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帝業1382 南川定亂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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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2 南川定亂


更新時間:2024年12月03日  作者:衣冠正倫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衣冠正倫 | 北朝帝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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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東方面北齊殘眾緊張備戰,但是在大唐朝廷這里,卻仍未將全力追剿其部提上日程。

不只是因為西巡成功結束之后,大唐師旅也需要進行一段時間的休養,同時也因為還有別的事情需要加急處理,那就是在長江以南的南川地區又發生了叛亂暴動,波及到了江州大部分區域、甚至地處嶺表的衡州也大受影響。

這一次的叛亂主要是一干所謂的南川豪強所發動起來,至于根源則就是朝廷在南川諸州郡所推動的編戶均田勸耕等一系列的政令大大損傷了這些南川豪強的利益,于是他們便趁著圣駕西巡之際于地境之內發起叛亂,妄圖繼續維持其割據之勢。

李泰車駕行至隴右的時候接到了相關的奏報,朝廷方面已經開始動員山南人力物力準備進行平叛了,而他在略加思忖之后,便又下令冊封嫡長子李晉為秦王,正式的出閣開府,并且任其為荊州大總管,前往江陵坐鎮主持平定此番南川叛亂。

這是李泰第一次給兒子加授正式的官爵并且委任職事,這也意味著他開始加強對兒子的培養,使其逐步接觸國中軍政事宜。

當然軍國大事不可兒戲,李泰雖然想要培養兒子,但也不可能直接便將軍國大事交付給他全權處理,仍要安排靠得住的人進行輔佐。

于是李泰又任命自己的舅舅盧叔虎為秦王府長史,李去疾為王府司馬,并以前荊州總管、鄧國公田弘為荊州大總管府長史,高颎、蘇威、崔弘度、盧愷等并為輔佐,一同前往江陵就任,事畢歸朝。

南川叛亂有其深刻的歷史原因,早在南朝時期江州南部便多強梁豪宗,侯景之亂時期其境又多豪強割據一方、稱雄鄉里,越發的難以管束。就連南陳陳霸先時期,對于那些武宗豪強也不過是羈縻籠絡而已,難以連根拔除。

大唐在滅陳期間,主要所針對的乃是盤踞三吳地區的南陳宗室陳蒨以及侯安都等等人,對于其他沒有旗幟鮮明反抗大唐統治的地方勢力,也都基本上沒有進行肅清處理。

當時南川地區因為王琳這個攪局之人的存在,地域內許多其他的問題都沒有顯露出來,再加上王琳直接向大唐投降,那些人事問題便更加沒有發作出來的機會,大唐便已經順利的控制住了南川地區。

但這些人事問題一時沒有發作,并不代表就不存在了,尤其是當大唐在統治其地之后開始重新建立地方上的秩序,這自然讓一干各行其是的南川豪強們倍感約束,過往縱橫鄉里的特權被一再剝奪,原本控制在手中的人地資源也在不斷的被收編,這些南川豪強自然是積忿多時、怨念深重。

只不過統一天下的大唐實在是太過強大,遠非他們這些方隅豪強能夠挑釁,因此心中縱有不滿便也只能暫且按捺下來。

一直等到此番圣駕西巡,才讓這些南川豪強們看到了些許搞事的機會,私下里串結一番,于是便趕在年關時節相約起事,驅逐大唐派駐在郡縣之間的官員,各自據守一方川谷塘陂,便成一方勢力。

南朝的分裂基因還是挺強的,積存多年的人事問題遠不是區區數年治理便能徹底的彌合。這些南川豪強們散漫成習、恃險不賓,很快就將周邊區域攪鬧得一塌糊涂。隨著這些南川豪強們揭竿而起,江東其他各處地方豪強氏族也都不乏旁觀事態發展者,一時間使得整個江東地區氣氛都變得凝重緊張起來。

一般的士民百姓最關心的自然是朝廷將要如何平叛,對于那些叛亂之眾又要如何處置,但是對于官場之眾而言,卻有另一樁事更加值得他們重視,那就是秦王出閣任事。

南川叛亂不過方隅之患,只待朝廷定亂大軍入境,平滅叛亂不難,秦王出閣卻是關乎到社稷國本的大事。雖然這位皇長子還未直封皇太子,但大家也都明白這是因為至尊西巡未歸、不能親自主持皇太子加元服的典禮而暫為權宜之計,未來秦王入主儲宮已是板上釘釘之事。

