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竹和王花順著季缺留下的雪痕,趕到那處小院時,就看見了三個斷腿斷手的家伙躺在那里要死不活。
季缺的身旁,則堆著幾錠銀子。
氣氛很是壓抑,看得出來季缺很生氣。
因為他有生氣的理由。
上次那個三張臉的指頭神使,攏共掏出了六兩三錢銀子,他到現在都記得數目。
好家伙,如今這三個人攏共才五兩二錢銀子,還不如當初那指頭呢。
窮成這樣是你們風蓮教當首領的傳統嗎?
是的,當季缺把黑袍人拖回來的時候,已然確定了這就是風蓮教的另一根指頭。
不僅因為陳竹和自己做過的夢里,和風蓮、指頭,以及那面容慈悲如菩薩的神女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而眼前這黑袍人,當他的衣袍被扒開來,可以清楚看到他的整個身體和常人不同。
他看起來就像是一根大號的人指頭,下方有一條細長的裂縫,再長了一雙人手和一顆腦袋,看起來特別畸形。
恐怕這也是他一直身穿寬大黑袍的原因。
陳竹數了一下,對方這一雙手加起來才六根指頭,身上肌膚波紋痕跡明顯,一圈圈的,看起來宛若人的指紋。
這時,發現季缺、陳竹他們正瘆瘆看著他的身體后,黑袍指頭忍不住護住了胸口兩點。
說實話,他那地方差不多已退化了,可是架不住被人這么看。
特別是陳竹頂著一頭凌亂的地中海發式,眼睛發亮。
只見他徑直走上前來,扯開了對方蒙著上身的雙臂,直盯盯的看著,說道:“躲什么躲?你整我的時候怎么不躲?虧我那么信任你!”
他剛就認出來了,這丫就是之前賣給他生發偏方的人之一。
黑袍指頭被他強行扳開了雙手,露出了長滿紋理的胸膛,再次被兩男一女盯著,一時屈辱感倍增,只能強行扭過頭去,屈辱道:“成王敗寇,有種殺了我,風蓮遲早會將你們這些惡徒掩......嗯!”
他話還沒說完,就發出了一陣悶哼聲,緣于陳竹忽然捏住了他胸口那兩處,拉扯起來。
黑袍指頭疏于肉體修行,連中季缺兩發滑鏟很難動彈,所以如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陳竹蹂躪、羞辱。
更加恐怖的是,陳竹彷佛變態一般,一點沒有停下的意思不說,反而越發來勁,于是黑袍指頭的神情就越發痛苦。
他初始還想硬氣,盡量壓著身子,可是隨著陳竹的雙手一陣變幻,他一下子就繃不住了,忍不住發出了陣陣痛苦的叫聲。
看到對方那屈辱受苦的樣子,陳竹心情大爽,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當初你想著弄我,就要知道這后果。”
說著,他手上不禁加大了力度。
到了后面,黑袍指頭臉上的表情再次發生了變化,變得麻木。
他看著還在瘋狂拉扯的陳竹,忍不住吐槽道:“都沒知覺了,還扯?”
陳竹猙獰笑道:“沒知覺?”
說著,他手在懷中一摸,摸了一把看起來挺粗的釘子出來。
黑袍指頭見狀,惶恐道:“你要干嘛?”
陳竹說道:“什么叫干嘛?好戲才剛剛開始!”
卡察一聲,幾根釘子扎入了黑袍指頭已然沒知覺的地方,結果對方眼睛一鼓,一下子又恢復了知覺,眼淚花都掉了下來。
這些黑釘子正是上一個指頭的下屬,那個紫袍女留下的,沒想到如今用在了這一個指頭身上。
對于邪魔外道,季缺這幾人一向不怎么講江湖道義。
特別是這種窮逼邪魔外道,季缺最是看不順眼,于是忽然看向了院子某處,說道:“那里好像有什么?”
王花激動道:“師兄,那里有好幾坨新鮮的馬糞!”
陳竹不禁瘋了般大笑道:“哈哈哈......你夢里喂我吃手指,我怎么能怠慢了你。”
“屎來!”
聽到這里,本來正在遭受折磨的黑袍指頭眼珠都要掉下來。
這些人是名門正道?
