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長庚說完,鄭富反駁道:“我這個人敢作敢當!我沒做過的事情絕不承認!你兒子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之前這么說,我現在還是這么說!”
李長庚氣急,一刀揮去,鄭富身側的人立刻痛呼尖叫。
伴隨著尖叫的聲音,李長庚憤恨道:“你從來說話不算話,何來得敢作敢當?謊言一句接著一句!若是還不說出我想聽的話,下次可就不是只劃傷腿這樣輕了!”
這句話即是在等之前種種的解釋,又是在提醒他們說出藏糧之地。
而李長庚剛剛劃傷的,便是一直站在鄭富身旁,年齡已有六十多的馬叔。
鄭藍藍當即瞳孔一縮,那是從小把她帶大的馬叔啊!那么大的歲數,又是在炎炎夏日,還流那么多血……
她沒再猶豫,害怕李長庚那個瘋子會對其他人下手,忙不迭的把自己庫房說了出來。
末了,她盯緊李長庚,下意識的往前跨了兩步,忍著恐懼和慌亂擋在了鄭富面前。
好不容易盯著爹爹的身體好些了,也躲過了前世爹爹去世的日子,讓他身體變得硬朗了。
雖說此次經過她幾番策劃,還是被山匪找到藏匿之地,但她之前就和自己下定了決心,要護著爹爹,絕不能半途而廢。
她忍著哆嗦,看向李長庚,實際上是盯著后面一直笑盈盈,像看好戲一樣的大當家看。
“我把藏糧地方告訴你們了,伱們不能再對著我們動刀!”
李長庚再次嗤笑一聲,一把掀開鄭藍藍,蠻橫的拉著鄭富往后退了幾步,恰好在山匪圍著的范圍內。
一切變故不過在幾個呼吸間,鄭藍藍剛站好就瞧見這一幕,慌亂的吼道:“李長庚你要干什么?藏糧地我們已經說了,你放開我爹!”
李長庚一腳踢向鄭富的右腿彎。
鄭富痛得齜牙咧嘴,站立不穩腳,‘砰咚’一聲,單膝跪地。
“嘖!老大都沒開口,我怎么放?好好受著吧!這可是對你們不早點把糧食貢獻出來的懲罰!”
鄭富皺著眉頭,低聲勸道:“長庚,不要助紂為虐,更不要與狼為伍!”
李長庚直接一巴掌呼在鄭富仰起的臉上,鄭富臉上瞬間紅腫一片,嘴角流出殷殷血跡,看起來甚是駭人。
鄭藍藍眼眶發紅,狂怒不止,抬腳就要沖過去,被看守著他們的山匪攔住。
“李長庚!你住手!快放了我爹!”
李長庚沒理她,只笑著湊到鄭富跟前,一把薅住鄭富的頭發,一腳踩在鄭富的小腿上,邪笑道:
“呵呵呵自身都難保了,還想做個自以為是的聰明人?嘖嘖嘖!你假不假?嗯?”
在說最后一個‘嗯’字的時候,李長庚放在鄭富腿上的腳使了勁的往下踩,薅住頭發的手也使勁往下拉,頓時痛得鄭富忍不住悶哼出聲。
鄭藍藍的眼中,她合該把最好的捧到鄭富眼前,不讓鄭富吃一點苦頭,受一點傷!
然而李長庚現在這一幕,卻直接刺激到了她。
只聽她悲愴又心痛的痛喊了聲:“爹爹——”
在攔著她的小嘍啰沒反應過來之前,劈手奪過小嘍啰手上的刀,朝小嘍啰砍去。
瞬間鮮紅的熱血飚了鄭藍藍一臉,她來不及擦拭,直接奔著被李長庚挾制的鄭富而去……
吳醒等人在鄭藍藍劈手奪刀那一刻,也跟著站起身,快速沖到持有兵刃的小嘍啰面前,將兵刃奪過來拿到自己手里……
眨眼間,剛剛還在對峙的兩方廝殺起來,只聞鳥鳴蟲叫,空氣清新的夜里,血腥味逐漸濃厚,滋潤了大地……
坐在上首的大當家饒有趣味的看著,手里端著手下給他泡的茶,時不時地輕抿一口。
好似此時不是在看真正的廝殺,他也不是山匪,而是看客,在戲院子里,看臺子上的戲子們在唱戲。
看了一會兒,四當家從外面走進來,目不斜視的越過院里滿地的血,越過廝殺得正憨的眾人,走到大當家面前,彎腰湊到他耳邊回稟。
“老大,那庫房里有許多糧食,再加上其他村民搜羅出來的,夠我們吃上一個月的。我們還要不要再去別的村里搜一下?”
大當家嘴角帶著笑意,站起來一把摟住四當家的肩膀,感嘆了句:
“還是你深得我心啊!這些人既然這么喜歡廝殺,你幫他們一把!看著挺累的。”
然后松開四當家,背著雙手,緩緩往外走去,一副不忍心看這混亂的模樣。
四當家看著大當家走遠,又看向這混亂的場面,嘴角一揚,命令道:“老大命令,速戰速決!”
山匪們聽后,手里的刀揮舞的更快了。
而鄭藍藍此時心里只想把鄭富從李長庚手里救出來。
她眼里沒有其他,只有這么一個執念。
是以,她勇猛的不行,已經砍翻了好幾個人,竄到了李長庚一米遠的地方。
便看見鄭富已經雙膝跪地,李長庚抓著鄭富的頭發,將他的頭一下又一下的往地上撞。
鄭藍藍舉起刀就朝李長庚劈去,李長庚往后一閃。
鄭藍藍借著李長庚這個姿勢,不管不顧的就沖李長庚撲去。
李長庚被她撲倒在地,如她所愿的松開了對鄭富的轄制。
然而李長庚反應極快,在鄭藍藍還沒反應之前,直接一把掐住她的脖頸,摜在地上。
李長庚眼眸微瞇,眼神和表情里都帶著一股狠勁:“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嗯?”
他一邊說著,虎口越收越緊。
鄭藍藍臉紅脖子粗的使勁拍打著李長庚的手,氣若游絲的從喉嚨里擠出三個字:“.放……開我”
李長庚將陰狠的表情一收,上下掃視了鄭藍藍幾圈,眼眸里閃過一絲玩味,隨即他沉沉笑道:
“既然是你們家把春生害成那樣的,那以后由你來照顧他,你說好不好?
這樣不僅能為你們鄭家贖罪,也能讓我們老李家再添上一根,是吧?”
說完,也沒想要鄭藍藍說話,便笑呵呵的擅自替鄭藍藍回答了:“好!怎么不好!我這么仁慈了,是吧?”
隨即手里的勁一松,鄭藍藍便攤在地上,不顧喉嚨里的灼熱疼痛感,不停喘息著呼吸著新鮮空氣。
手卻瞧瞧摸進自己的靴子里,想要拿出里面的匕首,讓李長庚出點代價。
然而摸了好一會兒,也沒能摸到硬物,她心里一急,往上抬了抬腳,正欲再摸,就聽到上方李長庚說話了。
“在找它嗎?在我手里。”
旋即等鄭藍藍看來的時候,李長庚露出一模邪惡的笑容:“當初在你手里栽過一回,以為還會栽第二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