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天空突然暗沉。
狂風大作,猶如咆哮,一道道閃電在烏云中畫出葉脈般繁復的亮線。
將這片空間鎖在烏云密布之下。
而曲澗兒站著陣法中央,完成著一系列開啟陣法的前奏曲
其實。
開啟回溯陣法她也有私心。
她也想回去看一看晴晨。
那個被她“拋棄”的人。
是她太蠢。
以為老觀主之后。
不會再有人在意她。
她終究還是辜負了一個人。
如果能回去。
她想親口說一句道歉,然后告訴晴晨,她會在未來等他。
眼見著陣法開啟。
紅玫瑰眼眸微閃,她往后退了退:“我進不去,你一切小心。”
在曲澗兒看不見的地方。
她握了握拳。
藏起拳心中閃出的一道荊棘印記,那是天啟在她身上留下的標記。
是天啟尋找她的印記。
所以。
她不能跟著曲澗兒回去。
那樣會引來天啟的注意力。
這一切就會白費。
聞言。
曲澗兒點著頭,抿嘴不語。
這種禁術她從未使用過,所以,她也沒想過有人陪她一起冒險。
更沒敢告訴左宸。
她怕對方不同意。
曲澗兒不想處于下風。
回溯陣法能讓她扳回一局。
起碼能讓她知道天啟的底細,這樣才算真正的知己知彼。
即便知道有代價,但她也想賭一把,賭天道不會允許她暫時失去玄術。
就在這時。
陣法忽的一亮。
烏云和雷電散去后。
陣法內空無一物。
與此同時。
遠在帝國的左宸突然頓住腳步。
他像是察覺到什么似的,朝聯邦的方向看了看,眼中盡是柔情,四周的鮮血淋漓絲毫影響不了他眼中的溫柔。
今日的左宸。
一身正式極了的鉛灰色西裝。
他那寶石般奪人心魄的眸子動了動,好久之后才把目光收回來。
頭上時不時閃過的燈光,打在氣息凌厲的左宸身上,將他襯得猶如無上神明。
一旁的齊銀還沒開口。
左宸一槍解決掉想投降的皇室中人,他沉著一張臉,來到老國主面前。
老國主坐在王座上,臉上寫滿感慨:“左宸,你隱藏的好深啊。”
他知道左宸不簡單。
卻沒想過對方會有一天直接闖入宮殿,直逼王座上的他以及他們。
老國主卻突然站起身,毫不服輸道:“即便你自身能力很強,但那又如何,想必你并不知道帝國留存至今全仰仗著圣劍。”
圣劍是他的底牌。
他們歐家能有今天,能掠奪掉左宸的氣運和命數都是圣劍的功勞。
所以。
只要圣劍還在。
他就不算敗。
左宸能殺入宮殿又如何。
只要圣劍存在,圣劍就不允許他們歐家倒臺,不允許帝國易主。
老國主剛說完話。
就發現。
左宸找了個老國主面前的椅子坐下,他兩條長腿交疊,目光一絲都沒給對方留。
修長的手指扯松領帶。
只是往座椅上輕松一靠。
原本渾身上下散發著貴氣的他,身上瞬間就多了幾分慵懶。
左宸眸中劃過暗芒:“圣劍?”
老國主大聲道:“圣劍在,帝國存!”
他高昂著、贊美著。
顯然。
圣劍給予了他很多底氣。
可是。
當圣劍的使者齊刷刷出現,卻沒有一個人把武器指向左宸時。
老國主慌了:“左家意圖謀反,妄想推翻帝國,你們還不拿下他!?”
圣劍的使長們看了一眼左宸,在老國主的目瞪口呆下,他們齊齊朝左宸跪拜。
天知道。
比起老國主。
他們這些圣劍的人有多身臨其境。
當他們知道左宸就是大祭司時,他們的震驚并不比老國主少。
圣劍的人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始終不敢放松,恐懼感洶涌而來,把他們籠罩住。
他們一看見左宸的臉。
就想起被他支配的恐懼。
當一個人的能力只手遮天。
推翻一個國家也未嘗不可啊。
老國主欲言又止:“你們在做什么?能讓你們跪拜,難不成他是大祭司……”
此刻。
老國主的腦子轉得很快。
他引狼入室了。
是他親自邀請左宸及其夫人加入圣劍,可是眼前人不是手握命器嗎?
不是該維護帝國的嗎?
左宸以拳抵頭,并沒有解釋。
他只是伸出空閑的手,一把漆黑無光的刀就出現在他手中。
老國主跌坐在王座上:“你是命器之主,你要擁護帝國,你要保護帝國!”
他不服輸地大喊。
顯然是不明白命器之主為什么要和帝國對著干,以前的圣劍并不是這樣啊。
左宸點頭:“當然。”
老國主懵了。
他不懂左宸的意思。
但很快。
他懂了。
當他被左宸以禁術——傀儡術控制,當他眼睜睜看著左宸的手下們偽裝成宮殿的護衛,他終于知道左宸的意思。
左宸會護帝國。
只是不會護歐家、不會護他。
老國主很想開口。
可他被左宸控制。
當歐蕭匆匆趕來時,左宸已經換了身大祭司的裝扮,穩穩站在宮殿之上。
歐蕭皺眉:“父王?”
他聽到這里遭到襲擊后就趕了過來,沒想到圣劍一如既往地出手那么快。
歐蕭看也不看地上的死尸。
只關心老國主。
老國主眼睜睜看著左宸顛倒黑白,感受到自己控制不住地點頭。
目送歐蕭放心離開。
老國主恨不得從王座起身。
把歐蕭拉出來。
把一切宣之于眾。
左宸將手按在老國主的肩上:“我夫人希望帝國與聯邦不再交惡。”
這是他今天和老國主說的最長的一句話,毋容置疑地語氣讓人駭然。
簡單處理好皇室的人。
左宸走到窗邊,眺望遠方,他呢喃自語:“你果然回去了。”
他對曲澗兒的愛并不畸形。
而他愛上曲澗兒時,也不是被對方救下的時候,不是幼時,而是很久之后。
久到讓晴晨精神恍惚。
以為遭遇了一場夢……
那是曲澗兒自爆后的不久。
晴晨從基地趕來。
他難以置信地跌在已成廢墟的地上,任他再怎么成熟,他也只是一個孩子。
遇見難以接受的事情。
也無法冷靜。
他毫無條理地搬著廢石。
企圖找到屬于曲澗兒的蹤跡。
整整一天下來。
他不眠不休地尋找。
卻只找到漆黑的雙魘刀。
他抱著刀,再也無法控制情緒。
“姐姐……”
顫音中帶著悲傷、凄哀,讓人真情實感地察覺到他心中的痛苦。
許是痛苦到了極點。
他沒有流淚。
反而出奇的冷靜。
晴晨異想天開地希望曲澗兒回來。
他仰頭看著天空。
這種荒唐又可怕的想法是不是逆天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要曲澗兒回來。
這個念頭一出。
他竟然在廢墟之上看到了曲澗兒的身影!他以為那是曲澗兒的魂魄。
晴晨直接爆哭。
他手忙腳亂的爬起來。
精準的一頭扎進了那人的懷抱中。
卻只感受到一片虛無。
晴晨害怕了,他顫著手,卻因為極度的痛苦而說不出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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