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娛之我只是個演員第一百七十二章 特征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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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特征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1日  作者:我就是紅  分類: 都市 | 娛樂明星 | 我就是紅 | 文娛之我只是個演員 


我就是紅:

時值盛夏,京城的天氣熱的人喘不過氣來,可是棚內整個攝制組卻靜悄悄的,似乎絲毫未受悶熱天氣的影響,哪怕必要的交流,也都刻意壓低了聲音。

一手握著展開的劇本,一手拿著扇子扇風的程昱聽瘦長臉的執行導演王勇泉講完了戲,手中的扇子遽然止住,他低頭瞧了瞧自己胖碩的身材,又瞧了瞧只有60公分寬的桌面,臉上露出了點為難之色。

王勇泉也清楚要求對于程昱而言有些“過分”,望著他的神情中混雜著三分鼓勵、三分期待以及四分的懇求,以低沉的聲調道:“程老師,希望您能克服克服。”

《北平無戰事》全劇截取的是時間跨度為1948年7月至1948年12月,其中主要情節發生在1948年的7、8兩月的北平,和人藝的《窩頭會館》時代背景大致重合。

因國民黨上層貪腐導致北平缺糧釀成學潮為全劇的開端,以反腐、查賬為線索,盡管全劇圍繞反貪腐、查賬進行,但實質上和中國存在的大多數矛盾一樣,矛盾的組成部分,表面上是因為某件事導致的沖突,但本質是人和人之間或者群體和群體之間的較量。

《北平》同樣如此,其既展現了特殊時代背景下國、共之間的斗爭,也展現國民黨內部各個派系之間不同的利益訴求引發的你死我活的較量。

程昱所出演的馬漢山作為北平民政局局長、原保密局北平站站長,相較于斗爭的主角建豐、孔宋、二陳只是一個小人物,但因其是北平民調會實際負責人,也就理所當然地成為了整個貪腐事件的核心人物,在國民黨頂層的諸多大佬未親自下場之前,在多方勢力的斗爭當中,馬漢山無可爭議地成為矛盾的集中點。

要拍的一場戲是因缺糧導致學生再次圍困華北剿總,為躲避南京方面派來的五人調查小組,馬漢藏在民調會倉庫向孔家大少開辦的揚子公司催糧的情節。

劇本原文的描述為:馬漢山這時已經站到桌子上去了,兩手握著話筒,唯恐那個話筒掉了,身子時而左轉,時而右轉,哪里像打電話,簡直就像在一口熱鍋上轉動。

對年輕演員而言,這段形體表演幾乎沒有太大的難度,但程昱那胖碩的身材,很難不讓人懷疑他能否站在60公分寬的桌面上完成一系列表演。

以程昱在業內的名氣、地位,換作尋常的小劇組,導演肯定早就把戲改了。

但孔生并沒有第一時間向劉合平提出異議,兩人合作之初劉合平就提出過唯一的條件,不得改動劇本。

他并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和劉合平發生沖突。

其次,對于這段戲他早就寫好了腳本,程昱站在桌面上,彎著腰,雙手握著話筒,如同握著一根救命稻草。

程昱和王勇泉僵持了幾秒鐘,沒再說什么,伸手按了按桌面,輕吸了一口氣,道:“麻煩搭把手,扶著我上去。”

不用程昱言語,王勇泉已經攙著他的胳膊。

程昱踩著凳子,一只腳剛踩到桌面上,身體的重量還沒完全給上,桌子立刻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咔嚓”的聲。

程昱收了腳,不可思議地道:“王導,這根本禁不住踩啊,再換一張桌子吧。”

不遠處的道具組的某個中年人聞言臉色頓時變了,“換一張桌子”很簡單,可是忙活半天不說,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保證正常拍攝。

為力求真實,劇組使用的道具都有固定的風格特征,很多道具都是專門定制,合作的家具廠只要加錢半天就能做出來,可是他們做舊半天的功夫未必打的住。

孔生王永泉招了招手,問明白了怎么回事后,臉色如常地把兼任擔任統籌的羅金福喊了過來,低聲問道:“羅老師,能不能調整下拍攝順序?”

