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沈蓉小姐另有所愛，下官可以放棄那樁婚事，選擇祝福。”
“可——”
“可沈相卻逼死了她。”
賈坤打量著宋瑞的表情，想看穿他的表演。
可惜，并沒從宋瑞臉上發現演戲的成分。
“這……其實也罷了。畢竟，是沈蓉小姐做了過于出格的事。”
“可沈相，卻又在沈蓉小姐尸骨未寒之時，選擇接私生女進沈府。還要將那私生女沈蓮，嫁予下官為正妻。”
“這讓下官如何服氣？！”說到這兒，宋瑞臉上已是一片憤懣之色。
賈坤見狀，心下有了些想法。
剛想說話，卻聽宋瑞繼續道：“都說沈相一心栽培下官，甚至，還想把沈氏一族，交付到下官手中。”
“可實際上，卻并非如此。”
賈坤越發來了興趣。
“哦？”沖宋瑞問道。
宋瑞再度沖賈坤拱手。
“沈相在外人面前，對下官十分關照。”
“可私底下，卻對下官極其嚴苛。并不像是要培養下官，反而，像是在訓練——一條狗。”說到最后三個字，宋瑞的語氣里還染上了些恨。
看得賈坤微瞇了一下眼。
“后來下官才知道，他的確在把下官當狗養。”
“為的便是，給他的私生子鋪路。”說到這兒，宋瑞終于直視向了賈坤。
賈坤瞳孔一縮。
片刻后，才先行移開了視線。
“這么說來，你找本國舅，是為了對付沈鴻遇？”沖宋瑞問道。
“正是！”宋瑞立即道。
沒理會賈坤望向自己的眼神，繼續道：“只要國舅爺愿意，下官可為國舅爺和皇后娘娘辦事。替國舅爺和皇后娘娘看好沈相。”
賈坤嘴角揚了揚，“那你的所求呢？”饒有趣味的道。
宋瑞小心的抬頭，看了眼賈坤。
“下官——下官只希望，待到時機成熟時，國舅爺和皇后娘娘，能助下官一臂之力，讓下官取沈相而代之。”
“下官保證，待下官成為下一任首府，必定對皇后娘娘和國舅爺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宋瑞一臉熱忱的道。
賈坤一愣。
“哈哈哈哈……”隨即大笑出了聲來。
看了宋瑞片刻后，才道：“當年沈鴻遇為了往高處爬，不惜設計勾引本國舅的大妹妹。”
“為了取信于本國舅的父親，更是許下了終生不納妾，對大妹妹忠心不二的諾言。”
“可二十幾年過后，他雖沒納妾，卻冒出來了私生子和私生女。”
“且那私生女的年齡，還沒比蓉兒小多少。”
“而今的沈鴻遇，已不再同當初一樣，聽我們賈家的命令而行事。”
“而且，甚至還準備隨時捅我們賈家一刀。”
“你現在，是想做第二個沈鴻遇嗎？”賈坤探究般的望向了宋瑞。
“不敢。”宋瑞低頭應道。
賈國舅聽了，卻是搖頭笑了笑。
“是不敢，還是不敢承認？”問道。
“是不敢。”宋瑞應道。
“下官并無心思當第二個沈相。而是——”宋瑞忽然停下。
接著，抬頭望向了賈坤。
“相當從龍之臣。”
賈坤面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望向宋瑞的眼里，泛上了危險。
“若能官拜首府，下官只為皇上盡忠！如此，便不會存在背叛一說。”宋瑞繼續道。
賈坤眸子一瞇。
“宋大人，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沉聲問道。
“自是知道。”宋瑞拱手。
“下官想助國舅爺問鼎帝位，輔佐國舅爺成為一代明君。”
賈坤心中一顫。
陰沉的望向了宋瑞。
許久，才終于收回了威壓。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也敢說？”接著，帶著些笑意的問道。
他自是有此野心的。可他的皇后妹子卻不允。
這還是頭一次，有朝臣如此直白的跟他提這樣的要求。
宋瑞跟著笑了，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
“國舅爺雄才偉略，自然能分辨出下官真心。且能權衡清楚利弊得失，愿意接納下官。”接著道。
賈坤一怔。
隨即哈哈大笑。
“你倒是自信。”笑著道。感覺這馬屁有給他拍爽。
宋瑞嘴角揚起。
“非是下官自信。而是下官相信國舅爺。”開口道。
賈坤再度被逗笑。
“坐下說。”開口道。
算是徹底揭過了之前宋瑞冒犯自己的事。而且，還接受了宋瑞剛才說的那些話。
宋瑞眼里迸出一抹激動來。
“謝國舅爺！”沖賈坤行了一禮后，坐了回去。
接下來，兩人間的談話，氣氛便熱絡多了。
宋瑞一番吹捧，聽得賈坤受用萬分。
不多時，賈坤便發了話，說依舊會將賈綺嫁給宋瑞。
“不可——”宋瑞卻是拒絕了。
賈坤霎時皺眉。
宋瑞趕緊解釋道：“沈相好不容易才相信下官將國舅爺給開罪了。若國舅爺依舊將綺兒小姐許配給下官，沈相那邊定會生疑。”
賈坤一聽，眉頭霎時舒展。
“那你想納誰？”接著，索性直接沖宋瑞問道。
宋瑞略微沉吟，接著，沖賈坤行了一禮。
“還請國舅爺將府上最不受關注的小姐，許給下官。”
賈坤一愣，迅速想通了其中關節。
他要是真被宋瑞得罪了，以他的個性，皇后娘娘那邊的旨意他不能不遵，大概的確會把最不喜歡的女兒，塞給宋瑞。
想了想，賈坤點了頭。
“好。”
忽又覺得有些不妥。
“待到大事成，本國舅再把綺兒嫁予你為正妻。”補充道。
屆時這宋瑞官居丞相，也的確配得上他的綺兒了。
宋瑞趕緊沖賈國舅行禮。
“多謝國舅爺！”帶著些激動的道。
賈國舅此時越看宋瑞，心中越發覺得滿意。
“坐下，陪本國舅喝兩杯。”接著，竟沖宋瑞道。
“恭敬不如從命。”宋瑞笑著應下。
幾杯酒下肚，兩人之前的“感情”便更好了。
到了最后，賈坤只差沒直接喊宋瑞“賢婿”。
在宋瑞的試探下，賈坤還告知了宋瑞不少關于沈相的密辛。
總之，這一趟，宋瑞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又是匆匆數日，終于到了宋瑞搬新家的日子。
沈相親自到賀，朝中超過一半的官員全到了。
秦逍遙也在其中。
宋瑞笑得如春日里的花，高興的接待來賓。
視線卻不時往秦逍遙那邊瞧。