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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幾個抱豬人,陳竹一下子慎重起來,駕著馬車停到了一旁。
季缺和林香織也發現了異樣。
林香織不禁疑惑道:“如今京城有了養豬的風俗。”
季缺笑了笑,說道:“我們也歇一歇吧。”
昨天他確實被狗咬了,陳竹和林香織一時緊張倒也合情合理。
坐在茶肆里的四人懷里確實都有一只豬,一只看起來還有點小可愛的小乳豬。
有只小乳豬粉粉的,額頭上還扎著一朵花,看起來跟小姑娘一樣。
季缺三人坐下了,要了一壺茶,一盤煮花生。
三人一路走,一路吃,靠著吃緩解著壓力,所以即便是這鹽煮花生一時都吃得有滋有味。
茶肆里氣氛一時有點詭異,緣于里面就他們兩撥人。
抱豬的四人不僅在吃著煮花生米,還一直盯著季缺他們,就像他臉上長著花生米一般。
于是乎,季缺和陳竹也一邊吃著花生米,一邊盯著這抱豬的。
雙方的眼神從冷澹逐漸變得炙熱,于是在場七人,除開林香織外,這六個男人互相盯著對方的眼神竟給人一種火熱之感。
盯到興頭上的時候,陳竹甚至朱唇微啟,伸出了舌頭,舔起了嘴唇,眼神火辣。
林香織看得一陣惡寒,而四個抱豬人一時也有些破功了,有三人眼光竟躲閃了片刻。
長這么丑,還這么騷?
茶肆老板看著這兩撥人,一時頗為郁悶。
這兩桌人就點了兩壺茶、兩盤花生,特別是那桌抱豬的,看起來挺富貴的,結果在這里坐了足足三個時辰了,他續水都續了五六次了,還是只要那一壺便宜茶,真是凳子和白水不要錢啊。
在兩撥人互相吃著花生,注視著對方的時候,不遠處的山坡上站著一對男女。
這對男女皆很年輕,男的身著紫袍,女的紅衣,腰背挺著筆直,給人一種意氣風發的感覺。
紅衣少女眉眼如畫,眼波如水,卻有一股難掩的英氣。
她看著茶肆里的兩撥人,疑惑道:“哥,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他們有什么好看的?”
紫袍男子說道:“你覺得這兩撥人怎么樣?”
紅衣少女思索道:“那個禿子好惡心。”
她說的自然是正在“發浪”的陳竹。
“繼續。”紫袍男子說道。
“不過他同伴倒是長相不俗,這容貌不亞于你我。”紅衣少女思索道。
一般人這般說話定然會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在這少女嘴中卻是那般理所當然,天經地義。
紫袍男笑了笑,沒有說話,紅衣少女繼續分析道:“至于對面那四人,除了抱豬嘩眾取寵,眼神猥瑣外,平平無奇。”
紫袍男子忽然開口道:“你有沒有聽過‘兇水十二星相’?”
紅衣少女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說道:“你是指的那亦正亦邪的十二個魔道兄妹?”
“五十年時間,從默默無聞到這江湖上已沒多少人兇名比他們更甚,他們足以稱得上傳奇。”紫袍男子開口道。
紅衣少女皺眉道:“我聽說這十二人修行境界極高,其中甚至有搬山境的大宗師,以他們的本事,開宗立派本很簡單,可他們卻不走正道,很喜歡干一些膽大包天之事。
照理說,他們身上背著不少桉子,朝廷應該緝拿他們,可是就是因為他們境界太高,十二個人脾性又迥異且古怪,讓人防不勝防,清氣司的幾大宗師都看得直搖頭。”
這時,紅衣少女驚訝道:“哥,你的意思是,那四人是十二星相的豬相?”
紫袍男子搖頭道:“當然不是豬相本人,而是他的徒弟。可十二星相的豬相據說十年前吃死人頭時已是五境本命境巔峰的修為,他教出來的徒弟怎么會是簡單貨色。”
聽到這里,紅衣少女胃里已不太舒服。
人們對十二星相談之色變,不是因為他們殺人不眨眼,而是因為他們經常做出一些嚇人的舉動。
比如豬相自認為豬什么都吃,不用忌口,于是他一時興起,就去到了戰場找了不少尸體割下頭來顱烹成“人頭宴”,把自己喂得肥肥胖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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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說去,豬相都是吃的敵軍的尸體,嚇壞的是敵國軍隊,照理說這還是一件好事,可是人們看到他依舊全身發寒。
因為沒人喜歡吃人的豬。
這個時候,紅衣少女看得更仔細了些。
“四個真元境巔峰?”