于是沒有任何猶豫,黑袍指頭睡了過去。
陳竹剛開心的把一坨馬糞拿來,結果發現對方不動彈了,不由得說道:“裝暈?”
沒有任何猶豫,他還是把那馬糞塞進了對方嘴里,可是黑袍指頭依舊一動不動,看起來是真暈了。
季缺走了過來,說道:“他是入夢了。”
陳竹詫異道:“那怎么辦?”
季缺按住黑袍指頭的肩膀,說道:“我把他帶出來。”
之后,他眼神一閉,就站在那里睡著了。
夢境中,黑袍指頭過上了酒池肉林的生活。
只要活在夢里,即便現實被喂了屎也沒事。
自從神女賜給了他這種神力后,黑袍指頭曾一度沉浸在自己夢境里不可自拔。
他曾經做過最長時間的夢,就是在夢境里捏了上百個他的青梅竹馬,讓對方變著各種花樣當他的妻子,從一對一到一對多,無奇不用。
是的,曾經的黑袍指頭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
他曾是一戶人家的少爺,和一位姑娘可謂青梅竹馬,互相傾心。
兩人后來也順利成親了,結成了夫妻。
可是某一天,他的新婚妻子和家里的馬夫一起消失了,還帶走了家里不少資產。
他拼了命的去找對方,可對方就是消失了。
他初始幻想過不少次妻子的苦衷,認為馬夫其實不是馬夫,而是一名馬匪,偷偷潛伏在家里,妻子是被脅迫帶走的。
可是后來查得越多,才知道,自家妻子是自愿的。
他永遠忘不掉那段黑暗的歲月,偶然間聽到一點風言風語都想殺人。
因為在他心中,他妻子永遠是最純潔的,可是現實卻是另一番模樣。
對于黑袍指頭來說,那已是很久遠的記憶了,卻也是他揮之不去的噩夢和心病。
這也是他傳教以來,特別喜歡玩弄別人妻子的原因。
所以如今在這金碧輝煌的宮殿里,在這絲竹管樂的酒池肉林里,上上下下服侍他的人全是他跑掉的妻子。
她們對他一心一意,圍繞著他、關心著他,愿意永遠和他在一起。
其實黑袍指頭已很久不做類似的夢了,因為這要消耗他的壽元,而風蓮神女在注視著他。
他需要將風蓮教的教義傳播到更遠更廣泛的地方去。
風蓮過處,萬物復生。
風蓮教真的能帶給人新生。
神女曾與他說過,他如果傳道有成,是有機會去到一個“源鄉”的地方的。
那里沒有任何苦難,是真正的人間凈土,同樣也是神女的故土。
神女降臨人間,不過是為了拯救天下蒼生疾苦。
他也一直這般活著。
最開始身體變得奇怪的時候,他是有點害怕的,可是后來,他發現一切都值得。
他喜歡這種傳教時的感覺。
那種拯救了世人,如神靈一般的感覺。
可是這一刻,在他被那個英俊的年輕男子打敗后,黑袍指頭愿活在這樣的美夢里,直至死去。
這時,他的這些長得一模一樣的妻子,已向他靠了過來。
她們穿著各式衣衫,做著各式打扮,有的端著水果,有的端著美酒,紛紛向他走來。
她們看他的眼神都是一樣的。
迷戀,彷佛離開了他就活不下去。
這個時候,端著果盤的妻子站在他身旁,替他剝了個葡萄,他剛張開嘴巴,結果那葡萄就被妻子吃了。
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這個妻子的格局不對。
他忍不住想改變對方的意識,他要對方用腳剝葡萄給自己吃!
可下一刻,妻子竟然把手伸入了嘴巴中。
很快的,黑袍指頭惶恐的發現,所有妻子全部把手伸入了嘴中。
卡察卡察......
那是妻子們咬破手部肌膚的聲音。
幾乎同一時間,這酒池肉林的宮殿電光大盛,彷佛有無數雷霆落下,飛沙走石。
吼吼吼!
緊接著,就是可怕的嘶吼聲如狂浪般傳來。
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個巨大無比的女巨人。
這些女巨人身上冒著白煙,如參天大樹一般,頂破了宮殿。
初始它們還是他妻子的臉,可是很快的,它們頭發脫落,就變成了陳竹的臉。
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他剛想改變這可怕且荒唐的夢境,結果旁邊的女巨人已一把將他捏在手里。
緊接著,他就看到了所有的“妻子”,長著陳竹的臉,同時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聲。
“塔塔開!一只摸塔塔開!”
