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小余就松了一口氣:“這孩子可真爭氣!”
雖然小陶大夫不給力,但孩子自己緩過來了,這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一旁的護士小孫就輕輕捅了她一下,又悄悄地指了指孩子胸口上插著的毫針。
小余一眼看過去,就吃了一驚。
這孩子剛才的呼吸暫停,難道不是自主恢復,而是靠著這根針救回來的?
在兒科這么久,也參與過不少患兒的搶救,但用針灸急救的,她還真是第一次見著。
她看看孩子,再看看陶樂,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原來小陶大夫,并不是什么也沒做。
就是這么一根小小的毫針,就能令患兒恢復呼吸,為救治贏得寶貴的時間。
小陶大夫會針灸,尤其擅長針灸麻醉的事,科里早就傳遍了,都覺得有點玄乎。
這會兒親眼見到了,才知道到底有多么神奇。
而自己,剛才竟然錯怪她了。想到這里,小余的臉不禁變得火辣辣地。
幸好,自己剛才沒有多說什么,要不然,以后同在一個科,她要怎么面對小陶大夫!
倒計時結束,悅耳的提示音響起:“治療完成,提高患者健康值8點,針灸額外提升健康值1點,合計提升健康值9點。”
隨著這個提示,患兒的健康值回升到了24點,金手指界面的顏色,也由觸目驚心的紫色褪變為深紅。
陶樂拔了針,淡定地說道:“這個患兒病情還很危重,馬上送進搶救室。”
小余和小孫這會兒已經給孩子戴上了氧氣面罩,聞言立即將孩子送進了搶救室之中,連上了監控設備。
幾乎是同一時間,白德主任匆匆地趕了過來。一見到他過來,陶樂立即快速地說明了情況:
“孩子高熱,候診的時候呼吸暫停,面紫紺伴抽搐,經針灸刺穴已經恢復了呼吸。目前給予吸氧,血氧飽合度正不斷回升。”
白德一邊聽,一邊連連點頭。
這么小的孩子,要是在候診的時候出了問題,那誰都不能忍心。
陶樂能第一時間發現患兒的異常,并且施以急救,不僅表現出了優秀的針灸實力,更顯示了她的認真細致與嚴謹負責。
這一點,比前者更值得他看重。
技術和能力可以提高,性格卻很難改變。
所以陶樂才能敏銳地察覺集體中毒的真相,也能在這個年紀,考下中西醫結合的執業資格。
這件事,早上陶樂去醫務室的時候跟他順口提了一句,卻讓他有點感慨。
西醫中醫是兩個方向,彼此需要的知識都博大精深,但小陶卻能兼而用之,還表現得這么出色。
白德心中欣賞不已,表面上卻只是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說什么。
年輕人可以肯定,但不宜夸贊太多,以免滋生驕傲之心,限制了前路。
他看過床旁監控儀上的各項數據,便與那位母親了解起病情。
陶樂也在一旁認真地聽著。她其實很奇怪,這個嬰兒,是怎么得上高滲血癥的?
根據母親的敘述,患兒三天前開始腹瀉,稀水樣便,一日十數次,伴咳嗽、惡心嘔吐,發熱最高至40攝氏度。
家人當時便去了醫院。嗯,因為兒童醫院人滿為患,號都掛不上,就去了最近的友愛醫院。
這么個情況,友愛醫院兒科也很重視,初步診斷為腹瀉病、重度低滲性脫水、低納血癥、代謝性酸中毒。
立即安排患兒住院,并給予補液擴容、糾酸,同時口服媽咪愛、思密達等治療。
治療兩天后,脫水,酸中毒、低納血癥和休克均已好轉,但仍然發熱腹瀉。由于當時家長急著回去上班,不能在床旁看護,于是便自動出院。
今天孩子繼發高熱,狀態極差,所以母親還是請了假,帶到了一院兒科門診。
聽到這里,陶樂已經明白了患兒得上高滲血癥的原因。
人體的體液中,不僅有水,而且還有納、鉀和其他電解質。
因各種原因引起脫水時,這幾種電解質也會減少,但減少的程度可能會有不同。
以納,也就是鹽為例,當人體流失的水份中,所含的鹽量極多時,人體剩下的鹽就少了。臨床指標是血清納低于130mmol/L,被稱為低滲脫水;
反過來,若流失的水份中,其中所含的鹽量極少時,人體內剩下的鹽就多了,血清納高于150mmol/L,就是高滲脫水。
那么為什么這位患兒會出現這個癥狀,陶樂自然也有了猜想——醫源性的因素可能最大。
患兒之前在友愛醫院處于低滲脫水狀態,在搶救擴容補液中,給予了過多的含納溶液,造成了眼下的高納血癥,繼而出現了高滲性脫水。
陶樂大致了解了情況,那邊白主任也有所懷疑,下了檢查單,查血常規,電解質(急檢),心電圖、便常規,血糖等等。
結果很快便出來了,都和金手指的數值差不多,血清納達到了157mmol/L。
白主任表情很嚴肅,不知道是為了患兒的病情,還是因為友愛醫院的盲目補液而氣惱。
患兒情況不樂觀,他聯系了兒科重癥監護室PICU。
整個云市,除了兒童醫院有PICU,也就是一院專門建了這么一個科室。
一聽有重癥患兒,PICU的主任醫師高原立馬親自帶人下來,跟白德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然后就把患兒接走了。
患兒的母親跟著一起去辦手續,臨走還不忘了謝陶樂:
“謝謝你大夫!謝謝你及時救了孩子!”
高原就回頭看了陶樂幾眼。
兒科重癥監護士和兒科的關系是極緊密的,但卻沒有從屬關系,所以高原也就是在昨天的表彰大會上,見過陶樂一面。
當時對于陶樂這個剛入培的小姑娘,他雖然沒什么惡感,但也覺得未必就名副其實。
僥幸而已,偏偏市衛生局要給她這么高的榮譽,這其實不是什么好事。
沒想到,今天就又見著她了,而且還聽見患兒家屬在答謝她。
患兒不是剛入院嗎,看病下檢查單的是白德,要收他入PICU的是自己,這個小規培醫做了什么,當著起人家這么感謝?
白德和他是多年的老搭檔了,不知道共同救治過多少個患兒,此時一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那想什么。
“老高,剛才患兒在候診的時候,小陶正好看見了,發現孩子有異樣.”
他快速地把剛才的情況給高原理了一遍,聽得他將信將疑。
任誰干了這么多年的PICU,熟悉了全西醫搶救流程,也很難接受有人直接用一根毫針,就能把患兒從瀕死狀態扎回來。
這要是真的,她待在門診簡直就是浪費人才——PICU才是她放飛自我的地方!
想到這里,高原眼巴巴地看著陶樂:“小陶,孩子恢復呼吸,真是你針灸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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