“錯,是三個神念境,他們刻意壓制了氣息。”紫袍男子糾正道。
“那對面三個是得罪了豬相?以豬相徒弟的性格,在殺死對手前,確實要先戲耍對方一陣兒。”紅衣少女思索道。
這個時候,紅衣少女已沒了任何輕松之意。
這小小的茶肆竟藏著這么深的兇險。
她不禁對自家哥哥道:“要不你我聯手,把這四頭豬宰了,也算為名除害了。”
紫袍男子說道:“對面那個少年叫季缺。”
“季缺?那個把寧紅魚肚子弄大的季缺?”紅衣女子倒吸了一口涼氣,驚訝道。
季缺肯定不知道他如今在京城一帶上層里的盛名有多盛。
特別是這個把寧紅魚肚子弄大的稱號,簡直讓人印象深刻,以至于后宮里不少嬪妃都有所耳聞,紛紛聽起了熱鬧。
紅衣少女喃喃說道:“那叫這四只豬來的是寧家人。寧家人竟然和邪道中人有染指。”
紫袍男說道:“寧家人財力通天,那群少爺認識這樣的人物并不奇怪。十二星相兇名雖盛,可做的事只是很有爭議,還真不能說他們罪大惡極。”
這個時候,紅衣少女看著茶肆的季缺三人,說道:“哥,你說季缺有可能逃出來嗎?這次寧家真是下了狠手了。”
紫袍男子笑了起來,饒有興致道:“逃?誰逃還真說不準呢。”
紅衣少女疑惑道:“你看好季缺?”
紫袍男子拍了拍手,說道:“好了,要開始了。”
這個時候,只見眼神焦灼的六個男人都站了起來。
季缺很自然的擋在了陳竹身前。
照理說他霉運在身,是最容易拉仇恨的存在,可是他知道這次是輸給陳竹了。
如果他不攔著點,陳竹這次很有可能被對面四個抱豬人打死。
這時,最為干瘦的那個抱豬人走上前來,說道:“你就是季缺?”
季缺點了點頭。
那人眼神陰冷,說道:“能不能先讓我們打死你背后那男的,我們再繼續?麻煩通融一下。”
說著,四人居然向季缺鞠躬行了禮,看起來格外客氣。
陳竹渾身汗毛豎立,向林香織說道:“我有做過什么嗎,他們這么恨我。”
林香織思索了片刻,回答道:“估計因為你長得丑。”
陳竹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想要辯駁兩句,卻發現林香織說得很對,一時竟無言以對。
這個時候,季缺已然開口道:“不行。”
陳竹再丑再變態,也是跟著他混的,他怎么能讓他被人打死。
“那么你就去死吧。”
為首的瘦子抱豬人客氣說道,手中的乳豬已飛了出去。
同時飛出去的還有另外三只豬。
四只小豬看起來可可愛愛,誰知面容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露出了鋒利的牙齒,向季缺咬來。
一股勁力盤旋而起,季缺身旁的桌子板凳圍著他旋轉起來。
砰砰幾聲炸響,桌子板凳碎裂如泥。
四只乳豬咬力驚人,轉瞬將桌子板凳咬得稀爛,繼續追著季缺咬。
昨日被狗咬過后,季缺早就對各種動物有所防備。
他周身太極拳勁再轉,頓時帶偏了四頭小豬,與之同時,他人也已飄到了茶肆外。
四頭小豬輕靈一躍,再次飛回了抱豬人手里。
“豬撞陣!”
為首的抱豬人一聲令下,四人轉瞬騎在了小豬身上。
這四頭小豬還只是乳豬,可這四人卻是成年人,給人一種小孩開大車的感覺。
而下一刻,四頭乳豬已帶著沖了過來,跟炮彈一般。
我艸!
季缺不是沒被豬撞過,還不止一次。
可這四頭載人的乳豬一看就不是善茬,它們的腳下泥土翻飛如浪,證明了它們可怕的力量。
一頭乳豬率先帶人撞了過來!
季缺雙腳落地生根,右手手肘呼嘯著砸了出去。
砰的一聲悶響,手肘狠狠砸在了這乳豬的右臉上,交擊處的空氣都扭曲起來。
乳豬的攻勢被遏止,可下一瞬,乳豬上的人卻發動了攻擊。
一只爪子呼嘯著砸下,勢力大力沉,像是要一下子掀開季缺的頭蓋骨。
季缺卻像是沒有看見一般,拳頭一個上撩,直襲對方襠部。
這么莽!
