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我說，牢瑪啊。”
聽到對方的這幅說辭，方墨好像也意識到對方的態度有些不對勁了：“……你這到底是咋了？”
那此刻小瑪玉靈的狀態也確實有些奇怪。
與平日的脫線不同，此刻這小家伙抱著膝蓋呆坐在地上，正望著前方的火堆發愣，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在她略顯稚嫩的面龐上，仿佛是一只安靜的小貓。
“老大。”
而大概是聽到了方墨的詢問，小瑪玉靈這邊也終于開口了：“你說……小松的刀真的能被治好嗎？”
“應該能吧，反正原著里確實是成功了的。”
方墨有些奇怪的看了對方一眼：“梅爾克收藏了一塊古代龍王迪羅烏斯的牙齒化石，也不知道是在哪找到的，如果材料有等級的話，那玩意兒在這個世界里幾乎已經是最高的級別了，小松的新刀就是用它鍛造出來的。”
那這還真就不是方墨在夸大其詞了。
要知道這個龍王……既不會整天在這本書的V群里整天噴水，也不會在短視頻里面瘋狂歪嘴。
那是統治著美食界第一大陸，鎮守美食細胞最初降落在地球的位置……也就是第零大陸入口的存在，同時也是美食界八王之一的龍王，擁有即使在八王中也是最高的數值，總體高達6590捕獲等級的龍王迪羅烏斯。
傳說迪羅烏斯一族的壽命超過了一萬年，而它們一生之中只會生長一顆牙齒，因為只需要這一顆牙齒它們就可以戰勝一切對手了。
小松手中的那柄菜刀。
正是用某只古代龍王的牙齒化石打造而成的。
那按照這個設定來看的話，小松的新菜刀確實強的有些過于離譜了……也難怪后期可以輕松料理各種匪夷所思的食材。
“……是新刀？”
而小瑪玉靈在聽完方墨的解釋之后，也是下意識問了一句。
“準確點來說，應該是在斷刀的基礎上鍛造而成的。”方墨聞言又稍微補充了幾句：“所以嚴格來講并不算新刀，更像是武器的耐久用完了，然后放進鍛造臺修復的同時又強化了一番。”
“這樣。”
聽到方墨的解釋，小瑪玉靈這才緩緩點了點頭：“嗯，我就知道小松和梅爾克不是那種喜新厭舊的家伙……”
“不是，小老弟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然而看到對方如此反常的樣子，方墨實在忍不住了，干脆直球開始詢問了起來：“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魂不守舍的，能說明白點嗎？你一把刀應該不會痛經吧？我搭檔都洗腦自己把例假給洗沒了……”
“我喜歡那孩子對待工具的態度。”
小瑪玉靈低頭說道：“還有那個叫梅爾克的工匠，她對待工具的態度也挺好的，但是那一大幫子混蛋好像不太能理解啊……”
“誰？”
方墨下意識問道：“其他武器？是克勞索拉絲她們嗎？”
“老大，你說……”
小瑪玉靈抱著膝蓋，兩只毛茸茸的淺紫色貓耳略微下垂，對方并沒有回答方墨的話語，反而雙眼有些出神的望著面前的火堆：“……如果我碎了，那你也會難過嗎？”
“啥玩應兒？”
那方墨聽到這里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了啊：“你這是網抑云聽多了吧，賽博玉玉癥之類的設定跟你一點都不搭好嗎？”
“我……”
“無限寶石總夠牛逼了吧？”
還不等對方開口，方墨就立刻打斷了小瑪玉靈的說法：“當初瑪勒基斯拎著以太粒子直接揚我一身，結果也只是給我袖子干開線了而已……你真當自己身上的不毀強化是擺設啊？”
“那不一樣啦。”
小瑪玉靈緩緩的搖了搖頭：“你上次不是說過了嗎？匠魂模組里有一個叫作粉碎機的東西，那東西可以分解任何工具，就算打了不毀也沒用，還是會變成一堆碎片……有一次你就不小心把鎬子給粉碎掉了。”
“不是匠魂模組，那是一個叫匠魂擴增的附屬模組。”
方墨糾正了一下對方的說辭，他對這東西可謂是記憶猶新，早些年在玩服務器的時候，他一不小心拿著鎬子右鍵了一下這東西，結果咔的一聲鎬子當場就爆了，當時他的低血壓一下就被治好了。
