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旁的地主好奇:“你真沒有金子?我還留了三兩呢。”
王保長氣極了。
“憑什么就我沒有!還給我門口丟了三坨干狗屎,憑什么!”
何縣長安慰:“現在就不要糾結這一兩二兩金子的事兒了。”
王保長:“這是幾兩金子的事兒嗎?還有沒有王法了!這伙人憑什么這么囂張!”
何縣長也腦袋疼啊。
“我一定會為各位想辦法的,但是現在什么情況,各位也都清楚,我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忙啊。”
王保長:“你總得給個說法,想想辦法,還能有什么事兒,大的過這件事兒?”
何縣長看向這些人,回想了一下訟紙的數量,問:“是不是,就剩縣里沒偷了?”
縣里最大的糧商站出來了。
“我家的糧食還沒被偷,我已經找了好幾十個壯丁看守,還弄了好多道門。”
王保長:“沒用的,之前劉保長弄了一塊千斤的石頭堵門,都沒攔住!”
豈止是沒攔住。
他們被偷了這么多次,愣是沒發現這伙賊人任何的蛛絲馬跡。
何縣長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
晚上,又是月黑風高的時候,趙元樂把東西都準備好,將自己給裹好之后出門。
只剩最后一個地方了。
縣里。
縣里的有錢人最多,縣里的糧商最多,最有錢。
但出于禮貌,趙元樂身上還是帶了一塊金子,象征性的給點。
如她所料,這次某個地方式被圍了里三層外三層。
趙元樂躲在隱蔽處,不由嘆氣。
“多蠢啊。”
每次東西藏哪兒,就把人安排在哪兒,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她,就偷那兒嗎?
這都大半個月了,就沒一個人想過什么調虎離山計,全都是想著把人弄多,把門弄多。
真是…
感慨了一陣,趙元樂等著時間。
因為沒有云,晚上的月亮格外的明亮,將那許多人的院子給照的亮堂堂。
即使不是趙元樂這樣的視力,普通人走在里面,也能看的清楚。
找好角度,她跳進去,幾下將人都給放到,而后一手拆開一道門,輕而易舉走到藏著糧食的地方,將這些糧食裝好。
搬一次是搬不空的,所以她的速度很快,會多搬幾次,將糧食都弄在了更安全的地方,然后再慢慢的分發。
這一次,一切都跟之前一樣,沒有任何的意外。
趙元樂留意著自己身后,確定沒有跟蹤的人,而后便開始按照自己冊子中的記錄,到不同的人家去傾倒糧食。
做完今天晚上的,趙元樂拍拍手掌,將拿來搬糧食的口袋,到野外找了個空地,一把火燒掉。
她看著火熄滅后,很快離開。
何現在帶著人來到的時候,還是沒趕上。
他點著火把看向這周圍,甚至連一個腳印都沒看到。
旁邊一個護衛,焦急問:“縣長,咱們怎么辦啊?”
何縣長擺擺手。
“明天就有結果了。”
第二天早上,在趙元樂補覺的時候,縣里有了大動靜。
何縣長帶著人,挨家挨戶的搜索贓物。
每戶人家,都要將自己家里的糧食弄出來,然后檢查。
公安部的人,帶著長桿的鐵棍,往糧食里一掃,棍子上便吸上來了一些米。
只余一句帶走,這些莫名得了糧食,還舍不得吃的人家,就都被抓走了。
得到這個消息后,那些個地主才哈哈笑。
“何縣長還真是厲害啊,弄出來這稀罕玩意兒。”
何縣長:“磁鐵粒上裹一層,混進米里,這邊的棍子通了電,掃一下就知道了。”
縣里的大糧商皺眉。
“可是,我的糧食還是沒有全找回來啊。”
何縣長:“主要是抓住賊人。”
大糧商:“這些人,一看就不是賊人啊,他們哪兒有那本事啊。”
但他話鋒一轉,冷笑:“可是他們占便宜了,那就該抓緊去坐牢,是吧何縣長?”
