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短視頻的爆火，讓不少人看到了機會。
相比起微博，它的推薦機制在當下更公平，而且能讓人更清楚當下什么樣的話題更火熱。
沒有太多的宣傳因素。
有人根據排行榜琢磨出了流量密碼。
排在首位的當然是路揚和顧清寒，其次到《歌手》，最后是不知道怎么火起來的話題——為什么以前的好歌那么多，現在的好歌卻少了？
以往這種話題擱微博里是要被充值刪除的。
但現在，抖音放出來了。
網友們議論紛紛，有業內人士下場，在抖音上發布視頻。
視頻里，他蒙著臉透露：“現在網上的很多人都說幾十年前的金典好歌多，其實有很多原因。
第一，十多年前，軟音源的還原度太低，歌曲的制作依賴樂手和歌手的現場錄制，每一次的錄制成本都極其昂貴，且當時的軟硬件還未誕生出剪輯分段，所以，我們那時候聽到的歌，都是他們一次過的。
那樣的歌曲看起來很簡單，可背地里卻是歌手與團隊排練了很久的結果，那是最完美的呈現，在音樂方面，以前的確比現在好。
我看到有些網友說，現在的歌不行啊。
這話是不對的。
我們現在聽的歌，也有一些比較好的作品，但聽完之后又覺得似曾相識，沒有任何的新意，其中原因歸根結底不過于因為互聯網，現在的音樂太工業化，不，簡直是流水線。
其實歐美那邊的音樂工業化做得很好，國內也算不錯，可市場決定需求。
資方要求高效量產詞曲編混，他們的目的是利潤最大化，很多公司會在網絡上收購各種demo，甚至會給出標準答桉——固定旋律走向，要有對標歌曲，只收大熱類別的歌曲，極端些的家伙還會讓那些作曲人們拿著標桿歌曲直接套，最后改改旋律就說自己沒有抄襲。
很好笑的是，這樣的曲子，價格往往很高。
有人追求利潤，所以導致了現在的情況，但當下情況隱隱約約的有些不同。
《歌手》出來了。
你可以在上面聽到旋律和以前沒多少重復的歌，歌手的實力也強勁，每個人的唱法各有風格，聽不出任何重復的感覺。
可能在很多人眼里，《歌手》只是一款質量很好的綜藝節目，發掘了很多實力歌手，但在我們業內，又或者說獨立音樂人看來，《歌手》讓這個行業煥發了新春，它在某種程度上刺激了市場，讓更多用音樂討生活的人混上了一口飯。
而不是被資本的宣傳霸占。
在這里感謝路揚。”
呵，發布這視頻的有些心機。
重點在于蹭最后那“為什么現在好歌那么少”的熱度，可話題里提到了《歌手》節目，還提到了路揚。
掌握流量密碼了屬于是。
濃度太高，以至于視頻在短時間內獲得了巨大曝光。
于是網友開始了“找一找”。
扒那些所謂的爆火歌曲，看看那些藝人和偶像們的歌曲，是不是和以前的歌曲在旋律上雷同，雖然談不上抄襲，但兩首歌沒什么區別。
“報！前段時間某男團的歌曲和周秋月成名曲《秋》，旋律雷同，抄下來都沒怎么改啊！”
“報！奧特之父的中國風歌曲也被抄了好幾輪，都快把我奧特之父給薅禿了。”
“報！偶像林博的銷量第一歌曲《你去哪》，抄襲周秋月歌曲《風》，的確是改了點旋律，不過仔細聽還能聽出來的！”
無數網友帶著放大鏡扒歌曲，撕開了無數偶像和藝人的虛假面具。
曾經的虛假熱度只是冰山一角，娛樂公司在這方面做的事兒多了去了，一時間根本扯不清楚。
原來大家不想討論，一是因為話題度不高，而是那會的最大社交平臺還是某博，充值就能壓熱度，再加上一堆為了哥哥能把雙親治病錢都砸進去的腦殘粉，誰都不想惹得一身騷。
但現在不太一樣，抖音沒這個限制。
整個娛樂圈亂成一鍋粥。
“你安排的人？”顧清寒指著視頻上的蒙面男人說。
“我可沒那么腹黑。”
路揚聳聳肩，表示著自己的清白，“如果是我，我會偷偷摸摸地建立一個音樂賬號，就是每天分享音樂到抖音上面，讓粉絲享受并關注的那種，等到時機成熟，再慢慢將那些人的歌和他們抄的歌放到一塊，我也不說明，讓網友慢慢去想，總有人能發現這暗示。”