“可以先拍張曦林老師的。”羅金福的普通話仍然不太標準,但已足夠讓孔生聽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但是他只有一句臺詞。”

張曦林在戲中演調度科長王一行。

羅金福瞧著孔生漸漸趨于嚴肅的面孔,圓臉上幾乎沒有太多表情,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董永老師晚上才能過來。”

這個場景下的其他戲需要董永參演,而董永不在,意味著老板進組的第一天,攝制組也許要浪費大半天甚至也許今天只能拍一場戲。

孔生心頭再次升起一股極為難受的感覺,有容傳媒的這個劇組實十分“敬業”,就像眼下的羅金福,每個場景下有哪些戲,他都能如數家珍,拍攝工作也都能安排的井井有條,讓人挑不出任何紕漏,但唯有一點,他只做份內的事情,和自己無關的事絕不多過問一句。

不僅羅金福,有容傳媒的過來的人全都如此,每個人都能把自己的工作干的相當漂亮,但也僅此而已。

為了能夠順利拍攝,他將劇組的一些關鍵人員換成了自己的人,比如幾個小組的組長。

三合板做的道具桌桌面承受不了程昱的體重,往小了說,是道具組的工作疏忽。

可是偌大的劇組,每天幾十萬的經費,按照行業慣例,大家都會拿各自本應該拿的抽成。

他掃了眼手表,已經六點四十,徐老師馬上就要到了。

徐容是主演,但除主演的身份之外,他還是投資人,進組的第一天就看到全組歇著等道具或者轉場,大概率會懷疑他這個導演的能力。

他轉過頭,望向大高個、瘦長臉的道具組組長劉超,問道:“劉超,你這邊最快要多長時間把桌子搞過來?”

劉超鴨舌帽下黝黑的臉上遲疑一瞬后,道:“4個鐘頭。”

孔生沒言語,就那么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預算壓的那么緊,我總不能自己貼錢.”劉超瞧著孔生大有將自己生吞活剝的架勢,聲音逐漸放低,“我這就去安排。”

孔生盯著這個豬隊友,心頭莫名地冒出一縷邪火。

但最終他壓住了這股火氣,發火解決不了問題,而且只會把外面包裹的那層紙給燒穿。

孔生緩緩轉過頭腦袋,看向安然坐在椅子上的劉合平,摸出口袋中的煙走了過去。

到了劉合平跟前,他打鼻梁兩側擠出兩道紋溜,道:“老劉,你看,程老師實在不方便,要不咱們不讓他上桌子了?”

先前發生的一切,劉合平都看在眼中,自然也明白孔生的意思,他希望他改劇本,好使得劇組今天能夠順利拍攝。

可是為什么采購道具的時候不提前考慮程昱的體重呢?

是沒有考慮周全,還是其他原因?

他的視線緩緩劃過道具組長劉超。

而此時的劉超并沒有做錯事情的忐忑,反而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樣。

是啊,劇組的每一項經費都壓縮的沒有騰挪的空間,對于習慣了抽成規則的劉超而言,這是不合理的。

他腦海中乍然劃過一道閃電,一個最近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頓時開解,得益于網絡上《大明王朝1566》的逆天評價,近來他正準備續寫《大明王朝1587》,講述的內容為后嘉靖時代,站在山腳的海瑞和立于山巔的張居正之間的故事。

在查閱資料的過程中,他逐漸感覺到張居正這個歷史人物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陌生,他總是嚴以律人,寬以律己,他要求萬歷皇帝力行節儉,但自己在收受賄賂方面卻毫不手軟,他要求下屬遵守“禮”這一封建社會的基本規則,自身卻是規則的最大破壞者,而這種現象并非個例,甚至有明一代九成九的官員皆是如此。

最為典型的是洪武十九年,當年發榜派官364人,一年后因貪腐殺6人,另有因貪腐被判死罪、徒流罪尚未執行者358人。

全軍覆沒。

每個人都知道朱元璋嫉貪如仇,逮一個殺一個,一科進士竟然仍一往無前、前赴后繼貪腐。

就像劉超明知道整個劇組全是徐容的眼線,卻仍然上下其手。

也許他只是覺得自己不過拿了自己應得的那部分。

他不明白,一幫人踹被窩踹的露了屁股,憑什么最后竟然是他這個制片人、編劇讓步?

看他劉合平好欺負?

