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那黑云飄到了何處，可在何處落下了？”
方澤林聞言連忙追問道。
三天前的事，到了如今應當還是很好追的。
“那黑云一路朝著西邊飛去，并未見到其落下。”
夜游神對此事印象頗深，聞言便是立刻答道。
方澤林聞言點了點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便不準備再做停留。
拱手道謝之后，方澤林離開了城皇廟，來到了按照和貞珂約定好的酒樓前。
嗅了嗅這酒樓的酒香后，方澤林搖了搖頭，沒有準備上去。
拿著腰間的酒葫蘆模抿了一口后靜靜的等著貞珂回來。
不消片刻的時間，遠遠地見著前方集市中，貞珂大步走了過來。
想來也是施了障眼法，左右的人對于貞珂沒有半點反應。
否則的話，以貞珂的模樣，多少是會引來些許人的注意。
“前輩，打聽到消息了，三天前入夜的時候，有一朵黑云便是從遠處飄來，遮擋了月亮幾個呼吸，然后朝著西邊飛去了！”
貞珂來到跟前，帶著幾分欣喜道。
她就擔心，這線索來到了跟前后就斷了。
如今線索續上了，自然是心頭高興。
方澤林聞言點了點頭，看來那日晚上確實是頗為異常，所以引得不少人都注意到了此事。
“既然是往西而去的，那我們便一路追下去，想必是能夠追到才是。”
說著，方澤林看了看天色，今天時間卻是有些晚了，“便先在這里住下一日，明日再行動身吧！”
“聽前輩的。”
貞珂聞言立刻應聲答道。
方澤林見狀，領著貞珂便是上了一旁的客棧，只是來到客棧前詢問一番后，方澤林立刻一愣。
“什么，住一晚要八錢銀子？”
方澤林聽著從小二嘴中說出來的話，忍不住嘴角都是一抽。
伸手摸了摸自己袖子里的一兩銀子后，只覺囊中羞澀。
只是，以前也在不少客棧住過上等房，這客棧住一晚何時要這般多錢了？
“客官，此地不比其他地方，來往商客極多，眼下還算是有客房的，若是客官再猶豫的話，怕是待會兒就沒房間了。”
小二聞言倒是見怪不怪。
自從三十年前，北梁和大乾約定好了互通有無之后，此地便是日漸繁華起來。
周圍的客棧越建越多，奈何還是架不住人多，因此這價格也在不斷往上漲。
反正來往的行商口袋錢多，壓根就不在乎這么一點錢。
方澤林嘴角抽搐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邊的貞珂，“你手頭可有銀兩？”
小二聽著方澤林的問話頓時一怔，這位客官....是在和誰說話？
雖說太陽還沒有完全下山，但小二的心頭卻是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涼意，只覺得渾身有些冷颼颼的。
待見著貞珂搖頭后，方澤林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客棧。
他這一兩銀子，可不夠開兩間房間的。
眼下也只能離開了，回頭隨便找個地方休息一晚在行動身吧。
“前輩也是如同呂前輩那般，囊中羞澀嗎？”
貞珂見著方才方澤林的窘迫，不由眼睛一彎，成了月牙。
倒也不是在嘲笑這位前輩，只是覺得如同前輩這般的人，卻因為錢這等事，確是覺得有些好玩。
到底是在山上修行，過的是問心關，凡塵中沒有歷練過的貞珂。
這會兒看起來，多少是帶著幾分純真的感覺。
“是啊，原本口袋中還是有些許銀兩的，奈何那個時候一路歷練的時候，花銷了不少，又見著不少窮苦人家，將自身銀兩散出去了一些，眼下口袋確實是空空如也了。”
方澤林說著，將袖子中的一兩銀子拿出來，拋了拋，有些感慨道。
也難怪呂道人那般了。
凡塵中行走多年，口袋中如何能夠剩的下銀兩？
本身對于修道之人來說，對于錢財就并不是那般的在意。
此前尋仙時，方澤林一路上見到不少孤寡老人，膝下無子，只是躺在了竹席上等死。
甚至有幾回，是見著步履蹣跚的老人買了些許香燭來到了自家父母的墳前上香。
用著最后的一點錢，買了些許貢品放置墓碑前，如同一個孩子一般，和父母說著自己不孝。
未能娶妻生子，延續香火。
到了眼下，上香時也沒能多燒點紙錢之類的話。
而在磕頭拜完之后，那老人就緩緩走了回去，換好了衣服躺著準備等死。
那等場面，叫方澤林看的都是心懷不忍。
只能幫忙買了些許糧食方才心中好受一些。
想來那呂道人也是相差無幾的，但凡是有那么一點錢，也經不住這樣花的。
所以見到的呂道人，便是乞討的模樣。
方澤林將此前尋仙時遇到的一些事，與貞珂一說。
貞珂聽到這些事后，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了不少，而后有些疑惑道。
“前輩，那我們不是還有點石成金之術嗎？有此等之法，想來幫助那些百姓們也是易如反掌的。”
點石成金之術，學會之后不是想要多少錢就有多少錢？
想他們修道之人，還能夠被這等事難住了？
方澤林搖搖頭，“此事斷然是不行的，且不說凡間錢財之數皆有定數，只說我等這般做法算不得是在做好事。”
“點石成金之術，修煉不到家，法術消散之時，金子依舊會變成石頭，即便是那個時候過了百年，但在百年之后這金子落到的那戶人家，豈不是受了無妄之災。”
“原本好端端的金子，自己的家底，就這般莫名其妙的變成了石頭，這如何是好？”
“其二則是，散的金子多了，這邊散一點，那邊散一點，總得都拿一點，否則的話，又有其他窮苦之人，到了那個時候，大家都有了金子，田地還有誰來耕種呢？”
聽著方澤林這番話，貞珂聞言不由一怔。
她方才卻是沒有想到那么多，只是聽著前輩這般一說，心生不忍。
只覺得應當多幫一點那些人家才是，最好是天下的百姓們都能過上富庶的生活。
只是眼下聽著方前輩這般一說，這才發覺自己想的確是有些太想當然了。
難怪，此前的前輩們都未曾有此法給予百姓們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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