雖然過往群臣也都見過這位秦王殿下,但那都是在不同的典禮場合當中,每個人都端莊嚴肅、一板一眼,各自性情展露有限。而秦王日常所接觸的親友師長們也都身份不俗,鮮少會當中談論秦王私事,因此對于這一位皇長子究竟是個怎樣的脾性、才能又如何,外界也都所知甚少。

秦王此人秉性本質如何,關系到未來大唐帝國的傳承與發展,故而內外群臣對此也都深感好奇,隨著這一次秦王出閣任事,許多人也都想借此觀察一番。只可惜秦王初封便要遠赴山南江陵,讓畿內許多官員都頗感失望,而山南道文武群臣則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準備于境迎接秦王殿下。

隨著詔令下達,秦王一行很快便南出武關,沿途也無作停留,直赴江陵而去。荊州刺史李遷哲還在江陵州府督辦錢糧諸事,忽然被北面來使告知秦王已經即將入境,李遷哲便忙不迭率領州佐們前往州境相迎。

“臣等恭迎秦王殿下入州,州事所系迎駕來遲,還請殿下恕罪!”

當李遷哲一行來到江陵北面的武寧城時,秦王一行已經抵達此間,李遷哲心中自是有些忐忑不安,忙不迭硬著頭皮入前作拜道。

“長沙公不必多禮,孤今受遣為事而來,迎送之禮小事而已。朝廷任公于此亦為牧民宣治,余事皆為分外,不必介懷!”

秦王李晉如今已經是十五六歲的年紀,相貌兼得父母之長、很是英朗,雖還沒有形成獨特的氣質,但因家教優良待人接物也是彬彬有禮,性格端莊之余也頗開朗,只是從長安一路奔赴山南只用了不足旬日,因此顯得有些疲憊。

李遷哲聽到秦王這么說,心內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氣,盡管相見不久且只說了幾句話,但他對這位天潢貴胄已經是頗生好感,在暗暗打量秦王幾眼之后,便忍不住感嘆道:“當年臣于漢水初見至尊,一時驚為天人,今于江陵迎見殿下,當年驚艷今亦有感。殿下青春韶年,兼得主上超逸風格,當真令人驚嘆!”

這話說的多多少少有點肉麻,左近群眾卻無人敢笑,而是各自點頭表示附和。

李晉年紀雖然不大,但類似的情景也多有經歷,他固然欣喜于旁人稱贊自己頗肖其父,但也并沒有因此而亂了心懷思緒,只是又笑語說道:“血脈相傳,料非俗類,但任事無缺,才可免稱庸才。長沙公稱譽尚早,定亂凱旋之日,再借你贈言,歸奏主上!”

雖然剛剛受封出閣,但李晉素來都不是一味養在深宮之中,待人接物也并不怯場,與李遷哲對話幾句然后又在其引薦下與荊州群屬一一相見,而后便一起返回江陵。

“平生雖是初履,此城卻與孤有緣!人間方才有我,城頭正奏凱歌。鄧國公等當年俱從主上威震山南,今我有幸與公等世間名將共事于此,若顯拙露怯,公等需幫我稍為遮掩啊。”

來到江陵城外,李晉望著此城忍不住感嘆道,他雖然第一次來到這里,心內卻是倍感親切,又想到父親的豐功偉業,忍不住便向同行的田弘等人說道。

田弘聞言后忙不迭欠身道:“臣等亦是人間俗類,幸蒙不棄、得從主上,遂得一時薄名。殿下深得傳承、耳濡目染,南川宵小難能匹敵,臣等幸從分功,亦如前事。”

“言談可以恭維,臨事仍需努力。孤今奉命入此,但凡有益于事,有求必應,惟求諸位從速定亂、相共凱旋!”

