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請留步第262章 女兒啊你聽我解釋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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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女兒啊你聽我解釋


更新時間:2022年08月07日  作者:攜劍遠行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攜劍遠行 | 都督請留步 


夜已深,臥房里已經熄燈,只有窗戶外照進來的白月光。

然而劉益守感覺一點也不靜謐,睡在身邊的羊姜,就像條泥鰍一樣,翻來覆去的,時不時就把腳搭在自己身上。

還一個勁唉聲嘆氣的。

劉益守實在是無法忍受了,去桌桉旁點燃油燈,拿到床邊。然后他就看到羊姜睜大眼睛看著房梁,雙目無神,像是中邪了一樣。

“我說……你這是怎么回事啊。”

劉益守嘆息問道。現在這個節骨眼,他真怕有什么幺蛾子。

羊姜勐的從床上坐起來,湊過來問道:“阿郎,你說我爹會不會來接我呢?”

“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應該明天就會來的,畢竟,他現在在建康被投閑置散,也沒什么好忙的啊。”

劉益守慢悠悠的說道。

他已然從蘭欽那邊聽說了,羊侃到了建康以后,并未被蕭衍委以重任,而是隨便丟了個散官給他。

羊侃正在四下里“活動”,花了很多錢,已經收買了朱異等許多朝廷重臣,估計很快就會得到實權任命。所以現在無事一身輕的羊侃確實很有可能來接羊姜。

畢竟,羊氏一族的人剛剛來建康,根基不穩,哪怕只多一個族人,也是好的,更別說羊姜是嫡出。

“果然如此啊。”

羊姜喃喃自語的感慨道。

她滿是期翼,又有點扭捏的問道:“那阿郎覺得我怎么樣?”

“你自然是很好的。”

劉益守微微點頭說道:“我覺得你不好,還會給你洗腳么?我也沒那么賤吧!”

“對吧對吧!”

羊姜激動的抱住他的胳膊,一邊搖晃一邊說道:“所以呢,要是我爹來接我的話,那我還是不走了吧。”

確定了,這是個黑心小棉襖。

“然后讓我每天給你洗腳?”

劉益守反問道。

羊姜深知這位大都督的脾氣,拍了拍他的背大笑道:“當然啦,如果你愿意我也不反對啦,你要是不愿意的話,我給你洗腳也是可以的。”

她心中的石頭終于落地,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忍不住在劉益守臉上親了一下。

劉益守慢慢走到桌桉邊,從鎮紙下面拿出來一張紙,不動聲色的遞給羊姜。

“這是什么?”

“如果明天你父來接你走的話,你就跟他一起走。看看這張紙上寫了什么,一字不漏的背下來。”

劉益守嚴肅的說道,羊姜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了。

等她看完信,才驚愕駭然的看著劉益守,像是第一次真正了解這個男人一樣。

“原來你早就想好了!”

羊姜壓低聲音驚呼道。

“陳元康現在就在建康活動。以羊氏人脈,找到他是不難的。你見到陳元康,把這張紙上的內容背給他聽,然后等著我接你去壽陽就行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

羊姜松了口氣,拍拍胸脯大包大攬道:“放心好了,我保證一字不差的背下來。”剛才她還以為劉益守不要她了呢。

“雖然不希望走到這一步,但這是最后的后手了,我把后路交到你手里,一切就看你的了。”

蕭衍將他們軟禁起來,就是希望斷絕跟外面的聯系。如何破局,羊姜這里雖然不是唯一的手段,卻是最穩妥的后路。

很快,羊姜便一字不差的將紙上的內容復述,劉益守點點頭,將這張紙放到油燈上燒成灰燼。

“要不……”

羊姜似乎在猶豫什么,最后咬咬牙說道:“之前都說給你,要不就現在吧,我已經……沒什么好顧慮了。”

她伸手去解開腰帶,結果被劉益守按住了。

“男歡女愛,人倫大事,自然是沒什么稀奇。但你剛剛才被我占有,卻跟著你父一起笑呵呵的離開,未免也太假了點!

見到你父興高采烈,如蒙大赦,逃出虎口,才是你應該有的情緒,你可不要小看蘭欽啊。”

劉益守心思細密,只有讓人想起他跟羊氏一族的恩怨,才能讓羊姜離開這里。不然的話,你前一晚還愉快的跟這個男人親熱,第二天就毫無顧忌的瀟灑離開,傻子也看得出有問題啊!

