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熟芝士:、、、、、、、、、
許景肆來到她身邊,遞給她一瓶水,語氣很輕的安慰,“你盡力了。”
程淺兮點點頭,“嗯。”
她也知道她盡力了,可是那么努力還是沒能把那個人救活,讓她的心像是缺了一塊。
雖然素不相識,但她多希望這一切只是鬧劇,多么希望那個人能醒過來。
“生死是再正常不過的,這是醫學的必修課。”許景肆再次提醒。
可是那畢竟是一條生命,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在自己眼前流逝,卻無能為力。
程淺兮始終難以放下。
許景肆過去幫助登記資料,程淺兮抬手覆蓋在自己胸口處,難受到無法呼吸,只覺得這里面很悶,悶到讓她透不過氣來。
醫院急救室永遠都是那么壓抑,她再也呆不下去,起身出去透透氣。
天已經在不經意間暗了下去,烏云卻又籠蓋了一層陰霾。
她蹲在門口,小小身影縮成一團,將自己埋起來。
她覺得,自己最近一定是水逆,什么事情都很不順利。
她多么希望這幾天能夠重新開始。
但是沒有如果。
夜幕降臨,黃昏穿過茂密枝葉包裹住小姑娘的身軀,星星零零只給她添了愀然不樂。
一個寬碩的身影過來,停頓在她面前。
感受到被黑暗覆蓋,程淺兮才緩緩抬起頭,一雙淚眼朦朧的眼睛與對方對上,直擊心靈。
司碩已經換下消防服,但衣服上沾了點灰,頭發也稍微有些凌亂,神情張惶中掛著于心不忍。
他站在程淺兮面前,盯著那雙清澈的眸眼中含著的淚水,就連他呼出來的氣息都有些顫抖。
而程淺兮就這么眼含淚水盯著他,越來越難受,越來越委屈。
她知道司碩一直都在她身邊。
她看見了,那個將病人抱出來的消防員就是他。
自己跌落的那個懷中就是他,在難以接受事實時拉住自己的人也是他。
但再一次相遇,沒來得及感受到心動也沒有憂愁,未曾想卻是這樣的場面。
程淺兮手撐著自己的膝蓋站起身,她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毫無保留表現著黯然失色。
聲音更咽,“那個人沒救回來。”
她難受到不行,任由眼淚一直往下落,可她就是想同司碩傾訴。
在他面前,她還是裝不下去。
司碩神情沉痛,“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可是我還是很難受。”程淺兮的聲音酸到說不出其他話來,小小的肩膀一顫一顫,整個人嬌小無助。
那是她救的第一個人啊。
可是卻是這樣的結局。
誰都告訴她要看淡生死,但她到底要見過多少才能達到那樣的境界。
她接受不了。
司碩的眼神始終在她身上,再也無法那么平靜。
他伸開手,又停頓了片刻。
最后還是直接將她攬過來,圈在自己的懷中。
靠在溫暖的又富有安全感的肩膀上,程淺兮委屈的抱住,她的身軀卻是那么寒冷。
司碩什么話都沒說,又將她圈得更緊了些,任由她宣泄自己的情緒。
此刻無聲卻勝似有聲。
在消防救援過程中,有人遇難是常事,在醫院中,有人去世更是不斷在進行著的事情。
這種事情都有一套流程,規范的進行著,讓一切顯得有條不紊。
卻也是麻木的。
程淺兮調整好情緒,跟著許景肆一起幫忙警方錄口供,又確認了那人的死因。
那人本身就有心臟病史,又因為火災被困家中情緒激動,從而導致的突發性猝死。
處理這一切的時候,程淺兮的態度已經平靜很多。
只是在即將離開的時候,又盯著病房門外的家屬許久許久。
回過頭,目光與站在辦公室門口的司碩對上。
兩人無聲。
最后程淺兮才道,“我走了。”
“嗯。”
天色已經完全黑透,卻似乎壓到讓人喘不過氣來,許景肆就在程淺兮身邊,兩人也始終零交流。
只在送到她寢室樓下的時候,許景肆出聲,“回去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程淺兮點頭,“好。”
消防廳。
司碩形單影只回去,消防廳內的氣氛與往常無異,該訓練的訓練該休息的休息,并沒有纖毫影響。
但程時準卻焦急萬分。
見到司碩時立刻迎了上去,“司隊,那個人怎么樣了?”
“沒救活。”司碩回應,在他臉上看到了鮮見的深沉。
程時準心思重重。
他知道,這種事情對程淺兮來說打擊會有多么大,畢竟學醫一開始就不是她想選的專業,一路走來那么不順利就算了,第一次急救就經歷了這種事情。
他已經能想象到程淺兮會有多么難受了。
雖然感覺有些不合時宜,但是程時準還是緊接著追問,“那你看見程淺兮了么?她怎么樣?”
“她……很難受。”司碩沉默片晌,語氣都放輕了很多。
程時準更揪心。
“她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肯定不會好受,司隊你見到她了么,她平時大大咧咧,實際上脆弱得不行,肯定又獨自找地方哭去了……”
程時準極其擔心程淺兮的狀態,但又怕影響到她,不敢跑去找她,也只能在這干著急。
他還在說著什么,但司碩沒注意聽他的話。
此刻他滿腦子都是程淺兮那雙淚眼汪汪的眸,那么讓人心疼。
他也失態了,有沖動的成分在。
回過神來的時候,程時準也止住了喋喋不休的話語,眼神嚴肅認真盯著司碩。
一字一句,無比硬氣,“司隊,我妹就是一個很單純善良的人,雖然我不清楚你們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么,但是她最近狀態不好想必跟你脫不了干系,不管怎么說,請你別傷害她。”
每一陣風拂過都帶著苦澀,這個夜晚又被拉得很長。
程淺兮很早就入睡了,冷風被隔絕在門外,身邊是溫暖舒適的環境。
但是夢里并不美好。
急切搶救的畫面又浮現在面前,她甚至能看見張牙舞爪的魔鬼站在她面前,她拼了命的要將人搶回來,但無論她使多大勁,直到體力耗盡,卻無濟于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化為虛影。
這是個夢魘,也是纏繞在她心里的一小處陰影。
直到,她撲到那個魂牽夢縈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