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笙簫默小說小說:、、、、、、、、、、、、
正月下旬,李泰便返回了荊州本鎮,而此時絕大多數府員和城中軍民都還不知李大將軍業已出戰一遭、卻敵于淮南。
回到總管府后,李泰先將積存的政務批閱一番,然后便問起江陵使團一行在荊州的行程活動安排進行的如何,當得知這些人近來都在荊州府學里觀摩學習他的書法作品時,李泰臉上便不由得流露出幾分笑意:“這些江陵人士倒也學識不錯,有幾分鑒賞之能。”
來到西魏這個文化荒漠,他常常因為自己過于優秀而感覺與周圍群眾們格格不入。因為沒有文化水平足夠唱和之人,許多準備用來文抄的詩詞都特么快忘光了。若非這些江陵人發現并欣賞起來,他都快忘了自己原來也還是個書法大家。
不過他也有些好奇,早從前年開始他便與江陵方面直接進行聯系,少不了親筆作書送往江陵。按理來說他書法造詣不俗這一件事應該早在江陵傳揚開了,怎么這些江陵人士還是如此大驚小怪、一副剛剛知道的樣子?
難道說是因為眼見他的書法造詣太過高超,讓蕭老七自慚形穢,索性將此間送往江陵的他的親筆書信給藏匿起來、秘不示人?
想想蕭老七一貫以來的尿性,這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得虧自己是在西魏這邊混,要是到了江陵的話,遇上這么一個性格乖戾的老大那可有的受了。
自己的書法作品受人推崇自然是值得高興,但李泰將這些江陵人士熱情挽留、公款開銷供他們住宿吃喝,可不僅僅只是為的讓他們拍自己馬屁,而是為了從方方面面展現沔北的魅力,增加他們各自心中對于此鄉風情的認同感。
于是李泰當即便決定由自己親自安排這些人后續的活動,并且著令府員盡快去安排場地。
第二天一早,擔任大將軍帳內親信的王頒便持手令來到鴻賓樓,邀請這些江陵人士前往總管府同李大將軍匯合并且前往今日場地進行活動。
“李大將軍終于撥冗肯見了?”
收到王頒的通知后,眾江陵人士無不欣喜不已,他們這段時間越觀摩欣賞李大將軍的書法作品,心中便越驚奇欽佩,更是想要當面向李大將軍請教其術法意旨與訣竅。
但是他們每每提出這樣的請求時,一直都被總管府屬員們婉拒,只道李大將軍公務繁忙,無暇接見群眾云云。
也有人認出了王頒的身份,其人雖然未在江陵進仕,但他父親王僧辯卻是湘東王府的老人,故而在江陵也是不乏識者。
“王郎幾時來到了沔北?你居然已經供事李大將軍麾下?”
有人上前同王頒交談,當得知他正擔任李大將軍帳內親信時,各自也都不免驚奇,并又忍不住問起了他入事沔北以來的待遇和經歷種種。
能在沔北見到這么多的江陵人士,王頒也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喜悅,對于眾人所提出的問題、只要不涉總管府軍政機密的也都盡量給予回答。當然,憑他如今的職位也接觸不到什么真正的軍府機密。
通過王頒的講述,江陵眾人才知就在他們沉迷書法的這段時間里,一直對他們避而不見的李大將軍原來已經奔赴淮南擊潰一支北齊人馬又逼退一支敵軍!
“李大將軍當真人間雄才,怪不得王領軍都要獻子麾下!如此勇健雄壯的府主,當真是其治下官民之福啊!”
南朝風氣本來并不特崇武功,可是隨著侯景作亂江南,他們目睹兵災對人間的戕害,也無不盼望能有一位英明果敢的首領能夠平滅賊亂,還人間以和平,所以當聽到李大將軍又遠卻敵軍于境外的時候,這些人無不發出贊嘆艷羨聲。
雖然他們南方荊府首腦湘東王也是年富力強、軍政經驗和手段都非常豐富的首領,也被天下人推崇為平滅賊亂、興亡繼絕的希望,但同這位雄姿勃發、功勛卓著的北荊府首領相比,饒是在他們這些江陵人心目中,也自覺湘東王有欠幾分風采。
當然這樣的想法也只在各自心內嘀咕,是絕對不敢宣之于口的,免得平白沾惹什么麻煩、甚至于殺身之禍。
當一眾江陵人士在王頒的引領下來到總管府的時候,李泰的衛隊已經是整裝待發,并且給他們這些客人準備了駿馬或是馬車等不同的交通工具。
李泰也是一身戎裝的從總管府直堂行出,英朗健壯的身姿沐浴在朝陽中恍若有光。
多日不見,江陵眾人沉醉在對其書法的觀摩欣賞中,也不免因字暢想其人形容風采,只覺得其人其字相映成輝、相得益彰,如今再當面欣賞李大將軍風采,只覺腦海中之前的腦補想象較之真人還是略有失色。
“大將軍英武俊美,有若神人!”
