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立馬停止用力,站在原地看著楚音。
“姐姐,買了我可以嗎?我不要去臟地方,不要。”女孩子顧不得膝蓋鮮血淋漓,哀求著看著楚音。
楚音有些動容,這一路以來,見了不少人間疾苦,若是受病痛折磨,她多半都會出手相助解開病根。
委托人想做的,也是如此,用自己的醫術救治別人,所以楚音一邊走一邊救。
盡可能讓人們免于病痛折磨,擺脫這份疾苦。
但若是因為貧窮,楚音表示也沒辦法,她的錢不能多到給世間每個人發錢,做不到讓每個人都過上好日子。
“方才你說,你賣女兒是因為要救她母親?”楚音問男子。
男子點頭:“是,她母親要生了,難產了,只能把女兒賣了換些錢請人。”
“都說這一胎是個男孩,我怎么也要保住的!”
楚音皺眉,重男輕女,冷漠的說道:“我幫你。”
“我是大夫,幫你接生,你這個孩子,別賣了。”
“那謝謝女俠,謝謝女俠。”男子一頓感激之后,急急把楚音往家帶。
男子家實在是窮,低矮的泥土房,院子里呆呆的坐著四個小女孩,見大姐和爹回來了急急沖上來嘰嘰喳喳。
大致是說娘快不行了。
楚音走了進去,有個鄰居大娘在這里面幫忙,楚音查看了一番產婦的狀態,很差,立馬拿出中藥材讓產婦含在嘴里慢慢嚼咽。
然后給產婦扎了幾針,讓她意識更加清明一些,之后再查看胎兒的情況。
而鄰居大娘一直在旁邊給楚音打下手。
期間楚音一直沉默不語神態緊張,因為這個產婦的情況太差又實在是太緊急了,晚些的話,胎兒是萬萬活不了的。
產婦能不能活都只有看她的造化了。
孩子終于出生,嬰兒啼哭聲響起,鄰居大娘趕忙過來看,一看是個女孩,面色沉重。
楚音見她這番神情,微微蹙眉,沒說話。
男子聽到嬰兒啼哭聲,在門外急切的問道:“生了嗎?是男是女?”
“是男孩吧?”
楚音對鄰居大娘說道:“抱出去給他看看吧,現在產婦的情況很不穩定,我還要處理一下。”
鄰居大娘遲疑了下,對楚音說道:“若是女兒,他怕是又要摔死。”
“去年就摔死了一個。”
楚音一時語塞。
“便不先抱出去了。”楚音嘆氣。
雖然從男子賣女兒的事情上就知道這個男子是個狠心的人,但沒想到能狠心到這個地步。
她不是在幫助這種狠心的人渣,她只是在幫助那個可憐的小女孩,只是在幫助這個難產的產婦。
在醫者面前,生命珍貴而平等。
男子卻很著急,遲遲見不到孩子讓他心煩意亂,直接推門而入,只是剛走進來,楚音便一聲呵斥:“出去。”
畏懼楚音,他便又退了出去。
處理好產婦,楚音把孩子抱到產婦身邊,產婦面色蒼白至極,眼淚流個不停:“又是女兒,又沒活路了。”
“唉……”
她幽幽一聲嘆。
“姑娘,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今生我們是無以為報了,來生定給你當牛做馬。”產婦身體因疼痛抽搐了下。
楚音給她掖了掖被子:“少說點話。”
“我去給你熬點藥。”
“好好歇歇,別想太多。”
她抱著孩子出去,告訴男子:“是個漂亮可愛的女孩子。”
男子瞪大眼睛,臉上青筋迅速凸起,握拳捶墻:“又是女兒,又是女兒!”
“這個不爭氣的女人!”
楚音笑了笑說道:“不爭氣的是你。”
她也沒說太多,說了他也不會懂,說了也改變不了他的思想。
頑固的觀念幾十年了,怎么可能因為自己一句話就能改變。
世上有很多事就是如此無力。
“警告你,好好抱著這個孩子,若敢摔了她,我便殺了你。”楚音把孩子遞給男子,目光冰冷。
這種人,威脅什么的最管用了。
男子果然嚇得瑟縮了下身子,雖然嫌棄和厭惡,但還是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捧著小小的孩子。
“女俠,謝謝你啊,要是早知道是個女兒,我就不勞煩女俠過來幫忙接生了,根本就不用保孩子嘛,不保孩子還是很好生的。”男子瞧了一眼楚音,嘀咕道。
滿臉的失望怎么也遮擋不住。
楚音呵呵一笑:“若再說這種話,打掉你的門牙。”
“是是是,女俠,我不說了。”男子猶豫了下,對著最大的女兒,也就是方才要拉著去賣的女兒說道:“還不過來看看女俠有沒有什么需要你幫忙的?”
“就愣在一邊,小心我打死你。”
鄰居大娘對男子說道:“我家里還有事,我在這邊實在是耽擱的太久了,我就先回了,再不回,我家那口子要打我了。”
說罷怯怯的看了一眼楚音便走了。
因為楚音一看便氣質不凡,他們羞于面對這種人。
“丫頭,過來。”楚音對那個小女孩說道。
小女孩不顧膝蓋疼痛跑到楚音身邊,紅著眼眶問楚音:“姐姐,需要我做什么?”
“生火,熬藥。”楚音覺得這里也只有這個大一點的小女孩能頂事了。
她甚至不想和男人靠太近,男人身上好臭,好臭。
孩子暫時給男子照料,小女孩燒柴,楚音熬藥。
“姐姐,你真好。”孩子看楚音從藥箱拿出那么多藥材,說道。
“是你救了我娘。”
“姐姐,我想報答你。”
楚音淡淡一笑:“不必如此,我幫助過很多人。”
“可是姐姐……”女孩欲言又止。
“我不知道別人如何感激你,但是姐姐救了我,又救了我娘,還有我剛出生的妹妹,這份恩情大于天。”
“姐姐把我帶去賣了吧,只要姐姐不把我賣到臟地方去,都可以,賣的錢姐姐收著。”
“我看姐姐孤身一人行走在外,那一定不會喜歡有人跟著,我不會奢求跟著姐姐!”
楚音有點詫異女孩說這種話的。
“反正我遲早都要被爹爹賣,爹爹覺得賣到臟地方價錢高,倒不如姐姐把我帶去賣了,就是姐姐會少得到一點錢。”女孩子揚起小臉,神情悲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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