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深秋的溫度很涼,趙元樂走出院子,走過村口,來到大路上,看了一眼養豬場。
原本正在睡覺的豬們似乎有所感應,一瞬間都醒了過來。
趙元樂看過養豬場,又環顧四周,張望了一圈。
沒有什么異樣。
那她的煩躁是因為什么呢。
冷風中站了好一會兒,趙元樂摸摸自己單薄的衣服,準備先回去。
就在這時候,淡淡的味道隨著冷風鉆進了她的鼻孔中。
似乎…有人來了。
一旁的二郎神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尾巴放了下來,將頭張望到了另一邊。
養豬場內的豬們,一個個躁動起來,午家老兩口養的狗也都醒了,從各處跑了出來。
趙元樂豎起耳朵,聽著各處傳來的細微聲響。
有落葉被踩碎,還有東西落在草地上的聲音,其中,夾雜著一股豆油的味道。
趙元樂躲在一棵樹后,觸碰到干燥的樹皮,不由抬頭望向了樹枝與樹葉。
現在天氣涼爽,樹木也十分干燥…
心中冒出一個猜想,趙元樂眼神一暗,屏氣凝神。
她將二郎神按在原地,而后小心翼翼的尋著味道與聲音過去。
不止一個方向,是四個方向,八個人。
她瞧見其中一個人,手中提著油桶,另外一個人拿著點火的折子。
四個人在四個人方向開始潑灑桶中的豆油,另外四個人分別拿著點火的東西和寬大的扇子。
四個方向,分別圍繞了養豬場,繞著河道,杜絕取水的可能性,再將她家所在的位置包裹。
二郎神焦躁不安,在原地急的往家里撲過去。
趙元樂臉色頭一次這么黑。
得是多狠的人,才能用這種陰損缺德的方式啊。
這火一燒起來,害的可不是一戶兩戶。
拳頭捏的邦硬,趙元樂埋伏在暗處,瞅中時機,嗖的一下沖上前,飛起一腳踹趴一個人,另外一拳頭砸暈另一個。
兩個人根本沒反應過來,聲響都沒有發出,便暈倒都在地。
趙元樂單手接住掉落的油桶,輕輕放在地上,轉而奔著另外一邊專心倒油準備點火的兩個人。
一拳一個,上次她打過人,這次已經很有經驗,一個二個暈的又快又沉。
養豬場這邊的給她收拾掉了,她嗖嗖跑過去對面。
正在倒油的四個人,忽然察覺到不對,起身看了過去,一聲貓叫沒得到回應,四個人兩兩對視,知曉情況不對,兩方各有一人從點燃火折子,朝著傾倒滿豆油的干枯草叢丟了過去。
趙元樂咬著牙,一個滑鏟溜了過去,單手抓住燃燒的火折子,用手掌將冒出來的火星直接捏滅。
此時,另外一邊的火折子即將落地。
一個碩大黑影出現在趙元樂身旁,在捏滅這個火折子的瞬間,趙元樂抱起這個大黑影,用了吃奶的勁兒將野豬王扔了過去。
野豬王加速很快,在沖過去的瞬間,張嘴咬住了即將落地的火折子,口水將火星熄滅。
而后,野豬王的前蹄著地,將地上砸出一個深坑,它的腦袋彎曲,整個身體好似一個球,在地上打了個幾個轉,順勢砸飛了還沒反應過來的兩人。
趙元樂也不給這邊兩人反應的時間,邦邦兩下,將兩人給錘倒。
一旁的二郎神看呆了,吐著舌頭站在原地,眼睛瞪的大大的。
趙元樂終于松了口氣。
屋內睡著的幺兒,感受到地上的震動,揉著眼睛醒了過來。
他支著耳朵聽了一下,沒有聽到什么聲音,便又睡了過去。
家中其余人,除了水牛和小驢,沒一個人醒過來。
野豬王站了起來,甩了甩自己晃蕩的腦袋,看了眼被它砸飛的兩人,而后屁顛屁顛的朝著趙元樂跑了過來。
趙元樂笑著摸摸它的腦袋。
“真厲害。”
瞧這叼東西的準頭,比二郎神好。
接下來,趙元樂從養豬場找出來繩子,輕車熟路的將這八個人分別綁好,嘴巴塞了東西,再丟到了一個空著的豬舍單間之中關起來。
業主王跟在趙元樂身后,趙元樂做完這些,拍拍它的腦袋,叮囑:“給我把他們看好了,千萬別放跑,他們要是跑,把腿桿踩斷。”
野豬王哼唧兩聲,圓溜溜的豬眼中滿是堅定的神色。
趙元樂將這些人的東西收拾好,放在另外的地方藏起來。
她看到那些倒出來的豆油,想了想,便將懷孕的母豬們都放了出來。
趙元樂將它們一個個放出去。
“把油舔干凈,然后就回來啊。”
純粹的豆油,純粹的脂肪,正適合現在懷孕又要長膘的母豬們。
二郎神此刻與午家的狗子們縮在一塊兒,看著這些飛馳的母豬們,瑟瑟發抖,眼中還有忍不住的好奇。
這次是八個人,人實在是太多了,她背的動,但是不好背。
這些人一看就是奔著她來的。
大概是吸取了之前的經驗,這些人已經知道不能親身作戰,甚至不能靠近了。
便干脆用這種陰毒的方式,趁著月黑風高,天氣干燥,算好了方向位置縱火,想燒死她?
