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笙簫默小說小說:、、、、、、、、、、、、
此言一出,原本稍有緩和的氣氛頓時又變得緊張起來,眾人全都斂息凝神,垂首斜眼暗窺著李泰的神情變化。
李泰聽到這問題后也是愣了一愣,他在入城后也見到了不少南梁文武官員。然而這些人在見到他后除了極盡阿諛逢迎之外,便是爭分奪秒的求問他們各自與背后家族的禍福際遇,至于說關心梁帝蕭繹命運的問話,還是第一次聽到。
看來南梁也并非盡是滿腹私計、節操為負的家伙,還是有幾個擁有節操骨氣的臣子。
他想了想之后,便垂眼望著周弘正說道:「梁主未能死其國,誠然可嘆。但既然天意尚未殺之,我亦不會貿然加害。唯其先有自棄其眾,遂有我等魏國將士入據其城。周尚書感懷故主乃是人之常情,責之不仁,然而若一味沉湎過往、抗拒大勢,則死不足惜!」
「李大將軍于城外仁義之舉,弘正亦有所聞。江陵危困難守、城地俱失并不出人意料,來據者乃是李大將軍所督仁義之師,此亦蒼天垂憐江陵士民,若仍乖戾抗拒,乃是有悖天意、自絕人間!弘正雖然失節丑類,但亦銘感李大將軍推仁布義,得沐此恩,乃是某等劫余之眾的榮幸!」
周弘正聽到李泰這一回答后,便又向他深拜叩首然后才退至一側。旁邊眾人看到這一幕后,也都紛紛松了一口氣。
攻克江陵對于李泰而言并不是一個事件的終結,而是一個新的開始。入據城池之后便告諭撫慰城中士民,告令士民各自居家、不得輕易出街入市,城中執行宵禁政策,除此之外的日常生活一應如舊。
江陵本身雖然被控制住了,但周邊還是有一些城邑據點被梁人所占據、并且還擁有不弱的武裝。
這其中距離江陵最近的,便是和江陵僅有一江之隔的馬頭渡。馬頭渡位于長江南岸,正對江津,駐扎有梁將徐世譜和任約等兩部人馬。
早在李穆率領精銳騎兵南來占據江津之際,馬頭渡的梁軍便試圖北進奪回江津、恢復與江陵城之間的聯系。但這兩支部伍多數都是之前武陵王蕭紀東出時在峽口被擊敗的蜀軍整編而來,雖然也能操舟控船、精熟水戰,但在陸地攻堅上戰斗力卻是馬馬虎虎。幾次嘗試搶灘登陸都被李穆所擊退,而江陵城之前又是城門緊閉,難與搶灘軍隊達成什么有效的配合,所以這一支部伍只能困駐南岸的馬頭渡,沒能北進支援江陵。
西面的峽口還有一支南梁的諸軍,統帥乃是南梁的長沙王蕭韶,也正是被賀若敦、李遷哲率軍趕出巴東的那一支人馬。
隨著江陵城陷、李泰便派遣李穆引部西去,與進據巴東的李遷哲等人馬會擊這一支軍隊,以解除江陵上游的南梁武裝。
由于云夢澤水域的消退干涸,江陵周邊也出現了眾多大大小小的灘涂河洲,所謂枝江洲數滿百,這些河洲有的也具有一定的軍事價值,因此設置有一些城戍并作駐軍,可以說是江陵城防的一部分。當江陵遭受攻擊的時候,這些河洲駐軍也能起到一定的拱衛牽制效果。
但李泰所率人馬實在是太多了,完全不是那些河洲區區幾百甲卒能夠牽制得了的,而江陵城被攻破的也太迅速了,以至于這些河洲防務完全沒有發揮出絲毫效果。
等到江陵城被控制住后,李泰又分遣諸將率領人馬前往攻取這些河洲城戍。攻陷江陵只用了區區幾天光景,但是拔除這些城戍卻用了足足旬日時間。
這是因為有的河洲本就是城戍中那些守將們世代相傳的家業,身家性命和財產都在這里,如果輸了那便意味著什么都沒了,那當然要奮力拼死作戰。
等到這些河洲城戍陸續被攻陷拔除,整個大江北岸便再也沒有了南梁軍隊所駐守的據點。而駐軍于峽口的長沙王蕭韶也發揮出了蕭家人一貫的水平,當李穆所率軍伍剛剛抵達峽口,其人便直接
放棄峽口營壘,泛舟江上并遣使請降,在獲得了李穆許諾保證其人身安全之后,這才上岸投降,峽口守軍也盡數繳械。
與此同時,已經進駐巴東的李遷哲也放舟東來,與進攻江陵的人馬取得了聯系,徹底打通了從蜀中到江陵的江流通道。
李泰在對李遷哲嘉勉一通后,便又將之派遣返回峽口鎮守。峽口通道的打通對他而言也是意義重大,之前派遣進入巴蜀地區、如今已經控制三巴之地的賀若敦、李遷哲等諸軍不再是孤軍奮戰,終于和荊襄之間連成一片。
如果說之前還要和宇文貴搞好關系,才能確保在巴地的控制,那么如今據守成都平原的宇文貴就要反過來看李泰眼色了。彼此間一旦交惡,那么分分鐘成都城就會被諸方涌入的荊州軍團團包圍!
