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你的新公司能撇清關系,我要是過得不舒坦,你也別想好過!我有的是你的黑料,只要隨便爆一些出去,你和你的新公司都會臭大街!”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陳文翰也不顧什么血脈親情。
“要飯的”這句話在他聽起來,太刺耳了。
而且,陳立鵬給他的生活費,一個月一萬塊,這對他來說,確實是就打發乞丐的。
他已經想好了,今天無論如何也要達到目的。
陳立鵬在鵬程資本當董事長這么多年,想翻點黑料出來,不要太簡單。
“你!‘
陳立鵬擔心的就是這個,沉聲說道:“同是一家人,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只要我沒事,怎么也會給你們母子一口飯吃。”
陳文翰冷哼道:“確實是一口飯,一個月一口飯,你也有臉說出口。我要的也不多,當初你出來創業,從鵬程資本帶走了5000萬作為啟動資金。
“我也不全要完,給了3000萬,作為我重新運營工作室的啟動資金。
“而且我保證,這筆錢我不白要,等我賺夠了錢,就會把這筆啟動資金還給你。”
陳立鵬握了握拳頭,掙扎許久,說道:“你也知道,我的公司才進行第二輪融資,根本沒有那么多流動資金可以給你。”
“我不管,我知道你賬戶上有錢。我的要求也不高,半年時間,我就會把這筆錢陸續還給你。你只需要暫時將這筆錢挪出來就行。”陳文翰降低了要求。
陳立鵬新公司的賬戶上確實有錢,但那是融資來的資金,接下來的半年時間,需要用這筆錢來擴大規模,搶占市場。
搶占市場本來就是需要砸錢的時候,因此他公司里的資金,未來半年時間都會耗盡。
陳立鵬思考許久,說道:“這筆錢我就算想動,也得找一個好點的理由。你先回去,等我想好辦法,再通知你。”
陳文翰威脅道:“你最好別騙我,你和威利建工的那檔子事,我手里可是有真憑實據的。”
當初威利建工出事的時候,鵬程資本和鼎盛資本,通過資本運作,快速切斷了和股權控制鏈,避免被威利建工拖下水。
陳文翰倒是沒有證據,能威脅陳立鵬,但是陳母有。
陳母很早就在做準備,有意無意的收集陳立鵬的黑料。
陳文翰也是得知他母親手里有東西,可以威脅陳立鵬,他才有信心過來跟陳立鵬要錢。
等陳文翰走了之后,陳立鵬陷入了沉思。
他好不容易才和鵬程資本切割干凈,如果這時候又被牽扯進鵬程資本的漩渦里,那他這一年多的努力就白費了。
他思考良久,拿起電話,撥打了陳興業的電話:
“爸,剛才文翰來我公司了。”
“他去你公司做什么?他要是需要用錢,你多少給他一點。”陳興業每天都能從陳母耳中聽到陳文翰現在過得有多么多么辛苦,所以他還是希望老二能幫幫這個孫子。
“如果是一二十萬,我給就給了,但他要三千萬作為工作室的啟動資金。”陳立鵬語氣中已經滿是怒氣。
“什么?三千萬?”陳興業曾經是白手起家,他很清楚,一家新公司,剛剛完成第二輪融資,在資金這方面有多緊張。
“爸,有些話我已經憋很久了,很早就想說,但是一直不知道怎么開口……”
陳立鵬頓了頓,沉吟許久,才接著說道:“當著你的面,我可能真的說不出口,那就在電話里說吧。
“你的這個寶貝孫子,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
“還記得川渝首富說的話嘛,只要他的兒子別異想天開的去創業,他賺的錢夠他的子孫花十輩子都花不完。
“這句話我也說給你聽,讓你的寶貝孫子別整那么多幺蛾子,我至少不會讓他們母子餓死。
“我要是被整死了,陳家會是什么下場,你應該清楚。”
陳興業聽完氣得七竅生煙。
在他的印象里,這個二兒子一向是溫和恭順的,很少會頂撞他。
今天突然一反常態,說的話讓他火冒三丈。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老二說的話是對的,他這個孫子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安安穩穩的當個富家闊少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現在陳家唯一的希望,確實是陳立鵬。
如果陳立鵬的新公司垮了,那陳家就徹底沒有翻身的希望了。
掛斷電話之后。
陳興業撥通陳文翰的電話,勒令他立即回家:“立刻給我回來!現在!半個小時,我要是看不到你,我就抽斷你的手!”
陳文翰接到電話,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
不過,陳興業在陳家還是有威嚴的,所以他不敢不回去。
陳興業手里抓著一根小提琴的琴弓,坐在門口。
等陳文翰一進來,他站起來,舉起琴弓就抽。
“啊!啊!”