“那現在不用暗示了。”顧清寒問，“你打算怎么辦？”
“你應該說這個該怎么辦。”路揚把手機放到顧清寒面前。
是微信的好友界面，因為綜藝節目爆火，很多藝人都想上節目的緣故，最近過來添加路揚好友的人不少，好友添加列表的最上面，那添加好友時的備注信息太過矚目。
——路揚老師你好，我是深潮娛樂的總經理姜琦，想購買你一首歌的版權。
“行動了行動了。”顧清寒搬著一張小板凳坐在路揚的身邊，她眼里面閃著光，擺明著要看好戲。
當下，娛樂圈最熱鬧的事兒莫過于藝人們涉嫌抄襲。
網友們都開始自己深扒了，這樣的事情影響名譽，而那些藝人和偶像們本就是吃名聲這碗飯的，丁點黑點都能讓自己的事業受影響，你看那穿背帶褲打籃球的雞哥就是最好證明。
為了自身不受影響，該怎么辦？
只能澄清唄。
有人會死鴨子嘴硬，總覺得抄襲太難判定，咬定自己的行為用法律來看并不構成抄襲，有人會晚幾天發通知，等到所有準備全部齊全，然后再發澄清聲明。
所謂的準備，不過是把曾經做錯的，彌補，又或者用錢堵住“原告”的嘴。
現在的姜琦就是后者。
“加好友啊，愣著干嘛？”顧清寒眨巴著眼睛，她只想看路揚搞事情。
“不是。”路揚愣了一下，“深潮娛樂抄我哪首歌了？”
“......”顧清寒嘆了口氣，沒好氣地說，“之前你不是和我合唱《青花瓷》嘛，雖然就一個截選，編曲方面也沒有完成，但旋律是抄了，雖然他們進行重新編曲和填詞了，但總有人能聽出來。”
“噢噢噢。”路揚還是沒有同意好友申請，他退出微信界面，問：“抄襲歌曲的演唱者是誰？我聽聽他唱的什么樣。”
“江城，歌名應該是《等雨也等你》。”
這啥啊......
路揚抽抽嘴角，知道那些人在抄，可他沒想到那些人會這么抄啊，在他之前發布的那個《青花瓷》片段里，的確有那么一句詞是這樣唱的：“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可......
這都能拿來做歌名的？
他在網上搜索，試著聽了一下。
繃不住了。
照抄的旋律他就不說了，能聽出一些改動的痕跡，嚴格來說絕對算抄襲，可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家伙是怎么能把一首中國風歌曲的旋律魔改成這種樣子的，作詞方面沒有任何意境可言，旋律輕微改動，從片段變成重復，而編曲簡直是大雜燴，把各種國內古典樂器都堆上去了。
就跟開玩笑似的。
知道是在聽歌，不知道的還以為誤入了某個到處都有人練嗓的戲園。
“那些能扒出來的粉絲是真愛粉無疑了。”路揚搖了搖頭，感嘆道：“這他媽一首歌能讓他改成這種鬼樣子，居然真有人能聽得出來！”
“添加好友添加好友！”顧清寒按捺不住看戲的心，她伸出手指在路揚手機上把好友請求給同意了。
「路揚老師您好，我是深潮娛樂的總經理姜琦，最近對你在網上的那首《無名歌》很感興趣，就是不知道老師能否抬愛，我們愿意花大價錢收購。」
顧清寒噼里啪啦打下文字：「多大價錢啊。」
「您看這首歌的所有收益都歸您怎么樣？還有就是歌曲的購買費，我們公司愿意出兩千萬，而且您是可以照常唱這首歌的，我們只是買下版權，而且會把版權開放給你。」
“還真是大價錢。”顧清寒笑笑，“兩千萬只是開始的價格，起碼還能往上多談個幾百萬，而且他們公司的人唱，可所有收益都歸我們，等于說他們就不想賺錢的，純粹的想花錢消災！”
“那江城，商業價值很高？”路揚問。
“那當然，深潮娛樂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多年，跟著那些家伙屁股后面混，混了很久才把一個偶像堆出來，公司大半資源都在一個人的身上，他價值能不高嗎？”顧清寒說，“那家伙前段時間還接了幾個廣告，而且他那首抄《青花瓷》的歌，硬生生被刷到單曲銷售榜前三。”
