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莉無仙:、、、、、、、、
當92年的上半年,縣二中不再放程莉出來借讀,叫她在家認真沖刺后。
張希慶再次問失落的朱年志什么時候回家。
朱年志仍然堅定的搖頭。
張希慶不抱希望了,這就是個木魚疙瘩,“我們回去吧,沒必要在這里耗著了。找小四借本錢,讓她做董事長。”
這回,朱年志沒拒絕,“讓我考慮一下。”
這一考慮,就考慮到朱海龍打電話來說,程莉和程文遠都考上了省師范大學。
朱年志才下定決定,“慶慶,我們回去參加小四的升學宴。”
連親弟的升學宴都不會去參加的人,愿意回家了,張希慶趕緊起身收拾行李,
“快快,把不急需的東西打包郵寄回去,把該處理的處理了,該收起的收起,房子對外出租嗎?”
“不租!”
朱年志很干脆,“小四不喜歡別人侵占她的地盤。”
“你又知道?”
“當然,我最了解她。”
張希慶呲他,“才怪,誰都不敢說了解小四。”
“我就是最了解她。”
“行行,你說了算,快收拾。”
朱年志轉身,“我去收拾小四的房間。”
張希慶在他背后做鬼臉。
見到大兒子,朱海龍還有些驚訝,“年志,怎么突然回來了?”
朱年志放下行李,“我回來參加小四的升學宴,再考察一下縣里的市場。”
張希慶把手上的一個包裹放下,“朱叔,這里是年志給小四收拾回來的零碎東西,我先回家去了。”
“回吧,跟你家人好好團聚一下。”
“嗯嗯。”
朱年志把行李都拎進自己的房間,“小四的東西,我會給她送過去的。”
朱海龍“……”他也沒打算搶這個活啊?
整理好了東西,朱年志出來洗漱,“家里裝自來水了,還是方便很多了。”
“是啊,你爸我老了,挑不動水了。”
“爸不老,正壯年呢。”
朱海龍搖頭,“不服老不行啊,我都整50嘍。”
“年齡算什么?心不老,永遠不老,我還準備跟您繼續練拳到七老八十呢!”
“哈哈,你七老八十,我都成老妖怪了。”
朱年志洗漱好,“我出去轉轉,宿舍里,好像很清凈啊!”
“當然了,搬走了不少家,不在這邊上班了,就覺得這邊做什么都不方便了。”
父子倆從西頭溜達到東頭,路過張家,吳玉廷看到朱年志還一愣,“年志?年志回來了?”
“是的,吳大媽,我回來了。”
“回來了好啊!這宿舍都冷清下來了。每天早上挑水的熱鬧,著急罵孩子起床的熱鬧,搶廁所的熱鬧,都沒了,唉~”
朱年志轉身,回望著西邊,“也沒了小胖妞的傻笑了。”
“是啊是啊!”吳玉廷附和,“小四不在,就算宿舍的人都在,也缺少點什么。”
缺少點什么?
缺的可不就是小四嗎?小四不在鵬城,他也沒動力。
揮別吳大媽,朱年志又溜達到程家門口,想到小四用各種食物誘惑他,還叫小花和他打架,他忍不住笑了,
“爸,小花還利索嗎?”
“利索著呢!有機會,你再跟它試試。”
“必須的。”
父子倆溜達回家,站在家門口,朱年志突然想到那個足球,想到因為那個足球惹出的后續。
還有小四冷著臉說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他回身,“爸,對不起,這聲對不起,晚了十三年,可我仍然要說。
您對我們的愛,藏在生活的點點滴滴里。對小四的愛,是直接表現在行動上。
那時候我看不到,只知道爭只知道搶。
我知道小四去鵬城借讀,是您提的,您是不放心我。
對不起爸,我很混,當年小四字字句句直點中我的內心,我仍然逃避了七年。
要不是小四叫我走出去看看,我估計,我還是那個混人,永遠只知道打架的混人。”
朱海龍拍拍兒子的肩,“我也不對,我的管教太暴力。
當年程二叔說我了,也說小四了。可我的面子過不去,沒有和你認真談一談。
還好,有小四拉你一把。不僅你出去長了見識,我跟著去南方,也見識到了南方人說話的委婉,我也能把這些話說出口了。”
一番坦誠,令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父子倆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鄭家蘭下班回到家,看到大兒子,也很驚奇,“舍得回來了?”
“對啊!”朱年志點頭,“張希慶勸我回來開拓市場。”
見大兒子又開始嘴硬,朱海龍忙給打圓場,“他回來參加小四的升學宴。”
鄭家蘭的臉色這才變柔和,“你給小四買什么禮物了?”
朱年志一愣,“我忘了。”
對這個大兒子,鄭家蘭已經無力生氣了,“你打算帶一張嘴去大吃大喝,就是參加升學宴了?”
“我,這些人情來往,我還需要學,媽你教我。”
鄭家蘭這才滿意,“好,媽教你。”
程莉是被小花的尖叫聲給吵醒的。
天氣太熱,二爺爺和爺爺認為這院子已經很涼快了,吹吹風扇就行了。
所以,程莉后半夜才睡著,這一大早的,是誰在抽瘋?
翻個身,準備再睡,敲門聲響起。
堅持不懈的敲門聲,讓程莉惱火,爬起來打開門,
“誰……”呀字,被門口拎著鵝脖子的人給驚回去了,
“志哥?你干嘛掐著小花?快放了它。”
朱年志隨手一扔,小花得了自由,又飛撲而來。
三拳兩腳的,朱年志有拽住了鵝脖子,“你看,它不服輸。”
程莉是看明白了,這一人一鵝是徹底的結了仇了,
“小花,今天就打到這里了,以前,志哥和你打架,也沒死纏爛打的,是不是?”
說完鵝,程莉說朱年志,“你也是的,又不是小的時候了,和它較什么真?它都14歲了。”
朱年志松開小花,“算了,我不和老人家計較。”
“嘎嘎嘎嘎。”
“小花!”
見小花又要撲過來,程莉叫住了它,“志哥,你和它去淮河里較量去,東去兩里地,謝謝,我還要睡覺。”
“天亮了。”
“天亮是起床的標準嗎?那冬天呢?”
程莉轉身進屋補覺去,“你倆再吵我,我就出木魚了。”
房門又關上了,朱年志對小花道:“等太陽升高了,我們再去淮河,我先去東院吃早飯去。”
東院,被大兒子早早拽過來的朱海龍夫妻倆,正偷偷在和程老爺子商量呢。
程老爺子直搖頭,“不行不行,小四不喜歡他,不,小四幾乎是討厭他的。
而且說了不議親,你們這是干嘛?”
“我們就是提前打聲招呼,讓您有個心里準備,我們愿意讓年志等。”
程老爺子還是擺手,“不行,我不同意,這事以后別再提。”
朱海龍問道:“程叔是沒看上年志?”
程老爺子搖頭,“年志是好孩子,可是脾氣犟,性子倔,我們小四可不受他的氣。
所以,這事別提,我們打算留小四在家一輩子了。”
鄭家蘭拉著還要說話的丈夫,“等小四三十了,再說。”
程老爺子沒再說話,因為他不知道十幾年后,他還在不在。
不在,他就做不了主了。
在,他肯定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