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樂難以相信。
“不會吧,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
金鳳點頭:“也是。”
旋即,她又露出個八卦的笑容。
“那你知道你妹妹想什么嗎?”
趙元樂眉毛上揚。
“這個嘛…”
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金鳳嘿嘿笑了。
“是不是,那個,王家那個小子?我看他們兩個老在一起玩。”
趙元樂咳嗽一聲。
“一起玩也說明不了什么。”
金鳳輕哼。
“那可能是吧,你是沒看到那個狗兒,每次被打了笑的,傻小子那樣,我一看就懂。”
她可是過來人呢。
趙元樂暼金鳳一眼。
“這個得看他們兩個自己啊。”
金鳳:“要我說,狗兒還行,我把他從小看到大,他這個娃老實,不耍小聰明,脾氣好,正好跟小蘭配。”
“嘿!”
趙元樂盯金鳳一眼:“怎么說話呢?”
金鳳:“我難道說的不是實話嗎,本來就是啊,我看小蘭這性子脾氣,沒幾個人受得了。
雖說現在是有離婚這個說法,但這女人經得起幾次離啊?
要我說,一開始就要選好。
有個合適的人,好好過一輩子,生幾個孩子,比什么都強。”
趙元樂聽著金鳳的話,眼神不由變得八卦起來。
“喲,你怎么看起來能有感觸的樣子?
我聽說你…有好事?”
金鳳嬌羞一笑。
“還早著呢,現在沒說定呢,我還得再考察考察。
你不知道,這些男人,可能裝了,沒過門時候一個樣,真過門了又是另一個樣,我可得瞧仔細了。”
趙元樂想到了趙利娘。
她這段時間都沒怎么看到趙利娘。
她問:“那趙利的娘怎么辦啊?”
金鳳頓了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現在是老實,生怕我不養她,還曉得喂點雞鴨,做個飯啥的了。
但是我以后還要改嫁,總不能帶上她啊。”
趙元樂想了想,緩緩提出個建議:“要不…你給她也找一個?”
“嗨呀!娘也…”
金鳳給驚的一激靈,跳了一下。
她看向趙元樂的眼神分外震驚。
“你真是敢說啊。”
趙元樂想想,覺得這也不是不行啊。
“其實這個可行的,雖說她也是一把年紀了,但是我看她身體還好啊。
她當初一個人把兒子拉扯大,現在兒子都沒了,也該追求一下自己的幸福了。
找個合得來的小老頭,兩個人一起過日子,不也挺好的嗎。
而且她現在住的吃的,不是你的嗎,就算改嫁,也輪不到趙利家其他親戚說三道四。”
金鳳皺起眉頭。
“還是再等一段時間吧,反正我這個也不著急。”
趙元樂:“我也就是說一說啊。”
金鳳:“所以啊,你看,小蘭要是嫁給狗兒,還沒婆婆呢,多好啊。”
趙元樂:“嘖…”
金鳳:“你嘖什么?你是還沒吃過婆婆的苦,哪里曉得這個的厲害。
我平時賣肉,也遇到有人打聽小蘭,但是我問了好幾個,那幾個婆婆都是厲害角色,所以我都沒給你三娘說。”
趙元樂:“小蘭也挺厲害的。”
金鳳癟嘴:“吵架是厲害,打架也行,是有點小心思,但跟那些老東西比起來還是太嫩了。”
趙元樂:“我就不怕這些。”
誰敢惹她,一巴掌過去。
金鳳一頓,呵呵看了趙元樂一眼。
“你怕?別人怕你才是,這么久了,愣是沒一個人問你的。”
“沒人問我?”趙元樂皺眉。
金鳳:“是啊,現在人家都不問你的,難道你沒發現,你三娘她們都沒提給你說親這回事了?”
趙元樂仔細想了想,還真是呢。
金鳳:“我覺得啊,你可以找個遠地方的,一開始裝的溫柔點。”
趙元樂:“切,我才不稀罕呢,誰管他們喜歡什么啊。”
她說著,走去養豬場那邊。
金鳳站在原地沉思片刻,眼珠子一轉,做了個決定。
趙元樂走去養豬場,她對于自己現在無人問津這件事情,并不在意。
這正好是她想要的。
其實何菊也不著急。
她覺得陳家那個就挺好的。
她只等著出了月子,就要專門去問了。
而趙元康在趙四成給他潤色好信件后,又忙活了起來,他按照趙元樂說的東西,到處打聽探訪去了。
天氣越來越冷了,在這溫度一天比一天低的時候,趙元樂早起時,看到了綠草葉上的白霜。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上面的白霜被她的手指一刮,便融化成水落在她的手心。
趙三成在牛圈給小毛驢和母牛加了稻草,而后朝著手里哈熱氣,一邊走過來。
他叫了聲趙元樂。
“樂樂。”
趙元樂抬起頭來:“嗯?”
