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的好,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簡單的烹飪。
而不管是老溥也好,又或是他背后的存在,目標也很簡單直接,就是要趁著這個文明領袖聚會的關口,一波帶走。
這一波之后,配合蟲子文明的大舉反撲,搞不好就能一波推上高地。
不說所有文明高地,但凡是滅掉一兩個文明,憑借蟲子的強大吞噬力量,結果或許就完全不一樣了。
而就在首都星球被女王權柄覆蓋的同時,軌道空間之外,整個九層機甲帶,直接激活了最高警報。
鋼鐵的軍團瞬間推進,一層又一層包裹星球,數量之多,幾乎遮蔽星光;它們有的如巨神般直立,雙臂搭載足以撕裂大陸架的武器;有的形似遠古的掠食者,四肢伏地,背部隆起炮塔陣列;還有的如同扭曲的金屬巨蛇,在虛空中蜿蜒游弋,隨時準備絞殺獵物。
狂潮系列星甲,是米爾塔人最著名的星甲系列,但事實上,但從星甲個體戰力和功能來說,它們卻并不是最強的一批。
事實上,在跟老基友蓋倫人相愛相殺那么多年,米爾塔人的星甲早已有朝著星體武器發展的趨勢。
比如堪比星際堡壘的重火力星甲,又或是模擬太空物種開發出來的衛星物種星甲,甚至還有和虛空居者聯合開發的空間星甲。
這些星甲的火力只要釋放出來,可以輕而易舉的毀滅幾百個恒星系。
然而,不僅是米爾塔人知道這一點,它們的對手,或者說,曾經的文明領袖,自然也知道這一點。
就在這些星甲防線開始跨光年、跨恒星系的級別的反包圍時,上千臺‘斬殺君王號’同時現身,朝著機甲防線的指揮節點殺去,這些戰力堪比蟲子君王的超級星甲可是米爾塔人的底牌,驟然發難,幾乎無人能制。
一時間,一個個操控節點被清除,沒了這些操控節點,星甲防御圈的運轉一下子就出現了破綻。
不過除了這些大型機甲之外,米爾塔人的文明底牌,‘機甲狂潮’又怎么可能不發動。
成百,上千,百萬,億萬——直到整個星空都被它們吞噬;它們不是個體,而是某種超越生命的機械洪流,如同鐵鑄的浪濤,無聲卻狂暴地席卷而來。
天空不再是星空,而是一片蠕動的金屬之海,每一臺機甲都是其中的一滴鐵水,彼此融合,彼此吞噬,卻又在絕對的秩序中形成毀滅的陣列;它們的炮口亮起猩紅的光芒,充能的嗡鳴在真空中形成次聲波的震顫,讓大氣層都開始戰栗。
然而隨著機甲狂潮的演化,在首都星球的周圍,大量的空間通道突兀打開,先是噴吐出大量的空間錨碎片,然后,另一種形式的‘機甲狂潮’噴涌而出。
不是金屬的洪流,而是血肉的泛濫,一片由純粹生命體構成的畸形浪潮。
它們的外殼閃爍著濕漉漉的角質光澤,不是裝甲,而是幾丁質在真空中凝結的尸蠟般的外骨骼;每一具軀體都在變異,節肢增生又溶解,口器扭曲重組,復眼里反射的不是星光,而是某種集體意識的饑餓。它們移動時不像機械那般精確,而是呈現出一種病態的協調——千萬個個體像被同一根神經操控,抽搐著前進。
它們推進的方式令人作嘔,有的膨脹起氣囊狀的器官,噴出高壓生物氣體;有的則從腹部裂開排出口,噴射腐蝕性黏液獲得反沖力;最龐大的那些干脆撕扯下同類殘肢,當作投擲物推動自己。它們經過的空間會留下黏液軌跡,像蝸牛爬過玻璃,只不過這些黏液仍在蠕動,孕育著新的幼蟲。
數量?沒有數量,它們就是一場自我復制的瘟疫,前端的個體在真空中爆裂,飛濺的肉塊立刻開始膨脹,重組為新的殺戮形態。有些融合成巨大的肉瘤戰艦,表面布滿脈動的卵巢管;有些分裂成蜂群般的微型個體,像被風吹散的孢子。
從行星表面仰望,整個大氣層外都糊著一層蠕動的血肉濾網,星光都被咀嚼著咽下。
蟲族版本的機械狂潮!
