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卻足以使祁震變成一名身經百戰的止血專家。
說是百戰自然是少了的。從入門到完成高級課程期間,他自己在虛擬世界中,至少已經度過了十年光陰。
無論是他,還是新結識的各位醫學同行,都無比珍惜這種難得的機會,認真地學,反復地練。
所以到了結業的時候,他連閉著眼睛,都能找到人體的各個穴道,針灸手法更是嫻熟了得,絲毫不遜色于時下的不少針灸專家。
人生的際遇就是如此神奇,就像祁震從來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成了半個中醫,并且還是行家里手。
在最終的考核之后,他得到了期待以久的獎勵:源能一百微方。
他抑制不住好奇心,就在職業技能精進中心之中,直接修習起技能來。
第一選擇自然是診斷術。
這可是急診大夫吃飯的把式,只是入門級,也太看不過去了。
可是直接升級,卻也不太現實。
學習初級診斷術自然是可以的,但需要整整八十微方源能,這也太貴了。
但若僅針對這項技能進行精進修煉,一次卻只要十微方。
他果斷地做出了選擇,然后便開啟了看診學習的日常。
一百名隨機病患,還有一位無比博學,見微知著,不厭其煩地為他講解的導師。
看過了最后一名病患之后,祁鎮得到了良好的評價,獲得了百分之二十的經驗加成。
按照這個進度,再精進個兩三回,他的診斷術就可能升為初級了,這令祁震興奮不已。
他意猶未盡,再次練習了下去,直到將一百點源能用得精光。
這些源能完全沒有白費。
診斷術如愿提升了不說,他還做了上百臺的急診重癥手術,包括了急性闌尾炎、急性膽囊炎、宮外孕破裂大出血、急性幽門梗阻、外傷后脾破裂大出血,急性胰腺炎的手術等等。
在無比優秀的導師指導下,配合著熟練掌握的金針控脈止血術,他積累了經驗,豐富了閱歷,鍛煉了能力,提高了水平——但還遠遠不夠。
學海無涯,學無止境。一百微方源能,根本無法滿足祁震那顆求知的心,反而把它燒得更加火熱。
他退出游戲,一把摘下VR眼鏡,立即便沖向了組委會的小吳干事。
“請問,要怎么樣,才能夠在這個虛擬世界中獲得源能?”他扯住了小吳的袖口,熱切地問道。
“哎,你們都別急。”小吳頭痛地看著越來越多圍過來,提出了同樣問題的學員們,再一次解釋道:
“我已經問過了,這是游戲中的一種獨特的物質,主要是依靠種植進行兌換,具體資料可以去官網查詢。”
祁震聞言,向四周看了看,就發現大家與他都是同樣的呆滯。
玩游戲,還是種植?這種事他還真沒干過。
但在場的都是醫學精英,別說是種個地,就算再難的事,為了源能,他們也可以從頭學起。
結業典禮,包括晚上的歡送宴會,陶樂都參加了。
不僅參加,她還應組委會的要求,為每名學員頒發了結業證書。
這兩百名學員,來自天南地北,年齡差異也不小。
從最低級的住院醫,到如祁震一般的主治醫,甚至還有幾位四十五六歲的副主任醫師。
但他們對于陶樂,卻是整齊劃一地畢恭畢敬。
這種發自肺腑地敬重與欽佩,并不是單純頂著名譽會員的頭銜,就能獲得的。
這種情形,陶樂雖然有所察覺,但遠不如小吳干事體會得深刻。
因為他也耐不住好奇心,跟米奧科技那邊索要了一個VR眼鏡,并且完成了全部課程。
他不是一線醫療人員,所以結業的用時,要比其他人還長了不少。
十五六年的時間啊,每天都跟在陶樂身前,恭聆教誨,眼見著她如何沉著冷靜地應對各種各樣的傷患,不厭其煩地指導自己。
那恬靜又充滿智慧的面孔,溫和又令人信服的聲音,早就將師長的身份,牢牢地刻記在他和每個學員的記憶里。
陶樂聽小七提過,會在虛擬講堂中,以她的形象進行模擬教學,所以縱然看出眾人對她的態度非比尋常,卻也沒有多想。
但到了晚宴時分,她就有些吃不消了。
米奧大酒店對這次晚宴極為重視,從食材到廚師,都是上上之選。
這些其實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二百多位學員,哪一個不要向自己敬之重之的師長敬一杯酒?
哪怕對方恭謹地提出,他們干杯,請陶老師沾唇意思一下即可,她也依然很快就醉了。
酒宴何時散席,眾人何時退去,她根本就不知道。
迷夢之中,她只覺得自己似乎躺在一張床上,正在搖搖晃晃地前行。
這肯定不能是平車。平車是真的很平,很硬,但這張床,卻有著與自己身體貼合的彎度,十分舒適。
似乎,她還聞到了一種很熟悉的,屬于千歲柏特有的香氣?
酒精麻醉了她的神經,讓她的反應比平素慢了好多倍。
陶樂半瞇著眼睛,就著映入眼簾的一線光芒,看到了眼前人。
抱著她的,赫然就是高貴出塵,英武俊逸的西穆殿下。
他老人家板著一張臉,滿臉都是生人勿近的神色。
這當然一定是她在做夢。
明明她已經有近一個月,沒有與西穆真身相見了。
白天他總是在世界各地各種出鏡忙碌,但到了晚上,卻總是乖乖地等在家里,與她共進晚餐,相擁而眠。
這大概,就是他最終選擇的,與自己的相處方式。
自然,淡然,安然,不慍不火,平和從容。
所以今天,他既不應該,也不可能出現在這里。
這當然必須是個夢,還是一個日有所思,夜里才得到的那種夢。
只是在她的夢里,這人竟然還敢兇巴巴地,擺出一副難看的臉色來嚇唬她?
陶樂醺紅如桃花般的面上,忽然便現出了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
下一刻,她便努力地抬起了右手,勾上了西穆的頸。
抱著她的人似乎僵了一下,雙臂都變得堅硬起來。
陶樂搖了搖頭,粉紅色的眼瞼半瞇半合,口中嘟嘟囔囔地說道:“果然還是不聽話。”
“明明在我的夢里,也不肯露出一星半點的笑容來,一點都不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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