何縣長沒有回這句話,只是坐著。
“要是賊人就是想幫人,現在眼睜睜看著這么多無辜的人進來了,應該也會露面的。
把這些消息傳出去吧。”
然而,有些事情卻并不是何縣長所想的那樣。
這些個地主財主,也懂了。
從縣里一回去,他們就帶著人手,在自己那片的地盤,挨家挨戶的砸門收糧食。
理由很簡單。
兇狠的長工手里拿著棍子,一下子將要攔著的人家打過去。
“你們這些窮鬼,能吃得起這些糧食?還不是偷來的,我們老爺的糧食就是被你們這些窮鬼偷的!
全部給我們交出來!”
這些地主們終于是找到借口了。
縣長給做的榜樣,他們自然也能這樣找回自己的糧食。
雖然沒有那新奇的玩意兒,但那說法沒錯啊。
這一天的功夫,趙元樂這半個來月的功夫白費了一大半。
趙元樂下午吃飯的時候,就聽到趙元蘭說起這些事兒。
趙元蘭:“金鳳嬸子跟我說的,那打的才叫一個慘啊。”
抱著城城的何菊嘆了口氣。
“看吧,有糧食又怎么樣,守不住就是守不住。
有些人啊,就只能是餓死,都是命啊。”
趙元樂面色如常,吃干凈了碗里的飯。
何菊看她一眼,忍不住嘮叨她。
“你現在整天睡懶覺,早飯也不吃。”
趙元樂:“少吃一頓,節省糧食。”
何菊:“咱們家糧食不是夠嗎?”
趙元樂:“興許吧。”
說完,她便出去逛了。
逛一圈,聽了好些人閑聊的話,再去隔壁村啊,隔壁鎮轉轉,了解的情況就更清楚了。
“哼…”
冷笑一聲,趙元樂在打聽完情況,回到家里。
吃過晚飯,她將衣服穿好,又出門了。
這次,她不是分發糧食了。
她打人。
挨個打。
把人弄出來,一頓好打。
最后,留下那句話。
“不把那些糧食再弄回去,我天天晚上都有空來,弄煩了,那就一勞永逸。”
這話,她自然是變了聲調說的,甚至打人的時候,都用的是棍子,沒太暴露力氣。
就這樣,怒氣加持下,連續三天晚上,趙元樂將這些人都挨個揍了遍。
當然了,只打一家之主,沒打其他人,因為打一家之主就足夠了。
哀嚎遍野,趙元樂成了這些地主眼中無法抵抗的兇神,一個個麻溜的就將糧食還了回去。
第四日,一堆鼻青臉腫的地主財主,又將何縣長的門給堵了。
王保長被打的最慘,腳都是瘸的。
他質問何縣長。
“你怎么還沒抓住人啊,就關著那些個人,有什么用?
看看我們,看看,我們都被打成什么樣了?”
何縣長看著這一群被打的人,忍住了心中笑意,無奈:“我想這伙賊人,應該是有俠義之心,不忍心看著無辜的人受牢獄之災,誰知道,不是這樣。”
趙元樂這天,也在縣里,甚至還當了看這出熱鬧的圍觀群眾。
她聽到了何縣長的話,一抹笑容。
哼,這縣長想什么呢?
她才沒那么傻,自投羅網。
她可知道,這個何縣長是個什么樣的。
她就賭他先不忍心。
她就不出面,就不信這個何縣長能一直關著這群無辜的人。
其實關著也無所謂,這還管飯呢,白吃白喝。
何縣長也不想再關這么多人,還管吃管喝了,自己這邊的錢遭不住。
他將這些人放了。
這天晚上,趙元樂便又將縣里的大糧商偷了,又把糧食給了那些人,份量都沒帶差的。
等到了第二天,大糧商去告狀的時候,何縣長都給氣笑了。
“真是太囂張了。”
都給這人面子了,居然還這么蹬鼻子上臉,他前腳剛把人放了,這人后腳又給偷了,還又把糧食給送過去了。
這不是明擺著挑釁?
忍不了了,何縣長直接帶著人到了,出門拐個彎,到了趙大成的藥店門口。
趙大成正打瞌睡呢,看到何縣長帶著人,黑著臉走了過來,愣了。
他拿著藥罐子,無措的笑出聲。
“縣長,你這是要干嘛?”
何縣長:“你把趙元樂叫出來!”
趙大成:“叫我們家樂樂干嘛,她又沒犯事兒,她還是個小孩子,您有什么事兒,就跟我說。”
“說什么?”
