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笙簫默小說小說:、、、、、、、、、、、、
眼下的弘農城早已經化身為一座龐大的軍營,內外所駐扎的卒眾足有十數萬之多。除了新編府兵人馬之外,還有數萬役卒隨軍至此。
單從人員的投入上來看,這一次的東征可謂是西魏立國以來規模最大的一場戰事,超過了以往歷次作戰。而大行臺宇文泰也是在邙山之戰的數年之后,再一次親自率領關西人馬奔赴前線。
當然這得是不算之前趙貴、宇文護等在河橋大敗那一次,畢竟那一次宇文泰還沒有抵達戰場,就沒有了繼續再前進的必要了。
此番出征北齊,宇文泰一反之前的進軍路線,選擇從弘農直渡黃河北上,兵鋒直指晉陽這一原本的霸府老巢。
所以早在大軍開拔之初、還未到達弘農的時候,坐鎮此間的大將軍李遠便開始組織民夫役力選擇地點、搭建浮橋。
不過由于今年秋后多雨,以致黃河水位久漲不消,所以浮橋的搭建并不是很順利。自從李遠受命以來用役頗多,一直到了近日,才將這浮橋勉強的搭建起來。
浮橋建成之后,大軍也并沒有即刻北渡,而是先將一部分軍資械用運輸到晉南的建州車箱城,先為大軍構建一個前進的基地。
與此同時,柱國侯莫陳崇也親率一部精銳先鋒渡河北進,配合建州刺史楊檦掃蕩左近北齊守軍和據點,以保證大軍的前進基地更加安全,免于受到騷擾,可以直撲晉陽。
就在各項征事忙碌進行著的時候,一封來自河洛的信報翻越崤山抵達了弘農,并被以最快的速度送至大行臺宇文泰的案頭。
此時的宇文泰正在弘農城內大帳中與幾位柱國和大將們討論北渡之后的行軍路線與作戰計劃,得知有河洛方面的書信送來,便暫時停止了會議,并且微笑著拿起案頭那封信件一邊打開一邊笑語道:“看來荊州業已突破伊闕的賊軍封鎖進入了河洛,所以先遞捷報。讓我來看一看,年余不用,此刀鈍否?”
說話間,宇文泰便打開了書信并舉到了眼前,但很快神情便僵在了臉上,許久都沒有新的變化。
“請問大行臺,信中所言何事?莫非河洛之間有什么驚變?”
此番同樣隨軍出征的大司馬獨孤信眼見大行臺神情如此,心中不免有些憂慮,擔心自家愛婿的處境,連忙開口發問道。
聽到這聲音,宇文泰才緩過神來,卻并不回應獨孤信的詢問,而是又將那封書信從頭到尾閱讀一遍,在將眾人的好奇心全都勾動起來后,才將這封書信置于案上,旋即握起拳頭重重在面前一揮,同時臉上也露出了歡快的笑容,口中則大聲道:“河洛定矣!”
眾人聽到這話不免更加好奇,什么叫做河洛定矣?定到什么程度了?難道說李伯山又憑其一軍之力,將河洛之間的敵人盡皆驅逐而收復了河洛?
這念頭一升起,許多人便又忍不住的暗笑搖頭,覺得這個想法有點瘋狂。
李伯山確是一員智勇雙全的名將,并且戰功赫赫,但自從他們西魏敗退出河洛之后,東魏北齊收回此地后用心經營數年之久,駐軍也有數萬之眾。如今他們關西主力還在弘農尚未渡河北上,李伯山縱有小勝,也不可能完成如此驚人的戰果!
然而他們這一念頭尚未轉完,宇文泰已經又笑著說道:“李伯山業已連敗賊將可朱渾道元,迫其遁逃于河北,河橋以南,悉為我有!”
“嘶……這,這難道是真的?”
聽到這里,帳內頓時響起了一連串的抽氣驚嘆聲,而獨孤信更是顧不得禮節,直接站起身來行至大行臺案前,劈手拿起那戰報迅速閱讀一番,旋即便也站在原地大笑起來:“是兒常有驚人之舉、驚世之功,如今又從速克定河洛,前事有驗,倒也不謂出奇,哈哈!”
