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屏風隔間內，男人忍不住皺了皺眉。
好脾氣如時管家也氣得不輕，“新顏小姐好歹曾經是賀家的大小姐，賀夫人也就算了，怎么連個下人也踩到她頭上？”
沈金洲倒是沒什么意外：“賀家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沒規矩。”
他作為大律師，見識過很多吵架的畫面，為了利益相互撕破臉鬧得多難看都有。
不過賀新顏絕對是他見識過的最有吵架天賦的，哪怕撕得再激烈，她都能云淡風輕。
也不是誰都有這么強大的心臟，當初就是單憑這一點，他就認定了這個小姑娘必定前途遠大。
“不過這種小場面，新顏小姐應付得了。”沈金洲喝了口咖啡笑笑說。
時凜垂眸，壓下眼瞼淡淡道：“她一向都很獨立堅韌。”
可那不是就可以任由別人肆意打壓的理由。
時凜特別地不爽，這種不爽就跟上次在金水灣售樓中心一樣，看到那位林女士和她身邊的管家，就不由自主地帶上幾分憎惡和暴戾的情緒。
是哪怕手里握著佛珠，也無法平息的那種暴戾。
賀家管家忍不住摸了摸脖子，總感覺脊背有些發寒，轉頭一看又沒看到什么，大概是錯覺吧。
他其實心里還是有點怵賀新顏，畢竟敢跟賀臨均摔古董、跟夫人摔盤子的人，根本不好惹。
打他是絕對打不過的，所以他自覺離得遠了點。
這里是公共場所，大庭廣眾之下，賀新顏總會顧忌點面子吧？
賀新顏抬眸看了管家一眼，總覺得對方今天看自己的眼神帶著幾分怒氣和怨恨，顯然不是因為要和林允淑同仇敵愾。
大概率還是因為私人恩怨。
賀新顏真誠發問：“張管家還是王管家——我是掘了你家祖墳嗎？”
管家：“……”
可問題是他姓馬！
賀新顏的聲音不緊不慢：“既然我沒有掘你家祖墳，你為什么對我一臉的苦大仇深？哦，我想起來了，那個房地產公司的銷售中介為了保住他的工作，主動交代說他那天能聯系上林女士，是因為有個同行的售樓小姐牽線的。”
她輕笑了一聲，“那位馬小姐聽說因為泄露客戶隱私被辭退了，估計在同行業是找不到工作了。不過林女士不是很心善嗎，承諾幫別人找工作，還承諾銷售中介買房子，你肯定不會食言而肥吧？”
馬管家拔高了聲音：“你胡說八道些什么！”
他被刺激得不輕，林允淑何止食言而肥，甚至還遷怒到他身上了好嗎！
因為林允淑的不待見和各種找刺，馬管家最近在賀家的日子很難過。
本來他就是林允淑的走狗，在傭人里威信盡失，其他傭人是本著大家同是打工人的心態跟勉強忍受了他的頤指氣使。
現在他跟夫人有了齟齬，那些傭人就徹底不服他管了。
真是越想越氣，這一切都怪賀新顏！
林允淑冷笑道：“賀新顏，你別轉移話題。胡攪蠻纏在我這里沒用，我告訴你，你敢再糾纏凌軒，我就把你做的丑事都曝光出去，看看你還混不混的下去。”
賀新顏就該默默無聞一輩子，永遠都爬不起來！
十幾年前要不是因為導演看中了賀新顏，她怎么可能放任賀新顏在人前露臉，風光無限？
賀新顏同情地看了林允淑一眼：“看來林允嫻和你也沒那么姐妹情深，她隱瞞了你很多東西。”
林允淑：“你少在這里挑撥離間！”
“哦，林允嫻是怎么跟你說的？我想紅，所以在知道《涼蟬》是林允嫻的作品之后，拿此要挾凌軒，向他索要好處？”賀新顏想了一下，“林允嫻肯定還會說，她是自愿把這首歌讓給凌軒的，不想爭版權，更不愿見到我和凌軒鬧得難看。”
林允淑：“難道不對嗎？”
“當然不對，這首歌的原作者是我，林允嫻拿著我的東西去慷他人之慨，沒少接受凌軒給的好處費。不然你以為她為什么這么著急？當然是因為怕事情敗露，人淡如菊的女神醫人設崩塌啊！”
林允淑：“你胡說，這是污蔑！”
賀新顏把手一攤，“你來談話，肯定被要求錄音吧？你大可以把我這段話公布出去，如果林允嫻覺得我是在污蔑，歡迎她像我一樣拿起法律武器，捍衛自己的權利。”
頓了頓，賀新顏又說，“對了，你這么為林允嫻沖鋒陷陣，她有把拿到的好處費分一點給你嗎？不會吧不會吧，你忙活大半天，結果連個跑腿費都沒有？”
林允淑氣急敗壞地說：“賀新顏你住口！你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賀新顏無聲地嘆了口氣，看吧，就林女士這容易破防的玻璃心，真的半點戰斗力都沒有。
雖然對方雖然大吼大叫語氣太差，但自己還是樂于幫助對方答疑解惑的。
“我不信啊，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別說撕爛我的嘴，你根本就奈何不了我。”賀新顏喝了口咖啡，微笑著說。
論戰斗力，賀家幾個人一起上都未必是她的對手。
包括但不限于武力。
當然如果要表演無能狂怒，這點她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林允淑和賀臨均的。
“……你、你放肆！”林允淑氣得手抖，抬手就想抓起桌上的咖啡潑過來。
賀新顏早就防著她這一招，迅速地踹了一腳她的椅子。
林允淑手一抖，杯子沒拿穩，咖啡潑了自己一身。
“夫人！”管家頓時驚慌失措。
賀新顏：“你看看你，都是怎么伺候你家夫人的？好好的人杯子都拿不穩，不會是得了什么病吧？不是我說，林女士這么容易破防，肝火旺盛，真的很容易氣出病來。你這個管家太不稱職了，怎么也不規勸她在家好好修養。”
馬管家沒想到她倒打一耙，簡直要氣死了：“你胡說，明明就是你害的！”
賀新顏：“你才胡說，我都搬出賀家半年了，關我什么事！”
頓了頓，她繼續道，“你要這么說，我還真是越想越不對勁，我當初在賀家的時候，林女士身體素質好得很，打我的時候手勁可大著呢。要不就是你們傭人伺候得不用心，要不就是賀臨均太敗家，砸錢打廣告開店卻虧得媽都不認，欠銀行貸款太多，林女士壓力太大才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