趙三成指了下二郎神喝水的石槽。
“你過來看。”
趙元樂湊了過去,看向這石槽,發現上面居然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她驚訝:“居然結冰了?”
趙三成搓了搓自己的手,聳著鼻子。
“田里應該也結冰了,還有塘里,你要不要冰,我去給你掰一塊來。”
趙元樂一臉興奮。
“我自己去掰。”
她從村口走出去,走到田邊,伸出手一戳,薄薄的冰層裂開。
她掰了一大塊的薄冰,笑著對身后的趙三成展示。
“看,這個冰還多干凈呢。”
好像透明的玻璃。
趙三成撿起一塊石頭,丟了出去,石頭在冰面直接滑到了對面。
他想起一件事。
“樂樂,那兩個冰柜是不是可以停了,那個發電的可以不用了,反正燈是用的沼氣。”
他可心疼那些煤炭了。
趙元樂點頭:“我今天就跟王爺爺說,他可以和狗兒搶牛放了。”
趙三成哈哈笑了兩聲。
“那可能是吧。”
趙元樂拿著冰塊,往養豬場走。
“我去看看豬。”
她還沒走到午老漢可口時,聽到了午老漢的呻吟聲。
走進去一看,午老漢扶著自己的腰躺在床上,午老婆子在旁邊給他揉,小福拿著藥酒站在一旁。
趙元樂:“怎么了?”
午老漢抬起頭來,嘆了口氣。
“早上起來上茅廁,門口的水結冰了,我一腳踩過去滑了下,把腰桿閃到了。”
趙元樂:“要不去縣里找我大伯看看?”
午老漢搖頭。
“沒大事兒,閃了下腰桿,等幾天就好了,就是這幾天,干不了啥子活兒了。”
趙元樂:“沒事兒,喂豬的事情我來。”
小福脆生生道:“不用了,我哥哥去弄了,反正他現在也沒事干。”
說著,來財就提著桶又過來了。
他見著趙元樂,道:“我給豬圈加了草了,不曉得夠不夠。”
趙元樂:“夠了夠了,它們皮糙肉厚的。”
來財點點頭,提著桶又去裝豬食了。
他還沒有喂完豬呢。
趙元樂又問了下午老漢的感覺,午老漢咬口自己沒事兒,就是不用叫大夫。
午老漢:“弄點藥酒擦一擦就是了。”
趙元樂:“好吧。”
她轉身去豬圈看了自己的豬。
自己的那些豬,還是很精神,吃豬食吃的不亦樂乎。
這些豬作為優良品種,長的要比之前的快多了。
現在這個頭,瞧著又有一兩百斤了。
趙元樂一個個摸了摸豬頭。
“加油吃加油長。”
長快些,都能趕上過年殺豬了。
來財提著桶過來,見到趙元樂,靦腆一笑,而后提起了那些鍛煉豬的設施。
“現在這么冷了,還趕不趕那些豬過去鍛煉了?”
趙元樂想想,搖頭:“現在不用了。”
見來財提著這么大個桶,又想到午老漢的身體,趙元樂道:“你說,是不是可以找個幫工啊。”
來財:“啊?”
趙元樂:“你以后要去送貨,我看午爺爺年紀又大了,我這些豬這么多,吃的又快,每天體力,可喂不過來。”
來財想想也是。
“可以找一個,找個體力好的。”
趙元樂:“其實我覺得可以找兩個,輪班,晚上這些豬也要喂的。”
來財:“不就是晚上起來喂豬嗎,還要輪班?”
趙元樂:“上夜班多累啊,一個人吃得消?”