眾人聽到獨孤信也這么說,紛紛起身想要將這戰報傳閱一番。而宇文泰在聽到獨孤信爽朗開懷的笑聲后,心中的喜悅不免大打折扣,既然不謂出奇,你又笑得這么大聲做什么?就憑你剛才的失禮之舉,我就能以窺探軍情秘要之罪將你收斬,你信不信!
“李大將軍當真、當真是國之名將、賊之克星啊!憑其一旅偏師,旬日之內便就肅清河洛、收復故土,主上得此大將,大司馬得此佳婿,皆是可賀!”
在將這戰報傳示一番、各自看到李泰今所達成的戰果后,帳內頓時人聲鼎沸起來,眾人紛紛起身向大行臺和大司馬道賀,而獨孤信在這一聲聲吹捧夸獎中也是笑容愈歡。
雖然翁婿之間不像父子那樣有著無可取代的血緣關系為紐帶,但他對李泰這個婿子的扶助也是不遺余力,彼此之間感情深厚,如今李泰的功勛勢位也已經能夠給他以極大的反哺。
至于宇文泰,作為關西霸府的首腦,麾下大將又有此壯功上奏,可以說是給今次的東征開啟了一個非常精彩漂亮的開頭,心中自然也是喜樂不已。
盡管信中說了還有宜陽九曲城等城戍尚未收復,但就連北齊派駐河洛的主帥可朱渾元都已經被擊潰北去,九曲城駐兵雖仍頗為可觀,但也難能堅持太久。
原本宇文泰在命令李泰北進河洛的時候,心中雖然也是不乏期望,但仍沒能想到李泰竟然完成的如此出色。
雖然說李泰攻克河陽南城并不只一次了,上一次便是在局面大好的情況下又形勢逆轉、大敗虧輸。
但這一次局面又不同于上一次,如今大軍集結于此將待北進攻滅晉陽霸府,河洛的失守無疑會給晉陽守軍帶來極大的震驚,加劇他們的惶恐。而且宇文泰在經歷了上一次的教訓后,也不會再搞什么臨陣換將,仍將河洛方面諸事委于李泰決斷。
原本他是不打算在河洛投入太多力量的,要集中全力的直撲晉陽。但今既然李泰已經在河洛方面發揮的那么出色,當然也不妨進行少量投入以提前鎖定此間的勝果。
于是在略作沉思后,宇文泰便以心腹愛將蔡祐率領三千精兵,沿南崤道東進同軌防,協同彼處守軍,配合李泰解下來的攻勢,針對宜陽九曲城進行前后夾擊。
當然,河洛這里只是一個側面戰場,縱然突破極大也仍然談不上此役已經大獲全勝,接下來還是要看他們主力大軍的發揮如何。
“河洛彼間雖然大勝可喜,但仍留未竟之功需待努力。舊者可朱渾道元謀亂隴右、挾眾而走,應是沒有想到我門下有此少壯可以輕松克之。賊之頭顱仍置頸上,著實礙眼,另有萬俟、破六韓等諸賊,此番北去自當摘取!”
宇文泰本身也談不上是多么寬宏大量之人,對于可朱渾元這些之前叛逃之眾的仇恨一直都記在心里,如今受李泰河洛大勝的影響,再加上本身已是手握大軍、蓄勢待發,此時也忍不住的稍作吐露。
“李大將軍此番再創大功于河洛,雖是因其雄才妙略,但于此亦可見東賊高氏悍行悖逆,人心浮蕩、群情不安、眾無戰意。今者北去,亦有殊功正待,諸位正宜勇行!”
見大帳內氣氛正好,于謹也微笑著為眾人稍作打氣,而聽到這話后,在場眾將也無不振臂捶胸的表示一定奮勇作戰、力誅賊逆。
受此氛圍感染,宇文泰又忍不住大笑說道:“少壯立功,誠然令人欣慰。但我等事中早行之眾,也絕非平流進取、至此功名!或許人間健忘,更愛新人,但我等亦非老邁難用,應當讓諸少徒再仰前輩豪勇,威壯不減當年!諸位告我,敢戰否?”
“敢戰!敢戰!直去賊巢,蕩平賊蹤!”
眾將聽到這話后,又都紛紛振臂高呼道,氣勢也都豪壯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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