使團隊伍中有年輕人忍不住贊嘆道,大概是因為連日來觀摩書法,在心理上對這位文武兼備、風采無雙的他國大將感覺親近起來,便按捺不住想要表達仰慕之情。
李泰聽到這贊嘆聲便笑起來,指著那發聲贊嘆的年輕人回應道:“郎君也識鑒不俗,坦蕩純真,不失赤子心懷啊!”
在場眾人聽到這話,也都紛紛笑了起來,只覺得李大將軍雖然位高權重、威震鄰邦,但也同樣不失少年活潑心性,日常相處起來亦有儒雅風趣,使人樂與親近。
既然人員已經到齊,李泰便直接下令出發,自己也翻身上了一匹駿馬,再見江陵眾人則多選擇登車而行。
雖然這也跟南北風俗習慣和客觀條件差異有關,但由此也可見南人真的不善騎射,像王頒這樣的將門之子,都是來到自己麾下之后才在袍澤們的教導下系統性的練習騎術。
一眾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荊州城,行出數里后便抵達城南漕溝軍營。
這軍營便是去年李泰出征前邀請王固欣賞閱兵所在,如今營地中諸出征軍士業已還駐,除此之外還有從河洛之間俘獲的戰俘,如今也都安置在這座軍營中。
李泰今日來到軍營,就是為的主持針對戰俘們的整編安置。邀請江陵群眾同來,則就是為的讓他們了解一下荊州總管府針對戰俘整編安置的一系列流程。這一份閱歷或許不能讓人開心起來,但在未來也是自有其用處的。
軍營這里早已經接到了總管府的通知,一早便將場地安排妥當。除了展現弓馬搏擊技藝的演武校場之外,總管府諸庶務曹員以及一些民間的工坊坊主也都來到這里。
“這、這些難道盡是東魏、齊軍的俘虜?”
當江陵眾人被告知今日活動內容后,便有人指著前方大片的營舍以及營舍間走動的營卒們發聲問道。
王頒在一旁解釋道:“營中諸軍自有各色營旗,營門張懸素幡者才是戰俘營地。諸位所望并非盡是,大將軍此番出征雖然俘殺敵卒數萬,但真正押引歸鎮的敵卒才只一萬余眾。”
“一、一萬余眾?那、那剩下的敵軍,難道盡戮于陣?”
聽到王頒隨口道來的幾個數字,一眾江陵人士忍不住瞪眼驚問道。
隊伍中的這些議論聲傳到了前方李泰耳中,他便回身笑語道:“兵者大兇,止戈為上。自古以來,慎于用兵者才可稱名將,以武止戈、因戰致治,也是古來先賢名將的夙愿。
我雖不才,但亦尚此古風,每有臨戰皆作號令,棄械不殺、唯誅頑賊。上天有好生之德,但有心懷求生之念、向道而生者,我亦不忍加害。
只不過有時戰場形勢瞬息萬變,敵勢洶涌、唯殺可遏,不免便殺業造深。殺生則易,活人卻難,所以對于這些戰場上僥幸存活的戰俘,也都希望他們能夠感悟上天之德,改邪向道,不負天恩。”
“李大將軍所言當真仁勇兼具、感人至深!可惜掌兵者并非人人都如李大將軍這般仁勇恤眾,人間不乏兇頑嗜殺之類的孽種,自以為可以憑著兇殘懾服世人,偶或殘暴一時,終究難免天人共誅!”
聽到李泰這一番話語,那宗懔便忍不住感嘆說道,而其他人也都心有戚戚的點頭附和。
他們各自都忍不住想到了當下的國內局勢,假使侯景亂軍當真勢不可擋,湘東王也未能阻止亂軍西進,使賊寇入荊府,對他們而言沔北也不失為一個理想的避難之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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