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祁安被噎了一下,想了想說,“允嫻說她很擔心你,你年紀還小,性子可能還沒定型,她一直想把你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這兩天他打聽了一下賀新顏的事情,真是越聽越覺得荒唐。
賀新顏不僅強勢脫離了賀家,還鬧得很難看,跟林允淑沒少互撕?
還跑去混娛樂圈,上了好幾次熱搜,高調又張揚,顯然打算出道。
聽說最近還打算告賀臨均,一點也不顧念舊情。
連林允嫻說起這件件樁樁的事都頭疼不已,自責當初不該前往帝都去打拼事業,丟下賀新顏在東林市,結果性子是越養越歪,也越來越偏激,鬧得要跟賀家結仇。
蘇祁安本來要避嫌不想管賀新顏的事情,不過這件事既然已經造成了林允嫻的困擾,他當然還是要管一管。
想到這里,蘇祁安心下稍定,打消了之前遠離賀新顏的念頭。
他看著盡在咫尺的少女,明明是光線昏暗的走廊,她的容顏卻漂亮得讓光線都亮了起來。
那種美麗,是自然的、不摻雜任何造作成分的,讓人為之目眩神迷的漂亮。
“……你沒有親生父母,我和允嫻始終會把你當成最親的親人,一直照顧你、負擔你以后所有的費用和生活開支。”
賀新顏:“蘇先生,請問你是以什么身份管教我?”
蘇祁安理所當然地說:“我很快就要跟允嫻結婚了,以后就是你小姨夫……”
自己都和允嫻結婚了,想必以前擔心的種種都不會存在。
賀新顏:“我都脫離賀家了,林允嫻她是我哪門子小姨,你自封我小姨夫,經過我允許了嗎?”
蘇祁安:“……”
“哇哦,精彩!”旁邊忽然傳來一陣掌聲,沈玉珠從不遠處的包間探出頭來。
見蘇祁安皺眉看了過來,沈玉珠半點也不慫,“林允嫻那個綠茶說的話你也信啊,傻不傻。”
蘇祁安于是懂了,這幾個人明顯對林允嫻有意見,說白了還是針對林允嫻。
林允嫻跟他坦白了前幾天打官司的事情,他才知道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不想兩邊傷了和氣,總想著委曲求全,最后自掏腰包為兩人平息怒火,卻兩邊都沒落到好。
賀新顏有情緒他能理解,小孩子不懂事他可以慢慢教導,但沈玉珠怎么能對林允嫻這么大的敵意?
“沈小姐,請你說話要慎重。”蘇祁安隱忍著怒火,“允嫻是我的妻子,你對她不尊重,就是對我不尊重。”
沈玉珠吃驚地看著他:“妻子?媽呀,你真的要娶她啊?”
“看在我們兩家有交情和合作的份上,我可以大方地勸你一句,結婚要慎重。你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別人可不這么想。對方可能只是想要拿婚約當跳板,可沒想跟你走進婚姻殿堂。”
賀新顏有些意外地看了沈玉珠一眼,沒想到她居然看得這么通透。
林允嫻確實不想嫁給蘇祁安,她的野心不僅止于黎城一個腐朽敗落的蘇家。
帝都那些頂級豪門,才是林允嫻真正想要嫁入的目標。
蘇祁安臉色徹底黑了,“沈小姐這樣詆毀我的妻子,是想和我們蘇家交惡嗎?”
沈玉珠聳了聳肩,不讓說就不讓說,這么兇干什么。
還搬出兩家的關系來霸道護妻,她真是好怕怕呢。
賀新顏不能很好地接受霸道總裁的酷帥狂霸拽,把手機扔了過去,“謝謝。”
她抬腳就想走,蘇祁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沉聲說,“你跟我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你想要看黑珍珠可以,我帶你去看,聽話。”見賀新顏不為所動,他忍不住加了籌碼。
沈玉珠實在忍不住:“究竟是誰對誰死纏爛打?”
“你閉嘴!”見賀新顏毫不留情地抽手,連穩重如蘇祁安都不由得平添了幾分煩躁。
沈玉珠被吼得愣了愣,果斷閉了嘴。
天吶,這是真的被惹毛了吧,剛剛那個眼神太嚇人了,像是要吃人一樣。
沈玉珠不敢再皮,琢磨著要不要返回包間去喊人幫忙。
一轉身就看見自己那間包間門口疊了好幾個腦袋,光看戲吃瓜,居然不上前幫忙。
沈玉珠氣不打一出來,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就聽到身后一陣悶哼聲,吃瓜群眾毫不意外地哇哦了一聲。
發生了什么?她急忙轉過身,就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住了。
時凜扣住蘇祁安的手,明明清冷如謫仙,臉上卻罩著寒霜,黑眸更是深不見底。
“蘇先生撒潑弄錯了地方吧,這里可不是你們蘇家。”時凜淡淡開口,手下的鉗制卻沒有松懈半分,力道大得驚人。
蘇祁安臉色有些灰暗,他很不甘心,卻不得不放手。
沒想到時凜一個帝都豪門圈子里出了名的小白臉,居然比他這個常年健身鍛煉的人還要厲害,完全是單方面的碾壓。
再不放手,他感覺這只手恐怕要廢掉。
賀新顏看了蘇祁安一眼:“看在你給我看照片的份上,今天的巴掌我就先給你記下了。下次再犯,我雙倍奉還。”
真是受夠了,這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從前是各種提防,嚴厲地教育批評,一早就預設了她心術不正,覺得她根是歪的要修正。
那尚且可以說是為了她好,所以哪怕那次走錯房間的事情被對方劈頭蓋臉地訓斥,她也沒覺得蘇祁安本人有什么問題。
可現在鬧這一出又是想干什么,不是覺得她爛泥扶不上墻,早早放棄管教了嗎?
蘇祁安:“我以前怕你走歪路,是對你嚴厲了一些,可以后不會了,那天趕走你,是我不對。”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勉強維持著體面,“你不要跟我鬧脾氣,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也是有苦衷的。
賀新顏想了想,“你既然說起以前,那我還真覺得不該放過你。”
她走上前,一把抓住蘇祁安的胳膊,直接就是一個過肩摔。
蘇祁安被重重砸在地板上,厚重的地毯讓他感覺不是特別疼痛,可卻讓他感覺格外地屈辱和難堪。
賀新顏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走錯酒店房間是我的錯,可我都第一時間就解釋道歉了,你聽不懂人話嗎?當時吼那么大聲訓斥我不要臉想爬床,爬你妹啊,憑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