陳文翰被抽了兩下,疼得左閃右躲:“你干什么?啊!”
第三下的時候,他伸手抓住了琴弓。
“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說的,讓你別去找你二叔,你當我說的是廢話是嗎?!”陳興業罵道。
“是陳立鵬告狀了是嗎?這個卑鄙小人,當年就知道穩住我,回頭就開始告狀。”陳文翰頓時惱羞成怒。
“你還敢說!現在我們家什么情況你不清楚嗎?你還敢去找你二叔,你還敢去!”陳興業舉起琴弓繼續抽。
陳文翰躲了幾下,不忿道:“我只是要回我應得的,他當初從公司拿走了5000萬,我只要3000萬當工作室的啟動資金,這有什么錯?!”
陳興業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再搞什么工作室,經紀團隊全部遣散,只留一個經紀人和一個助理,接點商演就夠了。”
“什么?你讓繼續我去那些夜場商演?那些人會欣賞小提琴嗎?你這是想毀我!”陳文翰頓時大怒。
他一想到去那些夜場商演,一晚上就個萬兒八千,還要被客人奚落,被老板刁難,他就心里窩火。
“你要是不想商演,那就待在家里練琴,每天澳龍和牛不可能,但至少不會讓你餓著。等你把琴練好了,再到國際上拿個獎杯回來,一切都能回到原來的軌道。”
陳興業已經想好了,一開始安排陳文翰學小提琴,走的就是上流藝術家的路線。
陳文翰也很爭氣,拿下了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大賽三等獎。
雖然被陸湘兒壓了一頭,但其實能拿到這個獎,已經足夠讓他的小提琴演奏家之路順風順水。
陳興業一開始的想法,就是想讓他走高端路線的。
不需要掙大錢,只要在上流社會有足夠高的名望,就能反哺家族企業。
這一切原本都很完美。
只是,陳文翰在碩士畢業之后,不肯繼續讀博,非要進娛樂圈發展。
陳興業一開始是想堅持原來的路線的,但拗不過他多次要求,想著讓他進娛樂圈玩一玩,都玩膩了,也就收心了。
只是,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陳文翰直接把家族公司玩沒了,現在又要去拖陳立鵬下水。
陳興業知道不能繼續這樣慣著他,冷聲說道:“別怪爺爺心狠,只能把你鎖起來了。”
他說著,招招手叫來生活助理,把陳文翰拖進房間,然后把房門從外面鎖了起來。
“放我出去!你要干什么?信不信我死給你看!”陳文翰用力的捶打房門。
陳興業將鑰匙放進貼身的口袋,轉身回房休息。
“媽,快救我,我就要死了!”陳文翰在房間里放聲嘶嚎。
陳母聽得肉疼,進到陳興業的房間,說道:“爸,文翰不是故意頂撞你的,你就放他出來吧。我保證他不會再犯了。”
陳興業盯著這個大兒媳,冷哼道:“交出來。”
“什么?”陳母一怔,露出疑惑表情。
“別裝了,你們用來威脅老二的東西,交出來!”陳興業語氣中透出了森冷。
陳母頓時僵住。
她這么多年,最怕的事情就是二叔搶走原本屬于他們母子的東西,所以背地里一直在收集陳立鵬的把柄。
畢竟是一家人,有意為之,總是能發現點東西的。
陳母連忙辯解:“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一直當二叔是至親,怎么留有威脅他的東西。”
陳興業冷哼道:“別演了,是你自己交出來,還是我叫人動手找!”
“不,不用,我交。不過東西不在家里,得出去拿。”
陳母狡辯失敗,只能承認:
“東西在我表妹家里,我放了個包在她那,我現在就去拿。”
陳興業思考一下,說道:“不,我親自去拿,你留在家里。”
“好,都聽爸的。”
陳母盡可能的恭順,然后要求道:“可以把文翰先放出來嗎?這樣關著他,真的會把他逼瘋的。”
“哼!”
陳興業冷哼一聲,說道:“等我回來再說,讓他待在房間里好好想想!”
他說完,便讓助理開車,帶他去陳母的表妹家里。
陳母看著轎車離開地庫,然后趕緊返回電梯,回到家里。
她從廚房拿出一把菜刀,對準門鎖就用力劈:“文翰,你爺爺跟我們已經不是一條心了,他想護著他的二兒子,不管我們的死活。反正陳家什么都沒有了,我們怎么也要拿一筆錢離開東海,到國外去生活。“
她劈了好幾下,沒有一丁點效果。
陳文翰在里面大喊:“找開鎖的,趕緊找開鎖的。”
他不等陳母打電話,直接就在手機APP上找到了同城開鎖。
等了大概十分鐘,開鎖的過來,問了一下情況,見陳母確實是這家的女主人,于是就把鎖打開了。
陳文翰趕緊送走鎖匠,然后拉住陳母問道:“你真的把東西交出去了?”