李晉如此身世,對他而言常人深感憂困的問題都不成問題,而他所需要面對的則是如何在一片正面熱情的咨詢中獲取到真正有用的訊息。

所以他在父親的教導下,從很小就明白要將人的言行分開來看,明確自己的目標,并且把握住那些真正有助于完成目標的元素。

江陵這里已經聚集起了山南道五萬甲兵,待到秦王一行抵達之后便陸續開拔、舟車并進的殺往南川,負責前線督戰的乃是田弘,李晉則坐鎮江陵后方,在舅公盧叔虎以及荊州刺史李遷哲等人輔佐下,一邊了解并主持定亂大軍后勤事宜,同時又分批接見安撫山南各地趕來求見的士民。

南川叛亂的豪強分散在山野溝壑澤塘之間,真正戰斗起來的作戰難度并不太大,田弘統軍入境之后便先在鄱陽湖南擊敗了叛軍大部,但是接下來的圍剿卻比較麻煩。

南川地理多澤塘丘陵,并非一片平野,當這些叛軍化整為零的分散于鄉野的時候,便借著對鄉里地形的熟悉了解而跟官軍玩起了捉迷藏,官軍每至他們則一哄而散,官軍若退他們便又開始寇掠鄉野。

如此定亂戰事從年初一直進行到了晚春時節,足足三個多月的時間仍然沒有完成對這些叛軍的圍剿肅清,定亂戰事陷入僵局,錢糧消耗則是與日俱增,而且如若叛亂再繼續持續下去,無疑會大大耽誤耕事,鄉人失耕歉收,生計無著,恐怕又要破家從賊、使得亂事更加嚴重,從而陷入一個惡性循環之中。

面對這樣的情況,作為江州刺史的王僧愔便提議與其繼續追剿,不如加以招撫,以免戰事繼續進行越發的勞民傷財。

但當他作此提議后,當即便遭到了一些主戰將領的反對,直道王僧愔此計并不可取,之前便是因為怙惡養奸而致成此禍,如今若再進行妥協,只會讓這些南川豪強們越發刁頑難馴。而且如今戰事之所以陷入僵局,并不是因為戰力不及,而是因為那些叛眾太過狡猾。當下唯有秉持除惡務盡的原則,才有望徹底肅清這些禍亂的根源。

雙方各執一詞、彼此吵鬧不休,誰也說服不了對方,隨著爭執的繼續,陸續還又有其他的意見出現,這些意見自然也都匯總到了秦王李晉這里來,由其做出判斷取舍。

但李晉只覺得這些意見各自都有可取之處,又各自都有不足,讓他采納哪一個他也難下決斷。包括盧叔虎等人各自也都持見解,自然難以給他有建設性的指點。

“圣駕已經歸京,殿下若委實難決,不如將此邊情況具表奏告朝中,由至尊做出決斷!”

隨員中高颎見秦王難作決斷,于是便提議說道。

李晉聞言后也連連點頭稱是,于是連忙派人快馬加鞭去請奏朝廷,不久后朝廷便有回信抵達,然而傳來的卻并非什么指點決策,而是至尊對秦王一番嚴厲的訓斥,至尊在書信中不只對秦王的猶豫不決訓斥一番,而且還下了一個最后通牒,要求秦王無論如何都要在入夏前結束南川戰事,無論結果好壞都歸朝復命。

李晉往年憂愁無非功課做的不夠好,而今首次任事便就做成這樣,心中的挫敗感可想而知。而面對父親所施加的龐大壓力,他也難以回避,只能硬著頭皮深思熟慮的考量再三,最終才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即刻停止南川當下的征剿戰事,全力勸耕獎農。

得知秦王這一決定后,一些主戰的將領自是一片嘩然,甚至就連田弘都從前線返回勸諫不可,然而面對群眾的勸諫質疑,李晉只是沉聲說道:“此番前往南川定亂,是為興治、而非殺生。如今殺生未已、耕事又誤,可謂雙失。既然兩事不可兼得,那便先得一樁,南川之賊雖可恨,民卻可憐,戰事若再持續下去、大誤耕事,無疑是逼民為賊。”

“但今群賊俱入窮途,一旦放棄追剿,使其得有喘息之機,來日必然為禍更深啊!”

田弘又連忙苦口婆心的說道,好歹忍住沒有說秦王這一想法有些婦人之仁。

“此番罷戰之后,不止要勸民為耕,更要勸賊為耕。傳告州郡官府,但肯棄械墾荒,可以既往不咎,并量其墾荒畝數,賜以糧種、農具、耕牛、布帛等。征師駐于南川,錢糧耗損日甚,若能將此殺人之資用于活人,犒獎墾荒之徒,乃是大善!”

李晉繼續沉聲說道:“或為此為迂腐之仁,賊之為賊,本就昧于仁義,更難以恩感化。但安生樂命,是人之天性。向者生民適亂,是因天下紛爭、民不聊生,但今皇朝興治,但能從治而生,誰又愿從亂而死?