而對方打開空間的方式也很眼熟。
如果G某人看到的話,保準會臥槽一聲,這不是自家的空間弦科技么!
兩種‘狂潮’撞在一起,宇宙真空都仿佛被撕開了一道傷口。
機甲軍團的第一輪齊射像超新星爆發,億萬道粒子束貫穿黑暗,將前排的蟲族單位蒸發成膨脹的有機霧霾;但霧霾沒有消散——那些被化開的血肉在真空中凝結成新的形態,像癌細胞般附著在機甲裝甲上,開始分泌腐蝕性酶。
有些機甲立刻啟動自潔程序,念動力攪動虛空,將細胞層面、分子層面的病菌全部清理干凈。
蟲群的反擊如同噩夢,它們的前鋒像自殺炸彈般撞向機甲陣列,在接觸瞬間爆裂,濺射出酸液與骨刺的暴雨,那些酸液并非單純的腐蝕劑——它們在真空中會自主變形,形成帶著倒鉤的活體鎖鏈,纏繞機甲的肢體。更恐怖的是一些巨型蟲族單位,它們像剝皮的鯨魚般張開腹腔,直接將整臺機甲吞入體內,金屬在消化腔里溶解的尖嘯甚至能穿透真空傳導。
雙方雖然是兩種體系的存在,但卻在‘狂潮’模式下,卻也顯示出了某些相同的地方。
比如說,不管是星甲也好,還是蟲族也好,都沒有固定的形態,而是處于一種半解體的狀態,隨時隨地,都會和其它的‘同類’拼湊,不管是爆發出生物磁場,還是演化出機械脈沖。
能量武器與生物電漿在黑暗中交織成網,星甲軍團的能量護盾不斷被蟲群的集體意識沖擊,泛起癲癇般的波紋;蟲群的血肉洪流則被機甲的念動力入侵,大片個體突然停止動作,像被凍僵的蒼蠅般漂浮著。
這場戰爭沒有戰術,只有兩種截然相反的毀滅意志在互相啃食。
但不管如何,‘蟲族狂潮’的出現,都牢牢頂住了本該用來解決‘叛亂’的文明底牌。
幾乎就在近十位文明領袖被圍困的同一時間,在蓋倫人的元首星球上,在巨像國的象主祭壇中,在太空帝國的原初飛船之中……幾乎涵蓋了所有文明坐標,最高級別的警報同時響起。
文明領袖陷入巨大威脅中。
這不管在哪個文明,都是重大事件。
尤其是米爾塔人的死對頭蓋倫人,更是直接懷疑自家元首被對方給綁票了。
文明底牌之一,三艘恒星級戰艦直接殺入了米爾塔人的疆域之中。
當然,在這些最高警報之中,也不乏一些妖艷賤貨的。
比如在巨像國的象主祭壇中,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就幽幽道:
“這一次,咱們不會又要換象主了吧?”
“不乏這種可能性,尤其是最近上臺的這兩位,運氣都不怎么好,”一位斷臂老人摸著下巴道。
“那咋辦?現在就選嗎?”另一位斷了大腿的老人問。
“那倒也不至于,不過先祭祀象尊,將新象主的基因鎖給鎖上吧,上一次就沒有鎖,好在事后核查,并沒有象主基因外泄,這一次還是得注意一點。”白發蒼蒼的老人道。
在場的其它幾位沒有說話,但同樣缺胳膊斷腿的老人卻都點了點頭。
“那我就上了。”
在場唯一一位完整的老人顫顫巍巍的起身。
而外人這才能看到,對方的身體上,是密密麻麻、深可見骨的裂痕。
這也不是什么陰謀集團,而是巨像國的元老院,在這些元老院中的老人,全部都是歷代象主。
當然,新象主的上一任,就不在這里了。
至于象尊,則是巨像國古代神話中的創世神祗,也是這個文明的文明底牌。
傳說中的星系巨物,龐大的集群意識。
而在米爾塔首都星球上,被蟲族女王權柄所覆蓋的星體中。
局面當然不能說很好,當然,你要說特別壞也不至于。
畢竟在場的文明領袖之中,雖然只有高工這么一個不死領袖,但其它的文明領袖也不是那種承平文明的‘文職領袖’。
十股恐怖的氣場直接頂住了那覆蓋星球的‘轉化光暈’。
雖然女王權柄正一點一點,向下壓制、轉化。
但要一下子轉化十個,其中大部分還是機械文明領袖,也不是那么容易。
老溥就算性轉了,胃口她也沒這么大。
