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晨宵氣憤之下，手上的力道不由有些重，把賀新顏拉得踉蹌了一下，差得摔到地上。
時凜忍著排斥的本能伸手撈住人，不贊同地看著何晨宵：“你這么兇做什么？”
時管家已經迅速反應了過來，上前一把攙扶起賀新顏。
“少爺對不起，她也不是故意的。”時管家注意到了賀新顏的異樣，“……賀小姐，你沒事吧？”
賀新顏微微喘了口氣，麻痹感終于慢慢消散，“我沒事。”
何晨宵黑著臉拿出手帕，上前替時凜擦拭手指和衣服。
賀新顏注意到，他手上拿著的手帕，不是普通的手帕，上面畫著繁復的符文。
不像是擦拭灰塵，倒像是撣去衣服上沾染的什么臟東西。
時凜站著不動，像是在忍耐著什么，等何晨宵擦拭完，便掏出佛珠飛快地撥動著，一邊迅速轉頭鉆進了車里。
時管家尷尬地朝賀新顏解釋：“那個，賀小姐你別介意，我們少爺他……有潔癖。并不是故意針對你一個人。”
賀新顏：“對不起，給你們帶來麻煩了。”
電擊過后，她的臉色微微蒼白，嘴唇烏青，樣子看上去并不太好。
時管家有些擔心地看著她，“你真的沒事嗎？”
“真的沒事了，我先去上課了，再見。”賀新顏主動告別，快步離開。
好得很，這個狗系統，關鍵時刻又擺了她一道。
賀新顏忍不住稱贊：“系統，你真棒，懲罰來得真及時。”
系統：請宿主努力完成任務，不要試圖反抗，更不要試圖挑起事端。
賀新顏眼眸漆黑，唇角微揚：“我只是想知道，剛剛的懲罰，你是算計好時機和角度了吧？”
如果不是刻意制造，她根本不會一下子跌到對方懷中的。
系統：……我不知道宿主在說什么。
話雖如此，卻難免心虛，那個男人太古怪了，它本能地不希望對方跟賀新顏走得太近。
賀新顏：“根據你的說法，我完成任務就會收獲很多的好處，可你每次的騷操作，都只會讓別人更加厭惡我。我想不通你這么做的理由，唯一的解釋，你就是來禍害我的吧。”
系統：我不是，我沒有！
賀新顏：“剛剛再一次證實了，你背刺了我，你現在在我這里的信譽度為零，不，是負數。”
不是這樣的！我真的是來幫助你的！系統著急了。
賀新顏：“你的邏輯很有問題啊，說是幫助我卻屢屢導向了不好的結果。被你這么一搞，就算我想撤案和解，也抹不下面子了，不然我被電擊懲罰被誤解豈不是都白挨了。”
系統：……
怎么都成了它的錯。
“作為受害者，我被栽贓陷害還不算，陳薇她們還篤定了我不敢報警，我當然要爭一口氣，證明我敢啊。不然我又沒有人撐腰，怎么證明我的清白。只要學校公正處理，我也沒必要繼續鬧下去對不對。”賀新顏語氣平靜。
對不起，我錯了。系統核心程序運行了半天，短暫地掙扎后，還是被說服了。
原來賀新顏只是想要嚇唬那群人，并不是想要不依不饒，那它剛剛確實做錯了。
賀新顏平靜地笑了一下，走進了教學樓，上了電梯。
這個系統既不智能，也不聰明。她今天提前一個小時來學校，借了溫婉的筆記本電腦，當然不僅僅是找監控。
她稍微編寫了一小段木馬程序，悄無聲息地植入系統之中，原本沒想到有多大作用。
時間有限，她沒辦法做太多，這段木馬程序大概率會被系統核心程序自帶的清除功能清除掉。
但至少眼下還是有點小作用的。
時管家看著賀新顏進了教學大樓，這才轉身上車。
何晨宵臭著一張臉，對賀新顏意見大得很：“時叔，你看看她走路的樣子，生龍活虎的，哪里像是有事的樣子，別是故意碰瓷吧。”
時管家：“可是賀小姐剛剛確實很不舒服。”
何晨宵深吸一口氣：“時叔，你跟著四少常年在寺廟里清修，可能不太理解，有些人為了往上爬無所不用其極。賀家養女既然能傳出那樣的名聲，可見并不是空穴來風……”
“閉嘴！”時凜倏地睜開眼，眸光冰冷。
何晨宵：“……”
他被時凜的眼風一掃，頓時就嚇得不敢說話了。
這一位明顯脾氣暴躁了許多，大概還是賀新顏的鍋，他還是少提賀新顏為妙。
不過今天的事情給他提了個醒，賀新顏果然是個綠茶，以后還是要離遠點才行。
時管家憂心忡忡：“少爺，您還好吧？”
時凜垂眸看著自己白皙的指尖，許久才淡淡道，“我沒事。”
只不過那一團濃黑的氣息沾染到身上，讓他覺得很不適而已。
然而他對賀新顏本人卻并不排斥。
指尖仿佛還殘留著對方溫軟的觸感，那種感覺很陌生，卻一點也不討厭。
他懶懶地笑了一下，撥動佛珠輕輕揮舞了一下，身上沾染的最后一縷黑色氣息逐漸淡去，消失不見。
賀新顏回教室的時候里面還在上課，她報告進去后，坐下安靜地聽課。
期間倒是有不少的視線悄悄投遞到她身上，她都視若未見。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課，林徐徐迫不及待地轉頭問：“賀新顏，你沒事吧？劉夫人沒有為難你吧？”
她太清楚劉家的作風，那位劉夫人在校董會具有話語權，可不是好相與的人。
劉嘉逸在賀玉葉轉學以前，在永興高中橫行霸道，還能每次安然無恙，都是因為有這么一位厲害的母親在。
前桌的男生轉過頭來，語氣夸張：“哇哦，賀新顏你以前柔柔弱弱都是裝的嗎，單手提人的樣子簡直像個女土匪。”
頓了頓，又開口道，“剛剛大家都說你很酷，不過如果在背后偷偷向逸哥哭泣求饒可就不酷了，你覺得呢？”
賀新顏抬眸看著眼前的這位仁兄。
一班大多同學個性都很平和，輕易不挑起事端，畢竟成績都不差，都有腦子。
劉嘉逸和他的幾個跟班除外，那群人家世出眾，被塞到一班，那也只是來鍍金的，反正家里都安排好了出路，以后會出國讀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