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笙簫默小說小說:、、、、、、、、、、、、
聽到宇文邕這一番回答,李泰不由得眉梢一挑,怎么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難道我當年就是這么見縫插針、能舔就舔?
“人隨事變,事隨人遷,凡人凡事未必盡是篤定,所以棄惡揚善、宗法道德,無虧于道則無虧于人。你等幾員少壯有幸,能在知事之年得受故安定公耳提面命、啟智教誨,所得或只微言,當中確有大義,縱或一時無有所得,久后歷經人事磨練之后則能洞悉真意。”
他又望著幾人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世上人事變化眾多,他們過往的身世處境不同于當下,就算是之前受到了什么父母所給予的言傳身教,想要真正有所領會,也必須得結合實際,不要再固守執念、硬套過往。
當然他這一番話說的還是比較隱晦,也不指望他們眼下就能即刻聽懂。
只是未來人事較之過往肯定會有所落差,他們終究也要學會內心和解,如果不能釋懷看開,那么也不過只是一個靈魂被困在舊日的軀殼罷了,會與身在當下的這個世道格格不入、甚至于害人害己。
幾個少年聽到這話后,各自面露若有所思的神情,也不知是真的有所感觸,還是故作此態。
“今日來拜見大王,還有一事相求!”
這時候,宇文邕的弟弟宇文直突然開口說道:“之前家國遭難,人事離喪。至今家中張口待哺者多,在事食祿者無,有出無入,家久必敗!所以今日某兄弟并拜大王座前,乞請大王垂顧,若是才性堪使,也請大王召辟賜用。”
宇文邕之前那一番話就隱有求用之意,到了宇文直這里則說的更直白,同時李泰也注意到他們兄弟開口說話的時候,小爾朱氏便眉頭微鎖,有些不自然。雖然李泰并不過分打聽別人家事,但也瞧得出他們之間怕是有些不對付。
“日前你等深居簡出,故有不知朝廷如今典選章程日漸規范,當真懷才求用,大可直入選司,自有司選官員衡量才器大小,各為舉授。去年大軍東討,拓取良多,凡諸新立州郡,任用皆遵典選之法。所以當今懷才之士,大不必私門求寵,自有因才得重之道!”
李泰臉上仍然保持著笑容,但是對宇文直這樣的口氣還是有點不悅,你要是真的才性堪使的話,自有進仕之道,也不必再到我這里來曬臉。
小年輕性情浮躁倒也沒啥,李泰稍作敲打之后便又說道:“故安定公有大功于社稷,此事天下皆知、人莫能否,豈有父大功于國、子無處食祿之理?我今方入朝,未暇兼顧詳細,你等群徒,稍后各有任用。倒也不需稱量才性,父蔭足當如此。若當真有才,則矢志立功,更壯家聲。若無才力可逞,亦守于本分,不要輕觸物議,虧敗蔭澤。”
幾名少徒聽到他們各自都會有官職任命,也都不免面露期待之色,旋即便又連忙作拜謝恩。而入堂以來便一直欲言又止的宇文憲見宇文直發言比較莽撞都沒有觸怒唐王,于是便有些按捺不住了,壯著膽子說道:“但得大王垂恩辟用,本不應挑肥揀瘦,唯小子性喜弓馬、鐘愛武勛,況家門之內本就武事相傳,懇請大王揀取行伍中用,勿酬以清貴之職。”
宇文泰門下諸子,如果說李泰對誰比較有期待,那無疑就是宇文憲了。宇文邕比較特殊,很難用常人的標準去衡量其人肖或不肖。但宇文憲不只在宇文家出類拔萃,在整個鎮兵二代群體當中都算是名列前茅之人。
所以聽到宇文憲開口作出這樣的爭取,李泰便開口笑語道:“身處亂世之中,少壯尚武理所當然,如果能夠不辭辛勞的踐行志向,則更可觀。只不過,尚武則可,不可尚暴,貪功則可,不可貪亂!如果能夠謹記此節,奉行不違,我可以將你召入軍中授以營務!”