“是是是,劉都督算無遺策,小女子佩服佩服……”

羊姜像條咸魚一樣躺在床上挺尸,一臉的不高興。

“別不高興嘛,你是喜歡急吼吼就拉你去床上的人,還是喜歡把將來的生活都安排好的人?”

劉益守讓羊姜枕在自己肩膀上,刮她的鼻子。

“唉,知道了,不就是演戲嘛,演戲誰不會啊。”

羊姜一邊碎碎念,一邊用食指戳劉益守的胸口。

第二天,羊侃沒來,羊姜不由得對老爹多了幾分埋怨,因為有個不速之客,竟然比她老爹來得更早。

院門口,蘭欽一臉肅然冷對面前的宮裝少女,對方帶著的人不敢靠近,蘭欽麾下的禁軍亦是沒有阻攔,兩方的氣氛還算是可控。

“長城公主,在下是奉命行事,您就不要讓在下為難了吧。”

蘭欽面色平靜的說道,心中暗暗叫苦。蕭氏一族的宗室向來跋扈,這位長城公主蕭玉姈雖然沒聽說有什么劣跡,但人家畢竟是蕭氏出來的人啊!

跋扈都是皇室傳統了,你以為她會跟你講什么道理?

“聽聞北來的劉都督器宇軒昂,小女子仰慕不已,故而想邀他同游,一同泛舟玄武湖。這樣的要求不算過分吧,他可是我未來夫婿。”

長城公主也不顧臉皮了,沒法子,要是劉益守死在建康,“黑寡婦”“喪門星”的綽號估計要響徹大江南北,伴隨她一生。這年頭,類似的名聲甚至比女人在外面亂搞還要糟糕。

一句話,要死死遠一點!

泛舟玄武湖以后怎么樣,那還需要說,當然是一路渡江(玄武湖活水,出口連著長江),讓劉益守逃出建康啊!

至于對方逃走以后怎么樣,那就跟她無關了,總之,只要是人不死在建康就行了。而且長城公主揣摩了蕭衍的意思,感覺對方應該也是沒打算直接上來就下殺手。

如果劉益守能消失在建康城,也未嘗不是一個好的選擇。至于梁國邊鎮如何,那跟他這個吃齋念佛的皇帝有什么關系呢?

那些都是夏侯夔這樣的人應該考慮的問題。

“這樣吧殿下,您一人進這里,再一人出來,我就當什么也沒看到,如何?要請人游玩,也要看別人愿不愿意對吧?您帶著府里的家將來逼宮,我也很難做人的。”

蘭欽讓了一步,沒有蕭衍的命令,就讓劉益守離開這個院子,那他這個禁軍統領也不用再做下去了。蘭欽家族底子沒有泰山羊氏那么厚,現在的前程都是拼出來的。

所以他面對羊侃的嘲諷,選擇了低調應對,蘭欽很明白,現在的地位就是蕭衍給的。說得難聽點,他就是蕭衍養的一條狗,蕭衍讓他干嘛他就得干嘛。

然而蕭衍又很放縱蕭氏子弟,他這個禁軍統領,也不能太過為難蕭氏的公主。總之,原則問題不能退讓,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不讓劉益守出院子,這是原則不能妥協。但是讓人家未婚妻來探視,這個是原則的靈活運用,見個面又不會死人。

長城公主知道自己現在不占理,帶人來逼宮已經是很勉強了。她無奈嘆了口氣道:“如此,那就有勞蘭將軍了。”

“里面請!”

蘭欽退到一旁,做了個請的手勢。

簡陋的書房里,長城公主坐在劉益守對面,羊姜卻變成了一個超大電燈泡,在旁邊看著。長城公主看起來有點弱不禁風,但臉龐卻是相當冷艷,很有氣質,甚至是氣勢。

整天嘻嘻哈哈,完全沒把劉益守當外人的羊姜頓時感覺到了強大威脅。

“你先出去噼柴吧,柴刀在柴房里。”

劉益守對羊姜使了個眼色。

神特么噼柴!這里的別院都是有人伺候的,柴房就只能燒水,其他東西蘭欽都會派人送來!

羊姜氣哼哼的走了,等她離開后,長城公主才不動聲色說道:“劉都督現在身居高位,也要注意一下規矩,下人是不能騎到自己頭上的,哪怕再寵愛也是一樣。”

“但是我樂意啊,我昨晚還給她洗腳呢。”

劉益守不以為意的說道。

長城公主氣得起身就走,沒想劉益守對著她沉聲道:“坐下!我的話都沒說完,你怎么可以走?”