“怎么可能?這么重要的東西,我當然是藏在身邊。”
陳母說著,從床頭衣柜最底層上鎖的抽屜里,翻出了一份文件。
這份文件能夠證明陳立鵬和威利建工有關系。
“太好了,有了這份東西,陳立鵬死定了。”陳文翰說著,拿出手機,對著文件拍照,然后把照片發給陳立鵬。
留言道:3000萬,少一分,這份東西就交給督導組。
與此同時。
陳興業讓生活助理開車到了陳母表妹家里,一問才知道,陳母根本沒有東西放在這邊。
他知道被騙了,立即拿出手機打陳母的電話。
陳母直接關機。
他又打給陳文翰。
陳文翰直接把他的電話號碼拉黑。
這時候。
陳立鵬的電話打進來:“爸,他們拿東西威脅我了,你說吧,我該怎么辦?”
陳興業也很震驚,他完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都是他養大的子孫,從小寵到大了,怎么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仿佛變了一個人。
“文翰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啊,他小時候不是這樣的……”陳興業坐在車里,整個人都癱軟了。
陳立鵬自嘲笑道:“我的好爸爸,你還真看不準你這個孫子。你以為他小時候很乖?還記得嗎?苗苗小時候小提琴也拉得很好,你說她以后能夠當演奏家。
“后來,有一次苗苗從二樓樓梯滾下來,傷了手,再也不能拉小提琴。
“當時苗苗哭著說是文翰推的,陳文翰一頓哭訴,說不是故意的,你說這事算了。
“你現在還覺得,陳文翰不是故意的嗎?”
陳興業聽得腦袋發懵。
那件事確實發生過,可是一個是孫女,一個是孫子,一個手受傷了不能繼續拉小提琴,孫子卻天賦很好。
陳興業拉了偏架,當時覺得沒什么。
畢竟是一家人,難道還能把陳文翰的手也打斷嗎?
這件事在當時,處理得并不妥當,在他眼里,也只能這樣。
可是,現在看來,陳文翰這種極端的性格,是從小就養成的。
就因為他的堂妹得到了夸獎,他就把堂妹從二樓推下去。
長大之后,被陸湘兒和方醒壓了一頭,一直生活在陰影了,走向極端也就不奇怪了。
陳立鵬掛斷陳興業的電話,然后撥通陳文翰的電話,說道:
“找個地方見面聊吧。”
“怎么?想動手搶回去?”陳文翰冷笑道。
“地點你定,我一個人去。”陳立鵬說道。
“那你先到俏花街,等到了,我再告訴你地點。”陳文翰說道。
陳立鵬從桌上拿起一個文件袋,出門前往俏花街。
半個小時后。
陳立鵬和陳文翰母子在一家茶樓碰面。
“三千萬,帶來了嗎?”陳文翰威脅道。
“我沒有那么多錢。”陳立鵬拒絕得很干脆。
“那你就是想進去吃牢飯了!”陳文翰舉起手里的文件。
陳立鵬拿出手機,打開銀行賬號,說道:“這是公司的賬戶,由于公司進行了兩輪融資,大大小小的股東已經有十六個。
“我想要動用一千萬以上的資金,需要得到其他股東的同意。
“所以,你威脅我真的找錯人了。
“你要是不信,就把這東西交出去吧。
“我也累了,在陳家這幾十年,給你們當牛做馬,到頭來一點好都落不到。”
陳文翰頓時大怒:“你以為我不敢交出去嗎?”
陳立鵬攤手說道:“我說過了,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好啊!那咱們就一起死!”陳文翰說著就站起來,舉著文件作勢要打電話。
陳立鵬不急不忙,拿出另外一個文件袋,說道:“你威脅我真的一點用沒有。不過,如果你想要錢,我倒是有個辦法。
“這里面是馮云彬控股威利建工的證據。
“這份證據交上來,馮云彬被判刑的話,刑期就得從三年變成十年。
“以馮育海的性格,你拿這個去威脅他,比威脅我有用得多。”
陳文翰半信半疑,伸手接過文件看了一眼。
如果這份文件真的能夠證明馮云彬和威利建工有關系,那么用來威脅鼎盛資本,確實比威脅陳立鵬有用得多。
現在鼎盛資本還是資產數十億的投資公司,這份文件,不敲大幾千萬出來,都算是浪費資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