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翯言:“不用那么著急,還是先吃飯吧。”
這頓飯算是比較一般的飯了。
趙元樂也沒嫌棄,很快吃完,而后便等著明翯言帶她去看現在的狀況。
明翯言等著天色黑過之后,才帶著她去了目的地。
夜幕之中,隔一段地方,便有巡邏站崗的人。
趙元樂身后跟著一群豬,但這些豬們的動作輕快敏捷,愣是沒有被巡邏站崗的人發現。
明翯言走在一旁,看一眼趙元樂身后的豬,很有些好奇:“它們確實格外聰明。”
每當燈光掃過的時候,就知道停在原地,等到燈光過去之后再動,避免被發現。
人家說豬蹄子總是鐺鐺響的,尤其是走在石板路上,聲音會格外明顯。
但是這些豬,走路的時候就會選擇松軟的泥地,聲響十分細微,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
趙元樂哼哼:“這些豬,都是我的精銳,不僅非常聰明,而且經驗豐富,還受過專門的訓練,聽得懂我的指令。
唯一的缺點就是眼神不太好,沒辦法,豬的眼神都不太好。”
明翯言:“聽懂指令?是什么程度的指令?”
趙元樂想想,站住,她身后的豬也跟著站住。
她說向后轉,這些豬紛紛向后轉,再說左轉右轉,這些豬也都照做,方向都是分的清的。
趙元樂:“這是最簡單的。”
而后,她開口:“一號陣型。”
須豬們便一字排開,中間隔開的距離都差不多。
明翯言挑眉:“厲害啊。”
趙元樂:“二號陣型。”
十多頭豬便分了六個方位,組成一個圈,將兩個圍在了里面。
趙元樂又輕聲道:“埋伏。”
話音剛落,豬們便瞬間散開,一溜煙藏進了周圍的草叢或者能遮擋的物體之后。
趙元樂又是一聲令下,它們便很從埋伏的地方鉆出來,集合站在她的面前。
這下明翯言是真的信了。
“你的這些豬,大概率能成功。”
這些豬簡直比很多新兵蛋子都聽話。
趙元樂眼神飄遠,她嗅到了海風帶來的濕潤咸腥味兒,也看到了在黑暗地平線處的海岸。
她幽幽道:“這一年,因為旱情,我殺了很多自己養的豬,唯獨它們,全留下來了。”
明翯言看向前方:“看來留下它們是有原因的,走吧,帶它們到海邊看看。”
如果明翯言說的,那些西洋鬼子在這方面倒是格外的守時。
說是明天十二點開打,今天晚上愣是一艘船沒有。
海岸上空蕩蕩的,只留著之前開火過后殘留的痕跡。
見了海,須豬們格外興奮。
在趙元樂的同意下,它們一頭一頭奔赴大海,濺起浪花,游進冰涼的海水深處,高興的不行。
明翯言借著月光,看須豬們移動的速度。
他問:“這是它們盡全力的速度?”
趙元樂:“應該不是,但也是很快的速度了。”
明翯言:“如果按照這個速度,它們應該無法在按動開關之后,成功游到安全的區域。”
趙元樂想起午林說的。
“中間最多五秒的時間,現在這些水中炸彈的范圍,最多不超過三十五米。
哦,我說的三十五米,是公用尺寸。
如果劃算成這個時候的,那就是方圓十丈之內。”
明翯言:“我知道公尺的計算方法,最少三秒,最多五秒,這些豬得在這個時間中,游出三十米開外,才能保證安全。
我看它們現在的速度,還不夠。”
趙元樂:“一秒十米,還是在水里,這個速度確實挺難的。
它們現在戲耍的游泳,跟在水里潛泳的速度是不一樣的。
扎一個猛子的速度,可以更快些。
而且,它們在水底的時候,可以借助船身彈射,就這么嗖的一下,反跳過去。
這么算的話,三十米,也不是很難。”
明翯言:“明天中午十二點就要開打了,它們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學會水雷開關,并且再學會你說的那種,彈射起步嗎?”