來財點頭:“吃得消啊,這算什么啊,不就是晚上起來兩次嗎。”
趙元樂一時沉默。
她想,這個時候,大家伙貌似都沒什么八小時工作制的概念哈…
想罷,趙元樂:“我還是找人弄些大桶吧,到了晚上每個豬圈放一個,省的人還要晚上起來。”
來財:“也行。”
趙元樂再看了下這些豬,而后離開這里,去和王老漢說明了情況,王老漢欣然接受。
他在這里雖然舒服,但是不能走動,也是挺無聊的,現在快過年了,他也終于可以放假了。
晚上,趙元樂跟趙三成說起弄木桶的事兒,趙三成讓她去縣里找農木匠。
趙元樂第二天一早便出發。
大早上的,路上都是白霧,兩旁的草地上也都是白霜,她只是呼吸,冷空氣經過鼻子,把鼻尖還凍的有一點紅。
看看周圍,幾乎沒人,趙元樂將兩只手揣進袖子里,哼起了小曲。
她走著,又抬頭望了一眼霧蒙蒙的天空。
“霧跟霾還真是不一樣。”
現在的是霧,吸進肺里是冰涼新鮮的感覺,而霾,感覺悶悶的。
等她走到靠近縣城的時候,路上的人也多了起來。
她進去城里,敲開了自家大伯的門。
開門的是趙元康。
他現在沒住之前那里了,為了節省炭火,他回到這里和一家人住了。
趙元康將趙元樂背的背篼接下,順手拍了拍趙元樂腦袋上的霜花。
“冷不冷啊,這么大清早的。”
趙元樂也摸了一下自己腦袋上的霜花,感受到了自己頭發的涼,不在意的笑道:“我不怕。”
趙元康將門關上,將背篼放進了廚房,然后提著剛弄好的爐子到了她手邊。
“來烤烤火。”
趙元樂坐在凳子上,說起今年的大白菜。
“今年的白菜還行,但是就我們家的還行,其他家的被凍死很多了,好像今年格外冷。”
趙元康:“白菜是漲價了。”
趙元樂:“咱們的白菜夠吃,這一背篼,夠姐姐吃好久了。”
趙元康搓著手。
“但是其他人肯定要少吃了。”
聞言,趙大成走到了這邊,蹲下身子烤火。
“冬天最容易敗血了,就是菜吃少了。
我聽說,今年的橘子也有點貴,因為熱天的時候曬死了好些橘子樹。”
趙元樂:“唉,要是一直風調雨順就好了。”
趙大成笑笑:“少啊,能有兩年風調雨順都算不錯了,基本上十年里,三年干,四年澇,還有一年有蝗災。”
趙元樂:“蝗災最可怕。”
趙大成:“蝗災也是最沒辦法的,那蝗蟲就是一陣風,烏壓壓一片,過去了,啥都給你啃光,你拿它們真是一點沒辦法。”
趙元樂:“確實。”
她記得現代時候也有蝗災,也挺難辦的。
人類看起來科技很發達,但是跟自然界各種事物比起來的時候,總是顯得很渺小無力。
趙大成烤了會火,就過去打開了前面的門。
打開門后,他又進來烤火了。
他:“現在冬天,進城的人少了好多,抓藥吃的也少了好多。”
趙元樂:“對了,午林的爹把腰閃著了,大伯,有沒有好的藥酒啊。”
趙大成:“要不我回去看看?”
趙元樂:“他不肯給人看。”
趙大成:“那算了吧。”
他說著,去拿了藥酒過來,又拿了點藥膏,同時又忍不住嘀咕。
“老年人骨頭不比年輕人,還是小心些啊,尤其是莫摔跤。”
唐思文打了個哈欠走了過來。
她附和。
“是啊,我爹生個病,好久都不見好,今年又冷,更難受了。
樂樂,你以后中午來,免得路上吹冷風,快過年了,別受涼。”
趙元樂:“好嘞。”
唐思文滿意點頭,走進廚房準備弄早飯,當她看到那些白菜后,高喊:“喜兒,快來看,你要的大白菜。”
趙元喜一聽聲音,趕忙從床上爬了起來。
天天也被聲音叫醒,揉揉眼睛,開始打著哈欠穿衣服。
等到幾人吃過早飯,太陽出來,氣溫暖和了不少。
得知趙元樂要去弄木桶,趙元康怕她被坑,便跟著她一起去了。
農木匠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問清楚趙元樂的要求后,收了定金,給了兩人確切的日子。
“二十八之前,肯定給你都弄好。”
趙元樂點點頭。
“謝謝啦。”
她與趙元康離開農木匠那里,走在分岔路口,她扭頭:“哥哥,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