“徐老師到啦。”

某個場務冷不丁地喊了一聲,劇組的各組工作人員在停頓了一瞬后又各自忙起了各自的工作。

監視器后聞言起身的劉合平以及攝影指導孫莫龍見狀,同時頓住了腳步,一時間竟感到了些許的尷尬。

相比于其他人,他們似乎過于諂媚了些?

劉合平夾著煙的手朝著影棚門口的方向指了指,道:“孔導,孫老師,徐老師剛來,咱們去迎一迎。”

“好。”

因為三人保持著平穩的步速,甚至于有點不緊不慢,走到一半時,徐容已經領著小張同學三人進了影棚的大門。

令劉合平意外的是,有人比他們更快。

徐容剛邁入影棚,張曦林已經迎到了跟前,極為熱情地握住了徐容的手,道:“徐老師,可算把您給盼來啦,怎么樣,路上還順利吧?”

徐容瞧著這位崛起于《黎明之前》的同行,笑著道:“曦林哥,你可是又胖啦。”

“哈哈哈。”

徐容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扭過頭,只見不遠處程昱正背著手,瞇縫著眼盯著自己,但是卻并沒有來打招呼的意思。

他笑著點了點頭。

只是令他猝不及防的是,在他點頭的一瞬間,程昱卻移開了視線。

他十分了解程昱,因為他和程昱有一個共同的好友。

這個圈子里有一些同行行事風格十分不合群,比如李雪建,哪怕一些年輕的晚輩跟他打招呼,他竟然也會客客氣氣的起身回禮,而程昱又是另外一種不合群,他在演藝圈朋友很少,只和他覺得對脾氣的人玩,比如李又斌。

程昱同樣了解徐容,但他的了解來源于李又斌的評價。

等徐容云淡風輕的收回了視線,如同沒事人一般繼續和眾人寒暄,程昱再次將視線移到徐容身上,望著他臉上不輕不重的笑容,確認了心中的猜測。

李又斌認識的徐容,不是真正的徐容,或者說只是徐容的一面,而此刻的徐容和李又斌認識的那個徐容綜合起來,才是真正的他。

一個既真誠而又虛偽的技術型官僚。

徐容坐在監視器后,發覺那道視線如影隨形,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

他知道程昱在觀察自己,可是對方的觀察實在太過于明目張膽,以至于讓他有點不適,就像有人拿一根頭發在他身上撓啊撓啊撓。

直到他讓王亞芹拿過來鴨舌帽戴到頭上這種不適感才減輕了不少。

隨著正式開拍,徐容望著鏡頭中的張曦林,心中并沒有太多評價,在戲中,王一行的角色是北平民食調配委員會調配科長,這一身份決定了他必須是一個聰明人,而所有的不聰明的行為,也不過是他的偽裝,這類角色對于演了幾十年此類的角色的張曦林并沒有什么難度。

隨著孔生“卡”的聲音落下,徐容敏銳地察覺到,劇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無數雙眼睛下意識地往孔生身上瞟。

沉默的包括已經連續看了三遍回放的孔生。

徐容視線同樣移到了孔大頭臉上,頓了一瞬,笑著道:“看樣子我來的不是時候?”

“啊,徐老師說的是哪的話?”孔生干巴巴地笑了一句。

徐容笑瞇瞇地和拿著耳機的孔生對視了幾秒鐘,忽地打了個哈欠,道:“有點困了,我去車上補個回籠覺。”

望著徐容離開的背影,已經悄悄繞到徐容身后的程昱愣愣地瞧著這一幕。

事情的原委,徐容如果真心想要探究,其實并不難,可是他似乎準備裝糊涂,但既然打算裝糊涂,為什么又說“看樣子我來的不是時候?”這種讓孔生窘迫的話呢。

“都愣著干什么,準備第十一場。”

聽到孔生的吆喝,望著他神情的中的嚴肅,程昱隱約間似乎明白了。

屠刀最大的威力,是懸而未落。

徐容把刀舉了起來,但并沒有落下,而就那么舉著。

劉合平望著徐容離開的背影,突然感嘆道:“花一秒鐘就看透事物本質的人,和花一輩子都看不清事物本質的人,果然注定是截然不同的命運啊。”

程昱聞言,不由發出了一聲苦笑,他突然有種預感,哪怕觀察的再多,自己也未必演的出一個立體的馬漢山。

因為他不具備馬漢山和徐容身上那些注定讓他和其他人命運不同的特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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