還要燒死她一家人,燒死她的豬?
趙元樂冷哼一聲,從豬舍這邊走了出去。
還好她今天晚上睡不著,總感覺不對勁出來看了,不然這后果,還真說不定了。
她力氣雖大,皮糙肉厚,但到底是個人,烈火高溫之下也是活不下來的。
臉上帶著氣,心里窩著火,趙元樂飛速奔跑在大路上。
還能有誰害她呢,不是王縣長,還能有誰呢。
窩著一肚子火,趙元樂以飛快的速度跑到了縣里,穿過寂靜街道,直奔王縣長處。
但當她靠近之后,卻發現了不對勁。
王縣長家,好像沒有人。
為了驗證這件事,趙元樂集中最大的精神聞味道,聽聲音。
等她跳上墻頭,到了院子內,卻都沒有嗅到一個人的味道,也沒有聽到任何一個人的呼吸聲。
太不對勁了…
趙元樂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
沒有過多猶豫,她調整方向,奔著清鄴堂過去。
此刻的清鄴堂,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墻內看得見的地方是全副武裝訓練有素的侍衛,院內看不到的地方,屋檐下,窗洞內,弩箭的射程覆蓋了墻內所有。
視野最高之處,一身戎裝的明翯言拿著一個望遠鏡,借著月光看向某處。
赤腹站在一旁,低聲稟報。
“夫人與兩位小主子已經安頓好了,陳家那邊也已經安排好了人手。”
明翯言點點頭。
“午林呢。”
赤腹:“他說他要睡覺,誰都不許吵他,不肯動。”
明翯言放下望遠鏡,低聲:“讓他睡吧,加派一些人手過去,給他準備好刀槍與弩箭盾牌。”
赤腹低頭:“是。”
話音落下,赤腹輕巧的跳下,穩穩落在屋檐上,又輕輕一躍,消失在夜色之中。
明翯言扭頭看向墻上掛著的時鐘。
燭光下,時針緩緩指向三條豎杠。
明翯言轉頭凝視前方,眼神沉靜,面上淡定。
一切,都在準備之中。
但此時,卻出現了一個意外。
趙元樂的動作很快,來清鄴堂也是輕車熟路。
所以當她聽著聲音躲避開巡邏的人,跳進院子中,直奔明翯言住處,撞上赤腹的時候,一點不覺得意外。
月色之下,她敏捷的躲開,避免真的和赤腹撞到一起。
她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跟他打了聲招呼。
“嘿,大晚上的不睡覺干嘛呢,還跑這么快。”
赤腹:“…”
這句話似乎應該他問她吧?
此時,趙元樂的背后一個慌張的聲音傳來。
撲通一聲,幾個人跪在地上,齊聲:“大人贖罪。”
趙元樂回頭,看到穿著黑色甲衣的三人,手中拿著刀,正低著頭請罪呢。
為首一人,額頭滴汗。
“大人贖罪,此人跑的太快,屬下幾人已經盡力,但未能攔住,還望大人贖罪。”
趙元樂:“嗯…”
她看看這幾人,又看看赤腹,小聲道:“我來的很不是時候嗎?”
