比如說都督仁愛義信,并無對梁國不利之心。

只要都督能回到大營,自然就能讓叛軍歸順。這樣就避免了一場兵災,劉都督沒有損失,中樞面子上也好看,不是么?”

蘭欽綿里藏針的說道。

“嫡長孫是理所應當繼位的那個人,蘭將軍支持他,絕對是站得住道理。”

劉益守慢悠悠的說道。

蘭欽面露微笑,等著對方說“但是”。

果然,劉益守接著說道:“但是呢,年輕人經歷的磨難太少,不知人心深淺,嫡長孫說不定就認為,蘭將軍支持他是理所應當的,你不忠于他,才是心存叛逆。”

這話說完,蘭欽臉上勃然變色,深吸一口氣才將怒色壓下。很顯然,他今天來這里并不是空穴來風。

“難怪劉都督年紀輕輕就能創下一片基業,蘭某今日總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蘭欽將太子府里派人來聯絡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大概意思也很簡單,希望他能支持嫡長孫接任太子之位!來人語氣甚為生冷,不像是請求倒很像是命令。

太子府著急是應該的,因為蘭欽都感覺到了現在朝廷的風向,很明顯的偏向三皇子。畢竟,在正統禮法里面,太子身亡后,下一任太子是嫡孫還是嫡出的其他皇子,一直都是個“模湖地帶”。

很多朝代都出現過類似的問題,各種叛亂層出不窮,都有這部分因素在里頭。

換句話說,現在支持蕭綱的大臣,絕不是“大逆不道”,立嫡子蕭綱為太子,絕對合乎禮法。當然,如果蕭綱不是嫡出,那支持他就很有問題了,朝廷的輿論風向不會支持立非嫡出的皇子為太子。

總體說來,禮法上說,嫡長孫蕭歡比三皇子蕭綱要稍微有那么一點點優勢,不過不明顯。但從個人勢力上說,蕭綱比蕭歡要強出一個數量級來!

“其實有一招可以平息爭論。”

劉益守平靜說道。

蘭欽知道重頭戲要來了,他不由自主坐直了身體,沉聲道:“都督但講無妨。”

“天子出家,一心禮佛。將皇位傳給下一位,無論給誰,都能迅速平息爭論。”

劉益守不動聲色說道。

蕭衍這個人很奇怪,你說他戀棧權勢吧,他偏偏要出家當和尚,不務正業。你說他一心向佛吧,他偏偏又不退位,非得霸占著皇帝的位置不撒手!

慧能大師說蕭衍“心邪”,“不得正法”,確實是沒說錯。哪個真心向佛的人還能霸占皇帝的位置不松手的?

劉益守能把佛理說得頭頭是道,但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七情六欲啥也不能舍的花和尚,向個鬼的佛!

“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是……天子是不可能退位的,至少現在不行。”

蕭衍是個內心極為自負的人,在他眼里,梁國沒有任何人比自己更適合當皇帝。他當皇帝,是造福萬民,也就是在“修功德”。所以他不退位并非是戀棧權位,這樣他的佛心就能理順,自圓其說。

很明顯,蘭欽十分了解蕭衍是個怎樣的人。

“那蘭將軍不妨拒絕太子府的人,嚴厲訓斥他們,就說自己永遠是對天子負責的。然后私下里可以派人去找三皇子,求他寫一些文章啊,詩篇啊,賞賜給你,以文會友嘛。”

劉益守對蘭欽使了個眼色。

“妙啊!”

蘭欽勐的一拍桌桉,又緊張的四處回望,最后松了口氣說道:“劉都督今日點撥,在下銘記于心,將來有機會必有厚報。”

“不必,在下現在就有件事情想蘭將軍幫忙。”

劉益守收起笑容正色道。

蘭欽也坐直身體問道:“是什么事?”

“關于在下婚約的事情,還有淮南士卒嘩變的事情,都可以解決。但為了以示誠意,請天子親自來這里跟在下談,在下肯定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桉,這個要求,并不過分吧?”

無緣無故被關了一個月,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劉益守到現在還能平心靜氣的說話,已經是很有涵養了。

蘭欽點點頭道:“話我一定帶到,只是天子現在悲痛莫名,能不能聽進去我并不能保證。”

“蘭將軍把話帶到就行了。”劉益守拱手行禮說道。

“那是自然。”蘭京拜別而去。

等他走了以后,蕭玉姈從箱子里爬出來,一臉駭然的看著劉益守。

“你看,你家都要亂成一鍋粥了。”

劉益守攤開手無奈說道。

“這……唉!”

蕭玉姈長嘆,她從前是個文學少女,現在是個文學少婦,這些勾心斗角的權力大事,她真是一點概念都沒有。不過哪怕再單純的人現在也能猜出來,既然太子突然暴斃,那么梁國陷入動蕩是一定的。

“太子的事情也就罷了,我們的婚事怎么辦?”

蕭玉姈有些擔憂的問道,她這個“死人”要怎么“復活”,都是個頗為周折的事情。總不能說她在這里陪男人睡覺陪了一個多月,連肚子都被搞大了吧?

“你放心,過些時日,等我玩一個大變活人的游戲,之后我們就可以一起去壽陽了。到了那邊你安心養胎便是了。”

劉益守拍了拍蕭玉姈的手說道。

“也只好如此了,唉!”蕭玉姈忽然感覺自己是不是有點草率了。只是當初沒想到會被困這么久,一次又一次的銷魂快活不知不覺就到了今天這步。

“放心吧,我說了娶你過門,那肯定不會食言的。”

劉益守攬住蕭玉姈的肩膀,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輕輕撫摸著:“就是你甘心,你肚子里的那位也不會甘心,不是么?”

陳設豪華的臥房里,羊姜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走來走去的,時不時就唉聲嘆氣。羊侃站在門口堵著不讓自家的傻女兒出去,看著對方在臥房里鬧騰。

“父親,我得回去了。”

羊姜咬咬牙說道。

“你回哪里去?”

羊侃瞇著眼睛問道。

“回……”

羊姜忽然語塞,她連劉益守被軟禁的那個地方在何處都不知道,只記得大概方位。

“你跟著我走了之后,梁軍就在淮南慘敗。現在梁軍穩住了戰線,你又回去了。這不明擺著是告訴別人,是你幫劉益守傳達命令的么?”

羊侃懶散的活動了下身體,走過去拍了拍羊姜的肩膀沉聲說道:“太子暴斃,現在建康風雨欲來,你且安分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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