看著兜里那幾個可憐的材料碎片。
方墨差點沒控制住自己想開啟創造理賠模式的沖動……
“那種東西無所謂吧。”
小瑪玉靈對這些東西倒是不怎么懂，此刻繼續小聲說著：“假如我不小心掉進粉碎機里面了呢？又或者是阿拉德大陸的那個強化爐……如果我消失了，老大你也會像小松那樣難過嗎？”
方墨沒說話，只是皺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但他并沒有思考對方的問題，反而是在奇怪對方為什么變成了這副吊德行，該不會是被其他武器們給霸凌了吧？
還是說把自己帶入到小松那半截菜刀上面……然后共鳴了？
結果方墨這邊正想著呢。
對面的小瑪玉靈卻誤以為方墨遲疑，居然吧嗒吧嗒的就開始往下掉小珍珠了。
“我就知道。”
只見這小家伙將頭埋進膝蓋里，肩膀似乎也一顫一顫的，就連耳朵都沒精神的耷拉了下來：“我只是……”
“臥槽，不是哥們你搞毛線啊？”
那說實話，方墨還真就不太擅長應付這種局面，下意識開口解釋道：“你老大我都tm這種實力了，懂不懂支配時間線的含金量啊？那個破b粉碎機在游戲世界也就算了，我確實沒轍，但擱現實里這東西還能玩過我？”
“我才不管！”
結果這話一出口卻反而刺激到了對方，此刻小瑪玉靈直接一仰頭從地上蹦起來，抬手抓住方墨衣領：“我……就是想弄清這個答案！”
“我也知道自己只是一把廢物刀啊！”
只見對方一邊不爭氣的掉小珍珠，一邊仰頭朝方墨大聲的喊了起來：“我明白主人你想要享受戰斗，而我又恰好足夠廢物，可以限制你的正常發揮，所以你才把我留下來的……這些我都知道啊！”
“不是你這也……”
“其實我也知道自己這樣一定很奇怪。”
小瑪玉靈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后直接垂下頭抵在方墨的胸口，兩只小手抓著他的衣領小心翼翼的說著：“我知道其他武器都跟主人你一樣強大，就連那把死鐮刀也很會整活，只有我是廢物，可，可是……”
“可你是我的造物主啊，是我存在的一切意義，我就是害怕被你嫌棄，被你遺忘，簡直……簡直比死還要害怕。”
那聽到這里方墨也沒有再說話了，似乎陷入了某種沉默。
而等稍微過了一會兒之后，感覺對方的情緒似乎平穩下來一點了，方墨這才緩緩抬手拍了拍對方的后背。
“你想知道答案對吧？”
方墨慢慢說道：“其實告訴你也不是不行，我肯定不可能像小松那樣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因為爺們……不可能容忍自己那么窩囊。”
“我……”
“但其實我這個人還是挺懷舊的吧。”
沒等對方開口，方墨就繼續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就拿小妖來說吧，她是我在游戲里認識的第一個搭檔，之后我也遇到過其他的女孩子，在這其中也不乏那些胸又大脾氣又溫柔的家伙……可不管相處多久，我都感覺她們不如那個小混蛋有趣。”
“你這不就是單純的煉銅……”
“總之拋開一切外界的因素先不談，假設你真出事了。”
方墨稍微思索了一下措辭，隨后才再次說道：“我不太清楚你聽沒聽過，但在我的故鄉有一句話叫做……是非對錯我已無心分辨。”
“什么？”
小瑪玉靈下意識的一仰頭。
“首先，我會解決掉讓你出事的家伙，連帶著對方所有在乎的一切，親人，星球，宇宙，時間線。”方墨慢慢的說道：“你就當我是遷怒也無所謂，畢竟我就是個臭打游戲的，睚眥必報……跟那些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圣人不同。”
“在那之后，我會想辦法恢復你。”
方墨拍了拍對方的頭：“如果尋常的辦法做不到的話，我大概率會把‘恢復你’這件事排在與‘回家’一樣重要的愿望清單上面。”
“因為你已經是我的家人了嘛，而我這個人最渴望的恰好又是與家人團聚。”