赤腹看向那幾人低聲:“下去吧。”
三人趕忙起身退去。
趙元樂撓撓后腦勺,對上赤腹的眼神,臉上是尷尬的笑容。
“你,你這身衣服挺精神的。”
膝蓋手肘都還有鎧甲呢,就跟要打仗了一樣。
赤腹:“算你命大。”
這個時候忽然闖過來,沒給亂箭射死,應該感謝她前段時間深夜造訪過。
趙元樂停下來,切實感受到了這宅子中那能凝結成水的沉悶氣息。
沒等她開口,赤腹轉身:“跟我走。”
趙元樂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后,這一次沒有再多說話了。
燭光下,月色被隔絕窗外,趙元樂借著不甚明亮的燭光,看到了與往常相差甚大的明翯言。
往回玉簪束發,著合乎身份偏素的人,今日卻是頭頂鐵冠,穿著黑鎧披風,配了沉沉長刀的打扮。
趙元樂:“…我們這兒要打仗了嗎?”
明翯言:“身手不錯。”
一溜煙都跑這兒來了。
他肯定她不是赤腹帶進來的,因為赤腹的臉色實在不算好看。
趙元樂腦子一轉,問:“難不成王縣長要造反?”
明翯言輕笑一聲。
“猜中了部分。”
不是王縣長要造反,是王縣長要狗急跳墻。
不僅狗急跳墻,還勾結了某些死性不改的人,準備在這里,將他給解決了。
見趙元樂眼中滿是好奇,考慮到此刻的時間,明翯言覺得,現在將這人送走已經來不及了。
他從一旁抽出把刀遞給了趙元樂。
“既然偏偏這個時候來了,那今晚便只有留下了。”
趙元樂接過這把刀,入手感覺到一沉。
她驚訝的看向明翯言。
“力氣不小啊。”
明翯言微微一笑:“這是新造的長刀,擋得住子彈,還能彈回去,今晚有機會,你盡可以試試。”
趙元樂:“哇…不會是午林造的吧?”
明翯言一頓,道:“以莫青山為首眾人所造,用的是你幫忙挖的石頭。”
趙元樂:“嗯…”
早知道不問了。
掂量了一下這把刀,趙元樂眼神落在明翯言的鎧甲上。
明翯言眼神劃過她的手。
“如若我未猜錯,你應該用不上鎧甲這東西。
再者,這里也沒有你能穿的尺寸。”
趙元樂眼中滑過遺憾。
明翯言又看了一眼鐘上都指針,從身上拿出一塊令牌遞給了趙元樂。
“現在,你還有一刻鐘的時間待在這里,一刻鐘后,拿著令牌去之前的實驗室處。”
說著,他想起什么,問:“記得路嗎?”
趙元樂果斷搖頭:“不記得。”
明翯言:“一刻鐘后,赤腹會帶你去午林處,你可以選擇保護午林,當然也可以先保護自己。
正常情況下,天亮之前,一切都會結束。
如若出了意外,你便拿著令牌,帶著午林從實驗室下密室的通道中逃走。
而后最好帶著令牌,找到陳墨潁,帶著家人依附陳家,逃離百靈縣。”
趙元樂聽完這些話,從明翯言手中接過令牌。
她眨眨眼,思考了一番明翯言這些話,而后抬頭,忍不住道:“你這個令牌好丑啊。”
明翯言:“…”
赤腹:“…”
忍不住低頭淺笑,明翯言感慨:“真是頗有相似之處。”
赤腹默默點頭。
他總算明白趙元樂為什么會一直養著午林這樣各方面都挑剔的人。
原來這兩個也是同道中人。
趙元樂拿著這令牌翻開來看了看。
“這令牌真的不好看。”
她第一眼看到就是這個想法啊。
跟明翯言整個人都是不搭的。
明翯言本是站著,輕笑一聲,走到一旁坐下,順帶推了另一把椅子到趙元樂處,椅子上放著毛皮斗篷。
他的聲音向著遠方,有些飄忽。
“可以坐著歇會兒,披上斗篷避寒。”雖然他覺得趙元樂好像也不是很冷的樣子。
趙元樂也確實跑到累,走過去坐了下來,隨手披上斗篷。
歇了會兒,呼吸很快摸平緩了下來,她看向一旁的明翯言,說起自家的事情。
“我跟你說啊。”
明翯言:“嗯。”
趙元樂:“今天晚上,有八個人跑到我們村子里,準備放火燒死我們一家,還有我的豬,還有我的作坊。”
明翯言輕挑眉:“是嗎?看來你把這八個人都抓住了吧,真厲害啊。”
趙元樂:“是啊,我覺得是王縣長報復我,所以先跑去他家想揍他全家,但是他全家都沒人,我一想,不對勁,就跑來你家了。”
聽到趙元樂的話,明翯言忽然皺眉。
“一個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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