諸事雖然進展順利,但是距離真正的大局已定還是有一段距離。江陵周邊雖然被控制住,但是回師勤王的南梁人馬也陸續抵達。
這其中威脅比較大的便是自廣州返回的王琳,王琳本部便有足足上萬精軍,南去一路又收繳了不少的地方武裝力量,此番歸援江陵便被湘州等諸路勤王之師推為盟主,兵力足足有三萬余眾。
在聽聞江陵城已經陷落之后,王琳便入據長沙城,打著勤王救駕的名號繼續積蓄實力,并且陸續的出兵占領周邊的州郡城邑,并且將其水軍大營設置在洞庭湖。
幸虧李泰先一步派遣徐文盛自夏口移鎮巴陵,而徐文盛也不負眾望的在巴陵擊退了進犯的王琳之軍,如此才將王琳的軍隊困在南岸,不能直抵大江。但王琳所部的存在,也是接下來西魏繼續向南岸湘州等地擴張勢力的一個巨大威脅。
原本的歷史上,西魏在攻陷江陵后所采取的策略是將城中人和物盡數擄掠精光,然后將梁王蕭詧留在江陵立為傀儡,再配合著一些駐軍,大隊人馬便滿載而還。因此對于王琳等殘余勢力們基本上都是保持著視而不見、不加理會的態度,并沒有繼續深入的進行清剿鎮壓。
但是李泰自然不能采取這樣的策略,他搶奪軍權攻下江陵,除了是希望能夠避免江陵歷史上的慘劇之外,也是為了將江陵打造為一個繼續征服長江下游和江南地區的橋頭堡。故而對于江陵周邊所存在的威脅,他也不能由之任之,哪怕不能完全剿滅,也要削弱到一個不會輕易撼動江陵的程度。
所以接下來的這一段時間,對于李泰也是比較關鍵,除了要繼續平定南梁這些殘余勢力的反撲之外,還要應付來自背后的內部威脅。
宇文泰是一個怎樣的人,李泰心里很清楚。雖然自己這一波逆反操作搞得其人很惱火,但是距離其人徹底崩潰還遠得很。哪怕父兄全都死亡,宇文泰仍然擔起家業,面對高歡的極限施壓,他也能夠堅持抗爭、逆轉局面,李泰所作出的這些挑戰,只會招惹其人更加兇狠的報復。
當然李泰也并不是吃素的,對于宇文泰接下來的各種或許會有的應對策略也都有所考慮。
最壞的情況莫過于宇文泰直接親自率領大軍南來討伐自己這個反骨仔,但是如此一來那就是真的你死我活了,而且拳怕少壯,孰勝孰負很難預料。就算宇文泰一時沖動下會有這樣的想法,但過后必然很快就會打消這一念頭。
老家伙們奮斗這么多年,為的就是快意恩仇的跟小伙子們一決勝負?憑著過往多年積攢的財、勢等各種手段欺壓威逼,這才是正常該有的思路。而一旦采取這樣的迂回策略,李泰的招不能說比宇文泰更多吧,起碼也能搞個有來有往,而他有一個最大的優勢是宇文泰所不具備的,那就是時間。
所以李泰眼下倒也并不急于進取什么,首先是穩住當下的局面、避免忙中出錯,穩得住那就已經贏了一大半。
眼下最容易出問題的,其實就是自武關南來的這六
萬大軍。李泰雖然取得了大軍的控制權,并且帶領他們創造了輝煌的大勝,但是這些人畢竟根基是在關中,而宇文泰如果不直接南來討伐,那么最有可能也就是從這方面下手。
所以李泰對此也是不得不防,而他防備的方式也很簡單,那就是發錢!凡所參加江陵之戰的將士們,基本獎賞就是每人一百匹絹,至于其他的功勞則就另作獎授,而且要比基本的獎勵更加優厚。
參與江陵之戰的諸方人馬累加起來那是足足十數萬眾,哪怕僅僅只是一項基本獎賞,就是足足上千萬匹絹,但再加上一些先登陷陣等顯著的軍功和兵長督將們更加優厚的賞賜,這個數字還要翻上數倍。真要細算的話,簡直就是一個嚇人的天文數字,足足幾千個高敖曹!
如此龐大的一筆財富,李泰多年積累加上剛剛獲取到的江陵公私府庫所積攢的物料,倒也不是拿不出。
可問題是就算拿得出,這么龐大的財物無論運輸、管理還是發放,所消耗的人力成本都是巨大的,顯然不可能實際進行發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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