“我道歉！”路揚舉起手，“我為我剛才說的話道歉，我不該說我的粉絲是真愛粉，這些聽著垃圾還想著為垃圾花錢的粉絲才是真愛粉，粉到都沒腦子了。”
“要我說......”顧清寒眼睛微瞇，“他們那邊如果真買下這首歌的話，估計還要花錢刷榜，可能花費不會太大，但怎么算也算是他們把錢送到我們口袋了。”
“但是嘛......”顧清寒擠眉弄眼，“想拿錢消災？想得美！”
顧清寒又打字：「大家都是聰明人，你們是因為網上的那些事過來的吧，明人不說暗話，你們抄之前就應該做好被人發現的心理準備，當時不打算溝通，現在想亡羊補牢，難咯。」
姜琦：「我不明白你說的意思。」
「想買版權，沒有！」顧清寒打字，「讓我們開放版權，更沒門！」
“我覺得可以晾晾。”路揚突然說。
“你說。”
“懶得追究，那幾個錢沒什么好要的，打官司的時間太久，等他官司打完，身敗名裂的時候，估計早就湖掉了，沒意義。”路揚說，“跟她說，我們不會追究。”
顧清寒照做，她抬頭又問：“然后呢？”
“刪好友。”
姜琦應該是還想談，她回復了個「謝謝，但我們是真想獲得版權使用」的消息，但顧清寒根本不管，直接把聊天記錄截圖，然后刪掉好友。
“再然后呢？”
“把電話給我。”路揚伸出手，“別急，等下需要你出手。”
啥玩意啊......
自家老婆都要藏著，真想給這男人來上那么兩口。
在她的視角中：
路揚打了很多個電話，其中有她親媽，有她老師，有肖東也有李振，總之，網上那些好事網友扒出來的信息中，被抄到歌曲的歌手，只要是他們公司或者他們身邊人，路揚統統聯系上了。
每次的通話都極其簡單——“告！告出一個朗朗晴天，告得那些人悔不當初，告得以后不會再有人想著抄襲和借鑒，告得所有人以后寫歌發歌都要到樂庫上面找找，看看自己的某段旋律是不是和老歌撞了。”
然后，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不對啊。”顧清寒疑惑，“你讓他們都去打官司，你自己不追究？這是干嘛呢？”
路揚羞愧笑笑，沒好意思說他自己就是最大的搬運工。
地球文化宣傳大使！
言歸正傳，路揚心里有桿秤，自己的很多東西都是搬運來的，但他心里有數，不會傻乎乎地跑到外面說自己很有才華，別人說他有才華的時候也只能害羞地點點頭，然后又厚著臉皮繼續文抄。
他也想承認，可重生異世界這種事情說出去，誰知道要不要被人切片。
少一事不如多一事，只能心里虧欠著。
他不會打著原創的幌子去騙別人錢財，之前抄的那些東西，只不過又花費金錢制作成了另一款作品，而且現在作品越來越多，他的宣傳（搬運）能力越來越大。
抄襲曾經出現過的作品影響創作風向，照搬未出現過的作品，是想讓別人知道歌曲、電影、電視劇、綜藝，還能這樣玩。
至少沒什么壞處。
“我就不打官司了。”路揚擺擺手，“等下我跟蕭裕說上那么一聲，等《歌手》有選手淘汰的時候，不管是誰的人，由我頂上，開場唱《青花瓷》。”
“那我呢？”顧清寒還是有些迷湖，“你剛剛還說有我的事兒。”
“噢”路揚把手機放到她面前，打開微博。
是他自己的賬號，認證過歌手和創作人，簽名上還顯示著顧清寒老公，但他已經有段時間沒發布內容了。
“幫我把事情說出去唄，你語言比較犀利。”路揚說，“反正你得加上那么一句，抄就算了，能不能抄得好聽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粉絲催我發《青花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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