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莉無仙:、、、、、、、、
程國田等不到回答,繼續道:“看,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是,你很困,就算小四懲罰你,你不愿意回來睡覺,那你為什么不睡在攤位后的貨物上?為什么不用貨物包裹自己?
所有人都看見了你的任性,包括顧客,他們都問你媽,你家閨女鬧脾氣呢?大冬天的睡光涼床?
這話,一是指你太任性不服管教,二是指你媽只顧掙錢不管閨女。
這兩層含義,都指向的是你和你媽,并沒有指責你奶或者是嫻嫻美美。
你媽受得指責比你還多,她無辜不無辜?
你發燒,你媽扔下攤子,背著你去找胡大夫,拿了藥又背你回來,交給你奶照看,匆忙又回去看攤子了。
你告訴我,到最后,你折騰的是誰?”
程艷泣不成聲,“嗚嗚嗚……二爺爺,我沒有,我沒有。”
程國田擺手,“你的犟,才是你折騰人時,最讓人憋屈的。我也說累了,你不愿意醒來,我也管不了。”
程章興扶起要起身的國田太爺,“該泡腳了。”
“今天太晚了,不泡了。”
“那行吧!我給您擦洗一下。”
“嗯。”
程文遠趁機跑到程艷面前,“我不喜歡你了,你比我們兩個小的還不懂事。”
說完,程文遠就跑回西屋,陪他爺爺睡覺去了。
眾叛親離的感覺,讓程艷感覺到了寂靜的孤單。
愣愣的看著只剩下自己的堂屋,好像,她看到過程老太就是坐在這個飯桌邊發呆的。
現在,她也如程老太一樣在發呆嗎?
抓起十個遮面巾,她一一擺開,沒有一個她能看上眼的。
盯著那毫無層次感的呆板的花朵,恍惚間,好像看到程老太指著繡花繃子告訴她該怎么走針。
她匆忙抓起十個遮面巾,跑出了南堂屋。
“大姐。”
程萍轉身,盯著二妹紅腫的眼睛,“干嘛?”
程艷猶豫的問道:“奶她教你縫衣服時,你是什么感覺?”
程萍想了想,“真要問有什么感覺,我只能說是普通的家人。
這一年多,對嫻姐美姐,我還能有些許的親近感。對她,我沒有啥感覺。
小妹說,對她最好的懲罰,就是讓身在熱鬧的家里,卻能感覺到孤寂的痛苦。
然后順便讓她負擔起家里的家務活,減輕家里女性的負擔。”
程艷想到剛才感覺到的孤單,還有程老太獨自發呆的模樣。
她甩甩頭,“大姐,二爺爺說我任性。”
程萍點頭,“是的。尤其這次,犟得很。”
“爸媽是不是很失望?”
“不止。”程萍嘆氣,“大哥惱了,連我也惱上了,說我沒教好你,說你連文宗哥都不如。說你還不如他沒去上學的時候呢。”
程艷想到二爺爺說小妹怕大哥寧愿掙錢也不去上學。
上學比掙錢重要嗎?
“大姐,我們去讀書,會不會好一點?”
程萍搖頭,“你去讀吧,我不去,我從大哥這里學點,就夠了。”
程艷猶豫,“小妹給四個堂姐抬身價,你我不讀書,會不會身價低?”
“不會!”
門口傳來一道奶童音。
小妹?
程艷轉頭,“小妹,對不起。”
“沒關系。”
程莉走了進來,“要是喜歡掙錢,現在就去掙錢。掙了錢后,感覺自己文化低了,18歲以前隨時可以去讀,花錢就是了。
18歲以后,去讀夜校。”
朝云緊隨小閨女走了進來,“犟夠了?”
程艷起身,“媽,對不起,我給您添亂了。”
“沒關系,轉過彎來就好。”
“二爺爺說我嫉妒小妹,說我是在發泄對你們偏心的不滿,我真沒有這種心思,我是很羨慕小妹,可我……”
朝云彎腰抱起二閨女,“我承認,我和你們爸爸是偏心。因為小四就是我們的陽光,離了陽光活不下去。
但是對你們三個,我們是一視同仁的,文安也沒得到多少偏疼。
你和小四挨得近,你羨慕她,是正常的。就是別任性,你作病了,你受罪,我們受累。
你要是想讀書,明年下半年就去。”
程艷靠在媽媽脖頸處,“我不是特別想,我就是覺得,要是讀書了,我是不是就不會犟這么多天了。”
二閨女的依戀,讓朝云嘆氣,她是忽略二閨女了,那時條件不好,又受婆婆壓迫,小三只能帶著小四。
現在,脫離泥潭了,她又忙著掙錢,
“那等年后開學,你跟你大哥去教室里坐半天試試,看看能不能坐得住,感受一下你自己到底想不想去讀書。”
“嗯嗯,大哥放寒假了吧?”
朝云嗔怪的道:“你真是鬧糊涂了,你大哥他們明天考試。”
明天考試?她還能躲半天。
算了,躲半天是半天。
朝云放下二閨女,“好了,都趕緊洗洗睡吧。”
第二天,考了半天試,程文安和程文宗直接去攤位幫忙了。
“大哥~”
面對二妹親熱的叫聲,程文安只是睨了一眼,就吆喝買賣去了。
到了晚上,程萍程艷就被大哥給開了會,
“以后,小三不準參與分錢,就是一天三塊錢的工錢,愛干不干,不干拉倒。你自己繡花掙的錢,是你自己的。
小二只準分一份,咱媽累死累活分錢給你們,你們錢多了,還蹬鼻子上臉了?”
程艷:“噢。”
程萍:“好。”
程文安一瞪眼,“好好回答我。”
“是。”
“是。”
程文安出了東一屋,對東二屋的梅蘭堂姐表示,他借用完了地盤,就出了這全部是女生的東邊兩屋。
朝云聽到大兒對兩個閨女的懲罰后,摸摸快有自己高了的兒子頭頂,“還是我兒子厲害。”
程文安笑,“我能做的只有這些,我知道小妹不準我輟學,我也喜歡學習,暫時只能在假期里幫幫您。”
“媽忙得過來,實在不行,拉你爸下來,你的學習最重要。”
“嗯嗯,我知道。”
東一屋里,程艷后悔的捶胸,“大哥太狠了,比小妹還狠。”
“小妹怎么你了?”
程艷還能感覺到嘴里的苦,“她叫奶給我的藥里加了黃蓮。那是嘴苦,現在是心苦。”
“咯咯咯,”程萍壓低聲音笑,“小妹是想叫你下次別生病。”
程艷掰著手指算著,“我連兩千塊錢都不夠了。”
“有,這不才18號嗎?月初那幾天你還能分錢的,還有小妹的四百塊錢。”
程艷翻個白眼給大姐,“你覺得,我能把那十個遮面巾賣掉嗎?”
“你還知道你繡的花太難看呀?”
“大姐~”
姐妹倆在床上打鬧起來。
程竹程菊松了口氣,小丫頭,太難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