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間事可知
天上人間事可知
炎奴想了一下,就沒有再去糾結是誰篡改的他。
說不定是之前,不經意相信了某人,比如老方,比如趙雨,甚至是某個路人。
反正現在,已經確定記憶篡改被適應了,那炎奴就無所謂了。
滿心里想的,都是咋出去。
“亞克,情況基本就是這樣了。”
“誰的衣服被撕了會痛,誰就是那讓我們進來的骨衣人。”
炎奴把了解的事,基本都告訴了亞克。
亞克頷首:“咱們一起,不要分開。”
“好。”炎奴與亞克跑出客棧,并肩穿梭。
見到人,就上去在其衣服上,切出一道小口子。
他們一男一女,一個揮劍,一個捅槍,可把不少路人嚇壞了。
“抱歉抱歉,讓我切掉你一塊衣角。”
“疼不?疼不?”
炎奴赤著腳,長槍精準挑下路人衣角,也不用真氣,以他和亞克這般實力,單靠肉身力量,都能縱橫此地。
他逢人就道歉,充滿英氣的俏臉,滿是傻笑。
相比起來,亞克就要冷漠許多,信手揮劍,一掠而過,看也不看一眼。
有些武功不濟,見他們只是劃破衣服,便黑著臉默默走開,不敢生事。
是人他們打不贏,是鬼他們更打不贏。
誰知道假鬼搞什么名堂?只要放他們走,那不理就是了。
但也有的武者,敏感火爆,生活在這里太過壓抑,滿心積郁急待發泄。
當場拔劍怒喝:“假鬼,看我寶劍鋒利否!”
“噌!”
一聲劍吟,劍氣凜冽,寶劍寒光四射。
寶劍狠狠刺中炎奴的笑臉,卻是寸步未進!
“我看看……”炎奴認真回答:“不咋鋒利嘛……那啥,讓我也捅你一下。”
“噗嗤!”
長槍直接從武者肩窩挑過,輕松讓武者衣袖撕裂,袒露半邊胸膛。
“啊?”武者神情驚駭。
手中寶劍瘋狂斬擊,炎奴卻閑庭信步,連根毛都沒掉。
從他身邊走過,還和善地跟他道歉。
“這假鬼刀槍不入,偽裝的是誰?”
武者沒想到炎奴任由他斬,也不破防。
他可是頂尖武者,對方哪怕是修士,也不可能任由他這么砍啊。
假鬼所謂的殺不死,并非砍不動,而是殺了之后還能復活。
整個小鎮,假鬼的數量只會多,不會少。
“假鬼是模擬了新進來的那倆超強修士嗎?果然強得離譜。”
武者見自己連發泄都發泄不了,只得停下。
但退一步越想越氣,一時郁結難言,猛然間寶劍斬向街對面一名看戲的男子。
那男子錯愕,連忙躲閃,但這是頂尖高手,如何能擋?
關鍵時刻,炎奴一個閃身,劈手奪過寶劍,隨手一甩。
“你什么毛病?信不信我打飛伱?”
只見寶劍被他扔出老遠,如流星般遠去,破空呼嘯,化為一個小點。
最終在極遠處,好像撞上了無形壁障,微不可查地落下。
鎮里人都看呆了,此地離無形壁障,起碼有十里之遙!
“你你你……”武者驚駭莫名,這力量簡直恐怖。
但他還是嚷嚷道:“這人是假鬼,我砍死他又能如何?”
“你怎么知道他是假鬼?”炎奴怒道。
“我砍死他好幾回了!”武者理直氣壯地說。
炎奴一怔。
而那名弱小男子更是錯愕至極:“不可能,我絕不是假鬼!你特么才是假鬼!”
武者冷笑不已:“你這假鬼別裝了,我前兩天還殺過你一次,失蹤兩日,你又冒出來騙人了?啊?”
那男子激動道:“你胡說!啊……我記起你了,你曾對蘆薈真人出言不遜,被他御劍斬殺,都半年了,你竟然又冒出來了?”
“什么?”聽到這話,那武者臉色難看:“哪有這種事?你簡直是信口開河,我活得好好的!”
他們吵鬧著,其他人遠處觀望幾眼,就漠不關心了。
在眾人看來,這倆都是假鬼,誰也別說誰。
炎奴愴然,這個小鎮充滿了冷漠與敵視,他不喜歡這樣的地方。
無論是這名武者,還是那名男子,他們都幾乎要崩潰了。
“好了!我不管你們誰是假鬼,就算都是假鬼,也得給我好好的!”
“若再見你砍人,我先把你砍了。”
他爆發出震懾人心的威勢,那武者也不敢造次,連忙應諾,灰溜溜想要離開。
那名弱小男子見他要走,忽然叫住:“等……等一下,你……真的殺過我嗎?”