方墨說到這里，嚴肅的面龐上這才終于露出了一個笑容出來，伸手在對方頭頂輕輕摸了兩下：“畢竟你可是我最喜歡的武器了啊，你要知道，不管在哪一個周目，每一次開荒被我握在手中的都是你，十次，百次，千千萬萬次……”
“其他武器都是后期產物，虛金西洋劍也好，中子素寬刃劍也罷，當我能制造出它們的時候，這說明我已經度過那一段最艱難困窘的時期了。”
“所以它們最多只稱得上是錦上添花，但你不同……在每一次怪物爆發的血月，只要握住你，我就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因為只有你才能帶給我那種安心的感覺。”
“你，你這人怎么這樣啊……”
那聽到這里，小瑪玉靈也是被感動的稀里嘩啦的，仿佛終于恢復了過來，擦著鼻涕和眼淚一邊哭一邊開始吐槽：“老大你這也太tm犯規了吧？我看……我看你就是單純的想超我吧？”
“哈哈哈，不行，我還得拿你砍人呢。”
方墨笑著搖了搖頭：“這要是一刀捅肚子里敵人懷孕了我可咋整，回去也沒辦法跟小妖交代啊……”
“那你可以說是我的孩子啊。”
小瑪玉靈擦干眼淚，身上的氣質又開始變成那種不著調的樣子了：“就說我把敵人日了，然后老大你善心大發把這孩子抱回來養……”
“大哥。”方墨一扶額：“你tm女的啊。”
“那就干脆說是我生的唄。”
小瑪玉靈想都不想的直接一叉腰：“就說我讓敵人給日……呃，不行不行，好惡心，我感覺自己好像最多只能接受老大你一個人。”
“你還是老實歇著吧。”
眼見對方的狀態終于恢復了過來，方墨也松了口氣：“別跟我倆擱這扯犢子了，這螃蟹都蒸過頭了，趕緊去把鍋蓋掀開，要不然對不起它死前吃的那些姜絲……”
“那個，老大。”
只是就在這時，小瑪玉靈卻突然看向了方墨身后：“我，我感覺好像要出事啊？”
“又出什么事了啊？”
剛剛安慰完人，方墨整個人也徹底松弛了下來：“總不可能是其他劍娘都追上來了吧？要是其他人再整這么一出我可遭不住了啊……”
“不是。”
小瑪玉靈把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隨后就抬手指向了蒸鍋：“是鍋里面那螃蟹，那螃蟹他媽好像找過來了……”
“……啥玩意兒？”
方墨聽到這里也有些愕然的一扭頭。
結果也就是這么一看，他卻發現不遠處的洞穴深處正站著一只巨型螃蟹。
是的沒錯，就是站著，此刻不遠處正站著一頭造型抽象的生物，對方擁有類似人類的身體結構，但雙腳卻是類似牛一樣的蹄子，然后雙手則是一雙巨大的蟹鉗，整個身軀無比魁梧，身高差不多有三層樓那么高。
硬要形容的話……
就有點像是升級版的螃蟹怪人之類的東西。
“臥槽，厚禮蟹！”那方墨看到這一幕也被驚呆了：“這普通的蒸鍋也放不下啊，沒辦法……看來只能使用神羅天蒸了。”
“對對對！”
而旁邊的小瑪玉靈在恢復過來之后，也終于又開始跟著起哄了：“必須再配上一杯萬相甜飲！”
“等等，不對……”
只是這話才剛出去沒多久，方墨就突然反應過來了：“這貨該不會是梅爾克的寵物吧？”
“梅爾克的寵物？”
對面的小瑪玉靈聞言似乎有些奇怪：“那女的還能養這些玩意兒呢？她不是自己都承受不了這地方的重力嗎？”
“是初代梅爾克。”
方墨一邊說著，一邊四下張望了起來，說到最后更是干脆喊了起來：“既然寵物在這里的話，那主人應該也在附近……梅爾克！！！”
而隨著他這一嗓子喊出去。
沒過多久，還真就有一個渾身傷疤的壯漢出現在了遠處。
只見對方緩緩朝這邊走來過來，身后還扛著一個超大的巨型白色布袋，而走到一半只見他嘴唇嗡動幾下，隨即就掏出一個小瓶子朝方墨丟了過來。
“啪！”
方墨瞬間抬手抓住。
而擰開一看，發現里面似乎是小半瓶金色的粉末。
“梅爾克的星辰？”
方墨大概也能猜出這玩意兒是什么東西，此刻好奇之下，也是伸出一根手指沾了一點放進嘴里，結果下一秒味蕾瞬間炸開，仿佛連帶著某種前世的記憶都一并蘇醒了，讓他隱約看到了自己的童年經歷：“臥槽……”
“……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