所以她的目標很明確,一開始就是那幾位碳基領袖,尤其文明屬于機械文明,但肉體卻屬于碳基生物的存在。
這是最容易、也最好轉化的。
所以她的重點攻擊目標,是G先生、新象主、金屬元首這三位。
而這三位在這種重點打擊之下,都有點頂不住的架勢。
其中,新象主和金屬元首都顯化出了自己的碳基本體,體型無不龐大無比,頭頂軌道空間、腳踏大陸框架,渾身冒著汪洋大海般的生物磁場。
新象主就不提了,那金屬元首的顯化就很驚人了。
它就像一座由血肉堆砌的山脈,每一寸皮膚都覆蓋著黑鐵般的角質層,縫隙間滲出腐蝕性的暗綠色黏液,背部聳立著數十根扭曲的骨刺,刺尖滴落著融化巖石的毒液;它的頭顱沒有眼睛,只有一張裂至頸部的巨口,內里布滿螺旋狀利齒,每一顆都在無規律地旋轉。
但凡是飛到它體表的‘蟲族’,全部被對方的直接從本源上撕裂的碳基,破了碳基融合。
眾所周知,在單體兵種的開發上,蓋倫人一向是處于弱勢。
而不眾所周知的是,對方顯化出的本體,尤其是那體表流淌著的神性血統,和那宛如宇宙邪神的外貌!
這不是史瑞克本體嘛!!
尤其是在場的文明領袖之中,有不少都是參與過圍剿史瑞克星盜集團的,自然見識過這一位的本體。
對于當年還普遍處于二級文明后期的他們來說,這位星盜王可是印象極深,三階文明武器打在這位的身上,都打不出傷害的那種。
所以哪怕是在這種危急關頭,這些文明領袖也時不時的瞥向對方,眼神復雜,表情怪異。
仿佛在說,元首不愧是元首,不出手則矣,一出手驚人。
哪怕沒有人造碳基果實,這個‘史瑞克肉身’,也有著強大的規則抗性。
但再怎么驚人,面對蟲族女王完全不講理的‘權柄’,還是在一點一滴被轉化,它的血肉開始扭曲,黑鐵般的角質層被某種無形的力量侵蝕,表面浮現出蟲巢特有的暗紫色脈絡,骨刺劇烈震顫,尖端迸裂,無數細小的蟲群從內部噴涌而出,像黑霧般纏繞著它的軀體。
螺旋巨口雖然可以崩解碳基,但架不住蟲族的數量實在太多。
而這些蟲子仿佛是突兀出現的,數量巨大,出現在星球的每一處。
“虛擬運兵啊,老蟲族傳統啊。”
看到這一幕的高工喃喃道。
在‘虛擬視野’之中,只見仿佛有億萬只蟲足在網絡鏈接中爬行,一個個傳輸中的數據包當場爆開,噴涌出半透明的幼蟲形態程序,這些‘幼蟲’由虛轉實,直接重新組合成碳基生物。
也就是說,這個星球的任何一個被信號覆蓋的角落,都可以成為蟲巢。
蟲族狂潮、空間弦技術、包括現在的虛擬運兵。
如果說這些都是老溥這位‘新女王’的杰作,那絕對不可能。
轉化了所有米爾塔人,乃至于蟲化了整個米爾塔文明的‘新女王’,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女王。
而眼下這一位,最多也就是從末代皇帝向后倒退成了慈禧模式,距離真正的文明領袖,還差的相當多呢。
而在老慈,哦不,應該老溥重點圍攻的三個目標中,高工的狀態是最好的。
原因倒不是他的肉身抗性比‘史瑞克’還強。
他的座下,‘碳王座’正大放毫光,在被這種光芒干擾下,對面的女王權柄威力至少削弱了一半。
這玩意對于‘集體意識’、‘碳基果實’這種碳基系的強大手段,似乎相當有針對性。
幸好當初沒有真的賣給對面一座碳王座,不然現在高工就要頭疼了……就像是對面的新象主。
“救一救、救一救……有點頂不住了。”
新象主又一次發出了恥辱的求救信號,而在這股意念之中,清晰的語音好似混入濕黏的咀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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