不只是騎豬人,就是觀戰的紅衣少女和紫袍男子都沒想到季缺連腦袋都不顧,竟直接要斷騎豬人親兄弟的活路,真不知道是真的頭鐵還是莽。
騎豬人不敢大意,爪子一個下沉和季缺拳頭撞在了一起。
季缺這一拳又快又狠,一聲劇烈的撞擊聲后,騎豬人就連人帶豬飛了出去。
可他根本來不及喘一口氣,因為另外三頭豬已帶著人撞了過來。
砰!砰!砰!
三頭豬帶著人撞了過來,雖然先后不一,中間間隔卻極小。
季缺落地生根的雙腳往后滑去,在地上拖出了兩條長長的溝壑,泥土翻滾。
陳竹見狀,激動道:“幫忙?”
林香織搖頭,說道:“他說了,要幫忙會開口。”
在季缺被豬撞得后滑的時候,四個騎豬人已再次擺好了陣仗,沖鋒起來!
這是眾人第一次看見有人騎豬沖鋒,可帶來的壓迫感卻不亞于策馬奔騰的千軍萬馬。
只見豬蹄晃動成了虛影,每踏下一步,地面就有泥浪翻滾,而他們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眼看四個騎豬人就要撞到了他,結果他身體忽然一斜,往下沉去。
原來就在剛剛一瞬間,季缺踩踏了地面,往下落去。
于是前面兩頭豬一下子撞在了空處,另外兩頭豬想要調整方位,不得不減慢一下速度。
可就在它們減速的時候,一雙腳呼嘯著飛了出去。
那是標準的滑鏟,不受任何空間限制的滑鏟。
在落入土里的時候,季缺雙手一用力,身體頓時如炮彈般彈出,以一式滑鏟正中兩頭乳豬豬肚子。
這兩對騎豬人一下子連人帶豬側飛了出去,身體如皮球般在地上翻滾,其中一人一豬砰砰兩聲撞斷了茶肆的兩根木柱子。
于是本就簡陋的茶肆一斜,徹底塌了......
陳竹和林香織一人提著小二,一人提著老板飛到了外面,避免兩人受傷。
“御豬術!”
為首的抱豬人一聲大喝,胯下的乳豬唰的一聲飛天而起。
其余兩個兄弟聽到命令,眼神一凜,乳豬全部飛了出去。
三頭乳豬頓時如飛劍般向季缺撞去,那是三個神念境的豬相弟子在御物。
這三頭乳豬明明看起來很沉重,卻因為和神念境的御物相結合的原因,給人一種又迅捷又生勐的感覺。
而最后那個無法御物的豬相弟子則騎著豬沖了過去,如戰場上的一名大將,氣勢十足。
砰砰砰!
一連串密集的撞擊聲響起,季缺轉瞬就和飛豬交手了不下十次。
他周身太極拳勁旋轉,將自己守得如封似閉。
紅衣少女手掌已然變成了拳頭。
因為他知道,如果在那里的是自己,恐怕已經敗了。
豬相四個弟子的御豬之術竟恐怖如斯!
這一瞬間,當騎豬弟子沖撞過來的瞬間,三頭飛豬幾乎同一時間發動了攻勢。
四次撞擊,卻像是只有一個聲音。
季缺一個人被四頭豬同時撞了。
而這個時候,四個抱豬人的弟子全部如氣球般鼓脹起來。
下一刻,隨著他們吐氣,那四頭乳豬見風就長,如灌滿了氣體不斷膨脹。
于是短短一段時間,季缺像是要被這豬完全裹住了。
季缺橫在中間,感受著那巨大的壓迫力。
他抬頭,發現連上方都只剩下了一尺不到的空間了。
于是他心神一動,說道:“小姬,殺!”
一道劍鳴聲響起,既像是龍吟,又像是被放風的小姑娘歡樂的叫聲。
千機劍化作了一條流光,順著上方的空隙沖天而起。
在飛出豬皮包圍的剎那,它已然一個下沉,像那名之前騎豬的豬相弟子襲去。
那豬相弟子一擺手,想要用鐵掌擋住,結果下一刻,千機劍神奇的如繞指柔般順著他手臂一繞。
他童孔剛開始收縮,千機劍已熘過了他的喉嚨。
豬相弟子勐的捂住脖子,雙眼布滿了恐懼。
下一刻,千機劍竄向了那為首的豬相弟子。
這豬相弟子反應極快,率先擊出,結果千機劍忽然一慢,就像有一只無形的手扯住了它一般。
它這一慢,于是在豬相弟子那里就變成了突兀。
下一刻,它再次如面條一般一陣盤旋,豬相弟子發出一聲慘叫,整條手臂出現了一連串深可見骨的傷口。
四個弟子倒了兩個,只聽見砰的一聲炸響,如封似閉的豬陣被破開,露出了季缺挺拔的身形。
坡道上,紫袍人開始邁步,說道:“走吧,勝負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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