清脆的聲音從后方傳來,趙元樂不慌不忙的走出來。
她將這一群人掃視一圈。
一群人都默默將眼神移開,不敢跟趙元樂對視。
何縣長黑著臉,看向趙元樂:“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趙元樂一臉無辜。
“干什么了?難不成是沒給你這個縣長行禮磕頭?可是現在,本來就不用行禮磕頭了啊。”
何縣長:“縣里的糧食失竊案,不是你干的,還能是誰干的?”
趙大成趕忙否認。
“這怎么可能啊,我們家樂樂就是力氣大了點,哪兒有這個本事啊,一個人干這些事兒,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趙元樂挑眉,有恃無恐的看向何縣長,聲音悠悠。
“我說縣長,你一個縣長,好歹是個官,說話不是開玩笑,這得講證據啊!
不然的話,你這叫什么?你這叫誹謗!
你這么污蔑我的名聲,按照律法,我是可以告你的哦。”
被打的最重的王保長氣死了。
“何縣長就是咱們縣最大的官,你往哪兒告去你!”
趙元樂冷冷瞪一眼王保長。
“喲,瞧把你神氣的,仗著縣長耍威風啊?哼,那加你一個,你看我告不告得動。”
何縣長冷靜下來。
他就知道趙元樂不會認罪。
他本來也不想再繼續糾結這件事兒,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
可現在趙元樂做的太過分了,直接打臉。
根本沒把他這個縣長放在眼里,也沒把律法,沒把任何東西放在眼里。
就算出發點的是好的,也不行。
何縣長:“劉保長家的糧食被偷了,千斤的巨石,這縣里,除了你,還有誰挪得動?不是你還能是誰?
這么多家,就沒看到多的腳印,就一個人的腳印。
還有誰,有你這么大的力氣?”
趙元樂反問:“證據呢?光憑幾句推測,就能定我的罪了?
那好啊,我們全村人,都覺得王保長不是個好東西,我們村正好也丟東西了,一致覺得是王保長偷的,因為我們都覺得,只有王保長會干這種事情。
何縣長,你要不也趕緊把王保長抓起來?”
王保長氣死了。
“趙元樂!你別欺人太甚!”
趙元樂一個白眼過去。
看向這些人,她沒有絲毫慌張,只是笑笑。
“證據證據證據!還要我說幾遍?沒有證據,你們就沒資格抓人,懂了嗎?要物證,不是推斷,也不是你說幾句我說幾句就能行的。
要想仗勢欺人,哼哼,我還真就不怕,你們一起來,我都不怕哦。”
趙元樂的語氣極其囂張,沒有絲毫害怕。
趙大成在旁邊,自然是幫著自己侄女說話。
“就是,你們這些人,自己糧食沒了就就隨便賴別人,我家樂樂哪兒有那神通,幾個晚上就跑遍全縣,還做這多事兒!
這合理嗎?
你們這不是誣賴嗎,真是欺負人人!”
何縣長冷靜著,銳利的目光落在趙元樂無所謂的臉上。
“那么,我想看看趙姑娘的雙手。”
趙元樂挑眉:“姑娘家的手,是隨便看的?”
何縣長:“諸位有所不知,昨天被盜的米,用特別的袋子裝了,如果是偷米的賊人碰了這袋子,手上就會留下痕跡。”
說著,他給了旁邊之人一個眼神。
旁邊之人便拿來一個瓶子。
何縣長拿著這瓶子,看向趙元樂:“那個痕跡,平時是看不到的,只要澆上這東西,就能看得到顏色變化。”
趙元樂:“口說無憑啊,要不,縣長現在別人手上試試,萬一這東西是隨便用在誰手上都變色呢?”
何縣長二話不說,給自己手上澆了些。
沒任何變化。
趙元樂:“萬一這個東西分男女呢?”
何縣長便又找來圍觀的一個婦人,在她手上試了試。
也是沒變化。
做完這些,何縣長看向趙元樂。
“趙姑娘,現在,可以試了嗎,就當著這眾人,若是我錯了,就當眾給你賠禮道歉,若是沒錯,那就沒辦法了。”
趙元樂也不在意,直接走過去,伸出了雙手。
“好啊,我等著你給我賠禮道歉,不過,最好是真的有賠禮,我比較喜歡直接拿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