“多謝大王賞識,某、末將一定謹記大王所訓,矢志用功,絕不尚暴貪亂!”
宇文憲聽到這話后,當即便笑逐顏開,再作拜謝道。
宇文泰家人們到來的時候已經不早,在經過一番談話之后便天色漸黑,李泰如今還在墨缞居喪期間,讓家人準備了一頓簡便的餐食招待一下,然后便安排衛隊將這一家人再送回城中。如果僅僅只是宇文邕兄弟們,留宿學館中也沒有什么,但因為還有多名女眷,終究還是要有所避忌。
在離開學館之前,小爾朱氏又連連向李泰確定來日子弟入學事宜。
她所看重的也未必就是這樣一個受教育的機會,而是兒子得與唐王嫡長子建立起一個總角之好的友誼,只看如今的時勢發展,這一層關系無疑又要比宇文泰的嗣子更加的重要一些。
在離開龍原學館之后,宇文泰家人的車駕隊伍走著走著便漸漸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便是小爾朱氏一行,另一部分則是宇文邕、宇文直兄弟倆所拱從的車駕,車里乘坐的便是他們的母親叱奴氏,也就是與小爾朱氏不怎么和睦的那名中年美婦。
“瞧這惡婦喜笑模樣,當真令人生厭!她以為攜帶全家人殷勤來訪,別人就會待她敬重?哼,那唐王也只是外表仁善罷了,登門之后甚至不以正妻招待,以妾待妾,心里分明得很,唯爾朱犯賤,連累我等與其一同自賤!”
行途中,叱奴氏便忍不住指著小爾朱氏所乘前車低聲忿言道。
宇文泰府中姬妾眾多,叱奴氏能為生下宇文邕、宇文直兩個兒子,本身也是頗受寵愛,舊年馮翊公主當家,她們這些妾室自然不敢多說什么。
可是隨著馮翊公主去世,小爾朱氏漸漸管起了家事,便讓她們這些往年的寵妾有些不滿了。尤其叱奴氏自覺得自己的兒子最多、如今也是戶中最長,挑選嗣子那也必然得是自己的兒子,所以小爾朱氏這個所謂的主母就是搶了自己該有的待遇,因此心內對其一直頗有嫉恨。
在對小爾朱氏暗罵一通后,她又望著兩個兒子說道:“之前家中教了你們見到唐王后要央求官職,你們做了沒有?唐王又作何回應?”
兩個兒子聽到這話后便連忙點頭稍作回答,叱奴氏在聽完后,明顯對長子宇文邕比較含蓄的表達有些不滿,皺眉說道:“你這樣的性情,是要吃虧的,難道沒有受過之前被人拋棄的教訓?
唐王自己都說這是你們兄弟應得的,既是應得,又何必怯言?況且你道唐王真心樂意栽培你們兄弟?若是此番不當面說清,來日還不知等到幾時,才會給你們職事安排,你難道忍見你母一直忍受那賤婦的欺壓?”
宇文邕聽到母親這抱怨之后,連忙垂首搖頭并作道歉,叱奴氏見到兒子姿態尚算恭敬,心情才好受一些,旋即便又不無期待道:“唐王既然仍肯承認先主上待其舊恩,給你們兄弟授事想必也不會太差。不要學毗賀突那種自以為投人所好的央求算計,安安分分待在長安。待你們兄弟都受美職之后,便可外出成家,我也隨你們離開舊府,從此天地都寬!”
宇文邕聽到這話后,不由得便皺起了眉頭,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才小聲道:“阿母,我不想離家自立。今阿耶離世未久,舊情舊義仍在,勤于時流走動,也能多得唐王垂顧。可是一旦離家自立,我在畿內也不過只是尋常一人,未有才略出眾,未有功勛驚人,怕是要遭埋沒……”
“那你就愿意見你母繼續受那賤婦欺壓?”
叱奴氏聽到兒子這么說,當即便瞪眼不悅的質問道,旁邊宇文直也連連說道:“阿兄你不要不胡說,你不親近阿母和我,難道別人還會把你引為至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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