況民之為民,不在德義,而在田畝。賊若棄戈執犁,與民何異?王田之內,三時作而一時息,孰能為賊?殺生可以滅賊,勸耕同樣也可。”

田弘聽到這里,一時間竟有些詞窮,低頭沉默片刻,才又開口說道:“可是殿下,若這些頑賊仍然不肯棄械就耕,不應王命,又將如何?須知他們本來就是刁悍難馴,所以才興兵為亂,賊不樂安生,何以安生誘之?”

“賊不樂安生,百姓卻樂。凡所聚亂之賊,皆其鄉里豪富剽悍之徒,其鄉百姓但能執賊報官、發掘賊巢者,皆可均其田宅、分其倉廩。”

李晉也并不是一味的要講仁義,對于那些頑固作亂的賊徒,他同樣不打算輕易放過,只是與之前大軍勞頓、征師費巨的方式不同,他打算將此轉變為鄉人與鄉豪之間的矛盾,通過那些鄉人的檢舉告發和輔助配合來定點清除那些亂賊首領。

之前也有人做出這樣的提議,但被人以是教人用奸、敗壞鄉倫道義而否定,但李晉在思忖一番之后還是覺得所謂倫義還是太過空泛,尤其眼下南川叛亂遲遲沒有解決,這難道就稱得上鄉義淳樸?

朝廷施治的基礎就在于人和地,既然那些作亂的賊子不愿意接受朝廷的統治,那自然就要將土地獎勵給愿意接受朝廷統治之人。有了這些人的配合引領,再對那些亂賊追剿起來自然就目標明確、效率大增!

于是隨著秦王做出這一決定,唐軍師旅大部便撤離南川,僅僅只是留下了少量的精銳騎兵留駐郡縣,并且發布一系列獎勵耕墾的政令,讓各地盡快恢復春耕。

隨著官軍撤離,那些亂軍們自覺得總算堅持獲得了勝利,于是便都趾高氣昂的回歸鄉里,同時也勒令部眾們抓緊時間進行耕作。畢竟他們作亂也是需要吃飯的,而且許多亂軍頭目本身就是鄉里大豪,各家田地若因戰事撂荒歉收則實在太過可惜。

可是隨著這些亂軍解散歸鄉、各自開始耕作起來,那些亂軍頭目們很快便發現情況有些不妙,原本他們約定彼此間是要保持聯絡,同時防備官軍再次殺回,定期還要重新聚集起來。

最開始一段時日情況還好,可是漸漸的失約之人便越來越多。因為大家都發現官府管理異常的寬松,甚至一些亂軍頭目公然在鄉里游走、甚至出入城池都不受執拿,甚至只需要到官府報備田地訊息,官府驗證之后便會給予糧帛等賜物。

一些人自然覺得這是他們努力抗爭得來的好處,而且既然已經爭取到了,那也就無謂再作抗爭。畢竟之前官軍定亂殺人時也著實兇狠,他們也多有鄉親子弟死在了叛亂當中,如今總算安定下來,處境也得有改善,自然也就不想再作亂了。

但這樣的情況顯然不符合那些鄉里豪強的利益,他們要的可不是官府賞賜的仨瓜倆棗,而是希望能夠完全壟斷鄉資鄉序,拒絕接受官府的管制。因此當發現民眾們都被官府那些小恩小惠給消磨斗志之后,這些人便也警惕起來,于是便想著再次將部眾給集結起來。

然而他們這里還想再次為禍,殊不知自己也已經成為了一些鄉人的目標,很快便有一些豪強的塢壁莊園突然被鄉人沖破,又或被鄉人配合官軍里應外合的攻取下來。

一時間那些膽敢返回鄉里的南川豪強們紛紛羅網,甚至包括一些早在侯景之亂時期便活躍在境內的豪強,諸如豫章周迪、熊曇朗之類,全都遭到部曲和鄉人的出賣,陸續為官軍所抓捕。

如此一來,南川平叛就此打開局面,一些首領人物紛紛被抓捕,而許多原本從亂的百姓也借著官府息戈勸耕這一機會而回歸鄉里,重新成為編戶的順民。等到時間進入五月仲夏,南川各地已經是兵戈悉定、風物融洽。

隨著南川叛亂被平定,坐鎮江陵數月之久的秦王李晉便也率領一干定亂功士與所抓捕的南川亂軍首領們一同歸都報功獻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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