趙元樂一個響指。
“不試試怎么知道。”
沒一會兒,須豬們從海里回來了,它們抖了抖身上的海水,一個個精神抖擻的看著趙元樂。
趙元樂左看看右看看,準備找個可以計量的東西。
明翯言直接指了海岸變的一塊礁石。
“這塊石頭,到那邊石頭的距離,大概三十五米。”
趙元樂走過去,揮手將須豬們也帶了過去。
“這里,到這里,用最大的力氣游過去。”
趙元樂話音剛落,一頭頭須豬就在那邊排隊跳水游泳了。
明翯言站在一旁,借著月光看懷表的指針。
指針跳三下,大部分須豬都在中間,到五下的時候,游了大概三分之二。
趙元樂將須豬們又叫了回來,親自演示了一番。
她從石頭上跳過去。
“就這樣,瞪的一腳。”
須豬們盯著趙元樂看了好一會兒,終于,為首的老大似乎懂了。
它一個猛子扎進水中,隨后似趙元樂一般,后腿一瞪,直接在水中躥出去五六米遠。
明翯言挑眉:“這樣看,似乎能行。”
趙元樂將這頭豬叫回來,在沙灘上畫了個海豚一樣的流線型,又結合須豬的體型給它們畫了動作。
她指著海灘上的畫。
“這樣,到時候你們在水里就這樣,胳膊腿都收起來,這樣能竄出去更遠。”
為首的須豬到底是最聰明的,它很快就明白了趙元樂的意思。
按照趙元樂的想法,它在水中利用那一下彈出去,然后飛速游到另外一邊。
練習幾次過后,它便將這個時間穩定在了三秒之內。
有了帶頭的,其余須豬便開始跟著一起學。
噗通又噗通,須豬們開始練習著那一下彈射起步,在水中扎猛子扎的不亦樂乎。
明翯言將表收了起來,頂著海風走到了趙元樂身邊。
“差不多就可以了,還是讓它們好好休息吧,明天上午再練練,應該就差不多了。”
聞言,趙元樂拍拍手,那邊的須豬雖然意猶未盡,但還是老實的回來了。
看向明翯言,趙元樂:“我覺得明天,你們可以拿船來讓它們練,最好再給些炸彈,讓它們提前體驗一把。”
明翯言:“炸彈的數量有限,頂多能拿十個給它們練習,至于船,正好有一艘收繳的,讓它們熟悉材質是可以的。”
趙元樂:“那現在就先回去吧,海邊就怪冷的。”
明翯言:“你冷?”
趙元樂搖頭:“我不冷,我看你好像比較冷,為了你的身體著想,咱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明翯言笑笑:“那就走吧,今天晚上睡個好覺,明天帶你去看看頭發五顏六色的洋鬼子。”
兩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趙元樂不屑冷哼。
“洋鬼子有什么好看的,頭發也沒有真的五顏六色,要么黃,要么棕色,要么紅色。”
明翯言:“還有白色的。”
趙元樂:“白色的很少。”
剛說完,趙元樂眼珠子一轉:“黑色頭發的也不多吧?”
明翯言點頭:“黑色頭發的,通常都是地位很高的,比較少見。”
趙元樂回憶起某些東西,小聲道:“其實他們也只是臨時聯合起來的,大概率各有各的老大,所以,把他們各自的老大干掉,他們應該就會散了吧。”
明翯言:“一般來說,他們的老大,都被保護的特別好,會在安全的地方,暗自觀察。”
趙元樂:“安全的地方?能有多安全?不也得是在海上嗎,也得是在船上啊,總是在這一片的海域里。”
明翯言知道趙元樂所想的。
他對趙元樂的想法,有些建議。
“通常來說,活捉他們的首領,可以換取更大的價值。”
這些西洋鬼子并沒有什么犧牲的觀念,他們就算成了俘虜,也不會覺得自己得去死。
他們通常會說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地位,自己的官職,讓后讓自己那邊的人拿錢來贖。
關鍵,他們那邊的人,也不覺得這樣的行為有什么丟臉的,還真的會拿錢來贖。
明翯言是無法理解這種作風的,但他覺得,可以利用這類作風。
趙元樂這邊點著頭。
“我能活捉的話,會盡量活捉的。
這些西洋鬼子,特別是恩國的,都喜歡搞貴族先上那一套。
他們那邊內斗打仗的時候,俘虜了貴族,也都是要互相交換,或者拿錢贖的。
到時候我還要好好問問他們的爵位,免得開價不高,吃虧。”
明翯言:“看來你對此很有了解。”
趙元樂:“那是,科林醫生跟我說了不少呢。”
明翯言:“科林,似乎也是個貴族?”