下一刻,他就被女巨人扔進了嘴里,咀嚼起來。
在這被咬得支離破碎的時候,他耳畔依舊回想著那句“塔塔開!一只摸塔塔開。”,弄不懂是哪里的方言。
只覺得很恐怖,非常恐怖。
緊接著他就醒了,發現了一件更為恐怖的事情。
那之前被他玩弄于鼓掌的陳竹,正在喂他吃屎。
而他想要重新入夢,躲避這一切,一眼就看見了那個英俊的年輕男子正一臉滿意的看著他被喂屎。
他的心沉入了海底。
這是自從得到神女神賜后他第一次感到這么無力。
竟然有人比他更懂得做夢!
他竟然敗得徹底。
“說,風蓮教里還有誰?你是怎么查到我們的。”陳竹一邊塞著,一邊問道。
“嗚唔唔唔......”黑袍指頭激動道。
陳竹翻譯道:“他說風蓮過處,萬物復生,神女會除盡我們這種污穢之物。”
季缺和王花震驚了,忍不住說道:“這樣你都能聽懂?”
這時,黑袍又嗚嗚嗚嗚起來。
陳竹再次翻譯道:“他說他死了,降魔樓將會被神女塌成一片廢墟。”
季缺蹲了下來,說道:“神女?我們喂你吃屎,她都管不了你,她有個屁用?”
“嗚嗚嗚嗚嗚!”
“他說神女很快就會降臨了,今日之賜,必將千倍奉還。”
季缺揉了揉額頭,說道:“你當我們是嚇大的,叫她來,我們不介意也喂她吃屎。”
聽到這里,那黑袍指頭一下子青筋浮現,整個身體都蠕動起來。
陳竹見狀,趕緊一把將他嘴巴捂緊,強行按住了他。
可這個時候,指頭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空洞起來,或者說迷離起來。
“神女,神女會接引我回源鄉的。侮辱神女者,死。”
他嘴巴被塞得滿滿當當,還被陳竹捂住,卻有聲音發出來。
之后,他就平靜喜樂的看著季缺三人,像是在看著三個死人。
是的,他們竟然能感覺到他在笑。
那種慈悲的笑。
這個時候,三人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像是在被另一個靈魂注視著。
這個眼神,讓人本能的會生出畏懼的感覺。
就像是老鼠見到了蛇?
下一刻,指頭的身體涌動得更為劇烈。
季缺一把抓過陳竹和王花,飛身往后一躍,太極拳勁徑直咆孝起來。
砰的一聲,指頭炸裂開來,血水連著碎肉飛射開來,如驟雨一般。
黃色的院墻變成了紅色,院落的積雪也被染得一片通紅。
那兩個禿子被炸飛了一丈遠,不知死活。
三人看著這一幕,不禁有些心有余季。
陳竹不由得說道:“季哥,你有沒有覺得,這根指頭和那根指頭,都很容易生氣。”
是的,那根指頭被他們活活氣死了,而這個則是直接氣炸了,死得更徹底。
季缺點了點頭,回應道:“特別是提到神女,他們就特別生氣。”
王花驚魂未定道:“剛才好險啊。要不是季公子反應得快,我們的衣服都該被弄臟了吧?”
陳竹說道:“豈止是弄臟,這么可怕的爆炸,連魚都能炸死,那衣服都得炸破了。”
王花深以為然。
三人又議論紛紛了一陣兒,最后季缺在一片血跡中找到了那幾錠銀子,感嘆道:“還好銀子沒被炸飛。”
這時,其中一個禿子忽然扭動了一下身體,眼神麻木的看向了暗沉的天空,一臉呆滯的表情。
他們說了這么久,這些是重點嗎?
重點難道不是老大死前那句神女會降臨嗎?
這三人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存在啊。
事實上,三人雖然沒有說,卻都關注到這個點的,黑袍指頭最后的笑容和眼神,著實挺瘆人的。
特別是季缺,看著這一院子的污穢,忍不住在心底感嘆道:“我還是太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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