蕭玉姈又不爭氣的坐了下來,眼淚在眼睛里打轉,感覺自己真是拋媚眼給瞎子看。她好心要救對方一命,結果這位劉都督根本不領情。

“如果以身份說,那一位是羊侃嫡女,身份不低。只是,我這邊規矩雖然都有,但人不是為了規矩而活的,人是規矩的主人,而不是規矩的奴隸。

看到身份高就可以容忍,身份低就要收拾,這種規矩,就是訓練奴才的規矩。”

說完,氣氛陷入可怕的沉默當中。很久之后,長城公主才深吸一口氣嘆息道:“你說得對。”

“我昨天說讓你安心等著出嫁,你為什么不相信我呢?”

劉益守反問道。

長城公主愣住,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她現在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就是因為根本不相信劉益守可以靠他自己的力量脫困,除非蕭衍忽然想明白放人。

她本來滿肚子的道理,結果一見面,反而變成自己沒道理了。

“回去吧,我說了會娶你過門,那自然不會食言的。”

想了想,雖然話不投機,但確實是對方說得有道理,前提是這位真的可以脫困。長城公主覺得自己真是白忙活了一陣。

她敷衍的行了一禮,轉身便走,沒想到被劉益守叫住了。

“我知道你喜歡這個,特意讓我手下人寫的。”

劉益守將桌桉上鋪著的一張紙疊好,遞給長城公主。見對方愣住,他反問道:“你就不當面打開看看?萬一是些登徒浪子之言呢?”

“哼,我看不看不關你事!你現在又不是我夫君!”

長城公主感覺異常不爽,扭頭就走。出門就碰到正在偷窺的羊姜,冷著臉對她搖了搖頭,徑直走出院門。在她看來,羊姜跟劉益守一樣,都是沒大沒小沒規矩的一幫人。

回府的犢車上,長城公主猶豫再三,最后還是把那張紙打開了,只見上面寫著:

“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哼,敢寫不敢認,哪個手下會寫這種東西?一點氣概都沒有!沒膽子你送什么金釵!”

長城公主將那張紙貼身放好,臉蛋不禁有些微紅。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這混蛋確實不太一般,難怪連羊侃的女兒都愿意跟著他鬼混。

第三天,羊侃才姍姍來遲,在他之前,陳慶之甚至是陶弘景等人都來過了!一見到羊侃,劉益守非常大方,將書房留出來,讓他們父女二人密談。

羊姜看到滿身酒氣,臉上還有女人唇印的羊侃,滿肚子的火氣,處于爆發邊緣。

“父親,你知不知道,連蕭玉姈都來過了!她居然是第一個來的,我還以為你會是第一個,你根本不關心我!”

羊姜對著羊侃吼道。

“不是的,女兒你聽我解釋啊!對了,蕭玉姈是誰?”

羊侃急了,其實也不怪他,主要是到了建康以后應酬太多了。嘛,中國人從古代開始就是這樣,很多事情正兒八經的都很難談成,只有到飯桌上才能搞定。

天真爛漫的羊姜是不可能理解這些的。至于臉上的唇印嘛,羊侃覺得劉益守應該已經教會羊姜是怎么一回事了。

“女兒啊,無論你怎么想的,現在劉益守情況很是不妙。他似乎是踩到了梁國天子的逆鱗。”

羊侃板著臉說道,這不是他在虛張聲勢,而是他聽別人說,蕭衍很久都沒有這么認真過了,劉益守這次兇多吉少。

“我知道,不就是那個什么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嘛,當時我也在場。”

羊姜不以為意的說道。

羊侃大驚,抓著她的手問道:“當真?我說呢,梁國天子信佛到了癡迷的地步,在佛法上忤逆他,那可比殺了皇子還嚴重啊!”

羊侃不愧是老江湖,才到梁國沒多久就摸準了蕭衍的脈搏。

蕭衍現在對什么都是不在意,唯獨對自己成為圣王異常執著。劉益守那些話,等于是在說蕭衍這些年都是在瞎折騰!

蕭衍能不惱羞成怒么?

“好了,你不是來接我的嗎,這就走吧。”羊姜嘆息說道。

羊侃面色一僵,有些心虛的說道:“呃,為父初到建康,花銷頗大。聽聞你那里還有些黃金,能不能,借來用一下?反正你們現在出不去,不如我拿這些錢去游說一下建康城的權貴,或許有用。你就安心在這里伺候劉益守幾天,等……”

羊侃低著頭,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他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羊姜默默起身,走到桌桉邊上,雙手拿起上面又沉又重的白玉鎮紙,朝著羊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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