他的語氣充斥著恐懼,眼神帶著茫然,精神極度緊繃。
武者回頭盯著他,最終說了實話:“我隨口說的。”
其實這個小鎮,說見到別人死過,是一種非常誅心惡毒的罵人話。
許多心中壓抑,戾氣深重之人,見誰都這么說。
那男子大舒一口氣,點頭道:“其實蘆薈真人殺你之事,也是我瞎說,嚇唬你的……”
頓時兩人臉色都好看許多,好像心中落下一塊大石,不管是不是真的,這話聽得就舒服。
“原來是瞎說的啊。”炎奴也很開心:“你們可能都是活人呀!別動不動就說這種嚇唬人的話!”
那武者驚訝地看著炎奴,可能都是活人,這話都敢說?
好吧,他若是假鬼,那當然敢說。
“這位小姐,我是活人,但他肯定不是,這種話還是不要隨便說了。”那弱小男子悶聲提醒。
“哼……誰信你?”武者白了一眼。
那弱小男子無可奈何,向眾人拱了拱手,頹然走開。
炎奴見狀,忽然喊道:“我信啊!”
弱小男子驚愕回頭,炎奴燦爛地笑著,拍打他的肩膀。
“我相信你是活人,別總是一副消沉的樣子,要是感覺壓抑,就跟我說說話,我全都信!”
弱小男子死死盯著他,武者乃至附近所有人,全都驚了。
就連遠處二樓,依靠窗欞的一名劍修,都不禁睜眼看了過來。
如果這是人,那真是瘋了。
“你……敢問如何稱呼?”男子拱手。
“姜炎奴!”
男子將自己的名姓告知,炎奴笑道:“我真的相信你,來,說說你咋進來的。”
他的眼神極為真摯,完全是敞開了心扉,打聽小鎮一切情報。
炎奴從不撒謊,說相信他,那就真相信了。
霎時間,身體再度發生變化,從英氣女漢子,變成長相甜美的娃娃臉,胸脯也縮了一圈。
“又變啦……”炎奴撓撓頭,嘻嘻一笑,混不在意。
旁人震驚,通常來說,假鬼不會當著人面變化。
如果這無知少女是人,那毫無疑問,太單純了。
竟然出于同情心,甚至是為了鼓勵別人,而輕信了假鬼……自己不要命了啊?
當然,大多數人也并不敢就這樣相信炎奴是人。
不當人面變化,只是經驗之談,并不代表就一定如此。
保不齊,假鬼就是玩套路,借此誘人相信。
“你又變了,你現在是不是假鬼了?”亞克警惕地看著炎奴。
炎奴嘿嘿一笑:“你愛信不信,反正我是人。”
亞克咬咬牙,還是跟著他:“要是我變了,我就打飛你!”
炎奴無所謂,同時感覺到人格之中,又有一個女性人格正在不斷豐富。
人生經歷性格背景種種記憶都有,又是獨具一格的思維模式。
顯然,隨著相信越深,另一個人的記憶正在一波波覆蓋。
兩人繼續尋找骨衣人的蹤影,期間那弱小男子也跟隨著。
不僅是他,陸續又有許多獨行者,被炎奴拉上。
在這個小鎮里,相互用繩子連接的人,彼此還算有個伴兒。
獨行者可太難受了,幾乎各個麻木、壓抑,猶如行尸走肉。
炎奴已經適應了假鬼招數,可謂見一個就拉一個,沒心沒肺地鼓勵他們,相信他們。
還別說,真有幾個人,他相信之后,沒有變化。
大概率,對方真就是活人,這就讓炎奴更開心了。
不過終究還是假鬼更多,他的身體相貌,也隨著他到處相信別人,而多次變化。
也不知道為什么,全是女人。
有賢淑端莊型、溫良賢惠型、乖巧玲瓏型、高貴不群型、嚴厲冷傲型、大氣無畏型、清雅風尚型、哀婉可人型、性感放浪型……
但不管多出哪種,炎奴的真心本性都沒有變。
所謂副人格,僅供參考。就好像中人之姿人格,可以讓他理解膽怯,而他能明知膽怯卻不膽怯。
相比起來,中人之姿的記憶與炎奴完全一樣,信息不夠豐富。
而假鬼塑造的人格,就豐富至極了,完完全全,就是另一個人從小到大的全部記憶!
這其中,就有一些刺繡紡織、歌舞描妝、養花下廚、算賬習武的記憶。
更有一個高貴不群型,有讀書識字的記憶。
雖說讀的書不算多,也就那么幾本,可這已經讓炎奴非常開心了。
靜心體驗,頓時幾本儒家經典的內容,涌現在心中,炎奴直呼是此行最大收獲!
其中就有妙寒教他的《易經離卦》:大人以繼明照于四方!
他還找到了沈樂陵教他的《孟子》:彼一時,此一時也。五百年必有王者興,其間必有名世者。
甚至,還有沈樂陵沒有教他的后續……
“如欲平治天下,當今之世,舍我其誰也?”
:抱歉。
(本章完)
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