趙元樂點頭:“他的家族好像還挺厲害的,但是他自己放棄了繼承權,所以爵位落不到他頭上。”
聞言,明翯言語氣竟然還有些羨慕。
“繼承權還能放棄…”
趙元樂聳聳肩。
“他們那邊和咱們這邊不一樣,大街上,一竿子能打死七八個貴族子弟。
那里一堆的什么王子公主,實際上,一個國家還還沒咱們這里一個村大呢。
而那幾個大國家,祖上親戚都是一家,都是沾親帶故的,互相通婚,一個人身上能有好幾個所謂的繼承人身份。
但實際上,排了可能幾十名開外,除非前面幾十個都死掉了,這個人才能繼承。
所以這個繼承權放棄不放棄,其實也沒什么,本身也很難輪到。
所以他們內斗,抓了貴族是不會殺的,因為一不小心就可能殺了自家親戚,他們只會要錢,然后把人放回去。”
明翯言:“這個確實有所耳聞。”
趙元樂:“到時候咱們把錢拿了,人也給他殺了!”
明翯言輕笑:“你確定?”
趙元樂點頭:“我確定。”
明翯言:“有可能會激怒他們。”
趙元樂哼了聲:“他們憤怒也沒用,而且,殺了他們的頭頭,他們更可能會內亂。
因為,死了一個貴族,一個爵位就空出來了,后面那些人難道沒有私心?
對于他們來說,打我們這邊是為了錢財。
但要是回去搞內斗,能把空出來的爵位搶到手,不比繼續打這邊好處更大?”
明翯言笑而不語。
趙元樂恨恨:“他們也不是什么鐵板一片,只是聯盟,又不是一個國家。
特別是這個帶頭的恩國跟那個法國,這兩個國家世仇了。
他們就屬于那種,能一起搶錢的時候勉強能一起,沒好處的時候頓時翻臉的。
哼,到時候別讓我抓住了。
等我抓這兩個國家的貴族,到時候殺一個,放一個,就讓他們自己吵,自己內訌。”
明翯言在一旁安靜聽著,沒有發表其他的意見。
他希望,趙元樂說的能成吧。
雖然照他看來,趙元樂說的太過于小孩子過家家了。
那些個外國的貴族,不至于真這么離譜,會因為這種事情內訌吧?
這一晚上,明翯言帶著滿腦子的擔憂,勉強睡了。
趙元樂帶著一股子怒氣,睡得很快。
到早上,她醒來之后,胸口還是一股子的怒氣。
剛吃過早飯,她就帶著自己的須豬開始練習弄炸彈。
明翯言找來的時候,就見著一堆豬,拿鼻子熟練的弄著開關。
午林坐在一旁,正跟趙元樂商量什么。
見明翯言來了,午林皺眉:“短頭發不好看。”
明翯言:“抱歉,以后都不留長頭發了,難看你也忍著吧。”
趙元樂摩拳擦掌。
“離十二點還有三個小時,我覺得,可以讓我的豬去看看那個船的樣子了。”
明翯言點頭:“正是來帶你們去的。”
趙元樂帶著豬,午林走在趙元樂旁邊。
他還在念叨:“短頭發不好看。”
趙元樂一個大白眼:“你管的著嗎你,不愛看別看,自戳雙眼,多簡單的事兒。”
午林一時啞然,因為他覺得這句話邏輯沒問題,自己居然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
他安靜了。
趙元樂的耳朵也安靜了。
隨后,幾個人外加一群豬,就到了一片放著殘船的空地旁。
明翯言:“這是我們廢了十多條船,才打下來的一艘。”
趙元樂癟癟嘴。
她有些失望。
原來就這啊?她怎么覺得這船還不如她現代看到的漁船威風呢。
須豬們也圍了過去,開始觀察起來這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